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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拳出有我

    张逸生春节刚过就向李老夫人、萧妮儿、李勍、孟春花、钱山三辞行西去。一匹枣红的马背上放着一个灰布褡裢,跟在头戴蓝色皮帽一袭蓝衫的张逸生后面,踩在积雪上面嘎吱作响,接近顺义府行人渐渐多起来。身后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地面震动,一个身穿光明铠的将领带着300余骑,从官道上疾驶而过,这一路上已经过去好几波,北边战事吃紧,文庙春节一过就急调各地骑兵急援北地。前方一个挑担进顺义的老汉避让时由于积雪路滑,眼看就要摔下路边水渠,领头的骑兵将军,飞身下马,一手拿起担子,一手将老汉扶稳,将担子轻放在路面,再一个飞跃重新回到正在急驶的马背,头也没回挥了挥手,带领众骑继续北上。

    顺义府已集结一批骑兵,周围各地的物资也在加急运送至城内,城门口车水马龙,进城的人排起了长队。张逸生准备绕过顺义府继续西行,傍晚时来到永定河边,在附近找了个村庄借宿一晚,村庄很小只有几户人家,借住的人家只有一对老夫妇和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老人家的儿子和儿媳去顺义城里干活了,正好空出一个房间。张逸生掏出2两银子,请老夫妇多备几份饭菜,指着枣红马说:“红枣,食量很大,还不喜欢吃干草。”红枣就是孟春花给枣红马干脆利落的起的名。张逸生坚持要远行,萧妮儿找人买了这匹枣红马给张逸生,孟春花一看到枣红马就说这马油皮光亮的就像刚熟透的红枣就叫红枣吧,当时这马好像能听懂一样,打着鼻息点着头。这一路上,张逸生练着行桩时,红枣就信缰碎步跟在张逸生后面,练累了叫一声红枣,枣红马就跑到身边等张逸生上马,甚有灵性。

    吃饭的时候,老夫妇两人一再叮嘱张逸生,晚上的时候一定不要出去,这些天SJS里来了一只老虎,专门夜间到附近村庄里偷吃牛羊。张逸生进屋修炼,红枣自己低头钻进屋里,待张逸生把马鞍取下后,就自行在屋内空地屈膝躺下休息。夜里不知道昏睡了多久,张逸生感觉一股热气呼在自己脸上,睁眼一看红枣正用马嘴推着自己。然后就听到屋后主人家的羊圈里传来几声羊叫和羊被咬死的声音,隔壁屋里也传来老妇人惊慌的低泣声和小女孩的哭泣声,马上小女孩的哭声被捂住了。虽然头还是很痛,张逸生决定去看看,推开窗户越窗而出,白雪反射的微光下,一只斑斓大虎,正在撕咬吞吃一只山羊,圈内其他的三只羊已被咬死躺在地上,看到圈边的张逸生老虎停止进食,发出一道震耳的咆哮声,叼起山羊转身就向山里跑,山羊的血滴落在雪地上连成一条线。

    “老伯,去通知巡捕,我去跟踪这老虎,看他巢穴在哪?”张逸生纵身跟上老虎,老虎在山石树林间碾转跳跃,四肢筋肉、经脉、窍穴修炼有成的张逸生,并不比老虎慢,缀在后面,只见老虎连续越过几座山峰,太阳都露出了头,来到一个山洞前,将山羊放在洞口,然后转身看向不远处躲在树后的张逸生。

    看到山洞里走出两只幼虎,张逸生刚心知不好,侧后方已传来破空的风声,来不及转身,抓住树干绕到另一侧,一个虎掌拍在树干上,长长的虎爪在树干上留下几寸深的爪痕,袭击的老虎刚想在空中扭腰准备四肢着地,张逸生转身在树干一撑,借力运劲一脚侧踹,踹在老虎空中露出的肚子上,这是一只母老虎,老虎飞出2米多远才摔落在地,刚落地张逸生已跟身右肘狠狠地砸在脚踹的同一地方,扭腰起身,右拳砸出,拳劲在体内经脉窍穴急速流转通过右拳,宣泄到母老虎肚子上的同一个地方,如石头击水一样,拳头深陷在虎皮里,整个虎皮如同波浪泛起涟漪。打出这一拳后,张逸生感觉自己全身舒泰,精神好了很多,那种拳劲在自己体内急速流转、然后宣泄的感觉竟然让自己有点迷醉。母老虎已经嘴鼻冒出血沫,四肢无力地抽搐。

    一切都发生在眨眼之间,公虎还在向这边急奔过来,山下也传来几道的人声。正在张逸生看着扑来的公虎,想着侧身拿住虎腿借势将它摔到石头上时,一只长翎羽箭呼啸而来,射在虎鼻上,老虎吃痛跌落在地,又是两箭射来,深入腹部,只留箭羽在外面。山下三人来到张逸生面前,领头的穿着斜襟皮袄,背着一把朴刀,另外两人也是斜襟皮袄,手拿长弓,背着一个箭筒。看来刚才这三箭是这两人射的。领头的看着张逸生说:“好了,小子你可以走了,这里交给我们。”

