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章 心绪正漫山遍野地生长
刽子手右手的枯黄的拇指和食指辗着手中的银杯，不停地转着，好一会才悠悠道：
“不过，这地方很快就不是我的家了。”
“为什么？”
“我家世代从业，有个规矩，每个人一生只砍三百个头，就得收手。我现在已砍了二百九十九个，只剩下一个，相信这个头很快就要到来，因为秋斩已经到了。”
神瑛心里一急：
“那你们到哪里去？”
“我还不知道。不过，我的几代祖上都是在砍了三百个头之后立刻销声匿迹，一直等到家族中一个男丁长大，再送到刑部，再砍三百个头，再消失，就这么轮回。”
神瑛不作回应，只是望了一眼玉兮，心中一叹，又想起了珊姐，
--难道这个与自己很可能有极大渊源的女子，也要像珊姐一样，从此不知所踪。
神瑛有气无力地端起杯子：
“来，我敬你两人一杯。”
三杯酒下肚，神瑛不知是不胜酒力还是不胜花浓，直接趴在桌上，渐渐地沉睡过去。
也不知多少时刻，神瑛才醒了过来。
对面两人已经不见，只剩他一人还坐在椅子上。
神瑛摇摇晃晃地站起，到左右房间喊了两声，没人回应；到院中各处瞧瞧，也没见人影。
神瑛只好灰头丧气地离开院子。
到了门口，又回身把小红门掩上，不知突然想起了什么，就对着红门踢了一脚，才转身离去。
刚回到一招鲜武馆门口，只听里面传来一声汪汪，接着却是一声喔喔。
--这是什么声音？这武馆里可从未听过。
推门进去，只见小白高高站起，挺胸挥爪，正在挑逗一只大公鸡。
这公鸡可不一般，堪比小白高，高高的红冠，长长的尾巴，黑色的身子就如墨漆染了一般。
此时的它，头颅直顶天空，一双大眼下视小白，明显是蔑视。
大公鸡面对小白的挑衅，静如处子，针锋相对。
神瑛一下子喜欢上了这只威武雄壮的大公鸡，那个奇妙的想法又出现在脑中，
--前两天自己还想着把凡间所有女子带到天界，盖个宫殿，让她们其乐融融。看能不能再把这一狗一鸡也带上，把花园改成狗窝鸡圈，肯定很热闹很有意思，那天界太寂寞了，那花园太孤单了。
--凡间有一句话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样做的话，想来也是很骄傲很快哉的事，哈哈。
“怎么回事？”
小青笑眯眯地迎上来：
“我们几个出去玩，在大街上见到这只公鸡，它就紧紧地跟着我们，小白赶了几次都赶不走，你看，到现在小白还一股怨气呢。”
“哈哈，小白，不要欺负人家，是不是看它长得比你帅，嫉妒啊？”
“呜呜。”
“这狗又叫出呜呜声来，真的生气了。”
神瑛不再理会它们，抬头再见赵师兄一脸苦相：
“大师兄，你佩服吧？你看小青她们出去转了一圈，又给你找了一个师弟。”
“呸呸，我看你们真要让武馆鸡犬不宁了。”
“什么鸡犬不宁？这是多了许多人气，不，是生机，师兄你就慢慢享受吧。”
“哼。”
“好了，你们要好好对待这只大公鸡。对，应该起个名字。我看这身毛漆黑油亮的，就叫小黑吧。”
“喔喔喔。”
公鸡的脖子终于动了，一缩一伸，头向神瑛甩了一下，一双大眼
眼睛扑闪闪的，真是灼人心魂。
神瑛捏起手指，弹一下鸡冠：
“看来你同意啦，再见。”
神瑛今天多了许多心思，只因见到那个幽灵般的黑衣女子，一个与自己又很深渊源的女子，让他想起了天界，想起珊姐，想起春妃，想起湖边洗衣的春挽，心绪就漫山遍野地生长，再也割不去。
他此时难得地、十分地、主动地想去见见春妃。
春妃殿内，神瑛一见这个姐姐，也不客套，开口就问：
“姐，你以前见过我吗？”
春妃杏眼一撑：
“怎么？你的意思我怎么搞不明白？”
“我是说，你在第一次见到我时，有没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个，我想想，好像没有？好像有？你今天怎么突然想起这个问题？”
“奥，那就算吧。”
“你一下子出去这么多天，回来就神经兮兮的，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神瑛眉头一皱，突然想起一个心思：
