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尖果
南峰抬头一看，是任可艾一拳打在了华腾脸上，手臂上的肌肉绷起。
华腾手捂着鼻子，鲜红的血从手指之间不停地外涌，痛苦地哀嚎着。
任可艾神情冷静，只说了句“多嘴。”收回拳头，坐回到南峰琮森旁边。
两个小弟赶紧扶着华腾向喻岚教授请假，快速离开教室。
华腾一边被架着离开，一边支支吾吾地说：“可艾小姐····呜···你不懂我的良苦····用心啊···！呜呜···”
“鲜血染红血星，满月带来灾祸，长夜将至！·······”喻岚头疯狂的颤抖着，双眉上挑，眉毛推着抬头纹，嘴里不停念叨着奇怪的话。
学生们也都有点胆怯，逐渐停下来手中练习绘艺的画笔，喧闹的教室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喻岚教授似乎回过了神，扫视了下大伙说：“无妨无妨，孩子们。根据课堂特例规章要求，我需要去跟进一下华腾同学的伤势。孩子们今天练习的非常出色，虽然~呵~和艺术毫不沾边~希望今天没有绘出成品的孩子们回去好好的练习。这个绘艺任务已经同步到诸位的潘多拉了~”
喻岚教授离开，学生们有的还在继续练习，有的已经在收拾东西准备放学。
两位朋友也在问询南峰的意见，问他是否要继续练习。
南峰沉默了一会儿，背起次元口袋起身离开。
在离开的时候，他一直在思考佛头刷的原理和精神力之间的关系。他自觉这一切的阻碍都源自于自己分裂的精神，只有把两个独立的精神合在一起，或许很多事情都能迎刃而解。
他坐在学校广场的长椅上，这是平日三人一起共进午药片的地方。
两位好朋友也赶到这边来，坐在南峰身边，安慰他。
“我是不是精神不对劲很久了？”南峰突然发问。
“嗯？···”任可艾迟疑了，转头跟琮森互相试了个眼色，“呃，其实并没有哈，只是你从小就比别人想的多，也不爱说话，有些讨厌的人就会在背后说些奇怪的话。你不用在····”任可艾试图安慰南峰，还没说完便被南峰打断。
“不用瞒着我，可艾。我知道现在自己什么情况。”南峰有些沮丧，其实他当下更希望听些真话，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很难做出有效的改变，这样也会很抹煞斗志。
可艾琮森低着头，没有说话。
“我想一个人静静。”南峰也没有抬头。
琮森看了看可艾，赶紧拉起任可艾做出要离开的样子，说：“啊！啊对，那你自己待会儿，南峰，我俩先走。明天不上课，别忘了我们要一起去听宇斯的音乐会！早上音乐厅见呀！”
南峰点点头，还是没有抬头，大脑似乎在不停地思索，但却感觉是空空的，又似乎什么也没有想。
两位好友离开了。
南峰又掏出了破旧的佛头刷，望着它发呆，脑中一直在浮现精神幻界里的场景。
“南峰？”
身后突然有人叫自己。
南峰回过头，来人是李雨桃。
很奇怪，看到李雨桃的时候心里总是怪怪的。
“果然是你。”李雨桃说话的声音很轻，也很慢。“可以坐在这里吗？”
南峰没想到李雨桃会突然出现在身边，点了点头。
李雨桃双腿并在一起，微斜着，上身微微向南峰这边贴近。她看到南峰手中的破笔，“今天什么都没画出来吗？”
南峰又低下头，什么也没说。
“要不要试着···”
“我试过了，完全没有用，我无法把注意力击中在百会，大脑一片空白。”南峰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李雨桃说的话。
这样说完话之后，就连南峰自己都觉得很惊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不耐烦，无礼地打断对方。
李雨桃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噗嗤地笑了出来。
“不是啦，是用这里。”她笑着指着南峰两眉之间，继续说道，“两边的睛明之间，当你感觉这里有沉重的坠感时，那就是精神力可以待命准备使用了。”
南峰双眼看着李雨桃的手指，不自觉有些斗鸡眼，不太舒服的晃了一下头。
这一晃，头不小心碰到了李雨桃的手指。
李雨桃似乎也感受到了指尖的触感，害羞的抽回了手指，低下头说：“要不要试试？”
南峰挠挠头，对自己刚才的举动感到不太好意思。
