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绿裙女子
毕竟只是幻境造物，这些女子十分听话，很快就悉悉索索穿上了各式衣裙，曼妙玲珑的身躯被遮挡得严严实实。
林云也终于能够心平气和地看向她们。
“说来，你们……呃，你们这是怎么了？”
林云正打算询问一些问题，忽而发现眼前这群国色天香的女子都开始默默流泪，神情说不出的凄婉。
“公子，谢谢你带来的这件裙子，我很喜欢它，也很喜欢你。”
“公子，你过关了。”
“公子，再见了……”
“等等，我过关了？”林云惊诧莫名，“这就过关了？”
一位穿着绿色长裙的女子点了点头：“是啊，只要不沉沦于美色之中，就可以过关了。”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感觉怪得很？”
那女子又说道：“其实你冲出这间阁楼时，就算过关了，是我们自作主张，强行加了些东西。”
“自作主张？加了些东西？”林云有些惊疑不定地看着她。
所谓自作主张，只有活着的生灵才会自作主张吧。
那女子凄然道：“是啊，我们好想活着，真正地活着，可是我们做不到。我们只是依托于幻境阵法幻化出来的傀儡，一旦幻境消散，我们也会随之破碎。”
“所以，我若是离开了，你们就会全部破碎。”
“不，你需要将我们全部杀死，然后才能离开。”
那女子说着纤手微摆，抛出一柄银亮的长剑，叮叮咚咚掉在了地上。
林云捡起长剑打量了一番，通体银白，寒光闪闪，轻盈锐利。
“我用自己带来的剑可以吗？”
“都可以，只要刺进我们的心脏，你就可以离开了。”
所有女子都抬头望着他，目光迷离，带着绝望与留恋。
她们每一位都是如此美丽，肌肤白嫩，身姿绰约，楚楚动人，此刻却是带着决绝哀婉之色，任由清泪流淌，沾湿衣裳，同时……等候着他的杀戮。
林云犹豫不决：“可是……”
绿裙女子催促道：“公子，仙道无情，该狠心时就得狠心，况且我等不过是傀儡造物，连红粉骷髅都算不上，公子无需留情，快快动手！”
其余女子大都言语凄凄，无助抽泣：“公子，我怕疼，刺我的时候可不可以快些，这样我可能一下子就死了，感受不到疼痛了。”
“呜呜呜，人家不想死。”
“公子，人家想在死之前，给你留下一段美好的回忆……”
“……”林云沉默不语，在他看来，仙道无情，本就是妄言，这只不过是一些无情无义的修士，给自己的所作所为找了个借口。
人若无情，与草木何异？修仙是将自己修成更完美的人，而非一团会蠕动的血肉，若是修着修着抛弃了情感，那已不是人在修仙，而是人沦落为修仙的奴隶。
不过当前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眼前的这些女子，究竟是不是没有生命的傀儡。
若是她们全都是幻化出来的傀儡，全都没有真正的生命，所说的一切话语全都是提前设定好，她们没有任何自主意识，那么林云当然可以狠下心来，将她们全数摧毁。
这样应当就能完成这一关的考核。
可若是她们之中诞生了真正的生命呢？既然一把长剑之中都能诞生剑灵，那么傀儡造物自然也有可能诞生生命，哪怕是依托于幻境而存在的傀儡造物。
这是个概率问题，纵使概率再低，它也不为零。
林云有此怀疑并非是因为那绿裙女子的“自作主张”四个字。林云可以肯定，她们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提前设定好的，目的就是干扰参与考核者，使其不忍心下手。
真正让他有所怀疑的是直觉，直觉告诉他，眼前的这位绿裙女子有问题。
这种直觉曾有过先例，那便是浅月的诞生，当时他也是靠着直觉，感觉那柄剑似乎是有了生命，于是他猜测剑中诞生了剑灵，并且猜中了。
