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叶楠的小卡片
第一节
一切恢复平静，已经是一周之后的事情，在这一周中，除了我和父亲去的那次，我没有再去找过赵妮，因为没脸去，赵凯倒是来找过我两次，跟我絮絮叨叨个没完。
再次去见赵妮，一来是因为人的大脑是有遗忘规律的，对于那天喝醉酒的事情，我本身没有记忆，建军帮我复原的记忆终归是建军的记忆；二来是因为我和赵妮都发现了一个致命的问题，令我们不得不当面商量。
那就是，我和赵妮的学校根本不在一个城市。赵妮如愿被S市那所名校的法律专业录取，而我却没有被自己填报的那所S市名校录取，录取我的学校在宇州市，S市与宇州两个城市相距千里之遥。我们把这个情况跟赵凯说，赵凯十分的不以为然，还颇有点生气，因为他还没有收到任何学校的录取通知书，正在为是不是复读而烦恼，
“你两个行了吧！你俩是去上学，又不是去过日子!”
他说的还真有道理，若是在一个城市，那岂不就是过日子去了。
终于，又过了一个星期，赵凯也收到了一份录取通知，虽然是迟到的，虽然是专科，但这一份录取通知对他来说可以说是弥足珍贵，一洗过去几周的颓势，重拾了他在赵庄的尊严。
但没人再提为他单独办酒宴的事情，在他的一再暗示下，他父亲把这个好消息透露给了村高官赵一新，赵一新当即在村里的大喇叭里为他广而告之了一番。虽然上一次村里大喇叭发出声音已经是两年之前的事了，因为自从有了电话，大喇叭俨然已经成了赵庄的一个历史遗迹。
考上大学，本来父亲是要安排谢师宴的，但他实在太忙，根本没有时间再操办谢师宴。于是，他就给物理老师送了一份谢礼，同时又从物理老师那儿，要了所有代过我课的老师的名字，安排人给每个老师都送去了一份谢礼，虽然多数的老师都没有收，没有收的老师包括叶老师。
为此，我跟父亲说想去看看叶老师。父亲又安排人到赵庄来接我，我又央求赵妮陪我同去，赵凯很是不满意，因为，以往这种事情我都是邀请他同去的。
我们三人到了镇上，我去服装店拿了几件夏季的童装，然后准备到学校去。赵凯说他不想去，他在我家给王梅打了个电话，让王梅明天到镇上来一趟。
王梅也收到了一份专科录取通知书，王梅、赵凯的学校也都在宇州市，这一点上，显然赵凯和王梅想得更加长远，也更有默契，我和赵妮还没有这种默契。
赵凯不想去的原因我能理解，因为在他看来，我和赵妮属于一个层次的学生，如果他和我们俩一起去看老师，显得他没面子。我和赵妮都看出他这种心思，也不勉强，事实上，我们俩也不想带他，这是我和赵妮难得的默契。
我父母都搬去了市里，镇上的这个服装店就交给霞姨打理，霞姨只负责前面的服装店，极少来后院，赵凯可以安心的在我卧室中打游戏而不用担心有人打扰。
第二节
只一个多月的时间，叶老师似乎比我上次见到她的时候又消瘦了一些。
叶老师见到我和赵妮，忙着给我们倒水，虽然仍是一脸严肃，但我能感受到她很高兴见到我和赵妮。赵妮和叶楠已经玩起了小卡片，只留下我和叶老师在客厅，叶老师说，
“听说你跟赵妮定亲了?”
我不知道定亲这个事情是怎么传到足不出户的叶老师耳朵中的，遂问道，
“嗯，叶老师您怎么知道的?”
“赵妮现在是咱们学校的名人，你也是!“
叶老师说这话，完全没有调侃的意思，你能体会到一个老师爱自己学生那种发自内心的自豪感，我很想说几句恭维叶老师的话，却始终说不出口，倒是赵妮在那边插了一句，挽救了我的尴尬，
“叶老师，我把叶楠带到我家住几天好不好?”
