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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大祸临头

    浮云时卷时舒,皎月随之阴晦。天底下,幽幽暗暗,不甚明朗。

    七千人马,数千火炬,蹄声如雷,火光似川流浩荡。在辽阔的旷野之上,无遮无拦,无所遏止,直往东去。

    “呼、呼、呼~”

    原野之上,乍起阵阵乱风,将天际的浮云尽数拨开,露出里头的明月。这天色变得更加亮堂,脚下的路也变得愈加明朗。

    正逢着月色大好,那七千人马索性熄了火把,扬鞭奋蹄,策马奔腾。‘哒、哒、哒~’,穿过百丈原,连翻四座山,直抵万寿山东麓。

    “停马!”

    前头已是密林,不利骑马作战。

    领头的将军下令停马驻足,众军士纷纷勒住缰绳,不发一言。四周尽是林木野草,丝毫未有驻兵迹象。

    那将军不免眉头紧锁,心生疑虑。这情报,难道...难道有谬误?

    “关游击,咱们撤吧!他娘的,那纨绔又在戏耍咱们弟兄!”

    见主官举棋不定,没个安排,一名守备松了松身上的铁甲,策马上前,大声抱怨道:

    “咱们弟兄每日皆有到各村镇巡逻,也没听人说道有外来的贼寇。此处偏僻荒凉,甚少人烟,哪有商贩往来?这群匪寇待在这里,吃啥?喝啥?”

    关游击未答话,将手中地图卷了卷,插回马鞍。见上峰将目光投来,这位守备腆了腆肚子,继续开口道:

    “您再看看这四周,全是些低矮的小山,无险可守。往外走,地势开阔,没遮没拦的,咱们只要用千八百人的骑兵,一两个冲锋,他们就得像蚂蚁一般乱窜。躲林子?那更是笑话,围它个四五天,保管他们将匪首绑来换粮吃。”

    “不至于吧,程守备。”

    关游击来这招摇郡城才数月,对孙少渊不甚了解。但孙家世代显赫,家族之中多俊才,在京畿之地颇有名望。

    “孙刺史为官清廉,想必家教甚严,定然不会放任自家子嗣胡作非为。应当是得了确切的情报,才会下令我等前来剿匪。我们...”

    “哎呀!关游击啊,您刚上任,不知晓孙刺史家小公子的为人。那纨绔虽说不吃喝嫖赌,但喜爱飞鹰走狗。去岁,您还没来!他谎报太妃山上有贼寇,调动了一万士卒,结果你说怎么地?他娘的,硬是陪他猎了一天的兔子。”

    一提到孙刺史家的小公子,众守备们皆是怨声载道。一名短须壮汉凑到二人近前,大吐苦水。

    显然,去年被拉去陪同狩猎的必定有他。

    “去年就有我和牛守备。我俩还以为能捡到战功,不成想,只是陪那纨绔玩闹。俞游击就是因为此事,心中有气。一怒之下,便辞了官,回原卫所去了。”

    将手中长槊扎在地上,程守备搓揉着肚腩,瞅了瞅一旁的牛守备。

    自己和老牛去年喂了一天的蚊子,想想就令人牙疼。牛守备为人耿直,见关游击拿不定主意,直言道:

    “这次啊,估计又是玩去年的把戏,这孙刺史对自家子嗣也是太过宠溺了。咱们在这里待够一两个时辰,天亮后就回去交差,想必那纨绔也怪罪不到我等的头上。”

    牛守备将水囊自马背上取下,递给了关游击。关游击也没客气,拿起来,‘咕嘟咕嘟’喝了几口。

    这短须壮汉见年轻的上峰接受了自己的好意,心中高兴,继续开口道:

    “关游击,您是京城来的,有背景。若是有机会啊,还是别在孙刺史手底下干了,他家那纨绔太难伺候。在东方大都督手底下当兵好,从不折腾咱们这些苦命人!”

    东方文寅以武扬名乾国,军中大大小小将校,对他是敬佩有加。一想到孙家虎父犬子,自己这一干弟兄,竟然被如此折腾,深更半夜,还得在此喂蚊子。

    关游击恨不得立即归入靖海侯麾下,成为他的马前卒。

    “原来如此,竟然是那小儿在胡闹。我观此处,也不像是个可以驻兵的。大家伙都下马休息,轮流警戒,待到天明,再打道回府。”

    程、牛二位守备听后,皆是面有喜色,躬身抱拳道:“属下这就去传令!”

    也不等关游击再说些什么,这二人已跑没了踪影。关游击索性跃下马背,取出马鞍上的干粮与水囊,倚着树,吃喝了起来。

    见主官如此,众士卒便泄了方才的锐气。在队正的指挥下,有序下马。拴好马匹,索性也都不挑地方了,随地一躺,很快便响起了鼾声。

    盏茶功夫后,大大小小的军官士卒,皆是入了梦乡。

    “睡、睡、睡,睡死你们得了。他娘的,个个倒是睡得香甜,就老子还得巡视守夜,真是他娘的晦气!”

    见众人鼾声四起,一高瘦汉子打着哈气,不住低声咒骂。来来回回,巡了四五遍,实在扛不住困意,索性将自己手下的队正喊了过来。

    “田牧耕,你拿着我的铁鞭,负责巡夜。谁要是敢不听你的,你就抽他!我要睡一会,牛守备醒了,记得叫我哈!”

    将手中铁鞭往田牧耕脚下一丢,靠着树,闭目睡去了。很快,便响起了鼾声。

    “啪!”

    一声脆响,一截枯枝落了下来。惊得夜枭‘咕咕’叫了几声,一个展翅,飞向远际,消失不见。

    四更天后,月已落山,天下大暗。

    离这七千人马驻地约有二里,四万白衣教徒正在悄然靠近。一只夜枭自天际俯冲而下,直直落在为首的白衣壮汉肩头,不住地‘咕咕’鸣叫。

    “好了,好了,我这就去向司香主禀报!”

    拍了拍夜枭的脑袋,那白衣壮汉自腰间香囊中,取出一条小虫,投喂至这小家伙的口中。这扁毛畜生心满意足后,展翅离去。

    招来下属,嘱咐了几句,这白衣壮汉匆匆跑开,寻司香主去了。

    “司香主,已准备妥当了,四万教众只等您的号令。那七千人大多睡熟了,守夜的兵卒松懈得很,若是能让这七千兵卒都皈依我教,我教在招摇郡的实力将会大增。”

    司香主一席白衣,背着手,望向远处,面色苍白,一幅悒悒不乐的模样。两撇短须,如今只剩下了一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前襟更是被血迹染红。

    “马副香主啊,以后记得,惹谁,都不要惹女人,尤其是像端木堂主那样的女人!”

    见到司香主这幅尊容,马副香主有些忍俊不禁,连连将头瞥向他处。司香主面上无悲无喜,缓缓开口道:

    “好了,说说正事吧!咱们只要将这七千人马困住就行,不可让他们有机会去支援李祚燚。想必端木堂主那边...已经动手了吧!”

    司香主用手拍了拍马副香主的肩,气劲外放,将他身上的落叶弹开。肩上一沉,马副香主险些痛昏了过去,咬着牙,强忍着不出声。

    “马副香主,立即吩咐下去,让教中的兄弟姊妹们都精神点,一定要将那七千人马给我围住咯。一会啊,就派你去说降。若是不能让这群迷途的羔羊皈依‘圣王’,你便自己去找端木堂主领罚吧。”

    方才还挺拔的身姿,此时已躬了下去。马副香主心有戚戚,不敢耽搁,哆哆嗦嗦,跑去传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