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灵堂
楚要离整个人也怔住了。
只见灵姑浮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再无半点声息。
他的双眼睁得像圆球一般大，好像至死都不愿相信会死于胜邪剑之下。
楚要离蹲下，替灵姑浮合上眼帘，眼角的泪落在灵姑浮脸上。
他表面虽无太大反应，但内心已临近崩溃。
因为他知道这一剑将改变了他的命运，甚至改变吴越两国的命运。
他并不在乎自己。
可他在乎越国！
这时，越国方向传来声音。
“灵姑浮将军，大王有令，不可再追击吴军，立刻撤回。”
楚要离看见大批越军赶来，便抽出插入灵姑浮喉咙的胜邪，抱着胜玉公主离去。
他不敢回头。
更不敢停留。
因为他不知该如何再面对越国人。
荒废的屋子。
屋里的柴火显得异常昏暗。
楚要离的心情也似这般。
胜玉公主躺在床上，缓缓醒来。
但觉全身疼痛，动都不敢动。
楚要离看着她。
“你醒了。”
“我这是在哪儿？”
“越国。”
“我……我……”
楚要离看出她紧张的神情，说：“放心，这里很安全，没有人能找到这里。”
胜玉公主长舒一口气。
“现在是什么时候？”
“子时。”
“我……我父王呢？”
“他受了点轻伤，已经率领大军回吴国去了。”
“我记得那个越国将军对我父王穷追猛打，后来我追了过去，被他一剑刺伤，后来我就……我就……”
楚要离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说：“没事了，那个将军不会再来了。”
“你杀了他吗？”
楚要离下意识地避开她的目光。
他沉默着。
胜玉公主没再问，因为她已知道答案。
“为了救我，使你和越国反目，我……我对不起你……”
楚要离垂着眼，嘴里说：“你也救过我，从此我们两不相欠。”
他一说完，便向屋外走去。
胜玉公主问：“你去哪儿？”
楚要离停下，回答：“去做我该做的事。”
“你……你是不是不管我了？”
楚要离听到这话，脑子里登时浮现出当初和靖婉公主在屋子里的时候。
当时也是同样的情况，同样的问答，同样的身份。
最神奇的是这就是当初他带靖婉公主躲避的那间荒废的小屋。
今天他保护的也是个公主。
只不过是吴国的公主。
他的回答依然那么简单：“放心吧，我很快就回来，不会丢下你的。”
他走了。
可是他哪里能体会到胜玉公主此刻内心的焦急和恐惧？
也许他知道。
但他必须要去做一件可以稍微挽回一点过失的事。
因为他始终要保持清醒。
他明白：自己是个越国人！
大将军府。
整个府邸都挂上了白绸。
静悄悄的。
楚要离潜入府中也没发出半点声响。
只见府中大堂的床板上，躺着灵姑浮。
身上盖着白布。
他的脸上无一点血色。
看起来死得很安详。
可楚要离心里最清楚，灵姑浮死得有多不值！
床板前跪着一个人。
这个人比现在的楚要离还要难受。
因为对她来说。
失去不仅是灵姑浮的命，也是她的命！
楚要离一步步走近，听到石鸢萝在哭泣，嘴里在说着：“夫君，你征战一生，保家卫国，最终实现了自己的理想，可也为此付出了代价……”
楚要离听到这里，心里一种浓浓佩服油然而生。
对灵姑浮的佩服。
石鸢萝继续说：“夫君，你我曾形影不离，如今却天各一方，在没有你的世界里生存，对鸢萝来说，是无法忍受的痛苦和折磨……”
她从袖里抽出一把匕首，横在喉咙前：“我曾发誓，若此战你不能平安归来，我定随你而去……夫君，鸢萝这就下去陪你！”
她一说完，当真就挥匕首要划破喉咙。
突然“铮”的一声。
匕首被打掉。
石鸢萝惊恐之下，看到了楚要离。
楚要离的眼睛瞧着灵姑浮，向灵姑浮的尸身鞠了一躬。
石鸢萝眼里含着泪，努力使自己平静。
“楚将军，你来做什么？”
楚要离瞧着灵姑浮的尸身，说：“灵姑浮将军不愧是越国第一勇将，能与他同为一国将士，楚要离深感荣幸！”
“多谢楚将军，只是夫君已为国捐躯，小女也不愿苟活于世，将军为何要阻拦小女？”
“灵姑浮将军战死沙场，这是一个将军的荣耀……石小姐有此心已足矣，但我想灵姑浮将军在天之灵，是不愿看到小姐这样做的。”
“从我嫁给夫君的那一刻起，鸢萝的命就不再是自己一个人的，随夫而去，也是鸢萝的荣耀！”
楚要离长叹一声。
眼前这个看似普通，其实刚烈无比的女性，让楚要离感到更加羞愧。