“你可带不了她，你自己还是个小孩子！”叶老师难得的用了调侃的语气。
“我带的了，她太好玩了!”赵妮有点不服气的说。
叶老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卧室的门口，斜靠在门边上，说，
“等你明年暑假回来，楠楠也快要上小学了，那时候就交给你带两天。”
“好吧！”赵妮一边说，一边认真整理着手上的小卡片，挑选要出的牌，显然她还没有完全弄懂叶楠这套小卡片的出牌规则。
叶老师又回过头跟我说，
“你俩最好别让校长看到，否则少不了一顿批评！”我明白叶老师说的是我和赵妮谈恋爱的事情，但校长的批评我是不担心的，不担心不是因为自己已经毕业，他管不到自己，而是校长的批评本身对我没有什么威慑力。
校长姓刘，一个40多岁的中年男人，却是个极爱运动的中年男人。我喜欢打篮球，当然打篮球都是高一高二的遥远事情了，高三没打过几场。校长也爱打篮球，老师们不爱跟学生打篮球，校长却不爱跟老师们打篮球，反而喜欢跟学生打篮球。他三分球投的很准，篮下技术却糟糕的要命，以至于内线进攻时，经常掉链子，为此，我们没少“批评”他，但他凭着三分球的优势，仍是大家争相争取的队友，所以，校长也算我的老战友，对我而言，他没什么可怕的。
但我不怕校长，并不代表赵妮不怕，据赵妮跟我说，当时因为担心我和她谈恋爱，给她做思想工作的时候，刘校长也在场，表情十分的严肃可怖。赵妮对我说这话的时候，还一副心有余悸的可怜模样，我很是安慰了她一番，其实安慰是大可不必的。
关于校长的严肃，不止赵妮，我们都见过，无论是全校开大会，还是日常对我们的巡查，他一向表情严肃。有时候，我甚至怀疑教学楼东墙上“团结、紧张、严肃、活泼”八个字，是校长拿镜子照着自己的脸刷上去的。
卧室里，赵妮听到叶老师说到校长，把手中的小卡片往桌上一扔，说，
“那我们赶紧跑吧！”说着，也不管叶楠的抗议，就从卧室中跑了出来，叶老师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跑什么！刘校长这几天到市里学习去了，不在学校，都中午了，吃完饭再回去！”
听叶老师这么说，赵妮又跑回屋里，从桌子上捡刚刚扔掉的卡片，叶楠又抗议她多拿了卡片，她只好又放回去几张。
第三节
叶老师让我去隔壁喊语文老师袁老师一起吃中午饭。
我在袁老师家看到的景象是：袁老师脸上盖着一只蒲扇，上身穿着蓝球背心，下身穿着大裤衩，赤脚躺在一张破旧的藤椅上，藤椅边一双破旧的皮拖鞋，其中一只鞋底朝上，藤椅轻轻摇晃着，表明他仍是醒着的状态。我喊了一声，
“袁老师！”
他的身体像一个弹力球一样，跳了起来，
“啊，建明来了！”
“袁老师，叶老师让我喊你去吃饭。”
“吃饭了是吧，走！”然后他开始如同盲人摸象般四处找他的眼镜，却没有问我为什么叶老师喊他去吃饭。我发现，他的煤球炉子不见了，家里显然也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开火做饭了。
叶老师家也没有了煤球炉，门口多出来的小棚子里，多了液化气灶台和一个新的液化气罐子，赵妮在水池洗菜，叶老师负责掌勺，我和袁老师陪楠楠在卧室看动画片，袁老师和我聊着未来的大学生活，传授我大学生活的一些注意事项。
