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浅井长政
佐和山城外，距离斋藤军营更远一点的地方，陈竑卧在草丛里，披着抢来的斥候铠甲，身上满是干涸血液的腥臭味道，远远望着那惊人的场景。无明趴在一旁，不时抬头四处望望，警戒一番。
嘴里嚼着的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掉了下来，陈竑面色凝重，咽了一口口水。
情况比他想的要糟太多了。按妖魔这么打下去，佐和山城任何时候都有可能崩溃。
凡攻城战，不是十则围之，便是围三阙一，设下伏兵。可无论是怎样猛烈的攻势，都应该集中于一点，辅于声东击西之策，奇袭之下，将守军打个措手不及，一鼓作气夺下城池。若是守军溃逃，更能由攻城战变为野战，成功率与兵力损伤也可以大大减少。
可现在倒好，妖魔攻势激烈，城门全部处于山崩般的攻击之下，从他这里看去，简直连城墙都在颤抖。哪怕战场之上呼应也快，挤作一团的守军依旧捉襟见肘，被妖魔压制在一起。
而直到现在，斋藤大营依旧伫立不动，宛若广阔平原上的巨石。后方，至少有五千人的营地至今仍未参与战斗，沉稳得令人绝望。
不管怎么样，不能再拖了。
陈竑最后瞭望一眼佐和山城，给无明打了一个眼色，二人缓缓退了开来。
二人折返而回，去的方向是附近一个废弃的村庄，被途径的大军劫掠之后，总共只剩了几个老弱病残，几乎变成了一座死地。但也只有这样先锋斥候都不会来的地方，才能作为二人做准备的临时基地。
当然，说是临时基地，也没有什么可做的。
虽然陈竑恨不得把至今屯的忍具都带上，但受限于潜入对轻装的硬性要求，却也根本没带什么东西，只有一些挂在马包里的食物和药品。找到这个地方，其中固然有找一个休憩之所的原因，更多的还是为了准备之后的诱敌计划。
没有蹲守到浅井军出没的迹象，在佐和山城将要陷落的这个时刻，正面冲突哪怕再不可能，也总得试一试。哪怕之前说着多么合情合理的话，光看着妖魔这样屠戮人类，再冷静也有些坐不住了。
所有人都曾灿烂地生活过。
阳光温和，照在血气未平的村庄当中，陈竑摊开了手里那张粗略的地图，上面墨痕未干，有些地方已经晕了开来。这是他从一名斥候身上搜出的地形图，在上方做了一些批注。
只在昨夜修整了不到四个小时，陈竑的脸上已经初露疲态，却不得不继续打起精神来：“现在看来，只有营地后方的河能支撑我们靠过去了。”
“我倒是没问题……”无明点了点头，侦查环境时她也在旁边，自然知道斋藤大营的防守也只有这么一个算不上弱点的缺口，“那我拖着你过去？”
陈竑垮下了脸：“就不能换个说法吗？”
虽然他和阿秀不能游泳，但也没有真的到触水即溶的地步。他一下水的确会四肢不能动，而且也有一种奇妙的分解的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逐渐剥离。
所以那些一人高的河里，如果没人帮的话，该死还是得死。但如果有人能及时把他拉出来，那种感觉就会消散。
也不知道半妖干了什么，让老天给了这么扯淡的一个弱点。
“换，都可以换……不过我觉得还是很形象啊。”
“雀食……”
“你说确实有点好笑。不过确实。”
就在这边细化入侵计划的同时，远处的浅井长政带着几队兵马，缓缓出现在了山坡上。
刚刚在野良田完胜六角家的浅井长政眼下才不到十六岁。自年初便开始的六角家的猛攻，更是让他连着几个月都只能有很短的时间合眼，但在手下面前，也总是这样一幅胜券在握的神采。
“佐和山城内有没有消息传出来？”
身边大将不由用力闭了闭眼睛，强打起精神。
从群众中筛选足轻，收罗匠人、运输人员，在散步的军队出现战损时及时投入生力军，乃至战后的宣传与安抚行动，总会有一些难以决断的事物迅速传到眼前的主公手上，而后他也只是通过简单的推演，便可以作出正确的决断。
不短的时日下来，哪怕是跟在主公身边的他，眼下也多了一团浓重的青影。
缓了缓神，侍大将恭敬地回答道：“有，请主公过目。”
浅井长政接过递来的短短的一张战报，一手拽着缰绳，迅速地扫过几眼。
短短一日时间，佐和山城的伤兵营已经堆满了。伤员已经超过了两千之数，死亡的士兵不得不被人拉出去堆叠在一起，为新送来的伤员腾出位置。城内火油、箭矢几乎全部告罄，西侧城头出现大缺口。
负责守城的兵将也已伤亡惨重，现在站在城头上的，大多都是动员起的新农民兵。
