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弗拉沃斯带领的安全局行动小组第一时间冲进了贝茨大学，他们首先在大学的篮球馆击毙了一名枪手，然后又在教学楼附近的库房门口找到了另外两名枪手，在解救亚伦.哈特曼的过程中，两名枪手被乱枪击毙，不幸的是，州长托马斯.哈特曼的小儿子被枪手打中了腹部······
发生在贝茨大学的枪击事件，包括枪手在内共造成了十人死亡，其中有三名学校保安、一名教师和六名学生。另有二十七人受伤。
随后媒体很快披露了整件事的经过。以克莱德为首的三名枪手，平均年龄二十五岁不到。克莱德曾经就读于贝茨大学，他在毕业后因无法融入社会，又屡受挫折，于是他跟另外两名同样饱受挫折的年轻人策划了枪击案。他们通过合法的身份办理了持枪证，然后分别从不同的枪械商店陆陆续续地购买了大量的枪支弹药，最后他们将目标锁定在了贝茨大学。
就在十月二日，一个天气晴朗的上午，三名枪手冲进了贝茨大学，他们先在大门口处结束了三名保安的生命，随后来到学校的草坪上对着慌乱的师生疯狂扫射，其中一名枪手追着学生冲进了篮球馆，另外两名枪手冲进了正在上课的教学楼。在一间教授艺术史的课堂里，他们正准备大开杀戒，州长的儿子亚伦用椅子袭击了其中一名枪手，然后将两名枪手吸引出了课堂，他的行为拯救了三十九名同学和一位教授的生命。最后在学校库房门口，安全局行动小组及时赶到，与枪手发生枪战，并击毙了两名枪手，在此过程中，亚伦很不幸被枪手打中腹部，现已经被送去医院救治，目前亚伦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卡佩市的希金斯医疗中心。
广场上的停车场已经停满了车辆，其中有三分之一的车辆上贴着各家媒体的标识，《戈德弗鲁瓦时报》的采访车也赫然在内。
医院大门口的一块空地上，媒体记者们架起了“长枪短炮”纷纷对准了中央位置的一张演讲台。在这群记者的身后围着无数的人，其中有许多张稚嫩的脸，他们都由父母陪伴着，静静地等待着。
就在一个小时前，墨洛文州的州长托马斯.哈特曼协同夫人走进了希金斯医疗中心，他们风尘仆仆地赶来看望自己危在旦夕的儿子亚伦。
终于，哈特曼州长出现在了医院的大门口，陪伴他一起出来的是办公室主任维尔伯.杰拉德和助理里卡多.斯通斯，他的夫人凯瑟琳并没有一起出来，想必凯瑟琳还在里面看护着儿子。
人群中突然有人叫了声：“亚伦没事吧？”跟着无数人都表达了问候。
托马斯走到演讲台前，记者拍到了这个硬汉州长的眼眶有些翻红。
托马斯朝在场的人无力地挥了挥手，然后用稍显哽咽的声音说道：“非常感谢你们的关心！亚伦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人群中有小小的骚动，大多数人的脸上都流露出了喜悦的表情。
托马斯一手抚着额头，神情有些悲伤，“很不幸，亚伦的同学，也是他最好的朋友约翰.迪肯斯被枪手残忍地杀害了。当亚伦醒来得知这个消息后，悲伤不已，他不停地跟我说着，今天早上他还将最心爱的棒球送给了他的好朋友迪肯斯，但是转眼间，他最好的朋友就永远不能陪他说话、陪他玩耍了。”托马斯停顿了下，他低着头。
这静默的几秒钟，让全场的人感受到了州长的悲伤心情。
“作为亚伦的父亲，我感觉很失败。作为你们的州长，我同样感到失败。我没能保护我的儿子，我也没有能力让在我管辖下的孩子安全地上学。”州长再次沉默。
底下的人同样保持着沉默，他们没有怪责自己的州长，因为他们很清楚这事无法避免。
托马斯深深吸了一口气，他抬起了头，“我不想过分的自责，我需要承担责任，因为这是我作为一名州长必须得承担的责任。就在半个小时前，安全局的探员向我汇报了情况。作案的枪手没有任何前科，只是三名郁郁不得志的年轻人，他们作案所使用的枪支完全是通过合法途径在正规的枪械商店购买的。对此，我很震惊，这完全跟上个月发生在科尔特斯州基安蒂市的枪击案一模一样。在和同事们讨论过后，我深刻地认识到是宽松的枪支买卖环境造就了如此之多的悲剧。在场的女士们、先生们！我相信你们不会希望这样的悲剧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吧？你们不想每天提心吊胆地担心孩子去上学，然后回不来吧？你们不愿意看到这样的悲剧，我又何尝不想我的孩子能够永远平平安安的。”托马斯握紧了拳头，提高了嗓音，“是时候行动起来了，如果再放任不管，明天就是你，还有你，经历这样的悲剧了。接下来，我将全力制定推动枪支改革法案，我要这个国家所有的人民不再承担这样的痛苦······”
