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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欢乐时光

    一蹒跚学步

    时光荏苒,半年过去,玉娃会走了,快步如飞那种,只要稍不留神,就不知去向。新技能也不断开发,上下小蛋,登高爬梯,拆家毁物,无所不能。这半年里,地里庄稼,果园树木,大半已经长荒。一个是玉娃玩耍的原因,一个是在没时间打理,白天去劳动,玉娃总搞出状况,只好趁她睡着去,又不敢太久,疲于奔命,收获甚微。不过也有收获,厨艺大涨,简单的食材只需最简单的烹饪,便成美味佳肴,一天三餐,一周七天,样样不同。别看只有五谷蔬菜,但在服七手里能做出山珍海味,鸡鸭鱼羊,无所不能。要说玉娃进步么,也是有的,就是每晚缠着他讲故事,爱听的就听个没完,不爱听的就当催眠曲,呼呼大睡。日久天长,服七隔三差五的,晚上要去文史馆充电。

    这天服七实在没办法,带玉娃到田地。眼前场景,服七不由叹气,几月前人丁兴旺,郁郁葱葱,现在人口凋零,斑黄稀落。服七推小蛋到树荫,第一项工作是哄玉娃睡觉,不过很顺利,三个小时搞定。服七这才拿起工具下田地,三步一起身,两步一回头的开始劳作。功夫不大,就收拾完三分之一,直直腰,望望天,擦擦液,回身看小蛋。被子怎么掉地上了,再向四周看,没见玉娃,慌忙跑过去。原来玉娃还在睡觉,只是被子被踹掉。虚惊一场,服七盖好被子,继续劳作。很快,劳作完成,服七捶着老腰,望向小蛋,被子又掉了,服七叹气说:真是淘气。

    收好工具,走过去,拾起被子说:可别着凉……

    透过手臂与被子的缝隙,发现小蛋里空空如也。立马扔掉被子,大喊玉娃,没得到回应。又俯下身,环视一圈,后面庄稼,前面果园,右边宫殿,左边木屋,一圈小河。啊,小河,一拍大腿,千万别去河边。急冲出去,沿着河找,却没看见,河水不深,又清澈见底,没有杂草,就是掉进去也能看得见。那是在果园,虽没有豺狼虎豹,但枯枝烂果也不少,万一摔倒划伤可咋办。找了两圈,也没找到,果树不粗,又叶疏果稀,没有别树,就算跌倒也很容易看见。那是回木屋,撒腿回家。可经过麦田,刚才还好好得,现在东倒西歪的,服七很是纳闷,明明刚打理好,怎就突然倒了,难不成有机器人复活。

    轻拨麦穗,谨慎落步,缓慢推进,走向一个麦坑,服七越走越心慌,越走越胆寒,双臂充能,双拳紧握,压低身量,用脚蹚倒麦子,伸出脖颈,往里观看。眼前一幕好悬把他鼻子气歪,原来是小玉娃,东拉西拽,拿麦子铺个小床,躲进麦阴,睡着正香。

    服七又气又喜,抱起玉娃,掸掉麦穗,放进小蛋,站立田埂,回头望去,长叹一声,一天白干。

    服七往回走,看看玉娃圆圆的脸盘,略显消瘦,又叹口气。回到木屋,叫玉娃自己玩,自己去准备晚饭,分析一天运动量大,肯定是饿了,就多备饭菜。服七用豆制做肉可是一绝,色香味形,样样俱佳,连他自己都佩服自己。不用多时,水煮生菜,蜜汁玉米粒,油煎鳕鱼排,黄金小馒头,五色丸子汤,齐齐完工。玉娃也许是饿了,或许是闻见香味,跑进厨房,伸着小手,就要服七抱抱。

    服七弯下腰说:玉娃乖啊,等我放桌桌,咱们吃饭饭,好不好啊。

    玉娃还是伸着手要抱抱,服七只好一手抱她,一臂罗列菜品,来到餐厅。放玉娃到金丝楠贴金专座上说:玉娃,开饭了。

    玉娃只看一眼,跳出宝座,扎入怀中,贪心吃着。服七靠在椅子上无奈看看她,又苦笑看看一桌菜。

    许久后,玉娃总算心满意足。服七把饭菜热一遍,放玉娃入宝座,装满一勺菜,送到她嘴边,她就像看见仇人一样,开启液态模式,三扭两扭滑下去。服七端着勺抓她,玉娃举着手臂,飞了出去,服七弯着腰,左手护勺,右手端勺,在后面追。这几个月,服七早已练成绝世神功,端勺怎么跑都不潵。二人,一个前面咯咯笑,一个后面苦苦追。这是场持久战,战败的话是白费一桌菜,得胜的结果是吃上两三口。战役持续近一小时,半个馒头,三口汤被消耗掉,战况惨烈,最终服七大获全胜。奶足饭饱的玉娃,安静下来,坐在地上玩,什么花梨紫檀积木,什么金银珠宝城堡,她都不爱玩,就爱玩工作间里的配件,这也是唯二能叫她安静下来的东西,每次不拆个七零八落她都不罢休。

    玉娃沉浸零件世界中,服七去收拾战场。等服七回来,玉娃把能拆的都拆下来,还煞有介事的拿工具比划。服七蹲在一旁,抱膝欣赏,玉娃正玩摇摇船,是服七之前胸甲改造的。上面残存着能量外泄留下的闪电纹,一路拼杀所致累累伤痕。服七随着玉娃摇动,要打开久违的视频,当时景象出现眼前,战场上天神下凡,大杀四方,征服地球,现如今低头看,围裙加身,锅碗瓢盆,征战厨房。

    服七只觉好笑,但哗啦一声,把他拉回,不知怎的,玉娃蹲在地上,目光呆滞,泪眼婆娑,失声恸哭,服七抱她入怀,轻抚头发。可玉娃却越哭越凶,越哭越伤心,梨花带雨,老泪纵横,还头一次看玉娃这么伤心。

    服七说:玉娃,不哭不哭,告诉爸爸怎么了。

    玉娃边哭边用白白嫩嫩的小手指,服七看过去,原来是能量球,碎成齑粉。那次战斗后,能量球膨胀,满布裂纹,还有一道伤口,服七不忍把它拿下,让它长在上面,这次不知时间太久,还是撞到尖物,还是时候到了,还是玉娃碰到,反正是脱落在地,碎成粉末。服七抱紧玉娃,看着地上,原本是一颗能量巨大,雄心万丈,志在千里,闪烁天际,璀璨夺目,誓要成功的,经历阳光灿烂,领教过暗无天日,享受过兄弟情长,遭受过众叛亲离,聆听过静美时光,领略过剑影刀光的能量球,化成尘土,随风而去。

    服七一边拍着玉娃,一边望着地下,笑笑,笑得有些不能自已,肆意妄为,欲哭无泪。原本还哭的玉娃看见他笑,也跟着笑,笑得天真无邪,春花灿烂,安然入睡。服七止住笑声,放她入小蛋,盖好被子,拿出扫把,把粉末扫尽,倒入垃圾桶。收好零件,抬头看月已当头,风清星稀,普通而充实的一天就这样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