若不是他前不久刚刚大破六角，民众大多将他当做了浅井亮政的转世，坚信他会派兵大破斋藤军，从而令整座城都陷入了巨大的狂热与沸腾当中，城恐怕早就破了。
即便如此，佐和山城也很难撑过今日。希望正在消失。
看过战报，浅井长政沉默片刻，将那纸张传了下去：“员昌在哪儿？让他来见我。”
有亲信看过战报，皱了皱眉：“主公，城池攻守目前已经陷入危局，哪怕矶野大人数次以人命填了回去，可终归随时都可能城破人亡。斋藤义龙眼下这是铁了心要破城，乃至要灭城啊！”
浅井长政默了默，此时除了刚刚汇合，在安顿手下兵马的矶野员昌，他身边都是浅井家的亲信家臣，都是因与六角家大战而对他另眼相待的老臣。虽然已经承认了他家主的实力，但偶尔还是会有现在这样，仗着辈分随意开口的现象。
说这些有的没的，倒是提出个解决方案啊？
只是现在情况紧急，他也没兴趣生气，只是皱了皱眉，语气随意：“是啊。看来六角家的确是被我逼急了。”
破城动用的妖魔，也不会再变回到人类。斋藤义龙动用此等力量，说是动真格都显得有些不够力度。也不知屠灭佐和山城，得到一座死城对他有什么好处？日本现在缺的就是人口，这类将人命当做消耗品的打法，确实是有伤天和。
难不成自己敬佩信长就那么让斋藤义龙生气吗？浅井长政心中笑了笑，为了防备织田家与浅井家的联合，竟是直接带兵来联合进攻我浅井家。看来在义龙心里，我已经有了与六角家相提并论的资格啊。
那他未免也太小看我浅井长政了。
想到这里，他才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其他战报，回首问道：“为何战报中没有提及六角家的动向？”
“报主公！六角家军队在美影寺川后便已不见踪影！臣等认为六角义贤正带兵在佐和山城东北方埋伏，欲破城后奇袭溃逃守军！但至今为止未发现任何有关的动向！”
那倒是奇了。
浅井长政轻弹着手中的战报，一字一句地说着：“没有动向？我可不这么觉得。”
斋藤义龙这是真的疯了？一个美浓还不够他糟蹋的吗……现在看来，哪怕不是为了驰援佐和山城，今日也必须将他阵斩当场！
否则，天下难安。
可惜信长大人还没有回信，也不知有没有感受到我等的钦佩之情。浅井长政自嘲地咧了咧嘴，自从听说桶狭间一役后，他便坐立难安，恨不得夜夜与织田信长秉烛夜谈，述说自己的敬佩之情。可现在看来，自己当前的战绩，还不足以让大人另眼相待。
没有收到尾张援兵的确是个坏消息，浅井长政稍有些失落，可转眼便振奋起来。
既然大败六角不够，那我便大败斋藤义龙！斋藤义龙作为信长大敌，若败于我手，岂不是说我便有了与信长同起同坐的资本？
无人知道浅井长政在这里想些什么，亲卫上来报告，才打断了他的思路。
“主公。”得到浅井长政的首肯，矶野员昌很快策马上前，与浅井长政并肩而立。
“斋藤的妖魔军，眼下只有你战而胜之。对此战，你可有什么想法？”浅井长政回过神来，语气淡淡地问了一句，也不等对方的回应，便继续开始看其他的消息。
矶野员昌知道此时时间宝贵，浅井长政也正等着他的回应，便简单想了想，低声道：“我军当前兵力不足，妖魔军虽没有章法，但不惧生死，力大无穷……”
“妖魔军有多强大，眼下已经表露无疑。”浅井长政打断了他的叙述，抬起头看着他，“此刻我等便是破釜沉舟。无论如何，此战必胜。”
矶野员昌准备让长政暂时避战的话就这么被堵在了肚子里。他并不畏惧战斗，只是长政千金之躯，万一有个什么闪失，他哪怕剖腹都没办法原谅自己。
“破釜沉舟，哀兵必胜……我军何时不是如此。”看完了最新的情报，浅井长政示意亲兵收起纸张，摇了摇头，“若是不胜，也只是天意如此。此时已到我军最危急的时刻，员昌，我再予你一百重骑，击溃斋藤本阵，可敢？”
佐和山城地理位置太过重要，是东海道到近機的重要通道。一旦陷落，北近江的浅井就好似被扯开了衣服的女孩，没了一丝遮掩。
矶野员昌目光决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算得上是舍生取义、以死殉国的举动了。可连浅井长政都不害怕，他有什么可害怕的？
“臣领命！”
浅井长政唇角弯了弯，随后将心思放到了佐和山城内的事情上：“斋藤义龙是我等目前遇到的最强的敌人。其实力强悍，不可小觑。随我来，我等好好商议一番。”
言毕，他便率先策马离开，走出几步后，才回首深深地望了一眼佐和山城的方向。