李雨桃讲述的方式和任可艾指点的部位相差很多，按照校长之前讲述的概念，其实任可艾说的很有道理，因为百会很接近杏仁体。
虽然感觉想不明白，南峰还是决定试一试。
他闭上眼睛，将全部精力凝聚到山根的窝陷处。
半晌，仍然什么也没有发生。
南峰逐渐将期待降低，准备放弃。
一只温暖的手抓住了自己的手，将破画笔放在了面前。
南峰微微睁开一只眼，侧眼看了下雨桃，她正坚定地看着自己，南峰心中泛起了一阵波澜。
眉宇间的窝陷处感到奇痒难耐，就像是一堆小虫子在爬，也像是什么东西正要邻面飞来，让他忍不住想躲开。
霎间，破笔开始震颤，南峰几乎抓不住。
佛头刷散发出奇异的光芒，就像那个打开记忆空间的夜晚，鬃毫飞舞。
奇异的光芒绽放，糙杂的笔鬃凝顺在一起，发出了暗淡的鎏金光彩，满含岁月的痕迹。
“就是现在！快试着画一下！”李雨桃焦急的喊着。
南峰一时也愣住，突然也想不起老师画的机械小鼠是怎样勾绘的。
眼看光芒似乎就要褪去，南峰也顾不得什么，凭着自己在地星的记忆开始在空中描绘。
停下了描绘，笔束的光芒褪去，一只灰白毛的小仓鼠出现在空中。
小鼠似乎突然发现自己是在空中，“吱！”了一声，伸展开四肢，直直地下落，直掉入南峰手心。
两人探头看向小仓鼠，仓鼠直愣愣地看着他俩。
“所以···这个是活的么？”李雨桃好像也没见过这场面。
“好像···是？···绘艺画出活的东西····很稀奇吗？”南峰感觉有点尴尬，挑着眉毛不知道说些什么。
“没见过画出活的···顶多是能动的机械？”
李雨桃试着用手指碰小仓鼠。
小仓鼠仰面朝天，被李雨桃碰到肚皮后抱住了她的手指。
“它真可爱，好像是一个女孩子。”雨桃笑靥如花，用手指揉着仓鼠的肚子。
小仓鼠好像也很开心的样子，转着圈的滚动着，磨蹭着雨桃的手指。
“你打算叫它什么，看上去不会像是绘艺出的机械那样可以凭空消失。”
小仓鼠“哦呀”了一下，跳起来看着南峰。
南峰觉得也是，没想到就这么搞出来一个鲜活的小生命，按小时候养宠物的习惯，理应是先取个名字好称呼些。
他托起小鼠仔细端详着，通体雪白的毛发，在头顶有少许灰色，像是留了个小刘海儿。
‘一个长得俊俏的小女孩儿。’
“就叫尖果吧。”
“坚果？是那种硬硬外壳的果子吗？爷爷时常托人买来坚果做保养，说药片实在是不符合人体需求。”
“是吧！那个破药片我真是受够了，还是你爷爷懂行！”南峰仿佛找到了知己。
李雨桃小手放在唇侧，笑的眯起了眼。
“雨桃。”一个洪亮的男声。
两人回头，是黑长发“精灵王”来了。
李雨桃站起身来，靠到男人身边。
他的双眼很明亮，像一轮明镜，清澈但凛冽。
“这是？”男人下巴微微抬起，用下巴尖点了下南峰问道。
“这位是南峰，我们同期的同学，我们在练习绘艺，南峰居然画了一个活的小东西出来诶！”
男人鼻子“哧”了一下，没有什么表情，转过身对李雨桃说：“走了，该回去了。”
李雨桃“欸”了一声，快步跟上去，随后还回头俏皮地跟南峰挥了挥手。
南峰目送二人离去，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小尖果。
尖果趴在南峰手心，做出像狗一样的姿势，冲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哼哧哼哧地穿着粗气。
南峰被尖果的模样逗乐了，轻抚它的脑袋。
随后，一个很严肃的问题来了，该怎么把这个小东西带走呢？
一个活的小生命放在次元口袋似乎也不是很合适。
尖果双脚坐稳在手心，前爪抬到胸前，半坐半站着看着南峰，似乎知道他在思考什么，一溜烟的爬上南峰的胳膊，顺着衣服、裤子的缝线爬进了南峰的裤兜里。
‘小家伙还挺灵活。’
南峰新奇地看着这个小东西。
尖果躺在裤兜里，两个小爪子耷拉在裤兜外，悠闲地看着南峰。
轻轻抚着尖果的头，南峰感觉心里轻松不少。
他感觉自己已经适应了这里的一切，无论是基础技艺还是生活饮食。
再次举起画笔，依旧是一幅破败不堪，粗糙杂乱的样子。
不过现在南峰心里踏实了不少，这个笔似乎有着李雨桃都要惊讶几分的能量。
毕竟能用它画出一个这么可爱鲜活的小东西。
尖果举起爪子，显得很得意。
或许它真的能明白南峰在想什么。
南峰将佛头刷塞进次元口袋。
破败的笔刷似乎又隐约闪烁出了鎏金的光辉。
