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富贵与良心
朔海郡北部庆生村
庆生村，一个坐落在朔海郡北部的小村落，村内大概几百户人家，世代以耕种为生。虽没有大富大贵人家，但家家户户做到温饱却丝毫都没有问题。
村中的北巷里有一户人家，家里有个出了名的调皮鬼名叫方四六，所以总被同辈孩子调侃说是做事“四六不靠”。久而久之，“小四六”这个名字算是传遍了整条小巷。
这日天还没亮，村中各条小巷内纷纷生起了袅袅炊烟。方四六吃过早饭，跟娘亲打声招呼。便扛起锄头同父亲一齐去往田间耕种。
本就不大的村子，使得各家各户互相也不算太过陌生。小四六又是个天生外向的孩子，一路上遇到不少熟识的伙伴。小家伙都会上前打个招呼。
一路连蹦带跳，载歌载舞。小家伙好像不知道累一般。直到远远的看到田垄，孩子更是跑的飞快，因为他看到住在自己隔壁的小二伏此刻正在田间摘取一个个水灵的青萝卜，放入自己的竹篓内。
“小二伏，我来了。”
方四六先是越过自家的田垄跑到小二伏家的田垄前和他打了个招呼。
名叫二伏的孩子听到声音连忙抬头，看到是方四六之后很是开心，朝他喊道。
“四六哥，你先去忙，中午我去找你。”
小四六赶紧朝他点了点头，说了声好。再大步跑回自家田垄前，毕竟爹已经在地里忙上了，自己也不能偷懒不是。
小四六虽说确实调皮，可干起活来可真是一把好手，完全不输那些村里那些壮汉。
烈日高照下根本影响小家伙干活的速度，一直到听见了父亲的呼唤，方四六这才放下手中的锄头，抬头看看头顶上的烈日，孩子用围在腰上的抹布擦了擦自己黝黑的小脸。
父亲站在田垄上伸手将小四六拉到自己身边。接着擦了擦自己的手掌，从一旁的布袋里拿出孩子他娘准备的午饭。打开布袋，里面盛着四个白面馍配上一小盒咸菜。
孩子父亲先是爹递孩子一个馍，方四六赶紧拿手使劲擦了擦裤子。接过一个馍，孩子还是恋恋不舍的看着布袋，小嘴也撅起来了。
“行了，拿着。赶紧找小二伏去，别让人家孩子等着急了。”
男人早就习惯自己孩子这种撒娇，再说孩子正长身体，多吃点怎么了？老子高兴！
四六迫不及待地赶紧从父亲手中再接过一个白膜，蹲到布袋旁，往白膜里塞了点咸菜，然后赶紧往外跑去，只是速度明显比早上明显慢了不少，动作也是小心翼翼的。
“这小兔崽子。”
男人看着儿子的背影，笑骂道。但转念一想，便赶紧摆了摆手，这不是骂自己呢吗。
孩子一路小跑到和二伏约定的见面的地点，此时的小二伏已经得了短时间，干脆坐下来慢慢的吃着从家中带的干粮。
四六看到二伏后悄悄绕到孩子身后，“啪”的一下，重重的拍了他的肩膀。
“好你个小二伏，不等我是吧。”
二伏明显被吓了一大跳，先是浑身一颤。回头看到四六后又先忙起身。
“四六哥，你怎么才过来，我这窝头都快吃完了。”
二伏伸手拿出剩下的半个窝头向四六晃了晃，孩子也没在意，伸着头左顾右盼地张望。眼看附近无人，将小二伏拉到身边蹲下。
如果此时有位路人经过，那么就能发现两个孩子鬼鬼祟祟的做着些什么。
“二伏，东西带了吗。”
四六尽自己可能的压低嗓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问道。声音中还夹杂着些许兴奋。
“带了，四六哥。你看这是什么？”
二伏说着从口袋中拿出两颗水嫩的青萝卜，四六则是拿出怀里的两个小圆茄。
给了二伏一个圆茄，又收下了二伏的一个青萝卜。四六就蹲在路边吃起夹着咸菜的白馍，嘴干时就咬一口青萝卜，入口干脆，清甜，如果这是自家种的，四六早就先吃上它几十根了。
二伏则是蹲在一旁继续吃起自己剩下的半个窝头。
“四六哥，我爹讲皇子老爷要南下到咱们朔海郡来，你说咱们能不能看见皇子老爷啊？”