也许此时此刻的他还不如石鸢萝这个小女子。
忽听一个声音传来：“给我拿下！”
楚要离霍然转身。
只见石买手持长剑，带着数十名士卒进入大堂之中。
大堂里瞬间挤满了人。
楚要离面无表情，泰然自若。
石买立刻将跪在地上的石鸢萝扶了起来，问：“鸢萝，你没事吧？”
石鸢萝摇头。
她的眼睛和表情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神游物外、灵魂出窍。
石买看到了地上的匕首，将石鸢萝拉到自己身后，面对楚要离：“楚要离，你杀害了我家小婿还不够，现在还要对一个身怀六甲的女子下毒手吗？”
此言一出，楚要离、石鸢萝都是一惊。
他们两个同时望向对方。
眼中充满了惊疑。
渐渐的，楚要离的眼中隐隐含起了泪珠。
石鸢萝瞪着楚要离，嘴里说：“父亲，你说是他杀死了夫君？”
石买坚定地说：“不错，在战场上，他为了保护吴王阖闾和吴国公主，亲手用他的剑刺进了灵姑浮的喉咙，现在……现在连你们母女都不放过……这个人简直连畜牲都不如！”
楚要离仿佛根本没听到石买的话。
此时此刻，他的眼里只有石鸢萝。
“你已有身孕了？是什么时候的事？”
石鸢萝瞧着他，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就在你随大王离开王宫，返回战场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已怀上了我夫君的孩子……不过，即使有了这个孩子，我也不会放弃我的夫君独自苟活。”
石买惊了，望着石鸢萝：“鸢萝，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啊！”
楚要离说：“既然你有了孩子，就应该明白这是灵姑浮的骨肉，你这样做，对得起灵姑浮吗？”
石买的剑对准了楚要离。
“楚要离，你还嫌害鸢萝害得不够惨吗？老夫警告你，今日若是鸢萝少了一根毫发，老夫就算打不过你，也要和你拼命！”
石鸢萝紧闭双眼，泪瞬间入瀑布般流下，摇着头说：“父亲，他没有想杀女儿，他救了女儿！”
只见灵姑浮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再无半点声息。
他的双眼睁得像圆球一般大，好像至死都不愿相信会死于胜邪剑之下。
楚要离蹲下，替灵姑浮合上眼帘，眼角的泪落在灵姑浮脸上。
他表面虽无太大反应，但内心已临近崩溃。
因为他知道这一剑将改变了他的命运，甚至改变吴越两国的命运。
他并不在乎自己。
可他在乎越国！
这时，越国方向传来声音。
“灵姑浮将军，大王有令，不可再追击吴军，立刻撤回。”
楚要离看见大批越军赶来，便抽出插入灵姑浮喉咙的胜邪，抱着胜玉公主离去。
他不敢回头。
更不敢停留。
因为他不知该如何再面对越国人。
荒废的屋子。
屋里的柴火显得异常昏暗。
楚要离的心情也似这般。
胜玉公主躺在床上，缓缓醒来。
但觉全身疼痛，动都不敢动。
楚要离看着她。
“你醒了。”
“我这是在哪儿？”
“越国。”
“我……我……”
楚要离看出她紧张的神情，说：“放心，这里很安全，没有人能找到这里。”
胜玉公主长舒一口气。
“现在是什么时候？”
“子时。”
“我……我父王呢？”
“他受了点轻伤，已经率领大军回吴国去了。”
“我记得那个越国将军对我父王穷追猛打，后来我追了过去，被他一剑刺伤，后来我就……我就……”
楚要离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说：“没事了，那个将军不会再来了。”
“你杀了他吗？”
楚要离下意识地避开她的目光。
他沉默着。
胜玉公主没再问，因为她已知道答案。
“为了救我，使你和越国反目，我……我对不起你……”
楚要离垂着眼，嘴里说：“你也救过我，从此我们两不相欠。”
他一说完，便向屋外走去。
胜玉公主问：“你去哪儿？”
楚要离停下，回答：“去做我该做的事。”
“你……你是不是不管我了？”
楚要离听到这话，脑子里登时浮现出当初和靖婉公主在屋子里的时候。
当时也是同样的情况，同样的问答，同样的身份。
最神奇的是这就是当初他带靖婉公主躲避的那间荒废的小屋。
今天他保护的也是个公主。
只不过是吴国的公主。
他的回答依然那么简单：“放心吧，我很快就回来，不会丢下你的。”