因而他不会放过自己的直觉，此刻正是如此，他跟随着直觉的指引，一直紧紧地盯着这位绿裙女子，发现了一些异常。
她的表情太过真实，太过丰富，比起其她女子，要多了许多细节。
尤其是眼神中，与其她女子相比，多了几分富有真实感的恐惧，对死亡的恐惧，而这女子可能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一点。
所以，他有理由怀疑，这绿裙女子可能诞生了生命，只是她自己并不知道，依旧以为自己是个普普通通的傀儡造物，依据设定好的程式去完成自己的工作，等待着最后的终结。
既然如此，那就多耗费一些时间，想办法确认一下吧。若是真的确定这女子拥有生命，那就……到时候再说吧。
而且，如果最终证明，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与一厢情愿，那就当成一场梦好了。
他的脑海中，有一场挥之不去的噩梦，而现在，如果把这当成一场梦，他想做一场美梦。
至于何为美梦，在林云看来，能让这些女子吃饱喝足，有漂亮的衣服穿，脸上绽放出迷人的笑容，应该就算是美梦了。
当然，美梦不等于春梦，这点他还是知道的。
念及至此，林云将那柄长剑又抛了回去，在一众女子略有些惊诧的眼神中，轻笑着说道：“我看东边有家饭馆挺不错的，可否赏脸陪我去吃一顿？”
……
与此同时，悬浮平台之上，楚芊雪看着“林云”二字后面迟迟没有变动的分数，忍不住抱怨道：“这个叫林云的怎么回事啊，亏我这么看好他，居然被困在第二重幻境这么久！钟少帆都快通过第六重幻境了，哪怕是王炎平这其貌不扬的家伙，也通过了第三重幻境；还有点墨山刘家的那位小姑娘，通过了四重幻境，每一重分数都在一百六十以上。还有苍澜谷陆家的少主、雷鸣堂堂主的小儿子、冰昼皇朝的小郡主……这次的竞争好激烈啊，林云该不会要被淘汰了吧？”
苏叶一脸好笑地看向了她：“他会不会被淘汰，与你有什么关系？”
“哎呀，这不是听师姐你说这个人很厉害吗，我刚刚趁机联系上九师兄，与他赌了一千灵石，就赌林云能不能进入前五名，呜呜，现在看样子要输掉了……师姐，这太不公平了，这里面有好多修仙世家的人，虽然没有修行过，但他们从小就可以接触到各式各样的仙家手段，对于如何通关幻境，肯定很有经验，他们与其他普通人一起竞争，不公平！”
苏叶则是拍了拍她的脑袋，叹道：“修仙，从来都不是一件公平的事情，我已经尽量给他们设计了相对公平的竞争环节了，至于绝对公平，那是不可能的。”
“嗯，师姐你说得对。”楚芊雪乖巧地点了点头，转而问道，“师姐，你最看好哪个？”
苏叶笑道：“林云，还有点墨山的刘若汐。”
“嗯嗯，那个叫刘若汐的小姑娘确实厉害……至于林云，他连第二重幻境都过不去啊。”
苏叶宽慰道：“别急，单看他在第一重幻境中的表现，我不信他真的会被困住。”
楚芊雪显得忧心忡忡，尤其想到九师兄那洋洋得意的声音：“师妹啊，我就这么跟你说了，大部分修仙世家出身的人，自年幼起就一心为加入某个宗门做准备，他们与普通人对于仙道的了解完全就是天差地别。除了那个天命之子，考核前十名，必定会被修仙世家包揽，至于你说的林云，不可能进入前十名的，更别说前五名了……所以，师妹你的一千灵石，师兄我就笑纳了，哈哈哈……”
这时，她的目光穿透茫茫雾海，忽而看到林云身上绽放出一缕缕红芒。
她着急大喊道：“师姐，师姐，不好了，林云要被淘汰了！”
“不可能啊？”苏叶有些疑惑地又点开一道水幕，将林云所在的幻境投影了出来。
只见画面中，林云领着一众女子将一家饭馆挤得满满登登，他用身上剩下的所有首饰点了无比丰盛的美酒佳肴。
