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吴王殡
石买的表情很懵。
他不知该说什么了。
只见石鸢萝从他身后走到身前，走向楚要离。
他想阻拦，但潜意识却告诉他：不用。
石鸢萝走到楚要离身前，仰着头看向楚要离：“既然你杀死了我夫君，为何还要出现在我面前？”
楚要离好像不敢直视她的目光，垂着眼说：“我知道你对灵姑浮的感情，也记得你曾立下的誓言，如果我不来，怎么能保住灵姑浮的骨肉，又怎么能保住你？”
“你杀了我夫君，又救了我一命，从此我们互不相欠，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
楚要离垂下头，过了很久才说了声：“对不起！”
然后他转身要离开。
石买立刻拦在他身前：“站住……”
“住”字话音未落，楚要离一把夺过石买手中的剑，并用这把剑对准石买。
石买虽突觉惊讶，但很快就恢复平静，毫无畏惧。
石鸢萝惊了，生怕楚要离会对父亲下手。
周围的士卒均不敢上前，但都给吓着了。
石买淡定地说：“动手啊，老夫若是皱一下眉头，就不是石买。”
楚要离沉默，瞧着手中石买的剑。
“你的剑不错……可惜，不是我想要的！”
“剑在人在，剑亡人亡……你休要侮辱老夫！此剑跟随老夫多年，从未有人从老夫手中夺走，更无人敢用此剑对着老夫……你楚要离武功盖世，虽然你背叛了越国，但死在你的手下，老夫也不枉此生，动手吧！”
石买闭上双眼。
楚要离突然挥动石买的剑，横着抵住石买咽喉，但并未伤及其分毫。
石买果然不动声色。
石鸢萝和周围士卒们都惊呆了。
但见石买平安无事，才长舒一口气。
楚要离的脸凑近石买的脸，冷冷说：“我没有背叛越国！”
说罢，他将石买的剑插在地上。
“灵姑浮将军之死是我所为，但我那是无心之过，今后石小姐及其幼子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楚要离绝不推辞！”
石买冷哼着说：“我女儿自有老夫和越国护佑，不劳你大驾。”
楚要离不愿再理石买。
他想再看一眼灵姑浮的尸身和石鸢萝，但又觉得羞愧，因此只往他们身上瞥了一眼，然后便离去。
他回到小屋。
屋里的柴火已燃尽。
里面一片漆黑。
他再烧起柴火，看到胜玉公主已安详地入睡，便放下心来。
他坐在柴火前，开始酝酿他的心事。
想到他杀死灵姑浮那一刻，想到得知石鸢萝怀有身孕的那一刻……
只怕石鸢萝和她的孩子今后的生活将永远沉浸在痛苦当中。
他感到万分愧疚。
因为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是他害得一个刚怀孕的女子没了丈夫，让一个还未出世的孩子失去了父亲。
他不敢再想。
但又忍不住不想。
他丢下胜邪，抱住自己的头。
泪如雨下。
他可能从未这么内疚过。
十日过后。
胜玉公主的伤已完好无损。
她开心得跳起来：“我终于好了，可以回去见我的父王了。”
楚要离带着愧疚之色说：“对不起，之前我没能保护好你，害你差点送了命。”
胜玉公主得意地笑：“好，这次你没有保护好我，那并不能算你还了我救你之情，所以，你还得继续跟在我身边保护我。”
楚要离垂下头。
他的嘴角仿佛流露出了一丝丝微笑。
离开小屋。
楚要离买了一辆马车，带着胜玉公主往吴国而去。
越国刚刚大败吴国，无论士卒还是平民，均士气高昂。
整个越国短时间内如进入太平盛世一般。
楚要离沿途看到越国的景象，内心感到同样的愉悦。
过了吴越边境。
胜玉公主掀开车帘，对楚要离说：“等你跟我回去之后，有何打算？”
楚要离沉默。
他不是不想理她。
而是他自己也不知道。
胜玉公主接着说：“以你的能力，我相信我父王一定会重用你的，既然越国已不再信任你，那你今后就留在吴国吧。”
楚要离长叹一声。
今后的路对他来说，是来处，还是归程？
临近吴王城。
马车被守城士兵拦下。
只见守城士兵都披着孝衣。
楚要离勒住马车，问：“城里发生了什么事？”
士卒语气硬朗：“你是什么人，胆敢擅闯王城？”
胜玉公主拉开车帘：“大胆！”
士卒连忙跪下行礼：“参见公主！”
胜玉公主下车，看到他们的装扮，问：“宫里谁死了？”
士卒身子颤抖一下，一直没回答。
胜玉公主叉着腰吼了一声：“快说！”
士卒吓了一跳：“是……是……是大王！”
此言一出，胜玉公主惊叫了出来。
楚要离也惊了。
胜玉公主抓住那士卒的衣领：“你是说我父王死了？你再说一遍……”
“真的真的……大王返城的时候便是连同灵柩一起抬回来的，小的不敢欺瞒公主……”
