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分兵
夜风席席，月光如纱。
放眼四周，一片幽幽暗暗，百丈宽的郊野变得难以穷尽。“踏、踏、踏....”，策马奔腾了一阵，翻过山丘，总算是换了个场景。
刘文芳停马驻足，望了片刻，便知道离万寿山东麓已是不远。随即，一行人熄灭了火把，趁着月光，缓步前行。
“咕、咕、咕！”
夜枭忽然鸣起，吓了刘文芳一个激灵，险些跌下马来。幸得他有些功夫在身，将马缰绳抓牢，浑身一用劲，才勉强将身形稳住。
“簌、簌、簌...”
数声利箭破空射来，吓得他一个趔趄，彻彻底底，跌下马背，滚到一旁。还未惨呼出声，便听见自家坐骑声声悲鸣。
“砰”的一声，砸倒在地，不住地抽搐、淌血，最终无了声息。
正想要放声呼救，却发觉自己近乎失声。缓了一阵后，刘文芳翻身滚到一株树旁，支起上半身。
环顾四周，这才看到，自家一伙弟兄连人带马，已被射成刺猬，皆是无了声息。
“司香主，那儿还有一个活口！”
“拉过来，瞧瞧！”
“是！”
声响渐近，“莎、莎、莎”，四五个白衣汉子大步而来，将刘文芳架起，抬至司香主跟前。
低着头，死死趴伏在地，刘文芳浑身瑟瑟发抖，不敢直起腰。
“好汉饶命，诸位好汉，饶我性命！我有钱，我家有钱，可以给赎金！”
顾不得体面，这刘文芳跪于地上，连声哀求。
磕头如同捣蒜，甚是滑稽，惹得一众白衣汉子哈哈大笑。司香主看了一阵后，开口问道：“听你口音不像是吴州人士呐！”
“禀好汉，我是京城人士，乃是家中的独子，只要好汉饶我性命，就算是金山银山，我都替好汉爷搬过来！”
“我可不敢去京都，那是你们禁军的地盘。去了，可就回不来咯！”
刘文芳听后，又惊又怒，大声喝道：“你既然知晓我们是禁军，怎敢对我等下此狠手，难道...难道白衣教已不惧怕朝廷的威严了吗？”
方才还在求饶，此时却好似换了个人。
这京都来的禁军浑身用劲，奋力挣扎，想要站起身，却被一旁四五个汉子牢牢按住，不得动弹。
“我就说嘛，你小子在跟我装傻充愣。来来来，爷赏你个活命的机会！立即传信给李祚燚，让他分兵，去进攻前头的营寨。”
“不可能的，绝不可能！李祚燚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分兵？”
刘文芳奋力爬起，大声喊道：“两军相争，自然是兵多者胜。分兵，只会让他人有机可乘。换了是好汉您，会这么干吗？”
姓司的香主，抖了抖衣袍前襟，大笑道：“哈哈~，就属你心眼子多啊！你们不是商定好了，打算调虎离山，再来个以逸待劳。怎么，又心存侥幸，打算糊弄我？”
“司香主，发现一个没有死透的！”
“拖过来！”
“是！”
“窸窸窣窣”，那位没有死透的弟兄身中四五支箭，被一路拖行，鲜血好似无穷无尽，留在地上的痕迹很是清晰。
见此，刘文芳浑身发颤，不敢言语，恨不得将头埋在土里。
“来来来，拿着刀，去杀了他。我心情好了，就放了你。”
司香主自腰间抽出一柄短刀，用素色手帕不住地擦拭。脸上两撇短须微微上翘，很是享受。见刘文芳不敢抬头，索性蹲下身，将短刀递到他的手中。
刘文芳握着手中的短刀，望了望那濒死的弟兄。
其余弟兄都咽了气，就他还在挣扎。见到刘文芳将目光递了过来，他还想再挣扎一番，但最终仅是在喉咙间发出‘嗬嗬’声。
刘文芳心中不忍，牙齿咬得‘咯咯’直响，仍是下不去手，双眼不住地望向司香主。那司香主没了耐心，正欲上前，刘文芳心中一急，举刀便捅了下去。
‘噗嗤’一声，短刀直没心口。抽出时，仍有不少鲜血淌出。见对方彻底没了声息，刘文芳浑身劲力一松，瘫倒在地，大声喘着粗气。
“好汉，我已经将他杀了，还请好汉遵照诺言，放了我！”
“哈哈哈~，能狠下心，杀了自己的弟兄，你也是个畜生啊。怎么，给李祚燚送个假消息就这么为难？听话，你只要告诉他快些分兵，其余的就与你无关了，你可以回你的京都，当你的富家子！”
用手帕擦了擦手里的汗，司香主捂着嘴笑道：“快些决定，不然这机会可就没咯！”
刘文芳爬到树旁，靠着身子，用衣袖擦干了短刀上的血迹，喃喃道：“二万多人啊，又不是二万只蚂蚁。我刘文芳的命，哪有那么值钱，哪有那么值钱....”