    张逸生以为是县衙巡捕,便走向山洞想拿回没有吃完的山羊还给老夫妇,刚想捡起山羊,一只长箭直接钉在山羊上,一个弓弦还在颤抖的尖脸汉子讥笑的说:“小子没听到?你可以走了。老子大清早赶过来,还没吃饭呢,正好可以吃个烤羊肉。”

    张逸生看了三人一眼,回道:“这羊是山下村庄一个老伯家的,我拿回去还给他”,拔起长箭扔到地上,抓起羊准备下山。

    “这羊既然被老虎抓了,那现在就是我们的了”,尖脸汉子边说话,边张弓就向张逸生拿羊的手臂射来。

    张逸生微微侧身躲过羽箭,将山羊扔在地上,如同穿花蝴蝶一样在树林里向尖脸汉子急奔而去,他还在回味那种拳劲宣泄的感觉,练拳有成以来,第一次真正出拳,张逸生很兴奋,即使对面是三个武夫,没有拳意压身,不是五境武夫,怕什么!借着树林躲过射来的羽箭,几十米的距离瞬息而至,领头的汉子也拔出朴刀,其他两人放下长弓,拔出腿上的匕首。尖脸汉子看到张逸生向他冲来,拿着匕首就向张逸生喉咙刺来。侧身匕首擦着肩膀而过,张逸生左手拿住手腕的同时用劲一挒,右肩向前一靠撞向尖脸汉子腋下,右手碗压住他手臂,顺势一转来到尖脸汉子身后,躲过另外一人刺来的匕首,将尖脸汉子整个手臂扳弯到身后,右手再用劲一推,将尖脸汉子推向砍来的朴刀,领头汉子只得急忙收刀。张逸生正准备追身而上砸向尖脸汉子的后颈,将奔涌的拳劲宣泄而出时。一个急切的声音在山下大呼:“住手,不得伤人。”一个头戴幞头身着缁衣的捕头,带着四个衙役正奔上山来,刚就是捕头急呼。

    张逸生只得收住脚步,压下拳劲,靠近身后大树,警惕地看向领头汉子。那尖脸汉子的手臂已经脱臼,匕首掉在地上。捕头上来问道:“为何伤人?”张逸生将事情大概说了一下,捕头见张逸生就是那追虎少年,心中倒是钦佩,转头向那三人喝道:“你们作为赏金猎人,屠虎拿赏金就好,为何还要贪图农夫山羊,赶紧拉上你们射杀的老虎向镇上乡老领赏金去,以后再敢多事,就禁止你们在本县接事。”领头汉子刚想转身走向山洞,张逸生赶紧告诉捕头:“山洞里还有两只幼虎。”

    领头汉子狠狠地看了张逸生一眼,只得与另外一人拖起他们射杀的老虎下山,那两只幼虎比这死虎可要值钱多了,有些世家好养猛兽,一只幼虎至少卖个上千两银子,好点几千两都有。尖脸汉子捂着脱臼的手臂,仍心有余悸,刚这捕头再叫慢一点,那少年拳头破空的风都吹的脖子凉飕飕的,能砸碎老虎内脏的拳头真砸到脖子,估计今天就要埋在这了。

    张逸生提着山羊、两个衙役拖着张逸生砸死的老虎,两个抓着幼虎跟在捕头下山。同捕头聊天张逸生这才得知原来老夫妇怕张逸生出事,就直接找到镇上的乡老,希望乡老组织人去救少年,正好这几个赏金猎人在镇上,乡老就委托他们上山猎虎救人。捕头得知张逸生是书院学子游历时,叮嘱他小心刚那领头的汉子,汉子叫赵有定以前是大同府大同镖局的镖师,护送当地一富家老人回扬州老家,丢失了一件贵重物品,被镖局辞退。后来进了太原府一伙人私自组建的赏金猎人组织,在冀州这一带接一些私活,此人心胸狭隘,很是记仇,听说经常带些组织的人截大同镖局的货物,倒也也不伤人就是勒索一些钱财,所以官府记档但也没发海捕文书。西行游历要经过大同府、太原府小心他拉人找你报仇。张逸生谢过捕头并请捕头到时将猎杀老虎的赏金帮忙交给老夫妇,弥补他们家损失。到村庄将山羊交还老夫妇,便带上红枣继续西行,临走前还挑了一根用作柴火的树根,用随身带的昆吾刀雕了一个山羊给小女孩。

    对于捕头的警告,张逸生记在心头但也不想绕过太原府,不然绕路太远,再说武夫练拳绝不能因怕人寻仇就不敢出拳,当初对着那陈家院头马扈都敢递拳,赵有定真带人找自己寻仇,就看我拳劲写意、拳出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