因为是在幻境之中，很多不必要的内容都不够完善，所以出现的食物不仅价格极其高昂，而且种类不多，大都显得粗糙至极。
傀儡自然不会在乎这些，按照既定的程式，她们会将这些食物当成真正的珍馐美味，一边享用，一边发出雀跃满足的欢呼声。
奇特的是，林云也不在乎这些。
此时，他正与一位身着绿裙的女子坐在一起，边吃边聊，相谈甚欢，好不惬意。
楚芊雪简直气炸了：“天呐，他到底在干什么！”
苏叶也奇道：“这幻境里的食物，按照我的设定，是没有味道的，也没有实体，填不饱肚子，他怎么吃得这么高兴？”
“师姐，我说的不是这一点啊！”楚芊雪妙目圆瞪，急道，“他到底把这考核当成什么了，居然在这幻境里面……谈恋爱！”
“难道他是对这傀儡一见钟情了？不至于吧？”苏叶也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从第一重幻境中的表现来看，这少年是个十分理智的人，怎么到了第二重幻境中，这表现就让人啼笑皆非了。
就在两人互相交流间，林云身上的红芒越来越多，按照规则，苏叶现在就需要出手将他送走。
不过就在她将一部分心神集中到林云周围的剑气时，却是感受到了一丝不对劲。
“这重幻境，好像出现了一些意外……”
……
另一边，林云终归不是来吃饭的，亦不是来谈恋爱的，他需要搞清楚这位绿裙女子是否有生命，是否有自我意识，是否有神智。
他问道：“你觉得这些东西好吃吗?”
绿裙女子一边咀嚼着一块糕点，一边含糊不清地回答道：“好吃。”
“所以你会感到高兴。”
女子语气平淡地说道：“是，但这是设定好的高兴，品尝这些食物，然后表现出高兴。”
“你如何敢肯定，这份高兴是来自于既定的程式，还是来自于自身?”
“当然是来自既定的……”女子脱口而出，只是说道一半却又有些茫然，“我，我好像不知道，或者说，我无法去考证这些。”
“那就别吃了。”林云说着直接一把抢过她面前的所有食物，恶狠狠道，“一口都别想吃。”
女子柳眉轻蹙，看向林云，眼中的茫然更甚。
林云指了指四周，说道：“你看着你的好姐妹们享用美食，仔细盯着看，看到她们脸上的笑容，你的心中有没有产生类似高兴、愉悦、满足、幸福的感受?”
女子依言照做，两只杏眼锁定在了自己的姐妹身上，默然不言。
林云也不催促她，就这么极有耐心地等待着。
过了许久，她才有些不确定地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好像有，只是……这是为什么?”
林云继续问道：“程式中有没有这一条?”
“应该没有，因为一模一样的幻境要一次性维持几十万个，每一个幻境之中都有许多傀儡，不可能将每一个幻境与傀儡都做得尽善尽美，所以像这种看别人吃饭而感到高兴的程式，应该是没有必要的，所以，应该没有。”
林云闻言有些惊讶地看着她：“本来是打算测试一下你有没有同理心，以此来判断你有没有意识，因为据我分析，只有具有意识的生命体才能拥有同理心……”
“同理心?”
林云没有回答她，继续说道：“可你居然拥有分析能力，刚刚那番话，可是你自己分析出来的?”
“我，我不知道……”女子说着忽然有些痛苦地抱住了自己的头，眼中噙满泪水，“好，好痛，为什么?”
“我猜测是这个傀儡躯体层级太低，容不下你逐步增长的意识。”
“难道我真的活着?”
“应该是。”林云说着也松了口气，如此惟妙惟肖，活灵活现的类人化表现，绝不可能出现在一个批量制造的傀儡身上。
只是……为什么?
出现一个浅月还可以说是巧合，但是又出现这么一位女子，再用巧合来解释，就有些牵强了。
难道这就是极品灵根的特殊之处，可以帮助身边的物体诞生灵智?