他走了。
可是他哪里能体会到胜玉公主此刻内心的焦急和恐惧？
也许他知道。
但他必须要去做一件可以稍微挽回一点过失的事。
因为他始终要保持清醒。
他明白：自己是个越国人！
大将军府。
整个府邸都挂上了白绸。
静悄悄的。
楚要离潜入府中也没发出半点声响。
只见府中大堂的床板上，躺着灵姑浮。
身上盖着白布。
他的脸上无一点血色。
看起来死得很安详。
可楚要离心里最清楚，灵姑浮死得有多不值！
床板前跪着一个人。
这个人比现在的楚要离还要难受。
因为对她来说。
失去不仅是灵姑浮的命，也是她的命！
楚要离一步步走近，听到石鸢萝在哭泣，嘴里在说着：“夫君，你征战一生，保家卫国，最终实现了自己的理想，可也为此付出了代价……”
楚要离听到这里，心里一种浓浓佩服油然而生。
对灵姑浮的佩服。
石鸢萝继续说：“夫君，你我曾形影不离，如今却天各一方，在没有你的世界里生存，对鸢萝来说，是无法忍受的痛苦和折磨……”
她从袖里抽出一把匕首，横在喉咙前：“我曾发誓，若此战你不能平安归来，我定随你而去……夫君，鸢萝这就下去陪你！”
她一说完，当真就挥匕首要划破喉咙。
突然“铮”的一声。
匕首被打掉。
石鸢萝惊恐之下，看到了楚要离。
楚要离的眼睛瞧着灵姑浮，向灵姑浮的尸身鞠了一躬。
石鸢萝眼里含着泪，努力使自己平静。
“楚将军，你来做什么？”
楚要离瞧着灵姑浮的尸身，说：“灵姑浮将军不愧是越国第一勇将，能与他同为一国将士，楚要离深感荣幸！”
“多谢楚将军，只是夫君已为国捐躯，小女也不愿苟活于世，将军为何要阻拦小女？”
“灵姑浮将军战死沙场，这是一个将军的荣耀……石小姐有此心已足矣，但我想灵姑浮将军在天之灵，是不愿看到小姐这样做的。”
“从我嫁给夫君的那一刻起，鸢萝的命就不再是自己一个人的，随夫而去，也是鸢萝的荣耀！”
楚要离长叹一声。
眼前这个看似普通，其实刚烈无比的女性，让楚要离感到更加羞愧。
也许此时此刻的他还不如石鸢萝这个小女子。
忽听一个声音传来：“给我拿下！”
楚要离霍然转身。
只见石买手持长剑，带着数十名士卒进入大堂之中。
大堂里瞬间挤满了人。
楚要离面无表情，泰然自若。
石买立刻将跪在地上的石鸢萝扶了起来，问：“鸢萝，你没事吧？”
石鸢萝摇头。
她的眼睛和表情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神游物外、灵魂出窍。
石买看到了地上的匕首，将石鸢萝拉到自己身后，面对楚要离：“楚要离，你杀害了我家小婿还不够，现在还要对一个身怀六甲的女子下毒手吗？”
此言一出，楚要离、石鸢萝都是一惊。
他们两个同时望向对方。
眼中充满了惊疑。
渐渐的，楚要离的眼中隐隐含起了泪珠。
石鸢萝瞪着楚要离，嘴里说：“父亲，你说是他杀死了夫君？”
石买坚定地说：“不错，在战场上，他为了保护吴王阖闾和吴国公主，亲手用他的剑刺进了灵姑浮的喉咙，现在……现在连你们母女都不放过……这个人简直连畜牲都不如！”
楚要离仿佛根本没听到石买的话。
此时此刻，他的眼里只有石鸢萝。
“你已有身孕了？是什么时候的事？”
石鸢萝瞧着他，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就在你随大王离开王宫，返回战场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已怀上了我夫君的孩子……不过，即使有了这个孩子，我也不会放弃我的夫君独自苟活。”
石买惊了，望着石鸢萝：“鸢萝，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啊！”
楚要离说：“既然你有了孩子，就应该明白这是灵姑浮的骨肉，你这样做，对得起灵姑浮吗？”
石买的剑对准了楚要离。
“楚要离，你还嫌害鸢萝害得不够惨吗？老夫警告你，今日若是鸢萝少了一根毫发，老夫就算打不过你，也要和你拼命！”
石鸢萝紧闭双眼，泪瞬间入瀑布般流下，摇着头说：“父亲，他没有想杀女儿，他救了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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