托马斯富有煽动性的演讲感染了所有的人，他们高呼托马斯的名字，挥舞着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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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伦的事迹以及希金斯医疗中心门前的演讲很快被传播到了全国，托马斯推动枪支改革的决心为他赢得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声誉。他很快被媒体塑造成为一名不屈的斗士，一名给全国人民带来希望的人，他的儿子亚伦更是被媒体称为“墨洛文州最勇敢的儿子”。
三个月后，托马斯正式向国会提交了枪支改革法案。里面包含了限制购买枪支的数量，和购买步枪等威力大的武器的严格规定，以及对购买人的年龄和心理等一系列问题的考量······
国会上，托马斯的枪支改革法案因为工社党的阻扰，以及触动了一部分人的利益，一直没有实质性的进展。
然而在托马斯和他的政治伙伴尤德林.贝多亚的努力下，法案很快在墨洛文州和戈德弗鲁瓦州通过了，这两个州从此成为枪支管理最为严格的地方。
有了这些政绩，托马斯也拥有了三年后竞争总统宝座的筹码。
杰拉德很清楚想要完全限制枪支买卖是完全不可能的，因为没人能挑战这个国家身后的巨兽——军工企业。何况哈特曼兄弟跟军方有着密切的关系，他们也不可能这么做。他们现在的工作只是给民众造成一种假象，一种已经有效限制枪击案发生频率的假象。
做这一切都是为三年后的总统竞选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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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佩市包豪斯球场。
这是一座能够容纳六万人的足球场，此刻西边的太阳正在逐渐下降，球场内却热闹非凡，座无虚席，这数万观众都是来观看卡佩城队跟萨凯帕队比赛的。
在这二零一零年三月份，整个联赛赛程也进入了最激烈的下半程。目前来自于瓦伦提尼安州的萨凯帕队排名第二位，而卡佩城队排名第三。今天卡佩城队只有击败萨凯帕队，取代他坐上第二名的交椅，这样才能在剩余的比赛中挑战榜首冠军的位置。
卡佩城队的老板米克斯.卡姆隆将去年刚当选为参议员的维尔伯.杰拉德迎进了球场的贵宾室，杰拉德透过室内的玻璃墙看到了整座包豪斯球场热闹沸腾的场面，感到无比的震撼，显然这里是整座球场视野最好的位置。
作为一名合格的商人，卡姆隆早已打听清楚了杰拉德的喜好，他殷勤地为杰拉德倒了一杯朗姆酒，并亲自端到了杰拉德的面前。
杰拉德并不是一个骄傲自满的人，他已经沉浸官场多年，知道处世的分寸。他双手接过卡姆隆递来的酒杯，并连连道谢。
卡姆隆显然很满意杰拉德的表现，他的心中已经对杰拉德有了几分好感。
两人面对整面玻璃窗坐在了宽敞舒适的沙发上，他们一边寒暄，一边观看着即将开始的比赛。
这时球场内的广播正在播报两队出场的选手，当广播里叫到雅克.绍基的名字时，主队的球迷全场起立站起来鼓掌，他们在欢呼着当家球星的名字，气氛一下子被推到了新的高潮。
杰拉德看到球场上一名身材不是很高、却很健硕的球员，远远望去，他并没有被场外狂热的气氛所影响，而是保持着平静。
这是一名真正的比赛型选手，他对比赛的专注度远胜常人。
“雅克是个了不起的球员，很庆幸他能够属于我的球队。”卡姆隆得意洋洋地说道。
“我看过他的报道，他这个赛季已经进了二十四个球了。”