正当林云在心中暗暗猜测时，那女子又问道：“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做?既然拥有了生命，我不想去死。”
“我不知道……”林云顿了顿，又提议道，“既然你诞生于这片幻境之中，应该可以尝试着去控制这方幻境世界，然后再想办法维持这方世界的存在不散……总之，先保住生存的根基，再另做打算……”
话音未落，便听见另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子声音传来：“控制这方世界，你们俩这是要合谋造反啊。”
林云也终于能够心平气和地看向她们。
“说来，你们……呃，你们这是怎么了？”
林云正打算询问一些问题，忽而发现眼前这群国色天香的女子都开始默默流泪，神情说不出的凄婉。
“公子，谢谢你带来的这件裙子，我很喜欢它，也很喜欢你。”
“公子，你过关了。”
“公子，再见了……”
“等等，我过关了？”林云惊诧莫名，“这就过关了？”
一位穿着绿色长裙的女子点了点头：“是啊，只要不沉沦于美色之中，就可以过关了。”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感觉怪得很？”
那女子又说道：“其实你冲出这间阁楼时，就算过关了，是我们自作主张，强行加了些东西。”
“自作主张？加了些东西？”林云有些惊疑不定地看着她。
所谓自作主张，只有活着的生灵才会自作主张吧。
那女子凄然道：“是啊，我们好想活着，真正地活着，可是我们做不到。我们只是依托于幻境阵法幻化出来的傀儡，一旦幻境消散，我们也会随之破碎。”
“所以，我若是离开了，你们就会全部破碎。”
“不，你需要将我们全部杀死，然后才能离开。”
那女子说着纤手微摆，抛出一柄银亮的长剑，叮叮咚咚掉在了地上。
林云捡起长剑打量了一番，通体银白，寒光闪闪，轻盈锐利。
“我用自己带来的剑可以吗？”
“都可以，只要刺进我们的心脏，你就可以离开了。”
所有女子都抬头望着他，目光迷离，带着绝望与留恋。
她们每一位都是如此美丽，肌肤白嫩，身姿绰约，楚楚动人，此刻却是带着决绝哀婉之色，任由清泪流淌，沾湿衣裳，同时……等候着他的杀戮。
林云犹豫不决：“可是……”
绿裙女子催促道：“公子，仙道无情，该狠心时就得狠心，况且我等不过是傀儡造物，连红粉骷髅都算不上，公子无需留情，快快动手！”
其余女子大都言语凄凄，无助抽泣：“公子，我怕疼，刺我的时候可不可以快些，这样我可能一下子就死了，感受不到疼痛了。”
“呜呜呜，人家不想死。”
“公子，人家想在死之前，给你留下一段美好的回忆……”
“……”林云沉默不语，在他看来，仙道无情，本就是妄言，这只不过是一些无情无义的修士，给自己的所作所为找了个借口。
人若无情，与草木何异？修仙是将自己修成更完美的人，而非一团会蠕动的血肉，若是修着修着抛弃了情感，那已不是人在修仙，而是人沦落为修仙的奴隶。
不过当前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眼前的这些女子，究竟是不是没有生命的傀儡。
若是她们全都是幻化出来的傀儡，全都没有真正的生命，所说的一切话语全都是提前设定好，她们没有任何自主意识，那么林云当然可以狠下心来，将她们全数摧毁。
这样应当就能完成这一关的考核。
可若是她们之中诞生了真正的生命呢？既然一把长剑之中都能诞生剑灵，那么傀儡造物自然也有可能诞生生命，哪怕是依托于幻境而存在的傀儡造物。
这是个概率问题，纵使概率再低，它也不为零。
林云有此怀疑并非是因为那绿裙女子的“自作主张”四个字。林云可以肯定，她们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提前设定好的，目的就是干扰参与考核者，使其不忍心下手。
真正让他有所怀疑的是直觉，直觉告诉他，眼前的这位绿裙女子有问题。
这种直觉曾有过先例，那便是浅月的诞生，当时他也是靠着直觉，感觉那柄剑似乎是有了生命，于是他猜测剑中诞生了剑灵，并且猜中了。
