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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诏狱——宫殿

    即便出了这样一场闹剧,两人还是被关进了诏狱。不过好在给他们洗了个澡换了身衣物。

    表演结束后,顾祈安回到了慵懒悠闲的状态。接下来的计划就是,如何让苏虞初和他单独处于一室,不过他按照今天的发展来看,这件事显然也很容易做到。

    于是换上一身囚服的顾祈安毫不见外地和狱友们打起了招呼,可后者似乎有点不太待见他就是了。

    “你们好啊!大虞的乱臣贼子,敌国的奸细倭寇,江湖的逆寇乱党——们。”

    “你是……”

    “哈哈哈哈!没想到我的名声都传到诏狱了啊?没错,我就是……”

    “你是殷国的公仲温书?”

    “啊嘞?”

    闻言所有人都转过头去,看着和顾祈安关在一起的公仲温书,神色各异。

    事到如今他要是还不明白那就真的跟王起一样蠢了。

    “搞半天说的不是我啊……”

    顾祈安一脸郁闷地摸索到角落,给自己加了个自闭光环。

    那人完全忽视了顾祈安,接着问道:“你真的是公仲温书?”

    “别问了,就是他,殷国宰相公仲闻之子。”

    一发丝脏污杂乱的魁梧汉子粗略地扫了公仲温书一眼,毫不在意地接着说道:

    “与你那父亲有七分的相似,剩下三分,送给了那书卷气。不过倒与公仲闻一样,是个大怜之人。”

    公仲温书闻言收回思绪,看向那发丝缭乱之人,问道:“你是殷国人?你见过我父亲?”

    “宰相治国能人之名,我又何尝不知?当初临征昭国之时,还是宰相亲自为我挂的帅……”

    公仲温书想起了当初那惨烈的一战,脱口而出道:“您是鹿康胜鹿将军?!”

    “十年了,没想到殷国还有人会记得我……”

    鹿康胜陷入了回忆当中,监狱内的狱友们也是都见怪不怪,毫不关心。

    毕竟,能进诏狱的,谁没有几个风骚过往呢?

    公仲温书也没有去打扰,那是他回忆驰骋沙场的日子,是一个行军之人最虔诚的时刻……

    “书呆子,给我说说他的事呗?”

    顾祈安冷不丁地开口,他也不再蹲于墙角了,而是兴致勃勃地转过身,坐在地上,一副仔细聆听的模样。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十一年前昭国大将云无双夺了我们殷国五座城池,鹿将军领兵五万出征,不仅夺回了城池,甚至还反夺了昭国三座城。引得昭皇大怒,二十万大军齐下,鹿将军不敌败逃……”

    “切~老套的剧情。”顾祈安不屑地点评道。一下子便对这件事失去了兴趣。

    “确实如民间戏子表演那般。”公仲温书赞同地点了点头,接着说了下去。

    “就当所有人都认为鹿将军必死无疑之时,昭国大军突然放弃了寻找,并放出消息说鹿将军已经授首……”

    “是不是接下来就是死里逃生,回到殷国,享受荣华富贵?然后心高气傲进攻虞国,不敌被擒,关入了诏狱?”

    顾祈安懒懒地猜测着,满脸都是“我已经知道后面剧情”的样子。

    他摇了摇头,说道:“剩下的我也不知,不过自那以后鹿将军再也没有联系过殷国,亦没有在殷国出现了。”

    这时,一直心恍神恍的鹿康胜用充满仇恨的语气说道:“哼!死里逃生不假,那时我在昭国几经辗转,云无双又把国界给封了,我只能逃到这虞国,大意之下被天杀的归元观道士给偷袭了!”

    “然后就被一个道士给送进了诏狱?”

    “不,我杀上了归元观,杀了数百个道士……”

    “所以这就是你就痛恨道士的理由?”

    “那道士偷袭我后,还把我衣物扒了!我恨不得把全天下的道士都杀光!一口一个清静无为,道法自然的,没想到竟是这般无耻小人!”

    顾祈安脖子一凉,赶紧摸了摸,所幸脑袋还在。鹿康胜怒上心头,没注意到他的动作,只是自顾自地说着。

    “当初就连太尉罗舟,都败于我手,若不是这虞阳暗中的高人出手,我定然能再杀几只羊崽……”

    之后就是他一直在巴拉巴拉的,一时间诏狱里竟无人出声,都保持着安静让他发声……

    栖霞宫。

    “北境饥荒,镇南侯位空缺,国库亏虚……”

    苏虞初念着这一本本奏折,就连今日她替顾祈安两人出头,百姓私下里都在谣传女主天下并非正统,太优柔寡断了!她心里头一次生起了退意。

    可又谁知她继位这七年来,后宫未有一人,亦未与任何男子过于亲近。

    放眼整个九国,哪个国君不是后宫三千?可她没有。所有人都认为这是理所应当的……

    “罢了,传顾祈安进来,朕要见他。”

    立马有守卫去诏狱找顾祈安去了。而在这期间,苏弘却走了进来,一脸和煦。

    “皇妹这是要去寻那顾祈安?据我一路上的观察,一介心高气傲之辈何来福分得到皇妹的青睐?

