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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1 塔洛兰德教权

    艾尔芙海姆家族,靠着战功发迹于白地城。于3492年“大帝(derGroß)”乌尔诺恩二世成立帝国后,被封于白地,成为了北地的“普里克希亚”——也就是至高王(Prixia)。但在紧接着,乌尔诺恩大帝英年早逝后,科尔海湾的公爵发动叛乱,夺去了北地的王位。

    新的王国建立在旧王国之上,旧王成为了新王的封臣。但紧接着继位的乌尔诺恩三世与治下各领地签订“禁止对内战争”法案,旧王艾尔芙海姆也就无法重获他的头衔。

    一直到最近,帝国陷入了新的战火之中。而艾尔芙海姆的现任家主,是野心勃勃的古斯塔夫四世。

    就是教会拉维娅体术的那个。

    古斯塔夫在几个月前就开始了行动,首先是向乌尔诺亚堡派出军队,之后又向天鹅湖公爵提出同盟请求——还处决或流放了任何来自现任至高王家族斯科特海姆的大臣,顾问或商人,两处的联盟荡然无存。

    古斯塔夫也像拉维娅一样,向各地派出了外交官,以及许多间谍,来寻找各种佣兵和法师,以充实自己的军队。

    而这个维恩瑟兰,可能就是其中一名间谍。

    在拿到艾尔芙海姆家族的勋章后,我暂时信任了维恩。但是也不排除他是从别人那里拿来的——可能是偷窃,也可能是杀人夺物。

    “好,到了。”

    我们三个人带着维恩,跑到了城郊的一处农庄内。

    这里正处格兰贡和格兰尼亚之间,其中的人早就跑光了,顺便带走了所有补给,只留下一个空壳。而且,这里太过贫穷,连过路的旅人——当然现在也没有了——也不会留下来看一眼。

    现在,这里除了商会派来侦查的游侠之外,连一个人影都见不着。我们就决定在这里过夜,这里能保证营地里的人找不到我们,远远地还能看到暗淡的格兰尼亚防御符文。

    嗷,还有持续遭受轰炸的格兰贡——看着挺惨。

    在把门封闭之后,维恩没有选择像一个陌生人一样与我们拉开距离,而是主动地上前搭话。艾什已经牢牢记住了这个人的长相,以及那标志性的暗蓝色头发。

    在格兰贡附近,这种发色的人很少见,甚至还可以说是没有。他们大部分都住在北边的塔洛兰德领地——这是艾什所知道的情报。

    这些最后的“古奥尼亚人”信仰着他们独有的一神教,并且抵制“奥尼菲姆八圣灵”这种多神教。所以他们习惯于待在他们的领地中,和外界的交流仅限于向外的雇佣兵团或贸易。那么这位的话……

    “啊这个啊……”当问到他们的信仰问题时,维恩回答了我的疑问,“其实我们的教会并不强制领地内的信仰,三圣是很温和的神……只是我们不信任八圣灵而已……”

    其实由我来看,他们与我无关。我唯一认识的圣灵是伊妮米尔——准确的说是她的分身意识,现在变成了只会与阿瑟娅待在空岛上聊天的废物。

    “……八圣灵在四千年前还是人类,他们拥有人类所有的欲望……他们永远也成不了三圣那样的神明……”

    额,我从没听说过这所谓的“三圣”,伊妮米尔没提到过这个。所以我觉得,不如趁这个时间了解一下他们的宗教……

    ……

    “嘭嘭嘭!”

    信使不厌其烦地敲打着这个大宅子的大门。

    这个宅子位于贡尼亚城门外,是周围住宅群中普通的一座。但这里紧邻大路,所以路过的旅人和商队无不驻足观看——因为这些信使从不会做敲门这种事,除非是紧急的事情要传递,不然他们是不会打扰接受人的。

    在敲了几分钟门之后,门终于打开了。出来的是睡眼惺忪的希尔丹。

    “……劳驾……”希尔丹抬头看了看几百米外的城门,那里有指针会发光的钟楼,“现在才凌晨三点半呀……”

    信使没有说话,他戴着格兰尼亚城卫队的徽章。他拿出了信件,递给了希尔丹。

    希尔丹当即就醒盹了。

    “我……我马上告诉我们队长!”