“是的，他现在排在射手榜首位，第二名才进了十八个，如果不出意外，这个赛季他稳拿射手冠军了。”
“那要祝贺你了。”
“我更希望拿到联赛冠军。”
卡姆隆的话音刚落，比赛就开始了。
比赛一开始就非常激烈，萨凯帕队反客为主，一上来就开始了猛攻，卡佩城队遭遇了连番险情，场上的球迷已经意识到这会是一场艰难的比赛，他们安静了下来，专注地盯着比赛。
卡姆隆盯着场上的局势，表情有些紧张。杰拉德看在了眼里，他知道卡姆隆是名成功的商人，也是一名狂热的球迷。
球队的后防线顶住了压力，一直将比赛拖到了上半场结束，两队打成0-0。
“比赛真够激烈的，小伙子们干的真棒，他们顶住了压力，没有让对方得逞。”杰拉德打破了平静。
卡姆隆这时才意识到刚才忽略了杰拉德，他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是啊，我想下半场我们还有机会。”他重新为杰拉德倒了一杯酒。
杰拉德站起身来走到玻璃窗前，活动了下腿脚。这时，他忽然看到下方的贵宾席上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仔细辨认，原来是自己以前的老板菲尔.拉宾和其夫人。真没想到，他们也会前来观看比赛。
十五分钟后，比赛继续。卡佩城队仍然保持着防守阵型，坚守在自己的半场，前面就只留下绍基和另一名攻击手。在一次精彩的防守反击中，绍基接到队友的传球，突入对方禁区，偷袭得手。场上比分变成了1-0。
山呼海啸的欢呼声瞬间震耳欲聋。杰拉德留意到拉宾面色凝重，很不高兴的样子。他明白了，拉宾应该是萨凯帕队的球迷。
“噢！看到了吗？我就知道雅克会给我带来惊喜的。”卡姆隆在身旁开心地说道。
“是啊，他是一名不可多得的选手。”杰拉德随声附和。
“我在他身上花了七千万欧元，他物超所值。球队能达到现在的成绩，他厥功至伟。”
“看得出来，你做了一笔超值的买卖。”
卡姆隆忽然脸色黯然，“可惜，下个赛季我很可能会失去他。”
“这是为什么？”杰拉德颇感兴趣地侧身面对卡姆隆。
“足协将在下个赛季出台限制外籍球员的新规定，雅克是巴西球员，他有好几项条件没有达到足协的标准，我不得不在下个赛季把他租借出去，或者将他出售。”卡姆隆沮丧地说。
这一刻，杰拉德瞬间明白了卡姆隆今天邀请自己来观看比赛的用意。原来他是想借助自己或哈特曼家族的势力去影响足协的决定。
杰拉德晃动着手中的酒杯，眼睛看着场内的比赛，心中盘算着如何应付卡姆隆。他看到了卡佩城队的一名后防选手，忽然想到了主意。
“据说，只要外籍球员少于限定数量，可以不受新规定的约束。”杰拉德说。
卡姆隆想了下，“是有这么回事。可惜我队里的外籍球员正好达到了足协规定的数量，他们都很重要，出售他们任何一人都是对球队的损失。”
杰拉德指了指球场上一名身穿6号黄色球衣的后卫球员，“听说琼斯以前在法国踢过几年球。”
“但他不是法国人，是塞内加尔人···”
杰拉德不动声色地看着卡姆隆，眼中蕴藏着深意。他认为面前的这个精明的商人应该能猜到其中的意思。
卡姆隆忽然愣了下，“对了，他早就有资格申请欧盟护照了。”
拜拉斯足协一直将本国的球员和欧盟以及北美的球员保持着同等待遇，只要琼斯申请到欧盟护照，那卡佩城队的外籍球员就会少于规定数量，可以不受新规定的约束。
“我以为这会是天大的难题，没想到你三言两语就解决了。维尔伯！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了。”卡姆隆双手合十，虔诚地道谢。
这时场上的比赛已经接近尾声，比分是2-0，雅克.绍基在这场比赛中梅开二度，堪称发挥出色。杰拉德看到拉宾阴着脸偕同夫人正要离开。
“···我在住所准备了晚餐，待会随我一起享用晚餐如何？”卡姆隆说。
杰拉德装作看了下手表，为难地说道：“恐怕不行了，卡姆隆先生！我有个重要的约会，得赶快前去赴约，你的好意只能留待下次了。”
卡姆隆很惋惜的样子，他只能下次再跟杰拉德约定时间。
杰拉德快步来到地下停车场，很快看到拉宾的背影了。
“嗨！拉宾先生！”杰拉德追了上去。
拉宾夫人首先听到了杰拉德的声音，回过头来，当她看到杰拉德时，一脸惊讶的表情，显然她很快认出了杰拉德。