胜玉公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又去抓住楚要离的衣领：“你不是说我父王只受了点轻伤吗？他怎么会死啊？”
她的声音已逐渐沙哑。
楚要离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向守城士卒吼了声：“让开！”
然后拉着胜玉公主上了马车，进王城去了。
吴宫。
大殿。
吴国所有将臣均身披孝衣，在阖闾的灵位前祭拜。
胜玉公主跑进大殿中，直扑阖闾的灵位。
她已如丧心病狂，完全失去了理智。
伍子胥立刻指挥王孙雒：“快将公主拦下。”
王孙雒将胜玉公主拉到一边，任凭她如何挣扎，也摆脱不了王孙雒阻拦。
楚要离缓缓走进大殿。
他的脚步很轻，将臣们都没意识到他的存在。
王孙雒在另一端看到了他。
“楚要离！”
一听这名字，殿内的将臣们都震惊了。
但见他一步步走向阖闾的灵位前，谁也不敢上前拦阻。
伍子胥的表情很平静，甚至当楚要离从他身边走过时，他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楚要离看着阖闾的牌位，脸上无一点表情。
过了很久，他说了句：“他是怎么死的？”
伍子胥回答他：“大王的右足断了两趾，当时大军仍在败逃途中，失散了诸多人，没有随军大夫在旁，因此伤势愈加严重，加上大王年老力弱，还未到王城，已然归天了！”
王孙雒突然说：“相国大人，为何不让末将去给大王报仇？”
“以你一己之力，匹夫之勇，如何报仇？”
“末将只需要两万兵马……两万兵马，我就能杀到越王城，擒拿勾践！”
“当时老夫手中的两万兵马是为了保护王城所用，若都被你带走，谁来保护王城？”
王孙雒沉默了。
伯嚭突然哭出声来：“大王临终前，还是那般威武不屈、刚烈无比，即使身受重伤，也不要任何人搀扶。在看到溃逃的士卒丢掉军旗之时，还要秉公执法，杀一儆百……大王不愧为我吴国之王，不愧为称霸之王啊……”
大殿中有的将臣听伯嚭这番话深受感动，情不自禁地也哭起来了。
伍子胥垂下眼，没有反应。
楚要离看了看在场所有人，突然问伍子胥：“夫差呢？”
“他还在大牢中。”
他不知该说什么了。
只见石鸢萝从他身后走到身前，走向楚要离。
他想阻拦，但潜意识却告诉他：不用。
石鸢萝走到楚要离身前，仰着头看向楚要离：“既然你杀死了我夫君，为何还要出现在我面前？”
楚要离好像不敢直视她的目光，垂着眼说：“我知道你对灵姑浮的感情，也记得你曾立下的誓言，如果我不来，怎么能保住灵姑浮的骨肉，又怎么能保住你？”
“你杀了我夫君，又救了我一命，从此我们互不相欠，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
楚要离垂下头，过了很久才说了声：“对不起！”
然后他转身要离开。
石买立刻拦在他身前：“站住……”
“住”字话音未落，楚要离一把夺过石买手中的剑，并用这把剑对准石买。
石买虽突觉惊讶，但很快就恢复平静，毫无畏惧。
石鸢萝惊了，生怕楚要离会对父亲下手。
周围的士卒均不敢上前，但都给吓着了。
石买淡定地说：“动手啊，老夫若是皱一下眉头，就不是石买。”
楚要离沉默，瞧着手中石买的剑。
“你的剑不错……可惜，不是我想要的！”
“剑在人在，剑亡人亡……你休要侮辱老夫！此剑跟随老夫多年，从未有人从老夫手中夺走，更无人敢用此剑对着老夫……你楚要离武功盖世，虽然你背叛了越国，但死在你的手下，老夫也不枉此生，动手吧！”
石买闭上双眼。
楚要离突然挥动石买的剑，横着抵住石买咽喉，但并未伤及其分毫。
石买果然不动声色。
石鸢萝和周围士卒们都惊呆了。
但见石买平安无事，才长舒一口气。
楚要离的脸凑近石买的脸，冷冷说：“我没有背叛越国！”
说罢，他将石买的剑插在地上。
“灵姑浮将军之死是我所为，但我那是无心之过，今后石小姐及其幼子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楚要离绝不推辞！”
石买冷哼着说：“我女儿自有老夫和越国护佑，不劳你大驾。”
楚要离不愿再理石买。
他想再看一眼灵姑浮的尸身和石鸢萝，但又觉得羞愧，因此只往他们身上瞥了一眼，然后便离去。
他回到小屋。
屋里的柴火已燃尽。
里面一片漆黑。
他再烧起柴火，看到胜玉公主已安详地入睡，便放下心来。
他坐在柴火前，开始酝酿他的心事。
想到他杀死灵姑浮那一刻，想到得知石鸢萝怀有身孕的那一刻……
