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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还是熟悉的味道

    顾祈安高呼一声后便没了动静,甚至脏水泼他身上都毫无反应,像死了一般。

    他又不是受虐狂,实际上则是在反复思考到底要不要杀了这些人。不知为何,他心中有股预感,可能苏虞初正在哪里看着这一切……

    就看苏虞初出不出头了,不出头的话……

    若是到了诏狱她依旧没有出言劝阻这些愚民,只能说他一直都看错了人,信错了人!那又何尝不能做一个真真正正的弑君者!叛国者呢!?

    随着囚车驶过虞阳最繁华的朱雀大街,顾祈安浑身的惨状更加清楚地展现在霍去病秦岁柔他们眼中,所有人眼中皆含满了泪水。

    他们的将军……何曾如此狼狈过?何曾如此被人羞辱过?!

    若有所感般,顾祈安催动了无形的气,感知到了几个蓄势待发,磅礴的内力!

    楼上有两道激锐的内力,想来是霍去病和卫青了。街旁锐利如剑的……内息?那应该是风梽鸢了。他旁边还有股熟悉的气息,那是……墨枪?秦岁柔也来了啊……

    他自嘲地笑了笑:“真狼狈啊……”

    “后悔吗?顾少卿?”

    身后的公仲温书朝着他大喊。声音很大,与他平时的温文尔雅人设完全不符。

    “不悔,倒是你,后悔吗?”

    “顾少卿真是豁达,我自愧不如!自然是后悔的,若我再严厉一点,让手下兵士再谨慎一点……”说着,公仲温书的声音越来越低,但依旧被耳力惊人的顾祈安依旧听到了。

    “若我……不当这将军,那书军们便不会死!”

    “你错了!他们为何是兵?因为他们要上战场!哪怕你不来虞国,他们依旧会被别人带着来。这便是国战,这便是战争!”

    ……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大声聊着,完全把周围的百姓视若无物,就连泼在两人身上的脏水都被当做雨水般,毫不在意!

    百姓自然是不乐意的,不仅加大了水量,甚至还统一了口号。

    “白眼狼该死!殷狗该死!”

    “白眼狼该死!殷狗该死!”

    随着囚车继续前行,百姓的声音也渐渐低了下来,突然之间竟然变得落针可闻!

    而顾祈安两人也停了下来,依旧在肆无忌惮地聊着天,全然不知外面已然跪倒一片,而苏虞初,就站在囚车前!

    “哈哈哈!顾兄,蒙受此等冤屈,可曾有恨?”公仲温书直接无视了苏虞初的存在,一个殷国人的豪迈如今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恨?与我何干?我生来不过贱命一条,更何况还是个瞽人。用我的命来息谣诼,合民心再正常不过。”

    “哈哈哈!我道这大虞女帝苏虞初有多圣明,最终还是得牺牲子民来巩固自己的统治!真是可笑啊哈哈哈哈!”

    说着,公仲温书还特意挑衅般看了在顾祈安囚车前沉默不语的苏虞初一眼。

    不过他这不提还好,一提女帝顾祈安就来劲了。

    “苏虞初?刚开始我还以为她只是傻,没想到却是个庸君。畏首畏尾的,文不能治,武不能理,朝中大权均被宦官所持……”

    一通指责后他仿佛还不过瘾,接着说道:“甚至单凭下场雨就定了罪,真是可笑!我早就曾言:朝不能治时,则外需一猛将御敌。她那是充耳不闻啊!”

    说到这里,苏虞初依旧沉着气,而紧跟其后的宦官们却沉不住气了,不顾她冷漠的眼神,直直出言道:

    “大胆!竟敢非议陛下!此罪当诛!来人,给我把两人就地论斩!”

    闻言顾祈安像是都在预料之中那般,不但没有反抗,反而是笑了笑:“你算个鸡毛啊?苏虞初都没说话,你还高于皇权了是吧?”

    那宦官脸色一变,铁着脸怒吼道:“大胆!女帝如今……”

    然而苏虞初却打断了他的话,冷淡开口道:“你说朕畏首畏尾,文不能治,武不能理?是个庸君?”

    “哟!正主在这啊?贱民哪敢啊,陛下您雄光韬略,智谋过人,能文能武,乃绝世一女帝啊!”

    虽是恭维的话,可傻子都能听出他这是在反讽。

    苏虞初这时也是真的确认了眼前人就是她熟悉的那个顾公子。这番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除了他再无二人了。

    她问:“那你可说说,朕又是如何庸了?”

    “单凭一雷雨而定罪,此不算庸么?白袍屠城不假,可那城不该屠吗?白袍可是为你效力?甚至你都不知白袍是不是虞国人!

    要说天怒,我还被雷劈过呢?这不还活得好好的吗?若真是天怒,那狗老天为啥不劈死我?”