华腾手捂着鼻子，鲜红的血从手指之间不停地外涌，痛苦地哀嚎着。
任可艾神情冷静，只说了句“多嘴。”收回拳头，坐回到南峰琮森旁边。
两个小弟赶紧扶着华腾向喻岚教授请假，快速离开教室。
华腾一边被架着离开，一边支支吾吾地说：“可艾小姐····呜···你不懂我的良苦····用心啊···！呜呜···”
“鲜血染红血星，满月带来灾祸，长夜将至！·······”喻岚头疯狂的颤抖着，双眉上挑，眉毛推着抬头纹，嘴里不停念叨着奇怪的话。
学生们也都有点胆怯，逐渐停下来手中练习绘艺的画笔，喧闹的教室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喻岚教授似乎回过了神，扫视了下大伙说：“无妨无妨，孩子们。根据课堂特例规章要求，我需要去跟进一下华腾同学的伤势。孩子们今天练习的非常出色，虽然~呵~和艺术毫不沾边~希望今天没有绘出成品的孩子们回去好好的练习。这个绘艺任务已经同步到诸位的潘多拉了~”
喻岚教授离开，学生们有的还在继续练习，有的已经在收拾东西准备放学。
两位朋友也在问询南峰的意见，问他是否要继续练习。
南峰沉默了一会儿，背起次元口袋起身离开。
在离开的时候，他一直在思考佛头刷的原理和精神力之间的关系。他自觉这一切的阻碍都源自于自己分裂的精神，只有把两个独立的精神合在一起，或许很多事情都能迎刃而解。
他坐在学校广场的长椅上，这是平日三人一起共进午药片的地方。
两位好朋友也赶到这边来，坐在南峰身边，安慰他。
“我是不是精神不对劲很久了？”南峰突然发问。
“嗯？···”任可艾迟疑了，转头跟琮森互相试了个眼色，“呃，其实并没有哈，只是你从小就比别人想的多，也不爱说话，有些讨厌的人就会在背后说些奇怪的话。你不用在····”任可艾试图安慰南峰，还没说完便被南峰打断。
“不用瞒着我，可艾。我知道现在自己什么情况。”南峰有些沮丧，其实他当下更希望听些真话，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很难做出有效的改变，这样也会很抹煞斗志。
可艾琮森低着头，没有说话。
“我想一个人静静。”南峰也没有抬头。
琮森看了看可艾，赶紧拉起任可艾做出要离开的样子，说：“啊！啊对，那你自己待会儿，南峰，我俩先走。明天不上课，别忘了我们要一起去听宇斯的音乐会！早上音乐厅见呀！”
南峰点点头，还是没有抬头，大脑似乎在不停地思索，但却感觉是空空的，又似乎什么也没有想。
两位好友离开了。
南峰又掏出了破旧的佛头刷，望着它发呆，脑中一直在浮现精神幻界里的场景。
“南峰？”
身后突然有人叫自己。
南峰回过头，来人是李雨桃。
很奇怪，看到李雨桃的时候心里总是怪怪的。
“果然是你。”李雨桃说话的声音很轻，也很慢。“可以坐在这里吗？”
南峰没想到李雨桃会突然出现在身边，点了点头。
李雨桃双腿并在一起，微斜着，上身微微向南峰这边贴近。她看到南峰手中的破笔，“今天什么都没画出来吗？”
南峰又低下头，什么也没说。
“要不要试着···”
“我试过了，完全没有用，我无法把注意力击中在百会，大脑一片空白。”南峰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李雨桃说的话。
这样说完话之后，就连南峰自己都觉得很惊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不耐烦，无礼地打断对方。
李雨桃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噗嗤地笑了出来。
“不是啦，是用这里。”她笑着指着南峰两眉之间，继续说道，“两边的睛明之间，当你感觉这里有沉重的坠感时，那就是精神力可以待命准备使用了。”
南峰双眼看着李雨桃的手指，不自觉有些斗鸡眼，不太舒服的晃了一下头。
这一晃，头不小心碰到了李雨桃的手指。
李雨桃似乎也感受到了指尖的触感，害羞的抽回了手指，低下头说：“要不要试试？”
南峰挠挠头，对自己刚才的举动感到不太好意思。
李雨桃讲述的方式和任可艾指点的部位相差很多，按照校长之前讲述的概念，其实任可艾说的很有道理，因为百会很接近杏仁体。
虽然感觉想不明白，南峰还是决定试一试。