只怕石鸢萝和她的孩子今后的生活将永远沉浸在痛苦当中。
他感到万分愧疚。
因为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是他害得一个刚怀孕的女子没了丈夫，让一个还未出世的孩子失去了父亲。
他不敢再想。
但又忍不住不想。
他丢下胜邪，抱住自己的头。
泪如雨下。
他可能从未这么内疚过。
十日过后。
胜玉公主的伤已完好无损。
她开心得跳起来：“我终于好了，可以回去见我的父王了。”
楚要离带着愧疚之色说：“对不起，之前我没能保护好你，害你差点送了命。”
胜玉公主得意地笑：“好，这次你没有保护好我，那并不能算你还了我救你之情，所以，你还得继续跟在我身边保护我。”
楚要离垂下头。
他的嘴角仿佛流露出了一丝丝微笑。
离开小屋。
楚要离买了一辆马车，带着胜玉公主往吴国而去。
越国刚刚大败吴国，无论士卒还是平民，均士气高昂。
整个越国短时间内如进入太平盛世一般。
楚要离沿途看到越国的景象，内心感到同样的愉悦。
过了吴越边境。
胜玉公主掀开车帘，对楚要离说：“等你跟我回去之后，有何打算？”
楚要离沉默。
他不是不想理她。
而是他自己也不知道。
胜玉公主接着说：“以你的能力，我相信我父王一定会重用你的，既然越国已不再信任你，那你今后就留在吴国吧。”
楚要离长叹一声。
今后的路对他来说，是来处，还是归程？
临近吴王城。
马车被守城士兵拦下。
只见守城士兵都披着孝衣。
楚要离勒住马车，问：“城里发生了什么事？”
士卒语气硬朗：“你是什么人，胆敢擅闯王城？”
胜玉公主拉开车帘：“大胆！”
士卒连忙跪下行礼：“参见公主！”
胜玉公主下车，看到他们的装扮，问：“宫里谁死了？”
士卒身子颤抖一下，一直没回答。
胜玉公主叉着腰吼了一声：“快说！”
士卒吓了一跳：“是……是……是大王！”
此言一出，胜玉公主惊叫了出来。
楚要离也惊了。
胜玉公主抓住那士卒的衣领：“你是说我父王死了？你再说一遍……”
“真的真的……大王返城的时候便是连同灵柩一起抬回来的，小的不敢欺瞒公主……”
胜玉公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又去抓住楚要离的衣领：“你不是说我父王只受了点轻伤吗？他怎么会死啊？”
她的声音已逐渐沙哑。
楚要离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向守城士卒吼了声：“让开！”
然后拉着胜玉公主上了马车，进王城去了。
吴宫。
大殿。
吴国所有将臣均身披孝衣，在阖闾的灵位前祭拜。
胜玉公主跑进大殿中，直扑阖闾的灵位。
她已如丧心病狂，完全失去了理智。
伍子胥立刻指挥王孙雒：“快将公主拦下。”
王孙雒将胜玉公主拉到一边，任凭她如何挣扎，也摆脱不了王孙雒阻拦。
楚要离缓缓走进大殿。
他的脚步很轻，将臣们都没意识到他的存在。
王孙雒在另一端看到了他。
“楚要离！”
一听这名字，殿内的将臣们都震惊了。
但见他一步步走向阖闾的灵位前，谁也不敢上前拦阻。
伍子胥的表情很平静，甚至当楚要离从他身边走过时，他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楚要离看着阖闾的牌位，脸上无一点表情。
过了很久，他说了句：“他是怎么死的？”
伍子胥回答他：“大王的右足断了两趾，当时大军仍在败逃途中，失散了诸多人，没有随军大夫在旁，因此伤势愈加严重，加上大王年老力弱，还未到王城，已然归天了！”
王孙雒突然说：“相国大人，为何不让末将去给大王报仇？”
“以你一己之力，匹夫之勇，如何报仇？”
“末将只需要两万兵马……两万兵马，我就能杀到越王城，擒拿勾践！”
“当时老夫手中的两万兵马是为了保护王城所用，若都被你带走，谁来保护王城？”
王孙雒沉默了。
伯嚭突然哭出声来：“大王临终前，还是那般威武不屈、刚烈无比，即使身受重伤，也不要任何人搀扶。在看到溃逃的士卒丢掉军旗之时，还要秉公执法，杀一儆百……大王不愧为我吴国之王，不愧为称霸之王啊……”
大殿中有的将臣听伯嚭这番话深受感动，情不自禁地也哭起来了。
伍子胥垂下眼，没有反应。
楚要离看了看在场所有人，突然问伍子胥：“夫差呢？”
“他还在大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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