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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证明精神绝无问题

    刘兴祚的防备心理很重,他以礼相待林和宁一行人,不代表他相信这群人的来意。听说何进遴恳请林小姐也跟着去永平方向解救百姓,他的疑心病更是发作到了顶峰。一开始,他不同意,女人跟着行军是不吉利的。后来,何进遴带了一帮乡绅,跪着哭求,说什么林氏来自海外,有妖法(?)专克建虏(这点倒是真的),愿意众人凑齐钱粮助军壮行。

    “让一个番婆跟着,太不像话了,要是被参了一本怎么办?”刘兴祚坐在交椅上,一个劲儿地喊不行不行,意思就是:得加钱。

    何进遴和诸位乡绅,为了尽快解救家人,嘀咕了一番,加钱就加钱吧,只要人安然就好。

    刘兴祚招来下属,吩咐道:“严密监视那些番人。一旦有异动,格杀勿论。”

    林和宁走的时候,将两个收养的小孩拜托给何进遴,给他留了一笔钱;另外,又挑选了六个身强力壮的青壮,与孙占奎他们组成了一个十个人的骑兵队。她这次为了自保,真的是把开平中屯卫里能够找到的箭簇都买下来,在人数绝对劣势的情况下,只有靠远程武器来保命了。

    十个骑兵,一人双马,带着充足的粮草,重甲加长刀,怎么看怎么是精锐中的精锐,令人羡慕又流口水。无不感叹兰芳国的人真有钱。有人看着他们人少,准备打劫,结果被监视兰芳小队的人给痛打一顿。

    刘将军说了,上面重点关注对象,谁敢乱打主意就砍了谁。

    注意,是关注,而非关照。

    林和宁好心好意的送信道路还很漫长呢。

    为了不引起注意,林和宁只能耐下心,不怕费油地按照十码的龟爬速度慢慢跟着大部队前进。

    一开始还相安无事,仅仅过了一天,刘军中的满蒙骑兵,对,没看错,刘兴祚手下有满蒙的兵士。不满军队里还带着女人出征(觉得很不吉利),吵吵嚷嚷地喊着让林和宁滚出去。

    他们不断地骚扰,驱赶孙占奎,不准跟上来。

    (刘兴祚当做没看见。)

    林和宁眼见着自己的卫队要被砍伤了,她狠狠地摁了一下喇叭。然后从车窗里探出半身来,冲着对方带头闹事的,喊了一句:

    “敢不敢跟我比赛速度?!”

    骑兵队队长简直要气炸了,他狂怒地吼道:跟女人比赛奔袭速度简直是耻辱。

    赢了不足为奇,输了?哦,他还没想过输的可能。

    他嗷嗷地叫着要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道歉,一帮人还在那里起哄。

    “你到底比不比?不敢比赛就到一边儿凉快去。”林和宁深知一个道理:如果对方蛮横时,你得比他更加蛮横才行。

    这下,可算是激怒了对方,他们一群人拔出刀来准备把林和宁一行人砍得稀巴烂。

    林也不是逞勇,她知道刘兴祚不会任由他们火并。

    果然,这时他出现了,站在骑兵队的身前,斥责林和宁:“你们想干什么?扰乱军心者,立斩不饶!”

    林和宁抱拳行礼道:“刘将军,请息怒。不过是友军之间的正常切磋。如果我输了,我就带着人立即离开。如果我赢了,希望大家相安无事,可以吗?”

    刘兴祚是出了名的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思维极为灵活的。他上上下下打量林和宁一行人,狐疑地琢磨了半天,然后哈哈笑道:“说的也是,既然是友军,那么比一比行军速度,也未尝不可。”

    行军途中,也因陋就简,就以折断十里开外一株枯树上面的枝干为标。

    只见满蒙骑兵名不虚传,人与马仿若浑然一体,一骑绝尘而去,快若奔雷、疾如闪电,转瞬间便已几十步开外,连喜怒不形于色的刘兴祚也微微颔首。

    林和宁一踩油门,追上他们,很快便与之齐头并进。林和宁也不急着甩开他们,松开油门,保持速度。当对方继续加速,她也点油门,继续加速;对方跑多快,她也跑多快,反正就并辔而行,气得对方叫骂不绝。

    战马的持久力是有限的,很快,一大群骑兵速度缓下来,被林和宁远远地抛在身后。

    一群大老爷们儿,眼睁睁地看着林和宁蹿到枯树下,折下枯枝,又旋风一般折返回来。

    刘兴祚彻底傻眼了。没有任何人比他更清楚速度在战场上意味着什么。

    他终于意识到为什么卢建斗反复跟他说要以礼相待、要跟林和宁搞好关系了。

    他要是有这样的机动部队,啊,什么“XX不满万,满万不可敌”,见鬼去吧。

    方才还一脸严肃的刘兴祚,抹了抹脸,露出喜悦祥和的笑容,用一种温柔可亲的声音对林和宁说道:“林小姐,你辛苦了,哎呀,真是的,你看这大冷天的还让你跑一趟,哈哈哈哈……”

