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炸药做埋伏
对于不远处那支突然出现的小队，浅井长政开始并没有着重关注，只因为对方身着与眼前这支难缠的武士一般的漆黑大铠，才谨慎了几分，下令稍微收缩了一些防线。
可当二者接触之后，浅井长政才惊觉，自己还是大意了。如同一柄锋利无双的刀，那新来的小队没有一丝阻碍地直接切入到了防线当中，竟生生地凿出了一个窟窿来。
“杀光他们！”
凄厉的血河在前线绽放开来，惨烈的搏杀刹那间便席卷而至。
这是哪里来的小队？浅井长政眉头紧锁，今日之事真是每每都出乎他的意料，可现如今也没有了给他多余的时间思考，只得迅速调配几对人马上前，才堪堪止住了对方的步伐。
激烈的搏杀宛如一阵阵的浪潮，将漂浮的烟尘吹散。而对着己方的援军，斋藤昭久却感觉不到半分的喜悦。
他们怎么会来到这里？难道是后方也出现了变故？
看着那突然闯入战场的小队，斋藤昭久又惊又怒，即便对方的闯入为浅井军带来了不小的混乱，他也没有感到丝毫喜悦，而是立刻命人将对方喊到了身边，出声质问道：“你应该在负责后面俘虏营的任务才是！谁给你的命令？”
“我才要问你！”斋藤半平身上还带着未干的血气，语气中满是焦头烂额的愤懑，“俘虏营的准备还没完成！我就知道这里出现了变故，所以带兵来救援了！负责引爆的人在哪里？”
“在他妈的天上！”斋藤昭久恨不得给他两耳光让他清醒清醒，“我当然知道你准备没完成！没完成就按没完成的来！家主给你任务，是让你来这抱怨的吗？”
在见到浅井突击队的时候，他就已经知晓了任务出错。无论是预定的何种情况，都不应该还存在着这么一支突击队。但有谁看见他傻了吧唧地跟突击队说“你们不该在这”的吗？
“赶紧回你该去的地方去！”斋藤昭久观察了几眼局势，“这里还不需要你来！我还能把他们拖住，战斗的胜负不在这里！家主不知此处出现变故，一定会按原计划行事；如果你再不回去，万一出了意外，你我之罪，切腹难免！”
斋藤半平闻言才冷静了一些，深吸了一口气，烦躁地跺了跺脚，这次勉强点了头，扔给他一个令牌：“是我孟浪了……我留一支小队在这里，既然突袭的军队在你这里，我那边就不需要这么多守军了。”
“……快走。”前方还是绞肉机一般的战斗，分出大量注意力的斋藤昭久懒得多说，头疼地接过令牌，挥手指挥道，“四队准备顶上缺口，不要让阵型散了！快带着你的队伍滚蛋！”
浅井长政敏锐地察觉到前面的战斗出现了些许骚乱，当机立断下令道：“敌军准备撤退了！他们怕了！拖住他们！准备强攻！”
浅井军顿时发出了振奋的吼声，骤然猛烈的攻势如海潮一般，一波又一波地拍在斋藤军组成的防线之上。
虽说是突袭，不宜有过多的兵力，但要突袭五千大营，人数少一些也只是送菜罢了。因此此次浅井长政带领了近一千人马，加上两百的骑兵，几乎是去掉正面作战外的全部生力军。
本准备一股作气击溃斋藤营防，然而此时浅井长政才发现，眼前这支四百不到的军阵，竟是如同铁桶一般，每十人为一组，多组为一个大队，零零散散地分布在战场各处，看似相互之间难以照应，却根本没有溃散，而是诡异地将整个浅井军都拖入了持续的混战之中。
眼下敌军终于显露了一丝颓势，哪怕不是，浅井长政也必然要将他们的动向坐实。
听到浅井长政振奋的命令，难以对眼前军阵造成有效杀伤，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的浅井军顿时加快了攻势，巨大的压力骤然降临在了指挥的斋藤昭久身上。
妈的……眼看着半平的冲动让己方多承担了不小的压力，斋藤昭久却早没了时间去抱怨什么。自顾不暇的他接连下达命令，宛若一台精准的战争机器。
