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未死之人
世界进入开拓时代后的第十四年。
“哥哥！哥哥！”有个男孩推门而入。
“现在不要打扰我，安第尔。”被男孩称为哥哥的另一名男孩挠了挠自己的银发：“啊啊啊......哪里出问题了。”
“还在研究修复咒吗？......问下爸爸就可以了吧。”
“要是直接问不就没意思了嘛......”
男孩坐在地上，他面前有个木马玩具，马身上有道很深的裂纹。安第尔凑过来：“我记得爸爸他修补东西的时候底下都会有块石板的，要不把它拿过去？”
“不行啊......上次我摸一下那石板就被骂了。”男孩用手指戳了戳木马，它如不倒翁般摇来摇去。男孩像是下定决心的样子，突然碰拳说道：“不管了！再来一次！”
“加油！哥哥。”
男孩伸出手指抵住地面，有道不明显的黑线在他划过的地方显现。男孩一边手指微颤地移动黑线，一边吟唱咒语：
“『镀刻。』”
“『匀平。』”
“『打磨。』”
男孩让黑线首尾相接，画出一个不是很规则的圆，然后把手掌放在裂痕上说出最后的咒语：
“『修补！』”
黑线飘起在空气中浮动，不停地旋转飞舞。直到那些黑线全都蒸发殆尽，男孩才将手挪开：
裂痕还在，而且似乎更深了。
“......失败了。”
“......又失败了。”
“哥哥你还是让爸爸他来修吧，你再修下去马就要裂成两半了。”安第尔劝道，用同情的目光望向玩具木马。
男孩拎起木马，向门口跑去：“安第尔你先待在这，我去问下老爹哪里出了问题，马上就回来。”
“好~”
男孩跳到门前拉开门，穿过很短的走廊后一眼就看到那名至亲的身影。正当他准备喊出对那个男子的称呼时，男子却将自己的食指放在唇上示意男孩不要出声。
男孩不解，但还是照做了没有出声。
身为父亲的男子张了张嘴，但没说话，男孩看懂了那是唇语：
快躲起来。
男孩看懂了，不过没反应过来，只是站在原地。
快！
如果这个字是喊出来的，大概响到整个原野都能听见。虽然没有声音，男孩也从父亲的神情中感受到了那份急切，这才放轻脚步走向厨房。
男孩走向厨房时看着父亲的脸，发现他正死死盯着大门，神情像是要与什么对峙一般。刚才男孩向他搭话前他也是这个表情，就好像门后有什么人站着......
嘭————！
在男孩进入厨房后的下一秒，大门被猛地撞开了。
一瞬间响起嘈杂的脚步声，数个人一齐冲进屋内。男孩不敢发出声音，只能就这样躲在厨房里聆听动静。
那些人撞开门后似乎站在原地，男孩没听到其他脚步。
“看你眼睛的颜色......你是天启者吧。”一个声音响起，是陌生的男性说话声。
“你们手中的是，枪？为什么你们造的出枪，枪禁之契失效了吗！”这是父亲的声音。
“一眼就看出了这是枪械，他果然有旧时代的知识！”另一个男性惊讶地说道。
“果然会有你们这样的人存在，我的猜想是正确的......”父亲的声音很平静：“我愿意接受我的死，但请你们放过我的妻子和孩子们。”
“这是不可能的。既然你猜到了我们的存在，那应该也能理解我们的苦衷吧......只要你配合，我们可以让你们没有痛苦的死去。”
双方都沉默了。
“我理解你们。”父亲只是这样说。
然后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正是往厨房这来的，男孩慌张地往厨房深处跑，却发现来者正是父亲。
“『向神明献上崇高敬意，拯救深渊中的我等......』”
“他在吟唱咒语，快杀了他！”
在父亲喊出咒语的同时，那些人也冲进厨房内。他们穿戴着奇特的防具，手中操着男孩从未见过的器械。
“『......天启！』”父亲咏唱完毕咒语。
砰！砰砰砰！
响起一连串爆炸般的响声，几束鲜血冲父亲的胸膛钱喷涌而出，然后他倒在男孩的身前。