他闭上眼睛，将全部精力凝聚到山根的窝陷处。
半晌，仍然什么也没有发生。
南峰逐渐将期待降低，准备放弃。
一只温暖的手抓住了自己的手，将破画笔放在了面前。
南峰微微睁开一只眼，侧眼看了下雨桃，她正坚定地看着自己，南峰心中泛起了一阵波澜。
眉宇间的窝陷处感到奇痒难耐，就像是一堆小虫子在爬，也像是什么东西正要邻面飞来，让他忍不住想躲开。
霎间，破笔开始震颤，南峰几乎抓不住。
佛头刷散发出奇异的光芒，就像那个打开记忆空间的夜晚，鬃毫飞舞。
奇异的光芒绽放，糙杂的笔鬃凝顺在一起，发出了暗淡的鎏金光彩，满含岁月的痕迹。
“就是现在！快试着画一下！”李雨桃焦急的喊着。
南峰一时也愣住，突然也想不起老师画的机械小鼠是怎样勾绘的。
眼看光芒似乎就要褪去，南峰也顾不得什么，凭着自己在地星的记忆开始在空中描绘。
停下了描绘，笔束的光芒褪去，一只灰白毛的小仓鼠出现在空中。
小鼠似乎突然发现自己是在空中，“吱！”了一声，伸展开四肢，直直地下落，直掉入南峰手心。
两人探头看向小仓鼠，仓鼠直愣愣地看着他俩。
“所以···这个是活的么？”李雨桃好像也没见过这场面。
“好像···是？···绘艺画出活的东西····很稀奇吗？”南峰感觉有点尴尬，挑着眉毛不知道说些什么。
“没见过画出活的···顶多是能动的机械？”
李雨桃试着用手指碰小仓鼠。
小仓鼠仰面朝天，被李雨桃碰到肚皮后抱住了她的手指。
“它真可爱，好像是一个女孩子。”雨桃笑靥如花，用手指揉着仓鼠的肚子。
小仓鼠好像也很开心的样子，转着圈的滚动着，磨蹭着雨桃的手指。
“你打算叫它什么，看上去不会像是绘艺出的机械那样可以凭空消失。”
小仓鼠“哦呀”了一下，跳起来看着南峰。
南峰觉得也是，没想到就这么搞出来一个鲜活的小生命，按小时候养宠物的习惯，理应是先取个名字好称呼些。
他托起小鼠仔细端详着，通体雪白的毛发，在头顶有少许灰色，像是留了个小刘海儿。
‘一个长得俊俏的小女孩儿。’
“就叫尖果吧。”
“坚果？是那种硬硬外壳的果子吗？爷爷时常托人买来坚果做保养，说药片实在是不符合人体需求。”
“是吧！那个破药片我真是受够了，还是你爷爷懂行！”南峰仿佛找到了知己。
李雨桃小手放在唇侧，笑的眯起了眼。
“雨桃。”一个洪亮的男声。
两人回头，是黑长发“精灵王”来了。
李雨桃站起身来，靠到男人身边。
他的双眼很明亮，像一轮明镜，清澈但凛冽。
“这是？”男人下巴微微抬起，用下巴尖点了下南峰问道。
“这位是南峰，我们同期的同学，我们在练习绘艺，南峰居然画了一个活的小东西出来诶！”
男人鼻子“哧”了一下，没有什么表情，转过身对李雨桃说：“走了，该回去了。”
李雨桃“欸”了一声，快步跟上去，随后还回头俏皮地跟南峰挥了挥手。
南峰目送二人离去，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小尖果。
尖果趴在南峰手心，做出像狗一样的姿势，冲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哼哧哼哧地穿着粗气。
南峰被尖果的模样逗乐了，轻抚它的脑袋。
随后，一个很严肃的问题来了，该怎么把这个小东西带走呢？
一个活的小生命放在次元口袋似乎也不是很合适。
尖果双脚坐稳在手心，前爪抬到胸前，半坐半站着看着南峰，似乎知道他在思考什么，一溜烟的爬上南峰的胳膊，顺着衣服、裤子的缝线爬进了南峰的裤兜里。
‘小家伙还挺灵活。’
南峰新奇地看着这个小东西。
尖果躺在裤兜里，两个小爪子耷拉在裤兜外，悠闲地看着南峰。
轻轻抚着尖果的头，南峰感觉心里轻松不少。
他感觉自己已经适应了这里的一切，无论是基础技艺还是生活饮食。
再次举起画笔，依旧是一幅破败不堪，粗糙杂乱的样子。
不过现在南峰心里踏实了不少，这个笔似乎有着李雨桃都要惊讶几分的能量。
毕竟能用它画出一个这么可爱鲜活的小东西。
尖果举起爪子，显得很得意。
或许它真的能明白南峰在想什么。
南峰将佛头刷塞进次元口袋。
破败的笔刷似乎又隐约闪烁出了鎏金的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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