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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朝会

    第二天上早朝。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太监拖着冗长的声音喊道。

    刑部尚书上奏:“陛下,臣有奏。半月前青州知州被暗杀,至今仍未查出凶手!”

    云楚帝皱了皱眉,“竟有此事?居然有人胆敢谋杀朝廷命官,简直罔顾王法!”

    “陛下息怒!保重龙体。臣愿前往青州协助查案。”刑部尚书佝偻着背说。

    看了眼刑部尚书苍老的身子骨,云楚帝想着要真是派他去了,能不能查清另说,但自己肯定得担个不体恤老臣的名号。

    于是云楚帝摸了摸下巴,“爱卿一生为国兢兢业业,是难得的肱骨之臣,但青州路途遥远,恐你身体吃不消,到时若是有个不测,可是朕和天下百姓的损失,不如让这些年轻人去历练一番,也算为云楚培养可造之材,爱卿认为如何?”

    刑部尚书自然听出陛下嫌他身子骨不行,但碍于君威,也只好点头称是。

    “父皇,儿臣愿主动请缨前往青州查案。”太子君瑜站出一步。

    “太子有此为民解忧解难之心,实乃百姓之福啊!”户部尚书余烨赞叹道。

    有余烨这样一说,立马有几位臣子跟着附和:“太子贤德。”

    余烨是皇后唯一的胞弟,因此以余烨为首的官员群体是至死不移的太子党,一向在朝堂上专为太子发言。

    君瑜看这阵势心里不悦,面上却是不变,舅舅总是为自己瞎操心,他越是这样维护自己,父皇就越忌惮他,这个道理还不明白吗?

    果然云楚帝说:“太子身为储君,还是留在朝里同朕与诸位大臣学习兴国之术吧。”

    君瑜对此也早已习以为惯了,面色平静地道了声“诺”就退回原地了。

    “老四在刑部有些日子了吧?”

    听见云楚帝这样一问,君恪上前一步,“回父皇,儿臣已在刑部待了半年有余。”

    云楚帝点了点头,“总在刑部审批文书也不算回事,派你去青州查案也算长点实践经验,你可愿前往?”

    “能为父皇分忧是儿臣的荣幸,儿臣愿即日前往青州。”

    “如此甚好!”

    因这件事有了着落,云楚帝眉头一下子舒展开。

    “父皇,儿臣也想同四哥去青州!”七皇子君霖在一旁忍不住出了声。

    “你整日里不务正业,游手好闲的,派你去也是知道游山玩水,哪会办公务!”云楚帝不悦的扫了眼君霖。

    君霖一听这话顿时蔫了下去。

    “父皇,七弟的建议亦有可取之处。七弟外祖家也在青州,若是与儿臣同行,必能少些不必要的波折。”君恪说。

    “对啊对啊,父皇,儿臣也是出于这番考虑,儿臣还可以给四哥当个指路的!”君霖顺着君恪给他搭好的梯子就往上爬。

    云楚帝到底也是偏爱小儿子的,刚才那些气话也并非真发火,只是老父亲恨铁不成钢罢了,果然缓了脸色,“准你去便是!去了少给朕惹祸!”

    君霖闻言喜出望外,忙作揖“儿臣多谢父皇成全!”

    早朝晏罢。

    君霖和君恪走在一处,“方才多谢四哥仗义执言!”

    “你那点小心事我还不明白吗?说,又想出去玩了吧?”君恪轻描淡写的看了他一眼。

    “父皇现在把我像还没嫁出阁的黄花大姑娘一样看在宫里,我闷都快闷死了,可不得出去散散心?你说是吧,四哥?”君霖苦恼的把眉毛挤成一团。

    君恪头一回听堂堂皇子把自己比成黄花大姑娘,再看君霖的模样,又像受委屈的小媳妇,忍不住笑出了声。

    “四哥你笑什么?”君霖不明所以。

    “没什么。”君恪终于敛了敛神色。

    在不远处的君堰静静站着看两人走远,目光却盯着君恪腰间挂着的玉佩出了神。

    原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君堰自嘲地一笑,很快恢复神情,朝另一个方向离开了。

    君瑜走出大殿就看见离开的君堰的身影,并未在意。

    他正要离开,余烨却跟了上前来,“殿下不必烦忧,虽然这次陛下没有允许你前往青州,但你的太子之位是谁也动摇不了的。”

    “多谢舅舅挂心,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君瑜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一边走,一边想:太子之位有什好的?他这些年听人说外面的山川河流何其壮丽秀美,也只是听说罢了,他活了二十余年竟是连宫门都没迈出过。

    “二弟。”

    君瑜闻声望去,就看见大皇子君宜在自己后面,看他的样子,似跟了自己一路。

    “大哥你怎么在这?”

    “我见你心情不好,想着来宽慰你几句。”君宜说。

    “大哥既然来了,不如同我到宫里小酌几杯。”君瑜邀请道。

    “也好,我们也有些日子没在一起喝酒了。”君宜思量了一下,答应道。

    “我知大嫂一向对你苛刻,不会要大哥饮多少的。”君瑜一下看出君宜心思,笑道。

    君宜脸有些红,叉开话题“咱们现在过去吧。”

    东宫。

    一顿酒下来,君瑜有些醉了,君宜却因自家王妃的“禁酒令”只小酌了两杯,眼神依然清明。

    “大哥,我真羡慕你。”君瑜看了眼君宜说。

    “何以见得?”

    “母亲自幼待你便宽和,你要的不要的她都会尽量满足你,对我却是过分苛刻,我连片刻玩耍也要挨她指责的,自幼她就让我学那个年纪理解不了的经书典籍。”

    君宜默了声。

    母后待他好这是真的,以至于有时他觉得好得有些不像现实了,那时他不明白为什么母后对他这般好。

    后来他长大入朝了,当听到朝臣们在背地里说大皇子性情温和就是能力太平庸,若不是年少荒废了学业,或许他还是那个位置的最有力竞争者。

    他似乎有些明白了。

    可是他装作若无其事,仍然选择了相信那个笑盈盈喊自己“宜儿”蹲下来给自己擦汗的温婉女子。

    见君宜不语,君瑜自顾自说着:“大哥,就连父皇都忌惮我忌惮舅舅,他以储君名义把我囚在在皇宫二十六年,我就像那笼里的金翅丝雀一般,飞也飞不出去,表面华丽,实则不过任人摆布而已。”

    “二弟你醉了,小心隔墙有耳。”君宜低声说。

    “大哥,你回去吧,大嫂也不许你喝多,我现在想一个人静静。”

    “那你多注意身体,方才的话莫要再说了,若是让旁人听见对你和母后都不利。”

    君宜见君瑜点头,这才放心离开,不过走之前还是嘱咐了一番宫人给太子熬碗醒酒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