    这变脸的速度,看得孙占奎一愣一愣的。不过也是,人家没点本事,也没法在建虏、朝鲜、大明几方势力之间卧底、反卧底、离间、反离间吧。

    他身上的传奇故事多得可以写一本故事会了。自然脸皮也是厚得可以包浆。

    经过这次比拼后,果然再没有人敢来骚扰林和宁他们。

    从开平中屯卫到永平府,有两百多里路,按照目前的行军速度,他们预计要走五天。孙承宗一开始调给刘兴祚的其实只有八百多士兵,军令是令他前往永平和建昌一带阻击建虏。

    不过这永平到建昌……一带,还是有点宽阔(直线距离一百多公里),八百多士兵还不够撒胡椒面。

    他走着走着,“汇合”了路上其他几支明军,一路走一路整编,待过了滦河,他已经带了两千多人。

    供应两千多人的行军,已经是他后勤最大极限。越往东走,危险的味道越重。刘兴祚已经连续不断地放出好几批斥候探马,大战之前是小规模的斥候战。派出去的哨探有很多回不来,这说明,处于劣势的明军,被战场遮蔽了。

    没有谁比他更了解建虏了,野战是人家的长项。

    而这边,林和宁也面临着一个问题,那就是她又要到返回的时点了。她唯一担心的,就是等她再次返回,刘兴祚已经领盒饭下线了。

    那她辛辛苦苦冒着生命危险跟着跑来的意义何在?

    但是提前透露剧情给刘爱塔……她不敢冒这个险。此人擅长阴谋诡计,反而对这种摆在纸面上的真正信息想东想西。

    她并没有真正取得爱塔同学的信任。

    她现在不敢去博这一把。

    战斗在没有预告的前提下打响。

    只见刘兴祚换上建虏的服饰和旗帜,用满语大声招呼着,冲向敌军。

    那些正在分组分队四下劫掠的虏兵惊呆了,这是哪里来的“友军”?

    咦?不对,怎么朝我们发起攻击了?

    “该死!私下来抢地盘吗?捞过界捞过界了啊!”

    一时间,打得难分难舍,这个,都是光溜溜的脑袋,还分不清谁是谁。

    刘兴祚简直是奇葩中的奇葩,骚操作一个接一个。他带着大军冒充建虏兵反过来追杀建虏,边砍人边用满语大呼小叫,搞得对方以为是分赃不均引发的内斗。

    两天下来,竟然斩获五百九十二人。

    他们一边打一边往抚宁、山海关撤退。

    打着打着,刘兴祚在收拢队伍、清点人数时,林和宁居然不见了。他恨恨地咬牙:果然是奸细,中途逃跑,肯定是去通风报信了。

    手下把十个亲卫抓过来,没有遇到一丝抵抗,每个人都很平静,仿佛没事人一般。

    “可恶!快说,她去哪里了?不交代的话,我要砍了你们!”

    “刘将军,请息怒。第一,林小姐只是办她自己的事去了,她没有背叛;第二,林小姐过几天就会回来,请放心。”孙占奎是老人了,已经很淡定。

    “你在拿我寻开心?”刘兴祚不怒反笑,拿着马鞭指着孙占奎说,“你说你的主人孤身一人去办私事?这是战场!她不是临阵脱逃是什么?她不是去告密又是什么?”说着,鞭子就要抽下来。

    “刘将军,我家小姐让我转告你:黄台吉派出阿巴泰和济尔哈朗领军前后夹击你,请你做好准备。”被捆缚的孙占奎依旧淡定,他抬起头,平静地看向刘副总兵,极为镇定。

    刘兴祚反而有点愣怔了,他善于观察人的细微表情,从这些亲卫的神情来看,一个个都很坦然,似乎说的就是真的,也完全没有落入敌手被冤枉、被出卖,要被杀了被剐了的恐慌。

    “这又是什么计谋?”论玩心计,刘兴祚是他们的爸爸,老实不客气地朝着孙占奎他们几个抽打过去。

    随着几声闷哼,孙占奎还是很镇定地说:“第一,小姐没有背叛;第二,过几天她自然会回来。”