“四队准备接管西侧战场！六队维持战线，看住你麾下的小组，不要追太远了！”
斋藤昭久被选中作为接管营地的指挥官，优势便在于他精准的统筹能力。在付出了几十人的惨痛代价之后，斋藤半平终于发现了一个被刻意撕扯开来的缺口，再度冲出了已经是一团乱麻的斋藤大营。
“大人，我们就这样……”
听着身后越来越远的喊杀声，一名亲卫终于忍不住开口，却被神色阴郁的斋藤半平抬手制止：“昭久说得不错，家主布置的任务才是重点……只是事关重大，之前的我有些失了分寸。”
“可那些都是军功……”亲卫依旧有些耿耿于怀。
“我等都是为了家主！”斋藤半平瞪了他一眼，加重了语气，“我等有军令在身，不得抗命！待以后……”
他的声音有些低，却也没准备让对方听到。只是亲卫没有回答。还以为对方依旧心怀不忿，斋藤半平正待好好教训对方一番，细微的血气飘来，沾染着最近的泥土气息，让他忘了接下来所要说的话。
烟尘缭绕，鲜血将尘土都染成了暗红色，似是有一头不明形迹的野兽，将整片俘虏营搅了个天翻地覆。地上、墙上满是刻蚀般深厚的刀痕，撕裂的盔甲零散倒在地上，尸体躺在血泊当中，维持着战斗的模样，却早已没了气息。
“……这是谁干的？”良久之后，斋藤半平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与此一同回归的，还有几乎让他失去理智的怒火，“搜查营地！检查损失，我要……”
“大人！这里似乎还有活人！”一名早就上前检查的亲卫高声报告，斋藤半平神色一变，连忙上前查看：“在哪儿？小心些！”
这些守将都是因为他一时的冲动才死，如今所幸发现了幸存者，更是要好好保护。他离开之后发生了什么，需要从对方的口中得知详细情况。
靠近之后，惨烈的血腥味更加浓郁。
盔甲之上满是淋漓的血迹与断口，面具不翼而飞，只留下了一双暗淡的双眸，从满是血尘的脸上显露了出来。重伤之下，他的声音也宛如被血从内到外浸湿了一般，需要全力才能听清一二：“大人……我等未能守住……”
“此事无需多言。”斋藤半平半跪在地上，借过对方颤颤巍巍伸出的手，时间紧急，他可没什么时间搞这些惺惺戏码，“到底发生了什么？”
“有两个人……袭击了我们……他们都是怪物！”幸存者眼里透露出深刻的恐惧，像是回想起什么不堪的回忆，呼吸骤然变得急促起来。
只有两个人？斋藤半平面色一紧，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能把这些守军毫不费力地屠戮一空，加上现在还不知隐藏在何处，对他接下来的任务恐怕有不小的威胁。
见那人呼吸急促，时刻准备猝死的模样，斋藤半平顾不得多想，连忙开口问道：“他们人呢？现在在哪里？”
幸存者已经很难说得出话来，闻言只是颤颤巍巍地指向俘虏营正中。见状，斋藤半平当即下令道：“所有人，从营门口开始结阵搜查！敌人战力恐怖，不要分散！”
身后的小队开始向着营门聚集，他也没了继续询问幸存者的兴致，安慰般地拍了拍对方的手，便准备站起身，却被对方回光返照般的力气拉住了动作。
像是一条缺水的鱼，幸存者费力地呼吸着，想说什么却又难以开口的样子，他也只好将耳朵靠近，尽量将语气中的不耐烦隐藏起来：“何事？”
“大人，”突然变得清晰的说话声让斋藤半平的瞳孔骤然缩紧，他全身的肌肉都在此刻收紧，腹部却突然一疼，紧接着浑身都麻木了下来。唯一能动的双眼紧盯着贴近的面孔，眼前的双眸明亮如星，哪还有之前死到临头的模样，“小心陷阱。”
随后，火光在背后响了起来。
……
像是过了好几年那么长，千田佳世才回过神来。
脸上有些粘稠，眉毛上也沾上了熟悉的血腥气，让眼前的一切都变得像是遮了一层红雾，雾蒙蒙地看不真切。