四六耸了耸肩，不耽误自己吃饭，一边嚼着嘴里的萝卜一边问道。
“什么是皇子老爷啊，京城里的大官吗？”
“皇子就是，皇帝的儿子啊。”二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四六吃着馍，突然来了兴趣。赶紧再向二伏凑近些许。
“你说那皇帝的家里是不是得有好大一片田地，你说他们种的过来吗？”
二伏听完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可能是，他们家里能种田的男人多吧。”
“如果皇子老爷真的到了咱们村，我就把藏了好多年的纸风筝拿出来，咱们三个一起玩。我还要请他吃我娘亲手烙的白馍。”
说着，蹲在路边的小四六把留有几个牙印的半个白馍举过头顶，挡住自己眼前的烈日。希望时间可以在此刻稍作停留。
“四六，二伏。你们在这呢。”
一道稚嫩的嗓音打破了属于两个孩子宁静的中午。
四六抬头一看，有过小孩子向自己的方向飞奔而来。而这个孩子四六还真认识，隔壁巷子的九万。
九万跑到二人面前，喘了半天粗气。
“县城的老爷来了。叫村民都赶紧去村里集合。大人们已经都赶过去了，我过来叫你们。”
四六也不墨迹，直接把半个馍塞进嘴里开始咀嚼。
“肘，蘸们去春口。”
四六一路小跑，在两个孩子之前回到村庄。已经看到村前围了一大群村民。
孩子挤进拥挤的人群，看到年过花甲的村长正站在人群之前，而对面是几位持刀的侍卫将知县护在中间。
此时身着官府的知县正苦口婆心地劝说着什么。
“乡亲们，我们不是要赶你们走。这皇子大人不此番南游，将亲临我朔海郡，为保此次证旅途速度，特意选择了一条最短的路径。贵村正巧在此路之上。”
“所以上面决定把沿途的十五个村拆掉，修为官道。”
此话一出，一瞬间。村民们就如同炸开锅一般。
“凭什么？我们不走。”
“我们在这生活几百年，凭什么让我们走。”
....
“安静！”
随着村长一声怒吼，许多村民都被吓了一跳，村口这才少了不断吵闹声。
连知县都吓得浑身一颤，一时间大脑有些空白。
这老头好歹也算半个读书人。粗俗，野蛮。真他娘的有辱斯文。
“知县大人，我庆生村世代长居于此。如果此番迁至他处。恐怕这田里的庄稼就荒废了。”
“村长，我方才已经说了。沿途所有村庄一律拆除，这农田自然是能填则填，一切以皇子大人这次南游为主。”
老村长拄着拐杖，尽力的挺直腰板。
“大人，埋庄稼可是大逆不道之事，有背祖先在天之灵。”
老村长说完伸手朝天一拜，似在先祖请示。让知县气不打一处来。
“乡亲们，不是我要大家迁走，这道命令是礼部杜尚书亲自下达的。再说了，不是让大家白走，每户每人只要在这布告上按上手印，朝廷就赏赐纹银五两。这房子等皇子在大人走了，朝廷还给你们还盖回来不是。”
知县话语一处，村民们三两成团开始窃窃私语。毕竟一个人五两银子可不是什么小数目。
“知县大人，可否给我们一些时间考虑一下。毕竟这拆除祖宅可不是小时”
村长据理力争，一步也不肯让。
“我也想给您时间考虑，可这官道若是再不开始动工，朝廷里的大官可就亲自下场了，到时候别说还给钱。光这违抗朝廷，可就是杀头的大罪。”
“行了，本官已经下达通知，今日起所有庆生村村民，集体迁往庆福村。待到皇子南游结束，工部自会派人为大家重建村庄。此外，朝廷急征本村全部男性修建明朝朔海大道。工钱最后由朝廷一并结清。”
再将大道理乱讲一通，咣当咣当肚中墨水。知县直接命令侍卫从人群中开出一条道路。故意没看村长的那副臭脸，一溜烟走没影了。
------------------------------------------------------