因而他不会放过自己的直觉，此刻正是如此，他跟随着直觉的指引，一直紧紧地盯着这位绿裙女子，发现了一些异常。
她的表情太过真实，太过丰富，比起其她女子，要多了许多细节。
尤其是眼神中，与其她女子相比，多了几分富有真实感的恐惧，对死亡的恐惧，而这女子可能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一点。
所以，他有理由怀疑，这绿裙女子可能诞生了生命，只是她自己并不知道，依旧以为自己是个普普通通的傀儡造物，依据设定好的程式去完成自己的工作，等待着最后的终结。
既然如此，那就多耗费一些时间，想办法确认一下吧。若是真的确定这女子拥有生命，那就……到时候再说吧。
而且，如果最终证明，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与一厢情愿，那就当成一场梦好了。
他的脑海中，有一场挥之不去的噩梦，而现在，如果把这当成一场梦，他想做一场美梦。
至于何为美梦，在林云看来，能让这些女子吃饱喝足，有漂亮的衣服穿，脸上绽放出迷人的笑容，应该就算是美梦了。
当然，美梦不等于春梦，这点他还是知道的。
念及至此，林云将那柄长剑又抛了回去，在一众女子略有些惊诧的眼神中，轻笑着说道：“我看东边有家饭馆挺不错的，可否赏脸陪我去吃一顿？”
……
与此同时，悬浮平台之上，楚芊雪看着“林云”二字后面迟迟没有变动的分数，忍不住抱怨道：“这个叫林云的怎么回事啊，亏我这么看好他，居然被困在第二重幻境这么久！钟少帆都快通过第六重幻境了，哪怕是王炎平这其貌不扬的家伙，也通过了第三重幻境；还有点墨山刘家的那位小姑娘，通过了四重幻境，每一重分数都在一百六十以上。还有苍澜谷陆家的少主、雷鸣堂堂主的小儿子、冰昼皇朝的小郡主……这次的竞争好激烈啊，林云该不会要被淘汰了吧？”
苏叶一脸好笑地看向了她：“他会不会被淘汰，与你有什么关系？”
“哎呀，这不是听师姐你说这个人很厉害吗，我刚刚趁机联系上九师兄，与他赌了一千灵石，就赌林云能不能进入前五名，呜呜，现在看样子要输掉了……师姐，这太不公平了，这里面有好多修仙世家的人，虽然没有修行过，但他们从小就可以接触到各式各样的仙家手段，对于如何通关幻境，肯定很有经验，他们与其他普通人一起竞争，不公平！”
苏叶则是拍了拍她的脑袋，叹道：“修仙，从来都不是一件公平的事情，我已经尽量给他们设计了相对公平的竞争环节了，至于绝对公平，那是不可能的。”
“嗯，师姐你说得对。”楚芊雪乖巧地点了点头，转而问道，“师姐，你最看好哪个？”
苏叶笑道：“林云，还有点墨山的刘若汐。”
“嗯嗯，那个叫刘若汐的小姑娘确实厉害……至于林云，他连第二重幻境都过不去啊。”
苏叶宽慰道：“别急，单看他在第一重幻境中的表现，我不信他真的会被困住。”
楚芊雪显得忧心忡忡，尤其想到九师兄那洋洋得意的声音：“师妹啊，我就这么跟你说了，大部分修仙世家出身的人，自年幼起就一心为加入某个宗门做准备，他们与普通人对于仙道的了解完全就是天差地别。除了那个天命之子，考核前十名，必定会被修仙世家包揽，至于你说的林云，不可能进入前十名的，更别说前五名了……所以，师妹你的一千灵石，师兄我就笑纳了，哈哈哈……”
这时，她的目光穿透茫茫雾海，忽而看到林云身上绽放出一缕缕红芒。
她着急大喊道：“师姐，师姐，不好了，林云要被淘汰了！”
“不可能啊？”苏叶有些疑惑地又点开一道水幕，将林云所在的幻境投影了出来。
只见画面中，林云领着一众女子将一家饭馆挤得满满登登，他用身上剩下的所有首饰点了无比丰盛的美酒佳肴。
因为是在幻境之中，很多不必要的内容都不够完善，所以出现的食物不仅价格极其高昂，而且种类不多，大都显得粗糙至极。
傀儡自然不会在乎这些，按照既定的程式，她们会将这些食物当成真正的珍馐美味，一边享用，一边发出雀跃满足的欢呼声。
奇特的是，林云也不在乎这些。
此时，他正与一位身着绿裙的女子坐在一起，边吃边聊，相谈甚欢，好不惬意。
楚芊雪简直气炸了：“天呐，他到底在干什么！”