中午的菜品是丰富的，至少之前我在叶老师家没有吃过这么丰盛的饭菜，连袁老师也说，
“今天菜不错啊，我可是沾了你俩的光！”说着就坐了下来准备开吃，正端菜进来的叶老师轻轻踢了一脚袁老师的凳子，
“洗手！”
袁老师尴尬的搓了搓手，站起身来，到外面水池去洗手。叶老师往桌上放盘子的时候，我看到她脸上是微笑的表情。这时候我才意识到，自从袁老师来了之后，她一直是微笑的表情，只是我刚刚意识到而已，她笑起来的样子果然更美了。
袁老师洗手回来的时候，叶老师体贴的递了毛巾给他，袁老师一边擦手，一边对我说，
“建明，咱俩中午喝两杯，我听说你酒量不错。”说着，熟门熟路的从叶老师家找出了一瓶口子酒。
“袁老师，你可别让他喝酒，他喝了酒……”没等赵妮说完，我用胳膊肘推了推赵妮，赵妮便没有再说下去。
“没事，就喝两杯！”袁老师说着已经打开了瓶盖。
按照我们这儿的喝酒风格，要么你别端杯，端了杯就很难停下来，除非一方喝倒下，或者都喝倒下。
袁老师虽是读书人，但酒风却极硬朗，杯杯见底，从不啰嗦。如果不是他突然晕倒在桌子下面，我想我们最后一定会拜了把子。
叶老师显然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慌忙过来扶他，赵妮狠狠的在我肩膀上打了一巴掌后，也忙着去扶袁老师，我们三个人把袁老师扶进叶老师卧室的床上。其实以袁老师的体重，我一个人也可以，但叶老师没给我机会。她用赵妮打来的温水，拿毛巾细细的帮袁老师擦拭着脸颊，袁老师的嘴里一个劲的往外大口的吐着酒气。在此期间，赵妮又用她的小拳头，在我身上捶了四五下。一边还安慰叶老师，
“叶老师，没事的，你给袁老师喝点蜂蜜水，也许会好点。”
看着叶老师心疼的表情，我有点后悔，但我真没想到袁老师的酒量如此不济。好在，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袁老师就恢复意识，嘴里说，
“喝多了，喝多了！”说着，又从桌上拿水猛灌自己。见他清醒过来，叶老师也再次露出了笑容，
“就知道逞能！”叶老师一边嗔怪着袁老师，一边又对我和赵妮说，
“他今天是真的高兴，平时我都没见过他喝酒！”
赵妮又连着跟叶老师说了好几个对不起，我也跟着附和着。
回来的路上，赵妮还在嗔怪我，
“瞧把你能的，把老师都喝桌子底下去了！”
我的心情却是极好，当然不是因为把老师喝到了桌子底下。
一切恢复平静，已经是一周之后的事情，在这一周中，除了我和父亲去的那次，我没有再去找过赵妮，因为没脸去，赵凯倒是来找过我两次，跟我絮絮叨叨个没完。
再次去见赵妮，一来是因为人的大脑是有遗忘规律的，对于那天喝醉酒的事情，我本身没有记忆，建军帮我复原的记忆终归是建军的记忆；二来是因为我和赵妮都发现了一个致命的问题，令我们不得不当面商量。
那就是，我和赵妮的学校根本不在一个城市。赵妮如愿被S市那所名校的法律专业录取，而我却没有被自己填报的那所S市名校录取，录取我的学校在宇州市，S市与宇州两个城市相距千里之遥。我们把这个情况跟赵凯说，赵凯十分的不以为然，还颇有点生气，因为他还没有收到任何学校的录取通知书，正在为是不是复读而烦恼，
“你两个行了吧！你俩是去上学，又不是去过日子!”