“没什么，对啦，那云家小姐现在怎样？”
“终于想起人家啦，还不是等你回家。”
“等我回家？”
“对啊，那可是你夫人，拜过堂的。”
“我的天，这可如何是好？”
“还有啦，你大概把公主也忘了吧，最近从未看你提起过她。”
--对，还有一个，头要炸。
“她还在天牢里？”
“是的，也不知皇上到底要怎么处置她？”
“我看我还是求皇上把她放了吧？”
“不太可能，你可知她是谋逆造反，按罪当诛，必诛。”
“说起来，那已是前朝的事，还要深究吗？”
“祖制不可破，尤其这种事。”
“她其实不过是个丫头，何必呢？”
“弟，你说的太轻描淡写了，这可不是儿戏呕。”
“不行，我还是要求求皇上，姐，我走啦。”
“弟，你不要干傻事，你要对皇上开口，会适得其反的。”
神瑛没有回话，直接走了。
离御书房还有数十丈远，魏公公就已经发现了：
“神侍郎停步，您是要见皇上？”
神瑛只好停下脚步。
神瑛很是疑惑，
--以前任何时候来御书房，魏公公都是把自己直接带进去，不用大声通报。现在这公公一声喊，明显在提醒里面，有人来啦，注意啦。
--里面的人在干什么坏事？
“皇上在里面吗？”
“在，不过。”
“不过什么？那，郑中在不在？”
“郑尚书不在。”
“那雨涵侍卫呢？”
“不在。”
“我，”
神瑛刚要骂一声“操”，却想想自己一个优雅的神仙，怎么能爆凡人的粗口，更不知这个骂人的字是怎么无师自通的。
“那好，我走啦。”
神瑛刚回身，见郑中迎面走来，就一下子拉住他：
“回吧，皇上不召见任何人。”
“那上我家去吧。”
神瑛嗯的一声，算是回应。
这郑中家还是第一次来，普通的院子，只是尚书府的牌匾是新做的。
刚跨进门，郑中叹了口气:
“你最近一些天只顾自己耍去，有些事可不知道。果真如娘娘所言，皇上最近真的变了性子，心都贴在那两个妃子心上。不用猜，现在御书房内，一个弹琴一个跳舞，三人正欢着呢。”
“那田原呢？”
“你说呢，冷着呗，现在还不太冷，不过估计时间不长就要冷透了。她冷透了，我两人的功劳也就冻僵了，在边关算是白忙一场。”
“不过，这地方很快就不是我的家了。”
“为什么？”
“我家世代从业，有个规矩，每个人一生只砍三百个头，就得收手。我现在已砍了二百九十九个，只剩下一个，相信这个头很快就要到来，因为秋斩已经到了。”
神瑛心里一急：
“那你们到哪里去？”
“我还不知道。不过，我的几代祖上都是在砍了三百个头之后立刻销声匿迹，一直等到家族中一个男丁长大，再送到刑部，再砍三百个头，再消失，就这么轮回。”
神瑛不作回应，只是望了一眼玉兮，心中一叹，又想起了珊姐，
--难道这个与自己很可能有极大渊源的女子，也要像珊姐一样，从此不知所踪。
神瑛有气无力地端起杯子：
“来，我敬你两人一杯。”
三杯酒下肚，神瑛不知是不胜酒力还是不胜花浓，直接趴在桌上，渐渐地沉睡过去。
也不知多少时刻，神瑛才醒了过来。
对面两人已经不见，只剩他一人还坐在椅子上。
神瑛摇摇晃晃地站起，到左右房间喊了两声，没人回应；到院中各处瞧瞧，也没见人影。
神瑛只好灰头丧气地离开院子。
到了门口，又回身把小红门掩上，不知突然想起了什么，就对着红门踢了一脚，才转身离去。
刚回到一招鲜武馆门口，只听里面传来一声汪汪，接着却是一声喔喔。
--这是什么声音？这武馆里可从未听过。
推门进去，只见小白高高站起，挺胸挥爪，正在挑逗一只大公鸡。
这公鸡可不一般，堪比小白高，高高的红冠，长长的尾巴，黑色的身子就如墨漆染了一般。
此时的它，头颅直顶天空，一双大眼下视小白，明显是蔑视。
大公鸡面对小白的挑衅，静如处子，针锋相对。
神瑛一下子喜欢上了这只威武雄壮的大公鸡，那个奇妙的想法又出现在脑中，
--前两天自己还想着把凡间所有女子带到天界，盖个宫殿，让她们其乐融融。看能不能再把这一狗一鸡也带上，把花园改成狗窝鸡圈，肯定很热闹很有意思，那天界太寂寞了，那花园太孤单了。
--凡间有一句话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样做的话，想来也是很骄傲很快哉的事，哈哈。
“怎么回事？”