待到与村外候着的县丞会合后，终于是长舒了一口气。刚才差点让那帮庄稼汉给吃了。再摸摸自己的后背，汗水已经打透了官府内的衬衣。
县丞看到知县大人的身影后赶紧转身命令下人把马迁过来，自己则是小跑迎了上去。
“常大人，事情已经办妥了？”
县丞一脸谄媚的在一旁为常知县扇起了扇子，一边小心翼翼地问道。
常知县斜了旁边之人一眼。
“靠你们群废物，这事早就办砸了。赶紧接着下一家，今天还有三个村子。”
待到下人牵来军马，常知县率先翻身上马。其余人近跟其后。
“大人，如果咱们真的帮他们重建村子。那光靠朝廷那点拨款可还有不晓得缺口。”身后的一名知县的贴身侍卫说道。
常知县咧嘴一笑，渍渍的咂了两下嘴。
“谁说帮他们盖房子了？本官说的那可是工部来人。到时候要找怎么也找不到我头上。至于这工部尚书嘛，本官记得前几日刚被大理寺和刑部一齐拿下了。”
身边众多侍卫闻言迎合着常知县一同笑出声来。
“大人高明！”
----------------------------------
眼瞧着知县老爷离开，方四六赶紧上前扶住已经站不稳的村长。
小四六这才发现，村长真的老了。
村长轻轻的推开四六的手，勉强从老脸上挤出些许笑容。
“乡亲们，都收拾收拾东西。准备搬家吧”
之后在村口众多的村民的目光下，佝偻着脊背，拄着木拐杖一步一步离开了。
四六一路跑回小巷，推开家门。看到娘亲已经在收拾家当，哇地一下就哭了出来。
“娘，为什么那个叫什么皇子的来了，咱们的家就没了？为什么？”
听到孩子泣不成声的哭喊，方氏心中也是心如刀割。先行放下手中衣裳，起身将儿子搂入怀中。
方氏是典型的农家妇人，一生未曾读过书。十五岁嫁入方家，十七岁生下四六。从此相夫教子，自己不懂什么大道理，只知道朝廷下达的指令违抗不得。
“孩子，等你长大了。有一身力气了，你就带着二伏一起去问问他问为什么。好不好？”
方氏轻抚小四六的额头，直到孩子嗓子哭的沙哑，还是轻轻地抽泣着。
“好。”
-------------------------------------------------------------------------
跑完余下三个村庄，常知县也算彻底结束了这一天的工作。骑着快马先行返回县城。一路上敲打着自己心中的小算盘。
这些乡巴佬还真好对付，一人五两银子就知足了。那这次自己还真捞了不少。
都说这钱没还能再赚，可说这良心要是没了，还真他娘的赚的更多了。晚上可得好好喝顿花酒。
回过神来之时，常知县人人已至县衙府外。几位看门的衙役见到知县大人归来，帮忙伺候着下马。
“巡抚大人来了吗？”
常知县看到一路小跑而来的县主簿，开口问道。
“回大人，巡抚大人已经在衙门里等您了。”
常知县快走几步，大步迈入衙门之内，看到巡抚大人已坐于公堂之上。直接行以大礼。
“下官常亭，拜见巡抚大人。”
巡抚停下手中毛笔，抬头看向眼前跪地之人。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回大人，当地百姓已经遵守朝廷指令迁移。按您吩咐，每村每户下发二十两白银，如今一百五十万两银子已经全部分批发往各村。”
常知县小心翼翼地悄悄抬头瞧去，这巡抚从表情来看应该很是满意。
“本官早就听闻常知县乃是本地出了名的清官，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此事做的非常出色，本官今日自掏腰包，允诺你这个月俸禄多可领五石。”
常知县摆出大喜过望的神情，说了声谢大人后，弯腰走出了悬挂着“清正廉洁”牌匾的公堂。
看到常知县离开。巡抚先是一笑，然后继续拿起毛笔补齐了纸上最后的落款。
纸上写的内容很是简单。