妖鬼尸体无力地向侧边倒下，永濑稔狼狈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野里，挺拔的身姿像一棵纤细的白杨。她难看地勾了勾嘴角，这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屏住了呼吸，如失了声一般，良久才带了哭腔，“哈”地短出了一声气。
永濑稔在心底松了一口气，他之前是为追杀零散混入城中的妖魔，才一路追杀到了伤兵营附近。准备回城墙之上时，才发觉城墙已破。
那一刻他便明白，佐和山城守不住了。
他本应该坚守武士之道，以命去填上瓮城的缺口。但犹豫半晌之后，他还是鬼使神差一般地回到了这个地方。
幸好他回来了。
“快跑，还不安全。”永濑稔像是想要帮她擦去溅在脸上的血，犹豫一番却只是探了探手，回过身蹲了下来，“上来吧。抱紧一些，我们得抓紧时间。”
千田佳世胡乱地抹了几把脸，擦开的血迹让她显得更加狼狈。她踉跄着站起身来，却固执地没有趴到丈夫背上，只是拽紧了对方肩上的衣服，语气低沉：“我能跑的。”
“可……”
“我能跑的！”她突然激动的声音微微吓了永濑稔一跳，千田佳世却如同只会这一句话一样，固执而坚韧，“我能跑的……”
永濑稔站起身，看着对方娇小的侧脸。上面满是灰尘和未干的血迹，混着泪滴，在脸上擦出了一道道滑稽的长线。然而，他盯着那张脸，却几乎是感受到了一股摄人心魄的美感。
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回过神来，紧了紧握在刀柄上的右手，神色重新变得锐利，只有在看向妻子捏在衣角的手时，才会不自觉地变得温和下来：“不要松手。一定要跟上来。”
不久之后，他听到了妻子简短的回答。
“……嗯。”
可当二者接触之后，浅井长政才惊觉，自己还是大意了。如同一柄锋利无双的刀，那新来的小队没有一丝阻碍地直接切入到了防线当中，竟生生地凿出了一个窟窿来。
“杀光他们！”
凄厉的血河在前线绽放开来，惨烈的搏杀刹那间便席卷而至。
这是哪里来的小队？浅井长政眉头紧锁，今日之事真是每每都出乎他的意料，可现如今也没有了给他多余的时间思考，只得迅速调配几对人马上前，才堪堪止住了对方的步伐。
激烈的搏杀宛如一阵阵的浪潮，将漂浮的烟尘吹散。而对着己方的援军，斋藤昭久却感觉不到半分的喜悦。
他们怎么会来到这里？难道是后方也出现了变故？
看着那突然闯入战场的小队，斋藤昭久又惊又怒，即便对方的闯入为浅井军带来了不小的混乱，他也没有感到丝毫喜悦，而是立刻命人将对方喊到了身边，出声质问道：“你应该在负责后面俘虏营的任务才是！谁给你的命令？”
“我才要问你！”斋藤半平身上还带着未干的血气，语气中满是焦头烂额的愤懑，“俘虏营的准备还没完成！我就知道这里出现了变故，所以带兵来救援了！负责引爆的人在哪里？”
“在他妈的天上！”斋藤昭久恨不得给他两耳光让他清醒清醒，“我当然知道你准备没完成！没完成就按没完成的来！家主给你任务，是让你来这抱怨的吗？”
在见到浅井突击队的时候，他就已经知晓了任务出错。无论是预定的何种情况，都不应该还存在着这么一支突击队。但有谁看见他傻了吧唧地跟突击队说“你们不该在这”的吗？
“赶紧回你该去的地方去！”斋藤昭久观察了几眼局势，“这里还不需要你来！我还能把他们拖住，战斗的胜负不在这里！家主不知此处出现变故，一定会按原计划行事；如果你再不回去，万一出了意外，你我之罪，切腹难免！”