他说的还真有道理，若是在一个城市，那岂不就是过日子去了。
终于，又过了一个星期，赵凯也收到了一份录取通知，虽然是迟到的，虽然是专科，但这一份录取通知对他来说可以说是弥足珍贵，一洗过去几周的颓势，重拾了他在赵庄的尊严。
但没人再提为他单独办酒宴的事情，在他的一再暗示下，他父亲把这个好消息透露给了村高官赵一新，赵一新当即在村里的大喇叭里为他广而告之了一番。虽然上一次村里大喇叭发出声音已经是两年之前的事了，因为自从有了电话，大喇叭俨然已经成了赵庄的一个历史遗迹。
考上大学，本来父亲是要安排谢师宴的，但他实在太忙，根本没有时间再操办谢师宴。于是，他就给物理老师送了一份谢礼，同时又从物理老师那儿，要了所有代过我课的老师的名字，安排人给每个老师都送去了一份谢礼，虽然多数的老师都没有收，没有收的老师包括叶老师。
为此，我跟父亲说想去看看叶老师。父亲又安排人到赵庄来接我，我又央求赵妮陪我同去，赵凯很是不满意，因为，以往这种事情我都是邀请他同去的。
我们三人到了镇上，我去服装店拿了几件夏季的童装，然后准备到学校去。赵凯说他不想去，他在我家给王梅打了个电话，让王梅明天到镇上来一趟。
王梅也收到了一份专科录取通知书，王梅、赵凯的学校也都在宇州市，这一点上，显然赵凯和王梅想得更加长远，也更有默契，我和赵妮还没有这种默契。
赵凯不想去的原因我能理解，因为在他看来，我和赵妮属于一个层次的学生，如果他和我们俩一起去看老师，显得他没面子。我和赵妮都看出他这种心思，也不勉强，事实上，我们俩也不想带他，这是我和赵妮难得的默契。
我父母都搬去了市里，镇上的这个服装店就交给霞姨打理，霞姨只负责前面的服装店，极少来后院，赵凯可以安心的在我卧室中打游戏而不用担心有人打扰。
第二节
只一个多月的时间，叶老师似乎比我上次见到她的时候又消瘦了一些。
叶老师见到我和赵妮，忙着给我们倒水，虽然仍是一脸严肃，但我能感受到她很高兴见到我和赵妮。赵妮和叶楠已经玩起了小卡片，只留下我和叶老师在客厅，叶老师说，
“听说你跟赵妮定亲了?”
我不知道定亲这个事情是怎么传到足不出户的叶老师耳朵中的，遂问道，
“嗯，叶老师您怎么知道的?”
“赵妮现在是咱们学校的名人，你也是!“
叶老师说这话，完全没有调侃的意思，你能体会到一个老师爱自己学生那种发自内心的自豪感，我很想说几句恭维叶老师的话，却始终说不出口，倒是赵妮在那边插了一句，挽救了我的尴尬，
“叶老师，我把叶楠带到我家住几天好不好?”
“你可带不了她，你自己还是个小孩子！”叶老师难得的用了调侃的语气。
“我带的了，她太好玩了!”赵妮有点不服气的说。
叶老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卧室的门口，斜靠在门边上，说，
“等你明年暑假回来，楠楠也快要上小学了，那时候就交给你带两天。”
“好吧！”赵妮一边说，一边认真整理着手上的小卡片，挑选要出的牌，显然她还没有完全弄懂叶楠这套小卡片的出牌规则。
叶老师又回过头跟我说，
“你俩最好别让校长看到，否则少不了一顿批评！”我明白叶老师说的是我和赵妮谈恋爱的事情，但校长的批评我是不担心的，不担心不是因为自己已经毕业，他管不到自己，而是校长的批评本身对我没有什么威慑力。
校长姓刘，一个40多岁的中年男人，却是个极爱运动的中年男人。我喜欢打篮球，当然打篮球都是高一高二的遥远事情了，高三没打过几场。校长也爱打篮球，老师们不爱跟学生打篮球，校长却不爱跟老师们打篮球，反而喜欢跟学生打篮球。他三分球投的很准，篮下技术却糟糕的要命，以至于内线进攻时，经常掉链子，为此，我们没少“批评”他，但他凭着三分球的优势，仍是大家争相争取的队友，所以，校长也算我的老战友，对我而言，他没什么可怕的。
但我不怕校长，并不代表赵妮不怕，据赵妮跟我说，当时因为担心我和她谈恋爱，给她做思想工作的时候，刘校长也在场，表情十分的严肃可怖。赵妮对我说这话的时候，还一副心有余悸的可怜模样，我很是安慰了她一番，其实安慰是大可不必的。
关于校长的严肃，不止赵妮，我们都见过，无论是全校开大会，还是日常对我们的巡查，他一向表情严肃。有时候，我甚至怀疑教学楼东墙上“团结、紧张、严肃、活泼”八个字，是校长拿镜子照着自己的脸刷上去的。