    他攥着这个带有格兰尼亚议会魔法标记的信,交给了下楼查看情况的贝妮——

    “我们该走了,格兰尼亚出事了。”

    ……

    塔洛兰人——也就是没有选择在梅都灵半岛封闭自我的奥尼亚人,称自己为伊里耶教徒。他们的主神有三位,天父欧克斯(Oix),地母希拉(Syirr),以及至高神,天父与地母的子嗣伊里耶(Yilyri)。

    天父维持着世界的平衡,地母养育着世间万物。伊里耶则是祂们两位神祇的代言人,负责与人们交流。

    在有记载的数次神降后,人们建立起了信仰伊里耶的教会。他们选择了族群中最聪慧的人,成为伊里耶的教众,并接受伊里耶的教导,再把这些知识交给其他人……

    直到四千年前,灵能的出现,压过了奥尼菲姆的原始魔力。伊里耶才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而那些虔诚的教徒们,则决意掀翻这个新兴的多神教——

    他们将八圣灵形容成恶魔,将戴着羊头和牛头的圣灵祭司形容成邪恶的象征。旧神伊里耶的信徒将羊头和牛头印在他们的宗教典籍中成为邪神的象征,而象征正义的“圣杯”——据说这是伊里耶赠予人类的第一件宝物——总是会将这些邪恶之物击碎……

    “不过啊,那都是历史了。”维恩解释道,“现在我们已经渐渐世俗化了,三大学派的成长渐渐使民众们开始怀疑起了伊里耶的神性。”

    梅都灵的教权在教改运动后已经根深蒂固;伊索斯山脉沿线城市受到异族小信仰的影响,但也相安无事;其他地方有学院派的法师们管理,还成立了专门学习光能的学院,教权不会受到威胁。

    只有塔洛兰德这里,产生了奇妙的无神论状态。

    所以最近几百年来塔洛兰德与外界的联系增多了,他们的领主也开始与联合帝国的皇帝皇室联姻。他们的民众被同化,迁出的人数与迁入的人相比基本持平。

    但危机始终萦绕着塔洛兰德的国土,在宗教冲突过后,他们的权威又受到了另外一个势力的威胁——即来自奥尼菲姆东南的古老帝国的一个家族,北狐氏。

    维恩似乎对这件事很抵触,他没有细说塔洛兰德与北狐家的冲突。他的话题渐渐转向了世界上的局势,以及最近元素波动的问题——顺便一提,维恩还是一位奥术律法派的元素法师。

    就着半头之前打到的獐鹿和薇拉调制好的香料,我和维恩谈到很晚。其中大部分是废话,不过有一部分是有用的。我了解到了他更深一层的身份:他来自最大的奥术律法派学院,普瑞姆学院,是那里的高级学士,主修符文刻印学,还喜欢在闲暇时间学习一下历史。

    以至于维恩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在艾什推开堵门的杂物后,阳光才叫醒了维恩。当他睁开眼后,发现其他人已经准备好了。

    ……

    “啊,艾律大人。”

    维恩直到到达格兰尼亚城门之后,才向我说话:“我们恐怕在进城之后就要分开了。”

    “这样的吗?”我觉得我已经足够了解维恩了,但我现在突然想到,我还不知道他来到这里的目的。

    “那么,我能了解一下,你到这里是干什么的吗?”

    “只是普通的学术研究,不足为提。”维恩挥了挥手,“顺便再看看拉维娅的亲信是什么样子……”

    “你认识拉维娅?”

    维恩点了点头。他微微仰起头,身上的气势猛地一变——他不再是学院来的学士,也不是路上能遇到的无名侠客,而是变成了某种……高贵又神秘的人。

    “这需要您自己去发现,艾律阁下。”

    他就这么进城了,没给我说话的机会。他向门卫出示了一个东西,原本被堵住的大门再次被打开了,已经开始禁止平民进入的门禁再次松懈。

    “我们也进去。”

    我手持拉维娅的徽章,跟上涌动的人群——

    这些待在城外的人们已经接到了不准入城的命令,当他们看到有人已经入城后当然要挤上去看一眼。我们三个人就凭借着这股骚乱混了进去。

    事实证明拉维娅的徽章没什么用,其中一名守卫在看到徽章时甚至想抢过去。

    也幸好他们在注意着那些想要进城的平民们,我们才得以逃到城内的安全地带。

    难以想象,几百米外就是喧闹的城门。在这条幽静的小巷子里,那些嘈杂声听上去就像是极远处传来的一样。我这才有心思注意周围的石砖砌的建筑物,以及每幢楼前都有的小花坛。

    艾什已经回来了,他确定守卫没有在找他们,实际上守卫没有搜捕任何人。因为他们已经很久没拿到工资了,这也与最近的战争有关。

    薇拉见没有什么事——我们要在这里等到骚乱结束,守卫的警惕性都下降后才能现身——她就坐到花坛旁边的椅子上,开始观察那些花。

    那些花里面确实有一些能够清凉解火的,薇拉就想拔几片叶子留着塞进口袋。

    “住手!!!”

    不是我喊的。

    而在那个喊叫的人武器落下之前,我用长剑挡开了那柄双刃枪——

    而那柄双刃枪的主人,是一位淡金色长发的少女,她的同伴正在赶来的路上,看面相是个梅都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