已收到朝廷拨款，官银一千万两。
庆生村，一个坐落在朔海郡北部的小村落，村内大概几百户人家，世代以耕种为生。虽没有大富大贵人家，但家家户户做到温饱却丝毫都没有问题。
村中的北巷里有一户人家，家里有个出了名的调皮鬼名叫方四六，所以总被同辈孩子调侃说是做事“四六不靠”。久而久之，“小四六”这个名字算是传遍了整条小巷。
这日天还没亮，村中各条小巷内纷纷生起了袅袅炊烟。方四六吃过早饭，跟娘亲打声招呼。便扛起锄头同父亲一齐去往田间耕种。
本就不大的村子，使得各家各户互相也不算太过陌生。小四六又是个天生外向的孩子，一路上遇到不少熟识的伙伴。小家伙都会上前打个招呼。
一路连蹦带跳，载歌载舞。小家伙好像不知道累一般。直到远远的看到田垄，孩子更是跑的飞快，因为他看到住在自己隔壁的小二伏此刻正在田间摘取一个个水灵的青萝卜，放入自己的竹篓内。
“小二伏，我来了。”
方四六先是越过自家的田垄跑到小二伏家的田垄前和他打了个招呼。
名叫二伏的孩子听到声音连忙抬头，看到是方四六之后很是开心，朝他喊道。
“四六哥，你先去忙，中午我去找你。”
小四六赶紧朝他点了点头，说了声好。再大步跑回自家田垄前，毕竟爹已经在地里忙上了，自己也不能偷懒不是。
小四六虽说确实调皮，可干起活来可真是一把好手，完全不输那些村里那些壮汉。
烈日高照下根本影响小家伙干活的速度，一直到听见了父亲的呼唤，方四六这才放下手中的锄头，抬头看看头顶上的烈日，孩子用围在腰上的抹布擦了擦自己黝黑的小脸。
父亲站在田垄上伸手将小四六拉到自己身边。接着擦了擦自己的手掌，从一旁的布袋里拿出孩子他娘准备的午饭。打开布袋，里面盛着四个白面馍配上一小盒咸菜。
孩子父亲先是爹递孩子一个馍，方四六赶紧拿手使劲擦了擦裤子。接过一个馍，孩子还是恋恋不舍的看着布袋，小嘴也撅起来了。
“行了，拿着。赶紧找小二伏去，别让人家孩子等着急了。”
男人早就习惯自己孩子这种撒娇，再说孩子正长身体，多吃点怎么了？老子高兴！
四六迫不及待地赶紧从父亲手中再接过一个白膜，蹲到布袋旁，往白膜里塞了点咸菜，然后赶紧往外跑去，只是速度明显比早上明显慢了不少，动作也是小心翼翼的。
“这小兔崽子。”
男人看着儿子的背影，笑骂道。但转念一想，便赶紧摆了摆手，这不是骂自己呢吗。
孩子一路小跑到和二伏约定的见面的地点，此时的小二伏已经得了短时间，干脆坐下来慢慢的吃着从家中带的干粮。
四六看到二伏后悄悄绕到孩子身后，“啪”的一下，重重的拍了他的肩膀。
“好你个小二伏，不等我是吧。”
二伏明显被吓了一大跳，先是浑身一颤。回头看到四六后又先忙起身。
“四六哥，你怎么才过来，我这窝头都快吃完了。”
二伏伸手拿出剩下的半个窝头向四六晃了晃，孩子也没在意，伸着头左顾右盼地张望。眼看附近无人，将小二伏拉到身边蹲下。
如果此时有位路人经过，那么就能发现两个孩子鬼鬼祟祟的做着些什么。
“二伏，东西带了吗。”
四六尽自己可能的压低嗓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问道。声音中还夹杂着些许兴奋。
“带了，四六哥。你看这是什么？”
二伏说着从口袋中拿出两颗水嫩的青萝卜，四六则是拿出怀里的两个小圆茄。
给了二伏一个圆茄，又收下了二伏的一个青萝卜。四六就蹲在路边吃起夹着咸菜的白馍，嘴干时就咬一口青萝卜，入口干脆，清甜，如果这是自家种的，四六早就先吃上它几十根了。
二伏则是蹲在一旁继续吃起自己剩下的半个窝头。
“四六哥，我爹讲皇子老爷要南下到咱们朔海郡来，你说咱们能不能看见皇子老爷啊？”
四六耸了耸肩，不耽误自己吃饭，一边嚼着嘴里的萝卜一边问道。
“什么是皇子老爷啊，京城里的大官吗？”