“嗨！拉宾夫人！你好。”杰拉德跟拉宾夫人打着招呼。此刻拉宾也认出了杰拉德，他同样表现的很惊讶。
“维尔伯···噢，不。杰拉德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
拉宾改变了称呼，他认为以杰拉德现在的身份不能再直呼其名了。
“拉宾先生！我承蒙你的关照多年，对此我一直铭记于心，所以我还是希望你称呼我为维尔伯。”杰拉德真诚地说道。
拉宾观察着杰拉德的表情，他需要分辨杰拉德所说的是否肺腑之言。最终，他确信杰拉德是抱有诚意的。
“我能请你们两位共享晚餐吗？请不要拒绝我。”
拉宾跟夫人对视了一眼，他们最终答应了杰拉德的邀请。
在包豪斯球场所属的餐厅里，杰拉德面对拉宾夫妇而坐，拉宾夫人只要了份水果沙拉，拉贝点了芋泥派和烤鲱鱼。
服务员拿着菜单离开了。
“能再次见到你真令人高兴。维尔伯！你现在的成就让人惊讶。”拉宾夸奖道。
“今天我也十分高兴，因为遇到了你们。拉宾先生我一直视你为我的偶像，在你身边我学到了许多。”
拉宾笑着摇摇手，“你现在的成就都是你努力的结果，我可达不到你现在的高度。”
“好了，你们别互相夸奖了，其实你们都不错。”拉宾夫人从中插嘴，“维尔伯！你今天也是专程来看比赛的吗？”
“是的！我在看台上瞧见了你们，所以才找来的。”
“噢！是吗？你也是萨凯帕队的球迷吧？”拉宾夫人继续问道。
“其实我并不懂足球，这次纯粹是来看热闹的。”
这时，餐厅的服务员端上了精美的菜肴。三人很快注意到，除了他们所点的几道食物，另外又多了几道精美的菜肴。一名服务员拿来了一瓶红酒，杰拉德认出那是一瓶名贵的拉菲红酒。
一名留着两撇胡子、胡尖微微上翘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看样子像是这家餐厅的经理。他向杰拉德等人展露出十分友好的笑容，“这是这家餐厅的主人为你们提供的晚餐，希望你们能够满意。另外，祝你们用餐愉快！”
经理带着服务员离开了。杰拉德苦笑了下，他知道这是卡姆隆的安排。
“看来你现在很受欢迎嘛。”拉宾夫人说道。
杰拉德只是笑了笑，随即跟拉宾夫妇享用这顿免费的晚餐。
“拉宾先生！我想问下，加里最近怎么样？”杰拉德用餐巾抹了抹嘴，然后问道。
加里.贝斯勒博士，杰拉德以前在拉宾科技公司的重要导师，他才是杰拉德真正关心的人。
拉宾抿了一小口红酒，回答道：“他这几年来有些不顺，而且心情也不是很好。在经历了几次失败后，他心灰意冷。前段时间，我劝他休养一阵，他听从了我的劝告，现在在意大利的某个地方。”
“是吗？”杰拉德有些惊讶，“希望他能够重新振作起来。”
拉宾默然不语。
闲聊中时间很快过去了，在离开餐厅前，拉宾夫人去上洗手间，留下杰拉德和拉宾两人在门口等待。
气氛有些异样，杰拉德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他看着外面黑色的天空，想着明天的工作安排。
“我记得你今年应该是四十一岁。”拉宾突然问道。
杰拉德点了点头。
“真没想到，才十年的时间，你就能帮助哈特曼先生竞选总统了。”拉宾在一旁感慨。
杰拉德转头看了眼正望着天空的拉宾，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还记得当初我警告你的话吗？”
“那是一道红线。”
那是拉宾提醒杰拉德不要过分接近凯瑟琳的警告。
“你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现在想来，当初是我多虑了。”
拉宾夫人正走过来。
“拉宾先生！很感谢你的善意，我会铭记于心的。”杰拉德轻声说道。
拉宾朝他笑了笑，随后迎向了自己的妻子。
在回家的路上，杰拉德回忆着往事，他怀念以前的时光，想念着贝斯勒博士。
汽车在卡佩市新建成的国际机场的地下停车场停了下来，司机鲍勃下车后，打开后备箱取出行李。
杰拉德揉了揉脸颊，现在不是怀旧的时候，还有许多事要做，他得为即将到来的总统竞选做好充足的准备。