他用青蓝的眼瞳与男孩对视，并用只有男孩才能听见的、无比细微的声音对男孩说：
“……弥瑟，不要死。”
砰！
血花在父亲头顶溅开。
然后那群人中的一人向男孩走近，他从自己的大腿处拔出一把匕首，匕首映着父亲的血，闪着冷冷的光。
“连孩子都要……？”那人身后的一个人说到。
那人没有回答，只是一步一步朝男孩逼近。
“爸爸，怎么了？”
是安第尔的声音。
那人摆了摆手，其他的几个人离开了厨房，然后男孩听到一声惨叫。
“安……安第尔……安第尔也――”
男孩一直往后退，但踩到了什么摔倒在地上。
那人举起了匕首，这时男孩看到了那人胸章上一个奇异的图案，好像一只眼睛，又好像一根羽毛。
匕首正在接近。
男孩好像听到一个声音，但男孩太恐惧声音又太模糊，因而没有听清。
剧痛。
然后陷入一片黑暗。
……
再度醒来时，男孩发现自己在一片废墟中。
他摸了摸脖颈，没有刀痕，就好像没有被刀刺过一样。
他脑内一片空白，思考不了任何事情，他也不想去思考任何事情。他只知道他是一个本该死去却又未死之人，以及莫名地觉得自己再也不会死亡。
此时穹顶有一个巨大的、棕色与黄色相间的圆盘，占据了整个夜空的四分之一。
除了风雪在呼啸外一片寂静，宛如万物已经崩灭，世界上仅存的只有无尽的黑暗与寒冷。
……
……
……
德尔玛确认自己已经杀死对方后擦了擦汗，但再度睁眼时却发现，刚刚还在的尸体突然间就消失了。
德尔玛当然震惊，但并没有惊慌失措，因为战士的直觉告诉他对方就在身后。当德尔玛转过身时，他看到银发少年手持黑色短剑，剑锋直抵他的咽喉。
“我说过了，你杀不死我。”
弥瑟这样说到，他紫色的双瞳中映着死亡后重回人世才会有的那种眼神。
――未死之人
“哥哥！哥哥！”有个男孩推门而入。
“现在不要打扰我，安第尔。”被男孩称为哥哥的另一名男孩挠了挠自己的银发：“啊啊啊......哪里出问题了。”
“还在研究修复咒吗？......问下爸爸就可以了吧。”
“要是直接问不就没意思了嘛......”
男孩坐在地上，他面前有个木马玩具，马身上有道很深的裂纹。安第尔凑过来：“我记得爸爸他修补东西的时候底下都会有块石板的，要不把它拿过去？”
“不行啊......上次我摸一下那石板就被骂了。”男孩用手指戳了戳木马，它如不倒翁般摇来摇去。男孩像是下定决心的样子，突然碰拳说道：“不管了！再来一次！”
“加油！哥哥。”
男孩伸出手指抵住地面，有道不明显的黑线在他划过的地方显现。男孩一边手指微颤地移动黑线，一边吟唱咒语：
“『镀刻。』”
“『匀平。』”
“『打磨。』”
男孩让黑线首尾相接，画出一个不是很规则的圆，然后把手掌放在裂痕上说出最后的咒语：
“『修补！』”
黑线飘起在空气中浮动，不停地旋转飞舞。直到那些黑线全都蒸发殆尽，男孩才将手挪开：
裂痕还在，而且似乎更深了。
“......失败了。”
“......又失败了。”
“哥哥你还是让爸爸他来修吧，你再修下去马就要裂成两半了。”安第尔劝道，用同情的目光望向玩具木马。
男孩拎起木马，向门口跑去：“安第尔你先待在这，我去问下老爹哪里出了问题，马上就回来。”
“好~”
男孩跳到门前拉开门，穿过很短的走廊后一眼就看到那名至亲的身影。正当他准备喊出对那个男子的称呼时，男子却将自己的食指放在唇上示意男孩不要出声。
男孩不解，但还是照做了没有出声。
身为父亲的男子张了张嘴，但没说话，男孩看懂了那是唇语：
快躲起来。
男孩看懂了，不过没反应过来，只是站在原地。
快！
如果这个字是喊出来的，大概响到整个原野都能听见。虽然没有声音，男孩也从父亲的神情中感受到了那份急切，这才放轻脚步走向厨房。
男孩走向厨房时看着父亲的脸，发现他正死死盯着大门，神情像是要与什么对峙一般。刚才男孩向他搭话前他也是这个表情，就好像门后有什么人站着......