“皇子就是，皇帝的儿子啊。”二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四六吃着馍，突然来了兴趣。赶紧再向二伏凑近些许。
“你说那皇帝的家里是不是得有好大一片田地，你说他们种的过来吗？”
二伏听完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可能是，他们家里能种田的男人多吧。”
“如果皇子老爷真的到了咱们村，我就把藏了好多年的纸风筝拿出来，咱们三个一起玩。我还要请他吃我娘亲手烙的白馍。”
说着，蹲在路边的小四六把留有几个牙印的半个白馍举过头顶，挡住自己眼前的烈日。希望时间可以在此刻稍作停留。
“四六，二伏。你们在这呢。”
一道稚嫩的嗓音打破了属于两个孩子宁静的中午。
四六抬头一看，有过小孩子向自己的方向飞奔而来。而这个孩子四六还真认识，隔壁巷子的九万。
九万跑到二人面前，喘了半天粗气。
“县城的老爷来了。叫村民都赶紧去村里集合。大人们已经都赶过去了，我过来叫你们。”
四六也不墨迹，直接把半个馍塞进嘴里开始咀嚼。
“肘，蘸们去春口。”
四六一路小跑，在两个孩子之前回到村庄。已经看到村前围了一大群村民。
孩子挤进拥挤的人群，看到年过花甲的村长正站在人群之前，而对面是几位持刀的侍卫将知县护在中间。
此时身着官府的知县正苦口婆心地劝说着什么。
“乡亲们，我们不是要赶你们走。这皇子大人不此番南游，将亲临我朔海郡，为保此次证旅途速度，特意选择了一条最短的路径。贵村正巧在此路之上。”
“所以上面决定把沿途的十五个村拆掉，修为官道。”
此话一出，一瞬间。村民们就如同炸开锅一般。
“凭什么？我们不走。”
“我们在这生活几百年，凭什么让我们走。”
....
“安静！”
随着村长一声怒吼，许多村民都被吓了一跳，村口这才少了不断吵闹声。
连知县都吓得浑身一颤，一时间大脑有些空白。
这老头好歹也算半个读书人。粗俗，野蛮。真他娘的有辱斯文。
“知县大人，我庆生村世代长居于此。如果此番迁至他处。恐怕这田里的庄稼就荒废了。”
“村长，我方才已经说了。沿途所有村庄一律拆除，这农田自然是能填则填，一切以皇子大人这次南游为主。”
老村长拄着拐杖，尽力的挺直腰板。
“大人，埋庄稼可是大逆不道之事，有背祖先在天之灵。”
老村长说完伸手朝天一拜，似在先祖请示。让知县气不打一处来。
“乡亲们，不是我要大家迁走，这道命令是礼部杜尚书亲自下达的。再说了，不是让大家白走，每户每人只要在这布告上按上手印，朝廷就赏赐纹银五两。这房子等皇子在大人走了，朝廷还给你们还盖回来不是。”
知县话语一处，村民们三两成团开始窃窃私语。毕竟一个人五两银子可不是什么小数目。
“知县大人，可否给我们一些时间考虑一下。毕竟这拆除祖宅可不是小时”
村长据理力争，一步也不肯让。
“我也想给您时间考虑，可这官道若是再不开始动工，朝廷里的大官可就亲自下场了，到时候别说还给钱。光这违抗朝廷，可就是杀头的大罪。”
“行了，本官已经下达通知，今日起所有庆生村村民，集体迁往庆福村。待到皇子南游结束，工部自会派人为大家重建村庄。此外，朝廷急征本村全部男性修建明朝朔海大道。工钱最后由朝廷一并结清。”
再将大道理乱讲一通，咣当咣当肚中墨水。知县直接命令侍卫从人群中开出一条道路。故意没看村长的那副臭脸，一溜烟走没影了。
------------------------------------------------------
待到与村外候着的县丞会合后，终于是长舒了一口气。刚才差点让那帮庄稼汉给吃了。再摸摸自己的后背，汗水已经打透了官府内的衬衣。