    刘兴祚要给林和宁面子,但是不用给她亲卫的面子。很快就刑讯上了,把十个人都分开关押,分开审讯。可是打了个半死,这十个人还是众口一词,跟孙占奎说的一模一样。

    “狗入的!尽他X的遇些破事儿!”刘兴祚骂骂咧咧的,他暂时没杀孙占奎他们,不是因为心善仁慈,而是听说过几天林番婆就要回来,那么得攥着这几个人跟她对质。

    孙占奎虽然挨了顿好打,但是他却欢喜得紧,心里有种隐秘的快感。位高权重的一位将军,在他眼里,似乎变成一个卑微愚昧的凡人,一切冒犯玄女的言行都像是小丑一样粗陋可笑。

    原来,林和宁跟着刘兴祚的浑水摸鱼打法,陷入在战场上,接敌正酣时,所有人都顾着眼前了,所以她悄悄脱离战场返回时,几乎没有人注意到异象发生。

    林和宁心里很着急,她虽然留有口信,但是她不知道狡诈多疑的刘爱塔会怎么想,尤其是会不会把她十个卫兵给砍了,然后还是陷入济尔哈朗的大军包围,彻底凉凉。

    再次返回到自家车库里,她刚刚睁开眼睛,就发现车库里灯火通明,徐大胖噌地一下跳起来,像炮弹一样扑到她引擎盖上,吓了她一大跳。

    林和宁赶紧下车,两人紧紧抱在一起。

    “你到底怎么了?这到底怎么回事?”老公被颠覆三观后,就请了长假,把孩子也送到爸妈家,住在车库里,守了两天两夜,整个人憔悴得像是流浪汉。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大概是一种类似黑洞的自然现象?”

    夫妻两人回到家里,还没喘口气,警察便找上门。

    “你好,这是我们的证件。介绍一下,这位是国X局特别行动小组的组长张军同志。”

    林和宁紧张地看着一屋子的制服,她扭头看向自己老公。徐胖子握住她的手说:“你别担心,有我在呢。”

    原来在林和宁消失后,便有民警上门来调查她大量采购管制器具的事情。特别是她还购买了一辆非法改装车,显得就更加奇怪,让人不禁怀疑她是不是在做什么非法的事情。

    找到了神情恍惚的徐先生,在翻来覆去的表述中,他们总算是厘清了思路:自从林和宁出了车祸后,便声称可以穿越明末,而且真的会凭空消失!

    开始当然不会相信,但是当他们看到安装在车库里的监控摄像头录下来的情景后……领导立即表示此事列为高度机密,成立专案组,所有人都不得对外泄露一丝一毫!并且在最短时间内层层上报……仅仅两个小时后,专案组的成员便集合到她家里来了。

    “林小姐你不要紧张,呵呵,我们绝不会冤枉好人的……”有特殊身份的张军张组长,努力用和蔼的语气安抚林和宁夫妇。

    他这样说,会更紧张好吗?

    林和宁瞅了瞅坐在身边的一位记录员,他摆出一台极为专业的录音录像设备,她心想,自己恐怕说的每个字、每个神情都会被拿去翻来覆去研究吧?

    林和宁是问心无愧的好公民,她开始简明扼要地叙述她从盘山公路遇到的蓝光说起,一直说道她返回车库。

    专案组有专业的精神医生,他非常注意地观察林和宁的神情,又翻看针对林和宁厚厚的调查资料,朝着张军微微摇头。

    精神上没毛病……那她说的岂不是就更恐怖了。

    蓝光是什么?超高维度的文明?外星人入侵?针对华国的实验?

    “你们……不会抓我去切片吧?”林和宁一直都很刚,直到这时,在警察叔叔面前,她怂得一比。

    “哈哈,你可真逗,怎么会呢?”张组长温和地跟她拉家常,缓和尴尬的气氛。

    问东问西,问到最后,张组长开口道:“你说你总是‘看’到左眼下方有一个蓝点,就是可以穿越到明末时空的途径,你能不能演示一遍?”

    “可是可以,不过,我申请……能不能先准备一下?毕竟,我是从战场上穿回来的……”

    听闻这样的诉求,原本站着的两个人立即心领神会,转身离去。

    有了专业人士的帮忙,她这次准备的东西靠谱许多,不再像是出去野炊露营的搬家之旅了。

    她一个人待在车库里,所有人都撤退在外面,通过遍布的摄像头观察。

    只见一道蓝光闪过,她和改装车又不见了。

    众人仅仅呆滞了几秒钟,立即回过神来,开始各就各位进行检测和记录。

    “盖革表毫无动静,没有侦查到辐射。”

    “超高速摄影仪工作正常,存储器已经密封好,立即空运过去。”

    “中科院那边传来消息说,未曾观察到引力波探测器异常信号。”

    “给林和宁佩戴的定位追踪器在蓝光出现的第100纳秒中断信号。”

    ……

    张组长一脸冷肃,他作为唯物论者自然不信鬼神,对于未知事物,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物理学的重大发现,以及军事国防……

    “从现在起,本小组的所有信息全部列入绝密级。”张军朝湛蓝的天空望去,悠悠地叹道,“物理学的天空岂止两朵乌云,我看物理学的天都要塌了。”

    如果此事被某个超级大国发现……张军的手心里攥满了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