希望他们可以再撑一会儿吧。
嘴里嚼着的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掉了下来，陈竑面色凝重，咽了一口口水。
情况比他想的要糟太多了。按妖魔这么打下去，佐和山城任何时候都有可能崩溃。
凡攻城战，不是十则围之，便是围三阙一，设下伏兵。可无论是怎样猛烈的攻势，都应该集中于一点，辅于声东击西之策，奇袭之下，将守军打个措手不及，一鼓作气夺下城池。若是守军溃逃，更能由攻城战变为野战，成功率与兵力损伤也可以大大减少。
可现在倒好，妖魔攻势激烈，城门全部处于山崩般的攻击之下，从他这里看去，简直连城墙都在颤抖。哪怕战场之上呼应也快，挤作一团的守军依旧捉襟见肘，被妖魔压制在一起。
而直到现在，斋藤大营依旧伫立不动，宛若广阔平原上的巨石。后方，至少有五千人的营地至今仍未参与战斗，沉稳得令人绝望。
不管怎么样，不能再拖了。
陈竑最后瞭望一眼佐和山城，给无明打了一个眼色，二人缓缓退了开来。
二人折返而回，去的方向是附近一个废弃的村庄，被途径的大军劫掠之后，总共只剩了几个老弱病残，几乎变成了一座死地。但也只有这样先锋斥候都不会来的地方，才能作为二人做准备的临时基地。
当然，说是临时基地，也没有什么可做的。
虽然陈竑恨不得把至今屯的忍具都带上，但受限于潜入对轻装的硬性要求，却也根本没带什么东西，只有一些挂在马包里的食物和药品。找到这个地方，其中固然有找一个休憩之所的原因，更多的还是为了准备之后的诱敌计划。
没有蹲守到浅井军出没的迹象，在佐和山城将要陷落的这个时刻，正面冲突哪怕再不可能，也总得试一试。哪怕之前说着多么合情合理的话，光看着妖魔这样屠戮人类，再冷静也有些坐不住了。
所有人都曾灿烂地生活过。
阳光温和，照在血气未平的村庄当中，陈竑摊开了手里那张粗略的地图，上面墨痕未干，有些地方已经晕了开来。这是他从一名斥候身上搜出的地形图，在上方做了一些批注。
只在昨夜修整了不到四个小时，陈竑的脸上已经初露疲态，却不得不继续打起精神来：“现在看来，只有营地后方的河能支撑我们靠过去了。”
“我倒是没问题……”无明点了点头，侦查环境时她也在旁边，自然知道斋藤大营的防守也只有这么一个算不上弱点的缺口，“那我拖着你过去？”
陈竑垮下了脸：“就不能换个说法吗？”
虽然他和阿秀不能游泳，但也没有真的到触水即溶的地步。他一下水的确会四肢不能动，而且也有一种奇妙的分解的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逐渐剥离。
所以那些一人高的河里，如果没人帮的话，该死还是得死。但如果有人能及时把他拉出来，那种感觉就会消散。
也不知道半妖干了什么，让老天给了这么扯淡的一个弱点。
“换，都可以换……不过我觉得还是很形象啊。”
“雀食……”
“你说确实有点好笑。不过确实。”
就在这边细化入侵计划的同时，远处的浅井长政带着几队兵马，缓缓出现在了山坡上。
刚刚在野良田完胜六角家的浅井长政眼下才不到十六岁。自年初便开始的六角家的猛攻，更是让他连着几个月都只能有很短的时间合眼，但在手下面前，也总是这样一幅胜券在握的神采。
“佐和山城内有没有消息传出来？”
身边大将不由用力闭了闭眼睛，强打起精神。
从群众中筛选足轻，收罗匠人、运输人员，在散步的军队出现战损时及时投入生力军，乃至战后的宣传与安抚行动，总会有一些难以决断的事物迅速传到眼前的主公手上，而后他也只是通过简单的推演，便可以作出正确的决断。
不短的时日下来，哪怕是跟在主公身边的他，眼下也多了一团浓重的青影。
缓了缓神，侍大将恭敬地回答道：“有，请主公过目。”
浅井长政接过递来的短短的一张战报，一手拽着缰绳，迅速地扫过几眼。
短短一日时间，佐和山城的伤兵营已经堆满了。伤员已经超过了两千之数，死亡的士兵不得不被人拉出去堆叠在一起，为新送来的伤员腾出位置。城内火油、箭矢几乎全部告罄，西侧城头出现大缺口。
负责守城的兵将也已伤亡惨重，现在站在城头上的，大多都是动员起的新农民兵。
若不是他前不久刚刚大破六角，民众大多将他当做了浅井亮政的转世，坚信他会派兵大破斋藤军，从而令整座城都陷入了巨大的狂热与沸腾当中，城恐怕早就破了。
即便如此，佐和山城也很难撑过今日。希望正在消失。