斋藤半平闻言才冷静了一些，深吸了一口气，烦躁地跺了跺脚，这次勉强点了头，扔给他一个令牌：“是我孟浪了……我留一支小队在这里，既然突袭的军队在你这里，我那边就不需要这么多守军了。”
“……快走。”前方还是绞肉机一般的战斗，分出大量注意力的斋藤昭久懒得多说，头疼地接过令牌，挥手指挥道，“四队准备顶上缺口，不要让阵型散了！快带着你的队伍滚蛋！”
浅井长政敏锐地察觉到前面的战斗出现了些许骚乱，当机立断下令道：“敌军准备撤退了！他们怕了！拖住他们！准备强攻！”
浅井军顿时发出了振奋的吼声，骤然猛烈的攻势如海潮一般，一波又一波地拍在斋藤军组成的防线之上。
虽说是突袭，不宜有过多的兵力，但要突袭五千大营，人数少一些也只是送菜罢了。因此此次浅井长政带领了近一千人马，加上两百的骑兵，几乎是去掉正面作战外的全部生力军。
本准备一股作气击溃斋藤营防，然而此时浅井长政才发现，眼前这支四百不到的军阵，竟是如同铁桶一般，每十人为一组，多组为一个大队，零零散散地分布在战场各处，看似相互之间难以照应，却根本没有溃散，而是诡异地将整个浅井军都拖入了持续的混战之中。
眼下敌军终于显露了一丝颓势，哪怕不是，浅井长政也必然要将他们的动向坐实。
听到浅井长政振奋的命令，难以对眼前军阵造成有效杀伤，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的浅井军顿时加快了攻势，巨大的压力骤然降临在了指挥的斋藤昭久身上。
妈的……眼看着半平的冲动让己方多承担了不小的压力，斋藤昭久却早没了时间去抱怨什么。自顾不暇的他接连下达命令，宛若一台精准的战争机器。
“四队准备接管西侧战场！六队维持战线，看住你麾下的小组，不要追太远了！”
斋藤昭久被选中作为接管营地的指挥官，优势便在于他精准的统筹能力。在付出了几十人的惨痛代价之后，斋藤半平终于发现了一个被刻意撕扯开来的缺口，再度冲出了已经是一团乱麻的斋藤大营。
“大人，我们就这样……”
听着身后越来越远的喊杀声，一名亲卫终于忍不住开口，却被神色阴郁的斋藤半平抬手制止：“昭久说得不错，家主布置的任务才是重点……只是事关重大，之前的我有些失了分寸。”
“可那些都是军功……”亲卫依旧有些耿耿于怀。
“我等都是为了家主！”斋藤半平瞪了他一眼，加重了语气，“我等有军令在身，不得抗命！待以后……”
他的声音有些低，却也没准备让对方听到。只是亲卫没有回答。还以为对方依旧心怀不忿，斋藤半平正待好好教训对方一番，细微的血气飘来，沾染着最近的泥土气息，让他忘了接下来所要说的话。
烟尘缭绕，鲜血将尘土都染成了暗红色，似是有一头不明形迹的野兽，将整片俘虏营搅了个天翻地覆。地上、墙上满是刻蚀般深厚的刀痕，撕裂的盔甲零散倒在地上，尸体躺在血泊当中，维持着战斗的模样，却早已没了气息。
“……这是谁干的？”良久之后，斋藤半平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与此一同回归的，还有几乎让他失去理智的怒火，“搜查营地！检查损失，我要……”
“大人！这里似乎还有活人！”一名早就上前检查的亲卫高声报告，斋藤半平神色一变，连忙上前查看：“在哪儿？小心些！”
这些守将都是因为他一时的冲动才死，如今所幸发现了幸存者，更是要好好保护。他离开之后发生了什么，需要从对方的口中得知详细情况。
靠近之后，惨烈的血腥味更加浓郁。
盔甲之上满是淋漓的血迹与断口，面具不翼而飞，只留下了一双暗淡的双眸，从满是血尘的脸上显露了出来。重伤之下，他的声音也宛如被血从内到外浸湿了一般，需要全力才能听清一二：“大人……我等未能守住……”
“此事无需多言。”斋藤半平半跪在地上，借过对方颤颤巍巍伸出的手，时间紧急，他可没什么时间搞这些惺惺戏码，“到底发生了什么？”