卧室里，赵妮听到叶老师说到校长，把手中的小卡片往桌上一扔，说，
“那我们赶紧跑吧！”说着，也不管叶楠的抗议，就从卧室中跑了出来，叶老师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跑什么！刘校长这几天到市里学习去了，不在学校，都中午了，吃完饭再回去！”
听叶老师这么说，赵妮又跑回屋里，从桌子上捡刚刚扔掉的卡片，叶楠又抗议她多拿了卡片，她只好又放回去几张。
第三节
叶老师让我去隔壁喊语文老师袁老师一起吃中午饭。
我在袁老师家看到的景象是：袁老师脸上盖着一只蒲扇，上身穿着蓝球背心，下身穿着大裤衩，赤脚躺在一张破旧的藤椅上，藤椅边一双破旧的皮拖鞋，其中一只鞋底朝上，藤椅轻轻摇晃着，表明他仍是醒着的状态。我喊了一声，
“袁老师！”
他的身体像一个弹力球一样，跳了起来，
“啊，建明来了！”
“袁老师，叶老师让我喊你去吃饭。”
“吃饭了是吧，走！”然后他开始如同盲人摸象般四处找他的眼镜，却没有问我为什么叶老师喊他去吃饭。我发现，他的煤球炉子不见了，家里显然也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开火做饭了。
叶老师家也没有了煤球炉，门口多出来的小棚子里，多了液化气灶台和一个新的液化气罐子，赵妮在水池洗菜，叶老师负责掌勺，我和袁老师陪楠楠在卧室看动画片，袁老师和我聊着未来的大学生活，传授我大学生活的一些注意事项。
中午的菜品是丰富的，至少之前我在叶老师家没有吃过这么丰盛的饭菜，连袁老师也说，
“今天菜不错啊，我可是沾了你俩的光！”说着就坐了下来准备开吃，正端菜进来的叶老师轻轻踢了一脚袁老师的凳子，
“洗手！”
袁老师尴尬的搓了搓手，站起身来，到外面水池去洗手。叶老师往桌上放盘子的时候，我看到她脸上是微笑的表情。这时候我才意识到，自从袁老师来了之后，她一直是微笑的表情，只是我刚刚意识到而已，她笑起来的样子果然更美了。
袁老师洗手回来的时候，叶老师体贴的递了毛巾给他，袁老师一边擦手，一边对我说，
“建明，咱俩中午喝两杯，我听说你酒量不错。”说着，熟门熟路的从叶老师家找出了一瓶口子酒。
“袁老师，你可别让他喝酒，他喝了酒……”没等赵妮说完，我用胳膊肘推了推赵妮，赵妮便没有再说下去。
“没事，就喝两杯！”袁老师说着已经打开了瓶盖。
按照我们这儿的喝酒风格，要么你别端杯，端了杯就很难停下来，除非一方喝倒下，或者都喝倒下。
袁老师虽是读书人，但酒风却极硬朗，杯杯见底，从不啰嗦。如果不是他突然晕倒在桌子下面，我想我们最后一定会拜了把子。
叶老师显然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慌忙过来扶他，赵妮狠狠的在我肩膀上打了一巴掌后，也忙着去扶袁老师，我们三个人把袁老师扶进叶老师卧室的床上。其实以袁老师的体重，我一个人也可以，但叶老师没给我机会。她用赵妮打来的温水，拿毛巾细细的帮袁老师擦拭着脸颊，袁老师的嘴里一个劲的往外大口的吐着酒气。在此期间，赵妮又用她的小拳头，在我身上捶了四五下。一边还安慰叶老师，
“叶老师，没事的，你给袁老师喝点蜂蜜水，也许会好点。”
看着叶老师心疼的表情，我有点后悔，但我真没想到袁老师的酒量如此不济。好在，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袁老师就恢复意识，嘴里说，
“喝多了，喝多了！”说着，又从桌上拿水猛灌自己。见他清醒过来，叶老师也再次露出了笑容，
“就知道逞能！”叶老师一边嗔怪着袁老师，一边又对我和赵妮说，
“他今天是真的高兴，平时我都没见过他喝酒！”
赵妮又连着跟叶老师说了好几个对不起，我也跟着附和着。
回来的路上，赵妮还在嗔怪我，
“瞧把你能的，把老师都喝桌子底下去了！”
我的心情却是极好，当然不是因为把老师喝到了桌子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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