杰拉德和鲍勃一起登上了飞往糖枫城的夜间航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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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在贝茨大学的枪击事件，包括枪手在内共造成了十人死亡，其中有三名学校保安、一名教师和六名学生。另有二十七人受伤。
随后媒体很快披露了整件事的经过。以克莱德为首的三名枪手，平均年龄二十五岁不到。克莱德曾经就读于贝茨大学，他在毕业后因无法融入社会，又屡受挫折，于是他跟另外两名同样饱受挫折的年轻人策划了枪击案。他们通过合法的身份办理了持枪证，然后分别从不同的枪械商店陆陆续续地购买了大量的枪支弹药，最后他们将目标锁定在了贝茨大学。
就在十月二日，一个天气晴朗的上午，三名枪手冲进了贝茨大学，他们先在大门口处结束了三名保安的生命，随后来到学校的草坪上对着慌乱的师生疯狂扫射，其中一名枪手追着学生冲进了篮球馆，另外两名枪手冲进了正在上课的教学楼。在一间教授艺术史的课堂里，他们正准备大开杀戒，州长的儿子亚伦用椅子袭击了其中一名枪手，然后将两名枪手吸引出了课堂，他的行为拯救了三十九名同学和一位教授的生命。最后在学校库房门口，安全局行动小组及时赶到，与枪手发生枪战，并击毙了两名枪手，在此过程中，亚伦很不幸被枪手打中腹部，现已经被送去医院救治，目前亚伦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卡佩市的希金斯医疗中心。
广场上的停车场已经停满了车辆，其中有三分之一的车辆上贴着各家媒体的标识，《戈德弗鲁瓦时报》的采访车也赫然在内。
医院大门口的一块空地上，媒体记者们架起了“长枪短炮”纷纷对准了中央位置的一张演讲台。在这群记者的身后围着无数的人，其中有许多张稚嫩的脸，他们都由父母陪伴着，静静地等待着。
就在一个小时前，墨洛文州的州长托马斯.哈特曼协同夫人走进了希金斯医疗中心，他们风尘仆仆地赶来看望自己危在旦夕的儿子亚伦。
终于，哈特曼州长出现在了医院的大门口，陪伴他一起出来的是办公室主任维尔伯.杰拉德和助理里卡多.斯通斯，他的夫人凯瑟琳并没有一起出来，想必凯瑟琳还在里面看护着儿子。
人群中突然有人叫了声：“亚伦没事吧？”跟着无数人都表达了问候。
托马斯走到演讲台前，记者拍到了这个硬汉州长的眼眶有些翻红。
托马斯朝在场的人无力地挥了挥手，然后用稍显哽咽的声音说道：“非常感谢你们的关心！亚伦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人群中有小小的骚动，大多数人的脸上都流露出了喜悦的表情。
托马斯一手抚着额头，神情有些悲伤，“很不幸，亚伦的同学，也是他最好的朋友约翰.迪肯斯被枪手残忍地杀害了。当亚伦醒来得知这个消息后，悲伤不已，他不停地跟我说着，今天早上他还将最心爱的棒球送给了他的好朋友迪肯斯，但是转眼间，他最好的朋友就永远不能陪他说话、陪他玩耍了。”托马斯停顿了下，他低着头。
这静默的几秒钟，让全场的人感受到了州长的悲伤心情。
“作为亚伦的父亲，我感觉很失败。作为你们的州长，我同样感到失败。我没能保护我的儿子，我也没有能力让在我管辖下的孩子安全地上学。”州长再次沉默。
底下的人同样保持着沉默，他们没有怪责自己的州长，因为他们很清楚这事无法避免。
托马斯深深吸了一口气，他抬起了头，“我不想过分的自责，我需要承担责任，因为这是我作为一名州长必须得承担的责任。就在半个小时前，安全局的探员向我汇报了情况。作案的枪手没有任何前科，只是三名郁郁不得志的年轻人，他们作案所使用的枪支完全是通过合法途径在正规的枪械商店购买的。对此，我很震惊，这完全跟上个月发生在科尔特斯州基安蒂市的枪击案一模一样。在和同事们讨论过后，我深刻地认识到是宽松的枪支买卖环境造就了如此之多的悲剧。在场的女士们、先生们！我相信你们不会希望这样的悲剧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吧？你们不想每天提心吊胆地担心孩子去上学，然后回不来吧？你们不愿意看到这样的悲剧，我又何尝不想我的孩子能够永远平平安安的。”托马斯握紧了拳头，提高了嗓音，“是时候行动起来了，如果再放任不管，明天就是你，还有你，经历这样的悲剧了。接下来，我将全力制定推动枪支改革法案，我要这个国家所有的人民不再承担这样的痛苦······”