苏叶也奇道：“这幻境里的食物，按照我的设定，是没有味道的，也没有实体，填不饱肚子，他怎么吃得这么高兴？”
“师姐，我说的不是这一点啊！”楚芊雪妙目圆瞪，急道，“他到底把这考核当成什么了，居然在这幻境里面……谈恋爱！”
“难道他是对这傀儡一见钟情了？不至于吧？”苏叶也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从第一重幻境中的表现来看，这少年是个十分理智的人，怎么到了第二重幻境中，这表现就让人啼笑皆非了。
就在两人互相交流间，林云身上的红芒越来越多，按照规则，苏叶现在就需要出手将他送走。
不过就在她将一部分心神集中到林云周围的剑气时，却是感受到了一丝不对劲。
“这重幻境，好像出现了一些意外……”
……
另一边，林云终归不是来吃饭的，亦不是来谈恋爱的，他需要搞清楚这位绿裙女子是否有生命，是否有自我意识，是否有神智。
他问道：“你觉得这些东西好吃吗?”
绿裙女子一边咀嚼着一块糕点，一边含糊不清地回答道：“好吃。”
“所以你会感到高兴。”
女子语气平淡地说道：“是，但这是设定好的高兴，品尝这些食物，然后表现出高兴。”
“你如何敢肯定，这份高兴是来自于既定的程式，还是来自于自身?”
“当然是来自既定的……”女子脱口而出，只是说道一半却又有些茫然，“我，我好像不知道，或者说，我无法去考证这些。”
“那就别吃了。”林云说着直接一把抢过她面前的所有食物，恶狠狠道，“一口都别想吃。”
女子柳眉轻蹙，看向林云，眼中的茫然更甚。
林云指了指四周，说道：“你看着你的好姐妹们享用美食，仔细盯着看，看到她们脸上的笑容，你的心中有没有产生类似高兴、愉悦、满足、幸福的感受?”
女子依言照做，两只杏眼锁定在了自己的姐妹身上，默然不言。
林云也不催促她，就这么极有耐心地等待着。
过了许久，她才有些不确定地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好像有，只是……这是为什么?”
林云继续问道：“程式中有没有这一条?”
“应该没有，因为一模一样的幻境要一次性维持几十万个，每一个幻境之中都有许多傀儡，不可能将每一个幻境与傀儡都做得尽善尽美，所以像这种看别人吃饭而感到高兴的程式，应该是没有必要的，所以，应该没有。”
林云闻言有些惊讶地看着她：“本来是打算测试一下你有没有同理心，以此来判断你有没有意识，因为据我分析，只有具有意识的生命体才能拥有同理心……”
“同理心?”
林云没有回答她，继续说道：“可你居然拥有分析能力，刚刚那番话，可是你自己分析出来的?”
“我，我不知道……”女子说着忽然有些痛苦地抱住了自己的头，眼中噙满泪水，“好，好痛，为什么?”
“我猜测是这个傀儡躯体层级太低，容不下你逐步增长的意识。”
“难道我真的活着?”
“应该是。”林云说着也松了口气，如此惟妙惟肖，活灵活现的类人化表现，绝不可能出现在一个批量制造的傀儡身上。
只是……为什么?
出现一个浅月还可以说是巧合，但是又出现这么一位女子，再用巧合来解释，就有些牵强了。
难道这就是极品灵根的特殊之处，可以帮助身边的物体诞生灵智?
正当林云在心中暗暗猜测时，那女子又问道：“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做?既然拥有了生命，我不想去死。”
“我不知道……”林云顿了顿，又提议道，“既然你诞生于这片幻境之中，应该可以尝试着去控制这方幻境世界，然后再想办法维持这方世界的存在不散……总之，先保住生存的根基，再另做打算……”
话音未落，便听见另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子声音传来：“控制这方世界，你们俩这是要合谋造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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