县丞看到知县大人的身影后赶紧转身命令下人把马迁过来，自己则是小跑迎了上去。
“常大人，事情已经办妥了？”
县丞一脸谄媚的在一旁为常知县扇起了扇子，一边小心翼翼地问道。
常知县斜了旁边之人一眼。
“靠你们群废物，这事早就办砸了。赶紧接着下一家，今天还有三个村子。”
待到下人牵来军马，常知县率先翻身上马。其余人近跟其后。
“大人，如果咱们真的帮他们重建村子。那光靠朝廷那点拨款可还有不晓得缺口。”身后的一名知县的贴身侍卫说道。
常知县咧嘴一笑，渍渍的咂了两下嘴。
“谁说帮他们盖房子了？本官说的那可是工部来人。到时候要找怎么也找不到我头上。至于这工部尚书嘛，本官记得前几日刚被大理寺和刑部一齐拿下了。”
身边众多侍卫闻言迎合着常知县一同笑出声来。
“大人高明！”
----------------------------------
眼瞧着知县老爷离开，方四六赶紧上前扶住已经站不稳的村长。
小四六这才发现，村长真的老了。
村长轻轻的推开四六的手，勉强从老脸上挤出些许笑容。
“乡亲们，都收拾收拾东西。准备搬家吧”
之后在村口众多的村民的目光下，佝偻着脊背，拄着木拐杖一步一步离开了。
四六一路跑回小巷，推开家门。看到娘亲已经在收拾家当，哇地一下就哭了出来。
“娘，为什么那个叫什么皇子的来了，咱们的家就没了？为什么？”
听到孩子泣不成声的哭喊，方氏心中也是心如刀割。先行放下手中衣裳，起身将儿子搂入怀中。
方氏是典型的农家妇人，一生未曾读过书。十五岁嫁入方家，十七岁生下四六。从此相夫教子，自己不懂什么大道理，只知道朝廷下达的指令违抗不得。
“孩子，等你长大了。有一身力气了，你就带着二伏一起去问问他问为什么。好不好？”
方氏轻抚小四六的额头，直到孩子嗓子哭的沙哑，还是轻轻地抽泣着。
“好。”
-------------------------------------------------------------------------
跑完余下三个村庄，常知县也算彻底结束了这一天的工作。骑着快马先行返回县城。一路上敲打着自己心中的小算盘。
这些乡巴佬还真好对付，一人五两银子就知足了。那这次自己还真捞了不少。
都说这钱没还能再赚，可说这良心要是没了，还真他娘的赚的更多了。晚上可得好好喝顿花酒。
回过神来之时，常知县人人已至县衙府外。几位看门的衙役见到知县大人归来，帮忙伺候着下马。
“巡抚大人来了吗？”
常知县看到一路小跑而来的县主簿，开口问道。
“回大人，巡抚大人已经在衙门里等您了。”
常知县快走几步，大步迈入衙门之内，看到巡抚大人已坐于公堂之上。直接行以大礼。
“下官常亭，拜见巡抚大人。”
巡抚停下手中毛笔，抬头看向眼前跪地之人。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回大人，当地百姓已经遵守朝廷指令迁移。按您吩咐，每村每户下发二十两白银，如今一百五十万两银子已经全部分批发往各村。”
常知县小心翼翼地悄悄抬头瞧去，这巡抚从表情来看应该很是满意。
“本官早就听闻常知县乃是本地出了名的清官，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此事做的非常出色，本官今日自掏腰包，允诺你这个月俸禄多可领五石。”
常知县摆出大喜过望的神情，说了声谢大人后，弯腰走出了悬挂着“清正廉洁”牌匾的公堂。
看到常知县离开。巡抚先是一笑，然后继续拿起毛笔补齐了纸上最后的落款。
纸上写的内容很是简单。
已收到朝廷拨款，官银一千万两。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