    而衢宁那边都有起义团伙了,说什么还天下……”

    “王兄可知当时是如何与朕说的?”苏虞初冷不丁地打断了他。

    苏弘顿住,额头有冷汗滴下。他又如何不知,这是嫌他过界了啊……

    他赔笑道:“自然没忘,腻了朝堂阿谀奉承,腻了帝王家的勾心斗角……”

    “那你如今又是如何做的?”

    苏虞初语气徒然变冷,随着她的话语落地,身后的阴影当中走出一队黑袍人,均是把手搭在了刀把上!

    “皇妹这是为何?如今你已是天下之主,难不成还要赶尽杀绝吗?被你杀掉的……哥哥弟弟们还少吗?”

    他颤抖着声音,眼神中似乎有着怀旧的泪水。

    “是了……那王兄何时回归元观呢?江湖之人在朝堂待久了,难免会留下诟病,影响王兄征战江湖啊。”

    苏虞初挥挥手,一群黑衣人应声消失在黑暗当中。

    她对着苏弘笑了笑,和往常一样的语气,似乎之前的一幕全然没发生过一样。

    这让苏弘松了口气,心中暂时安定下来。那些黑衣人全都是徒境或者一品高手!刚刚她是真的想要杀了自己!

    “快进去!”

    “我知道了,推啥推,又不是不进!”

    顾祈安推门,全然没发现正在僵持的二人,抬脚,然后“噗通”一声……

    “我靠!咋不跟我说有门槛!”

    是的,他又摔了个狗啃泥。似乎是跟罪魁祸首有仇一样,两次都是门槛。

    守卫立马在门外跪下,惊慌道:“陛下息怒,小的本想阻拦,奈何顾……少卿力量太大,小的一时没拦住。”

    苏虞初挥了挥手道:“无碍,请庄王下去吧。”

    “哟!庄王也在呢?”没人鸟顾祈安那他就主动挑事!一副趾高气扬的嚣张气焰。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那国的公子呢。

    还是没听到回应,顾祈安嘲讽道:“庄王这是挨骂了?要我说就骂回去啊!人死不过头点地,多大点事嘛。”

    苏弘脸色铁青,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也不跟他胡闹,道了声告退后就走出了栖霞宫。

    如今房间里徒留顾祈安和苏虞初二人……

    “女帝陛下找我来是有何指教?”

    他还是那番做派,桀骜不驯,目中无人。

    苏虞初轻笑道:“行了,别装了,这里没外人。这么些日子不见,可是越来越目中无人了。”

    “装?我装什么了?天性如此,狗改不了吃屎。这叫本性难移!”

    他故作一脸茫然,摸索着坐到桌前,施展凝气入眼,挑准了一直毛笔,最后指了指那些黑衣人藏身之地。

    苏虞初笑了笑,也不惊讶他为何能发现暗卫。最信鬼神之说的,除了百姓,就是帝王了……

    “你们下去吧,我想顾公子是不会害朕的。”

    再没感受到周边的内息与内力后,顾祈安这才恢复了平时懒散的样子。

    “什么会不会,我一开始就没害过你好吧。”

    “朕姑且认同你的说法,朕想知道,你为何要替白袍顶罪。”

    见苏虞初认真了,顾祈安也收起了先前的不羁与慵懒,望着桌上跳动的火烛,缓缓道:“你可知白袍是籍贯何处?你可知他的那些兵士又是从何处而来?为何又能胜了那五大三粗的殷人?”

    “不知。”苏虞初摇摇头,随后问道:“难不成你知道?”

    顾祈安亦是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甚至我连我自己的籍贯在何处都不知道。”

    “那为何……”

    “我的意思是,或许他本就不是虞国人,甚至不是九国之人。而他的部下,被城内百姓……”

    苏虞初仔细听完顾祈安的话,也是觉得自己太冲动了,但当时又只能如此。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白袍并非此间人?莫非他还是天上神仙不成?”

    顾祈安摇了摇头,怎么有股“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之感?

    想到如此,他神情严肃地说:“苏虞初,你要记住。为君者,断然不能信这鬼神之说!当问这生民百姓,问自己的心。”

    苏虞初有点不信,狐疑道:“若是没有鬼神之说,那徒炼师三境又作何解释?”

    顾祈安愣了一下,随即失笑。是他愚蠢了,差点忘了这个世界上是有入门级的修仙者的。

    “那便换个说法,你只需要记住关心百姓就好。就算老天爷只让你当一个月的皇上,一天的皇上。你只需要让天下人知道,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把天下,众生,看得比自己还重!这样,我不能保证虞国昌盛万年,但你有生之年,虞国必然君民一心,再无叛乱!”

    苏虞初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当中。最后幽幽道:“那按你所说,这白袍势必要追杀到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