嘭————！
在男孩进入厨房后的下一秒，大门被猛地撞开了。
一瞬间响起嘈杂的脚步声，数个人一齐冲进屋内。男孩不敢发出声音，只能就这样躲在厨房里聆听动静。
那些人撞开门后似乎站在原地，男孩没听到其他脚步。
“看你眼睛的颜色......你是天启者吧。”一个声音响起，是陌生的男性说话声。
“你们手中的是，枪？为什么你们造的出枪，枪禁之契失效了吗！”这是父亲的声音。
“一眼就看出了这是枪械，他果然有旧时代的知识！”另一个男性惊讶地说道。
“果然会有你们这样的人存在，我的猜想是正确的......”父亲的声音很平静：“我愿意接受我的死，但请你们放过我的妻子和孩子们。”
“这是不可能的。既然你猜到了我们的存在，那应该也能理解我们的苦衷吧......只要你配合，我们可以让你们没有痛苦的死去。”
双方都沉默了。
“我理解你们。”父亲只是这样说。
然后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正是往厨房这来的，男孩慌张地往厨房深处跑，却发现来者正是父亲。
“『向神明献上崇高敬意，拯救深渊中的我等......』”
“他在吟唱咒语，快杀了他！”
在父亲喊出咒语的同时，那些人也冲进厨房内。他们穿戴着奇特的防具，手中操着男孩从未见过的器械。
“『......天启！』”父亲咏唱完毕咒语。
砰！砰砰砰！
响起一连串爆炸般的响声，几束鲜血冲父亲的胸膛钱喷涌而出，然后他倒在男孩的身前。
他用青蓝的眼瞳与男孩对视，并用只有男孩才能听见的、无比细微的声音对男孩说：
“……弥瑟，不要死。”
砰！
血花在父亲头顶溅开。
然后那群人中的一人向男孩走近，他从自己的大腿处拔出一把匕首，匕首映着父亲的血，闪着冷冷的光。
“连孩子都要……？”那人身后的一个人说到。
那人没有回答，只是一步一步朝男孩逼近。
“爸爸，怎么了？”
是安第尔的声音。
那人摆了摆手，其他的几个人离开了厨房，然后男孩听到一声惨叫。
“安……安第尔……安第尔也――”
男孩一直往后退，但踩到了什么摔倒在地上。
那人举起了匕首，这时男孩看到了那人胸章上一个奇异的图案，好像一只眼睛，又好像一根羽毛。
匕首正在接近。
男孩好像听到一个声音，但男孩太恐惧声音又太模糊，因而没有听清。
剧痛。
然后陷入一片黑暗。
……
再度醒来时，男孩发现自己在一片废墟中。
他摸了摸脖颈，没有刀痕，就好像没有被刀刺过一样。
他脑内一片空白，思考不了任何事情，他也不想去思考任何事情。他只知道他是一个本该死去却又未死之人，以及莫名地觉得自己再也不会死亡。
此时穹顶有一个巨大的、棕色与黄色相间的圆盘，占据了整个夜空的四分之一。
除了风雪在呼啸外一片寂静，宛如万物已经崩灭，世界上仅存的只有无尽的黑暗与寒冷。
……
……
……
德尔玛确认自己已经杀死对方后擦了擦汗，但再度睁眼时却发现，刚刚还在的尸体突然间就消失了。
德尔玛当然震惊，但并没有惊慌失措，因为战士的直觉告诉他对方就在身后。当德尔玛转过身时，他看到银发少年手持黑色短剑，剑锋直抵他的咽喉。
“我说过了，你杀不死我。”
弥瑟这样说到，他紫色的双瞳中映着死亡后重回人世才会有的那种眼神。
――未死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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