托马斯富有煽动性的演讲感染了所有的人，他们高呼托马斯的名字，挥舞着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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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伦的事迹以及希金斯医疗中心门前的演讲很快被传播到了全国，托马斯推动枪支改革的决心为他赢得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声誉。他很快被媒体塑造成为一名不屈的斗士，一名给全国人民带来希望的人，他的儿子亚伦更是被媒体称为“墨洛文州最勇敢的儿子”。
三个月后，托马斯正式向国会提交了枪支改革法案。里面包含了限制购买枪支的数量，和购买步枪等威力大的武器的严格规定，以及对购买人的年龄和心理等一系列问题的考量······
国会上，托马斯的枪支改革法案因为工社党的阻扰，以及触动了一部分人的利益，一直没有实质性的进展。
然而在托马斯和他的政治伙伴尤德林.贝多亚的努力下，法案很快在墨洛文州和戈德弗鲁瓦州通过了，这两个州从此成为枪支管理最为严格的地方。
有了这些政绩，托马斯也拥有了三年后竞争总统宝座的筹码。
杰拉德很清楚想要完全限制枪支买卖是完全不可能的，因为没人能挑战这个国家身后的巨兽——军工企业。何况哈特曼兄弟跟军方有着密切的关系，他们也不可能这么做。他们现在的工作只是给民众造成一种假象，一种已经有效限制枪击案发生频率的假象。
做这一切都是为三年后的总统竞选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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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佩市包豪斯球场。
这是一座能够容纳六万人的足球场，此刻西边的太阳正在逐渐下降，球场内却热闹非凡，座无虚席，这数万观众都是来观看卡佩城队跟萨凯帕队比赛的。
在这二零一零年三月份，整个联赛赛程也进入了最激烈的下半程。目前来自于瓦伦提尼安州的萨凯帕队排名第二位，而卡佩城队排名第三。今天卡佩城队只有击败萨凯帕队，取代他坐上第二名的交椅，这样才能在剩余的比赛中挑战榜首冠军的位置。
卡佩城队的老板米克斯.卡姆隆将去年刚当选为参议员的维尔伯.杰拉德迎进了球场的贵宾室，杰拉德透过室内的玻璃墙看到了整座包豪斯球场热闹沸腾的场面，感到无比的震撼，显然这里是整座球场视野最好的位置。
作为一名合格的商人，卡姆隆早已打听清楚了杰拉德的喜好，他殷勤地为杰拉德倒了一杯朗姆酒，并亲自端到了杰拉德的面前。
杰拉德并不是一个骄傲自满的人，他已经沉浸官场多年，知道处世的分寸。他双手接过卡姆隆递来的酒杯，并连连道谢。
卡姆隆显然很满意杰拉德的表现，他的心中已经对杰拉德有了几分好感。
两人面对整面玻璃窗坐在了宽敞舒适的沙发上，他们一边寒暄，一边观看着即将开始的比赛。
这时球场内的广播正在播报两队出场的选手，当广播里叫到雅克.绍基的名字时，主队的球迷全场起立站起来鼓掌，他们在欢呼着当家球星的名字，气氛一下子被推到了新的高潮。
杰拉德看到球场上一名身材不是很高、却很健硕的球员，远远望去，他并没有被场外狂热的气氛所影响，而是保持着平静。
这是一名真正的比赛型选手，他对比赛的专注度远胜常人。
“雅克是个了不起的球员，很庆幸他能够属于我的球队。”卡姆隆得意洋洋地说道。
“我看过他的报道，他这个赛季已经进了二十四个球了。”
“是的，他现在排在射手榜首位，第二名才进了十八个，如果不出意外，这个赛季他稳拿射手冠军了。”
“那要祝贺你了。”
“我更希望拿到联赛冠军。”