    顾祈安话音刚落,只见天空变得阴沉,凝聚雷云,蓄积威势,欲要再度给他来一道闪电。

    百姓全都恐慌起来,离顾祈安近的纷纷躲进了楼里,唯恐波及到自身。

    他自然也听到了这威响,不过他此刻已生死看淡了,练气八层的他深知干不过老天,但是他本就死了一次,再加上如今的疯狂……

    “哟!又来了?这次可要下足了力道,别劈歪咯!”

    随着他的挑衅之言,天空中的雷霆裹挟着无比狂暴的力量朝着顾祈安劈下,但就在离顾祈安只有分毫的距离之时消失不见。

    他甚至已经在心里写起了遗嘱,但却迟迟没感受到麻木感,这才知道刚刚那不过是吓唬了他一下。

    没想到贼老天皮起来还挺可爱~

    【请你不要作死,谢谢】

    “这叫作死吗?这叫豪赌,你懂个毛!”

    系统:你豪赌个毛,还不是得我来擦屁股!

    所有人都闭上了眼,甚至都听到了囚车被劈裂开的声音,认为顾祈安一定是死定了,纷纷转过头不忍心看这一幕,同时对天公的敬意更加浓郁了。

    “哈啊~怎么没人说话了?小丑呢?快出来跳脚!”

    听到他慵懒的声音再度响起,所有人又不约而同地睁开眼。

    却见他毫发无损地站在原地,四周是散落的木头碎片,唯独在他前方的苏虞初身边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为什么天公不劈他?”

    “或许是天公不忍?”

    “不忍?依我看是顾少卿所言属实,天公其实是帮他劈碎了囚车而已……”

    不断有谣诼传出。霍去病秦岁柔等人见他没事,紧紧捏着的心放下了些许,但目前还未彻底脱离危险,几人松了些许的心又被紧紧握住!

    “勿要非议,押回宫中!”苏虞初又看向苏弘,冰冷道:“庄王。”

    “臣在!”一旁一直ob的苏弘站不住了,走上前单膝而跪道。

    “朕让你直接押回诏狱,这游街示众是怎么一回事?”

    “回陛下,重犯回京,自当游街以示我大虞之雄风!”苏弘答地信之凿凿,有理有据。

    “这么说,庄王可是无视了朕下的诏?抗命不遵?”

    “这……”

    “罢了,这次念在你有功的份上,便不罚你了。庄王听令!”

    苏弘虽然懵逼,但还是按耐住疑惑,单膝跪地恭声道:“臣在!”

    “朕令你,捉拿刚刚泼水造势之人,老弱妇孺者杖责五,年轻力壮者杖责十,能否做到?”苏虞初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语气冷冷的。

    此言一出,不仅仅顾祈安二人,甚至霍去病他们乃至苏弘和一旁的百姓们都惊呆了。

    “臣,遵旨!”

    随着苏弘接旨后,如长龙般的队伍一下子散开,冲到街道旁的店铺内抓人。

    一时之间街上求饶声四起。此等惩罚属实严重了些许,要知道军队里的杖责普通人根本承受不住,那可是十斤的大板子重重砸在身上啊!

    就连训练有素的兵士挨个二十大板也得哭爹喊娘,更别提这些手无寸鸡之力的平民了!

    而在苏虞初身后的百官当中。罗舟悄然靠近晏南,两人在下面窃窃私语起来。

    “陛下如今是吃了什么药了?竟发如此怒火,不怕伤了民心么?”

    晏南摇了摇头,低声道:“不知,但我猜测和那顾祈安有所关系……”

    “可……”

    还不等罗舟继续说,苏虞初无声地瞥了他们一眼,把他的话给憋了回去。

    她接着高声道:“坊间谣诼白袍屠城一事不假,但那实属新野之民罪有应得!面对殷人万军,白袍手下黑衣凭千余人战之,是为守护新野城,城民闭门之,若问尔等,屠与不屠?”

    一时之间场内鸦雀无声,在百姓眼里这或许是解释,但在宦官们的眼里,这就是一封口头判决书!判顾祈安无罪的判决书!

    “但白袍潜逃在外亦不假,故得白袍人头者,享粮百石,衣帛若干,提供白袍消息者,赏白银百两,家眷十数!”

    “起驾,回宫!”

    安排完一切事宜后,苏虞初立刻就挑了几个护卫来押送顾祈安两人,看也不看身后的百官,转身就上了龙辇。

    众人跪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所有人都相继离去后,世家子弟所在的阁楼。

    腰佩白玉的男子一脸无趣道:“还以为有出好戏,结果是以戏剧收官,没劲没劲~”

    随后他又问一旁的紫衣少女道:“梓若,你觉得这顾祈安如何?”

    名叫梓若的少女滞了一下,随后轻轻地摇了摇头道:“浮躁不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难以大用……”

    闻言除了那纠结于看书还是看戏的男子外,其余人都赞同地点了点头,哈哈大笑起来,认为他不过是个倡优,没放在心上。

    梓若亦是附和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