小青笑眯眯地迎上来：
“我们几个出去玩，在大街上见到这只公鸡，它就紧紧地跟着我们，小白赶了几次都赶不走，你看，到现在小白还一股怨气呢。”
“哈哈，小白，不要欺负人家，是不是看它长得比你帅，嫉妒啊？”
“呜呜。”
“这狗又叫出呜呜声来，真的生气了。”
神瑛不再理会它们，抬头再见赵师兄一脸苦相：
“大师兄，你佩服吧？你看小青她们出去转了一圈，又给你找了一个师弟。”
“呸呸，我看你们真要让武馆鸡犬不宁了。”
“什么鸡犬不宁？这是多了许多人气，不，是生机，师兄你就慢慢享受吧。”
“哼。”
“好了，你们要好好对待这只大公鸡。对，应该起个名字。我看这身毛漆黑油亮的，就叫小黑吧。”
“喔喔喔。”
公鸡的脖子终于动了，一缩一伸，头向神瑛甩了一下，一双大眼
眼睛扑闪闪的，真是灼人心魂。
神瑛捏起手指，弹一下鸡冠：
“看来你同意啦，再见。”
神瑛今天多了许多心思，只因见到那个幽灵般的黑衣女子，一个与自己又很深渊源的女子，让他想起了天界，想起珊姐，想起春妃，想起湖边洗衣的春挽，心绪就漫山遍野地生长，再也割不去。
他此时难得地、十分地、主动地想去见见春妃。
春妃殿内，神瑛一见这个姐姐，也不客套，开口就问：
“姐，你以前见过我吗？”
春妃杏眼一撑：
“怎么？你的意思我怎么搞不明白？”
“我是说，你在第一次见到我时，有没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个，我想想，好像没有？好像有？你今天怎么突然想起这个问题？”
“奥，那就算吧。”
“你一下子出去这么多天，回来就神经兮兮的，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神瑛眉头一皱，突然想起一个心思：
“没什么，对啦，那云家小姐现在怎样？”
“终于想起人家啦，还不是等你回家。”
“等我回家？”
“对啊，那可是你夫人，拜过堂的。”
“我的天，这可如何是好？”
“还有啦，你大概把公主也忘了吧，最近从未看你提起过她。”
--对，还有一个，头要炸。
“她还在天牢里？”
“是的，也不知皇上到底要怎么处置她？”
“我看我还是求皇上把她放了吧？”
“不太可能，你可知她是谋逆造反，按罪当诛，必诛。”
“说起来，那已是前朝的事，还要深究吗？”
“祖制不可破，尤其这种事。”
“她其实不过是个丫头，何必呢？”
“弟，你说的太轻描淡写了，这可不是儿戏呕。”
“不行，我还是要求求皇上，姐，我走啦。”
“弟，你不要干傻事，你要对皇上开口，会适得其反的。”
神瑛没有回话，直接走了。
离御书房还有数十丈远，魏公公就已经发现了：
“神侍郎停步，您是要见皇上？”
神瑛只好停下脚步。
神瑛很是疑惑，
--以前任何时候来御书房，魏公公都是把自己直接带进去，不用大声通报。现在这公公一声喊，明显在提醒里面，有人来啦，注意啦。
--里面的人在干什么坏事？
“皇上在里面吗？”
“在，不过。”
“不过什么？那，郑中在不在？”
“郑尚书不在。”
“那雨涵侍卫呢？”
“不在。”
“我，”
神瑛刚要骂一声“操”，却想想自己一个优雅的神仙，怎么能爆凡人的粗口，更不知这个骂人的字是怎么无师自通的。
“那好，我走啦。”
神瑛刚回身，见郑中迎面走来，就一下子拉住他：
“回吧，皇上不召见任何人。”
“那上我家去吧。”
神瑛嗯的一声，算是回应。
这郑中家还是第一次来，普通的院子，只是尚书府的牌匾是新做的。
刚跨进门，郑中叹了口气:
“你最近一些天只顾自己耍去，有些事可不知道。果真如娘娘所言，皇上最近真的变了性子，心都贴在那两个妃子心上。不用猜，现在御书房内，一个弹琴一个跳舞，三人正欢着呢。”
“那田原呢？”
“你说呢，冷着呗，现在还不太冷，不过估计时间不长就要冷透了。她冷透了，我两人的功劳也就冻僵了，在边关算是白忙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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