卡姆隆的话音刚落，比赛就开始了。
比赛一开始就非常激烈，萨凯帕队反客为主，一上来就开始了猛攻，卡佩城队遭遇了连番险情，场上的球迷已经意识到这会是一场艰难的比赛，他们安静了下来，专注地盯着比赛。
卡姆隆盯着场上的局势，表情有些紧张。杰拉德看在了眼里，他知道卡姆隆是名成功的商人，也是一名狂热的球迷。
球队的后防线顶住了压力，一直将比赛拖到了上半场结束，两队打成0-0。
“比赛真够激烈的，小伙子们干的真棒，他们顶住了压力，没有让对方得逞。”杰拉德打破了平静。
卡姆隆这时才意识到刚才忽略了杰拉德，他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是啊，我想下半场我们还有机会。”他重新为杰拉德倒了一杯酒。
杰拉德站起身来走到玻璃窗前，活动了下腿脚。这时，他忽然看到下方的贵宾席上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仔细辨认，原来是自己以前的老板菲尔.拉宾和其夫人。真没想到，他们也会前来观看比赛。
十五分钟后，比赛继续。卡佩城队仍然保持着防守阵型，坚守在自己的半场，前面就只留下绍基和另一名攻击手。在一次精彩的防守反击中，绍基接到队友的传球，突入对方禁区，偷袭得手。场上比分变成了1-0。
山呼海啸的欢呼声瞬间震耳欲聋。杰拉德留意到拉宾面色凝重，很不高兴的样子。他明白了，拉宾应该是萨凯帕队的球迷。
“噢！看到了吗？我就知道雅克会给我带来惊喜的。”卡姆隆在身旁开心地说道。
“是啊，他是一名不可多得的选手。”杰拉德随声附和。
“我在他身上花了七千万欧元，他物超所值。球队能达到现在的成绩，他厥功至伟。”
“看得出来，你做了一笔超值的买卖。”
卡姆隆忽然脸色黯然，“可惜，下个赛季我很可能会失去他。”
“这是为什么？”杰拉德颇感兴趣地侧身面对卡姆隆。
“足协将在下个赛季出台限制外籍球员的新规定，雅克是巴西球员，他有好几项条件没有达到足协的标准，我不得不在下个赛季把他租借出去，或者将他出售。”卡姆隆沮丧地说。
这一刻，杰拉德瞬间明白了卡姆隆今天邀请自己来观看比赛的用意。原来他是想借助自己或哈特曼家族的势力去影响足协的决定。
杰拉德晃动着手中的酒杯，眼睛看着场内的比赛，心中盘算着如何应付卡姆隆。他看到了卡佩城队的一名后防选手，忽然想到了主意。
“据说，只要外籍球员少于限定数量，可以不受新规定的约束。”杰拉德说。
卡姆隆想了下，“是有这么回事。可惜我队里的外籍球员正好达到了足协规定的数量，他们都很重要，出售他们任何一人都是对球队的损失。”
杰拉德指了指球场上一名身穿6号黄色球衣的后卫球员，“听说琼斯以前在法国踢过几年球。”
“但他不是法国人，是塞内加尔人···”
杰拉德不动声色地看着卡姆隆，眼中蕴藏着深意。他认为面前的这个精明的商人应该能猜到其中的意思。
卡姆隆忽然愣了下，“对了，他早就有资格申请欧盟护照了。”
拜拉斯足协一直将本国的球员和欧盟以及北美的球员保持着同等待遇，只要琼斯申请到欧盟护照，那卡佩城队的外籍球员就会少于规定数量，可以不受新规定的约束。
“我以为这会是天大的难题，没想到你三言两语就解决了。维尔伯！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了。”卡姆隆双手合十，虔诚地道谢。
这时场上的比赛已经接近尾声，比分是2-0，雅克.绍基在这场比赛中梅开二度，堪称发挥出色。杰拉德看到拉宾阴着脸偕同夫人正要离开。
“···我在住所准备了晚餐，待会随我一起享用晚餐如何？”卡姆隆说。
杰拉德装作看了下手表，为难地说道：“恐怕不行了，卡姆隆先生！我有个重要的约会，得赶快前去赴约，你的好意只能留待下次了。”
卡姆隆很惋惜的样子，他只能下次再跟杰拉德约定时间。
杰拉德快步来到地下停车场，很快看到拉宾的背影了。
“嗨！拉宾先生！”杰拉德追了上去。
拉宾夫人首先听到了杰拉德的声音，回过头来，当她看到杰拉德时，一脸惊讶的表情，显然她很快认出了杰拉德。
“嗨！拉宾夫人！你好。”杰拉德跟拉宾夫人打着招呼。此刻拉宾也认出了杰拉德，他同样表现的很惊讶。