看过战报，浅井长政沉默片刻，将那纸张传了下去：“员昌在哪儿？让他来见我。”
有亲信看过战报，皱了皱眉：“主公，城池攻守目前已经陷入危局，哪怕矶野大人数次以人命填了回去，可终归随时都可能城破人亡。斋藤义龙眼下这是铁了心要破城，乃至要灭城啊！”
浅井长政默了默，此时除了刚刚汇合，在安顿手下兵马的矶野员昌，他身边都是浅井家的亲信家臣，都是因与六角家大战而对他另眼相待的老臣。虽然已经承认了他家主的实力，但偶尔还是会有现在这样，仗着辈分随意开口的现象。
说这些有的没的，倒是提出个解决方案啊？
只是现在情况紧急，他也没兴趣生气，只是皱了皱眉，语气随意：“是啊。看来六角家的确是被我逼急了。”
破城动用的妖魔，也不会再变回到人类。斋藤义龙动用此等力量，说是动真格都显得有些不够力度。也不知屠灭佐和山城，得到一座死城对他有什么好处？日本现在缺的就是人口，这类将人命当做消耗品的打法，确实是有伤天和。
难不成自己敬佩信长就那么让斋藤义龙生气吗？浅井长政心中笑了笑，为了防备织田家与浅井家的联合，竟是直接带兵来联合进攻我浅井家。看来在义龙心里，我已经有了与六角家相提并论的资格啊。
那他未免也太小看我浅井长政了。
想到这里，他才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其他战报，回首问道：“为何战报中没有提及六角家的动向？”
“报主公！六角家军队在美影寺川后便已不见踪影！臣等认为六角义贤正带兵在佐和山城东北方埋伏，欲破城后奇袭溃逃守军！但至今为止未发现任何有关的动向！”
那倒是奇了。
浅井长政轻弹着手中的战报，一字一句地说着：“没有动向？我可不这么觉得。”
斋藤义龙这是真的疯了？一个美浓还不够他糟蹋的吗……现在看来，哪怕不是为了驰援佐和山城，今日也必须将他阵斩当场！
否则，天下难安。
可惜信长大人还没有回信，也不知有没有感受到我等的钦佩之情。浅井长政自嘲地咧了咧嘴，自从听说桶狭间一役后，他便坐立难安，恨不得夜夜与织田信长秉烛夜谈，述说自己的敬佩之情。可现在看来，自己当前的战绩，还不足以让大人另眼相待。
没有收到尾张援兵的确是个坏消息，浅井长政稍有些失落，可转眼便振奋起来。
既然大败六角不够，那我便大败斋藤义龙！斋藤义龙作为信长大敌，若败于我手，岂不是说我便有了与信长同起同坐的资本？
无人知道浅井长政在这里想些什么，亲卫上来报告，才打断了他的思路。
“主公。”得到浅井长政的首肯，矶野员昌很快策马上前，与浅井长政并肩而立。
“斋藤的妖魔军，眼下只有你战而胜之。对此战，你可有什么想法？”浅井长政回过神来，语气淡淡地问了一句，也不等对方的回应，便继续开始看其他的消息。
矶野员昌知道此时时间宝贵，浅井长政也正等着他的回应，便简单想了想，低声道：“我军当前兵力不足，妖魔军虽没有章法，但不惧生死，力大无穷……”
“妖魔军有多强大，眼下已经表露无疑。”浅井长政打断了他的叙述，抬起头看着他，“此刻我等便是破釜沉舟。无论如何，此战必胜。”
矶野员昌准备让长政暂时避战的话就这么被堵在了肚子里。他并不畏惧战斗，只是长政千金之躯，万一有个什么闪失，他哪怕剖腹都没办法原谅自己。
“破釜沉舟，哀兵必胜……我军何时不是如此。”看完了最新的情报，浅井长政示意亲兵收起纸张，摇了摇头，“若是不胜，也只是天意如此。此时已到我军最危急的时刻，员昌，我再予你一百重骑，击溃斋藤本阵，可敢？”
佐和山城地理位置太过重要，是东海道到近機的重要通道。一旦陷落，北近江的浅井就好似被扯开了衣服的女孩，没了一丝遮掩。
矶野员昌目光决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算得上是舍生取义、以死殉国的举动了。可连浅井长政都不害怕，他有什么可害怕的？
“臣领命！”
浅井长政唇角弯了弯，随后将心思放到了佐和山城内的事情上：“斋藤义龙是我等目前遇到的最强的敌人。其实力强悍，不可小觑。随我来，我等好好商议一番。”
言毕，他便率先策马离开，走出几步后，才回首深深地望了一眼佐和山城的方向。
希望他们可以再撑一会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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