“有两个人……袭击了我们……他们都是怪物！”幸存者眼里透露出深刻的恐惧，像是回想起什么不堪的回忆，呼吸骤然变得急促起来。
只有两个人？斋藤半平面色一紧，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能把这些守军毫不费力地屠戮一空，加上现在还不知隐藏在何处，对他接下来的任务恐怕有不小的威胁。
见那人呼吸急促，时刻准备猝死的模样，斋藤半平顾不得多想，连忙开口问道：“他们人呢？现在在哪里？”
幸存者已经很难说得出话来，闻言只是颤颤巍巍地指向俘虏营正中。见状，斋藤半平当即下令道：“所有人，从营门口开始结阵搜查！敌人战力恐怖，不要分散！”
身后的小队开始向着营门聚集，他也没了继续询问幸存者的兴致，安慰般地拍了拍对方的手，便准备站起身，却被对方回光返照般的力气拉住了动作。
像是一条缺水的鱼，幸存者费力地呼吸着，想说什么却又难以开口的样子，他也只好将耳朵靠近，尽量将语气中的不耐烦隐藏起来：“何事？”
“大人，”突然变得清晰的说话声让斋藤半平的瞳孔骤然缩紧，他全身的肌肉都在此刻收紧，腹部却突然一疼，紧接着浑身都麻木了下来。唯一能动的双眼紧盯着贴近的面孔，眼前的双眸明亮如星，哪还有之前死到临头的模样，“小心陷阱。”
随后，火光在背后响了起来。
……
像是过了好几年那么长，千田佳世才回过神来。
脸上有些粘稠，眉毛上也沾上了熟悉的血腥气，让眼前的一切都变得像是遮了一层红雾，雾蒙蒙地看不真切。
妖鬼尸体无力地向侧边倒下，永濑稔狼狈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野里，挺拔的身姿像一棵纤细的白杨。她难看地勾了勾嘴角，这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屏住了呼吸，如失了声一般，良久才带了哭腔，“哈”地短出了一声气。
永濑稔在心底松了一口气，他之前是为追杀零散混入城中的妖魔，才一路追杀到了伤兵营附近。准备回城墙之上时，才发觉城墙已破。
那一刻他便明白，佐和山城守不住了。
他本应该坚守武士之道，以命去填上瓮城的缺口。但犹豫半晌之后，他还是鬼使神差一般地回到了这个地方。
幸好他回来了。
“快跑，还不安全。”永濑稔像是想要帮她擦去溅在脸上的血，犹豫一番却只是探了探手，回过身蹲了下来，“上来吧。抱紧一些，我们得抓紧时间。”
千田佳世胡乱地抹了几把脸，擦开的血迹让她显得更加狼狈。她踉跄着站起身来，却固执地没有趴到丈夫背上，只是拽紧了对方肩上的衣服，语气低沉：“我能跑的。”
“可……”
“我能跑的！”她突然激动的声音微微吓了永濑稔一跳，千田佳世却如同只会这一句话一样，固执而坚韧，“我能跑的……”
永濑稔站起身，看着对方娇小的侧脸。上面满是灰尘和未干的血迹，混着泪滴，在脸上擦出了一道道滑稽的长线。然而，他盯着那张脸，却几乎是感受到了一股摄人心魄的美感。
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回过神来，紧了紧握在刀柄上的右手，神色重新变得锐利，只有在看向妻子捏在衣角的手时，才会不自觉地变得温和下来：“不要松手。一定要跟上来。”
不久之后，他听到了妻子简短的回答。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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