“维尔伯···噢，不。杰拉德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
拉宾改变了称呼，他认为以杰拉德现在的身份不能再直呼其名了。
“拉宾先生！我承蒙你的关照多年，对此我一直铭记于心，所以我还是希望你称呼我为维尔伯。”杰拉德真诚地说道。
拉宾观察着杰拉德的表情，他需要分辨杰拉德所说的是否肺腑之言。最终，他确信杰拉德是抱有诚意的。
“我能请你们两位共享晚餐吗？请不要拒绝我。”
拉宾跟夫人对视了一眼，他们最终答应了杰拉德的邀请。
在包豪斯球场所属的餐厅里，杰拉德面对拉宾夫妇而坐，拉宾夫人只要了份水果沙拉，拉贝点了芋泥派和烤鲱鱼。
服务员拿着菜单离开了。
“能再次见到你真令人高兴。维尔伯！你现在的成就让人惊讶。”拉宾夸奖道。
“今天我也十分高兴，因为遇到了你们。拉宾先生我一直视你为我的偶像，在你身边我学到了许多。”
拉宾笑着摇摇手，“你现在的成就都是你努力的结果，我可达不到你现在的高度。”
“好了，你们别互相夸奖了，其实你们都不错。”拉宾夫人从中插嘴，“维尔伯！你今天也是专程来看比赛的吗？”
“是的！我在看台上瞧见了你们，所以才找来的。”
“噢！是吗？你也是萨凯帕队的球迷吧？”拉宾夫人继续问道。
“其实我并不懂足球，这次纯粹是来看热闹的。”
这时，餐厅的服务员端上了精美的菜肴。三人很快注意到，除了他们所点的几道食物，另外又多了几道精美的菜肴。一名服务员拿来了一瓶红酒，杰拉德认出那是一瓶名贵的拉菲红酒。
一名留着两撇胡子、胡尖微微上翘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看样子像是这家餐厅的经理。他向杰拉德等人展露出十分友好的笑容，“这是这家餐厅的主人为你们提供的晚餐，希望你们能够满意。另外，祝你们用餐愉快！”
经理带着服务员离开了。杰拉德苦笑了下，他知道这是卡姆隆的安排。
“看来你现在很受欢迎嘛。”拉宾夫人说道。
杰拉德只是笑了笑，随即跟拉宾夫妇享用这顿免费的晚餐。
“拉宾先生！我想问下，加里最近怎么样？”杰拉德用餐巾抹了抹嘴，然后问道。
加里.贝斯勒博士，杰拉德以前在拉宾科技公司的重要导师，他才是杰拉德真正关心的人。
拉宾抿了一小口红酒，回答道：“他这几年来有些不顺，而且心情也不是很好。在经历了几次失败后，他心灰意冷。前段时间，我劝他休养一阵，他听从了我的劝告，现在在意大利的某个地方。”
“是吗？”杰拉德有些惊讶，“希望他能够重新振作起来。”
拉宾默然不语。
闲聊中时间很快过去了，在离开餐厅前，拉宾夫人去上洗手间，留下杰拉德和拉宾两人在门口等待。
气氛有些异样，杰拉德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他看着外面黑色的天空，想着明天的工作安排。
“我记得你今年应该是四十一岁。”拉宾突然问道。
杰拉德点了点头。
“真没想到，才十年的时间，你就能帮助哈特曼先生竞选总统了。”拉宾在一旁感慨。
杰拉德转头看了眼正望着天空的拉宾，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还记得当初我警告你的话吗？”
“那是一道红线。”
那是拉宾提醒杰拉德不要过分接近凯瑟琳的警告。
“你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现在想来，当初是我多虑了。”
拉宾夫人正走过来。
“拉宾先生！很感谢你的善意，我会铭记于心的。”杰拉德轻声说道。
拉宾朝他笑了笑，随后迎向了自己的妻子。
在回家的路上，杰拉德回忆着往事，他怀念以前的时光，想念着贝斯勒博士。
汽车在卡佩市新建成的国际机场的地下停车场停了下来，司机鲍勃下车后，打开后备箱取出行李。
杰拉德揉了揉脸颊，现在不是怀旧的时候，还有许多事要做，他得为即将到来的总统竞选做好充足的准备。
杰拉德和鲍勃一起登上了飞往糖枫城的夜间航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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