心下一横，将短刀插入喉咙，挣扎了片刻，最终气绝身亡。
“还真是个死心眼啊！就这么为难吗，就这么为难吗...”
司香主大怒，用脚不断踹着刘文芳的尸身。
一旁的白衣教众向前拉了拉，说道：“香主，香主！不必动怒，咱们可以仿照字迹，用他们带来的信鸽，给李祚燚送信。”
“好，你去办吧！我该去见见咱们的端木堂主了！”
足下轻点，司香主一个纵身，跃上树梢，仅几个闪身，便消失不见。
夜风阵阵，旷野上“呜呜”个不停，薄云层层汹涌而来，月光立即变得斑斑驳驳，刹那间，四周幽暗了许多。
“哒、哒、哒~”
李祚燚骑着马，来来回回，也不说话，一个劲的望向远处。刘文芳只是传来书信，却不见有一人回来，令他很是不安。
孙少渊心性急躁，见他来回走动，很是恼怒，索性丢下手中石子，大声骂道：
“李大草包，你他娘的有完没完了。还能不能出兵了，要我说啊，就不要等，直接动手。再等下去，就他娘的天亮了，那还夜袭个屁！”
“少渊兄，咱们这可是两万多人啊。这样不知详情，就直接投进去？虽说打探到此处只有东方白寅的一万私兵，可一连派出两拨人马，都没有人回来，我实在不敢确信其中的真假。”
“令尊乃是文官，才来三年便可调动两万人马。东方家雄霸招摇郡数十年，少渊兄怎么就敢确定，东方白寅就只有这一万私兵？”
“能调动这二万骑卒，乃是陛下厚赐。东方白寅算什么东西，不过是穷乡僻壤里的土包子，怎么能和我家四世三公相提并论。”
“马良骥，立即下令，按计划布署！”
马良骥三两个大步走来，看了看一脸铁青的李祚燚。想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有将话说出，应了一声后，便前去下达指令。
盏茶功夫不到，七千军士趁着月色，策马奔向万寿山东麓。
放眼四周，一片幽幽暗暗，百丈宽的郊野变得难以穷尽。“踏、踏、踏....”，策马奔腾了一阵，翻过山丘，总算是换了个场景。
刘文芳停马驻足，望了片刻，便知道离万寿山东麓已是不远。随即，一行人熄灭了火把，趁着月光，缓步前行。
“咕、咕、咕！”
夜枭忽然鸣起，吓了刘文芳一个激灵，险些跌下马来。幸得他有些功夫在身，将马缰绳抓牢，浑身一用劲，才勉强将身形稳住。
“簌、簌、簌...”
数声利箭破空射来，吓得他一个趔趄，彻彻底底，跌下马背，滚到一旁。还未惨呼出声，便听见自家坐骑声声悲鸣。
“砰”的一声，砸倒在地，不住地抽搐、淌血，最终无了声息。
正想要放声呼救，却发觉自己近乎失声。缓了一阵后，刘文芳翻身滚到一株树旁，支起上半身。
环顾四周，这才看到，自家一伙弟兄连人带马，已被射成刺猬，皆是无了声息。
“司香主，那儿还有一个活口！”
“拉过来，瞧瞧！”
“是！”
声响渐近，“莎、莎、莎”，四五个白衣汉子大步而来，将刘文芳架起，抬至司香主跟前。
低着头，死死趴伏在地，刘文芳浑身瑟瑟发抖，不敢直起腰。
“好汉饶命，诸位好汉，饶我性命！我有钱，我家有钱，可以给赎金！”
顾不得体面，这刘文芳跪于地上，连声哀求。
磕头如同捣蒜，甚是滑稽，惹得一众白衣汉子哈哈大笑。司香主看了一阵后，开口问道：“听你口音不像是吴州人士呐！”
“禀好汉，我是京城人士，乃是家中的独子，只要好汉饶我性命，就算是金山银山，我都替好汉爷搬过来！”
“我可不敢去京都，那是你们禁军的地盘。去了，可就回不来咯！”
刘文芳听后，又惊又怒，大声喝道：“你既然知晓我们是禁军，怎敢对我等下此狠手，难道...难道白衣教已不惧怕朝廷的威严了吗？”
方才还在求饶，此时却好似换了个人。
这京都来的禁军浑身用劲，奋力挣扎，想要站起身，却被一旁四五个汉子牢牢按住，不得动弹。
“我就说嘛，你小子在跟我装傻充愣。来来来，爷赏你个活命的机会！立即传信给李祚燚，让他分兵，去进攻前头的营寨。”
“不可能的，绝不可能！李祚燚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分兵？”
刘文芳奋力爬起，大声喊道：“两军相争，自然是兵多者胜。分兵，只会让他人有机可乘。换了是好汉您，会这么干吗？”
姓司的香主，抖了抖衣袍前襟，大笑道：“哈哈~，就属你心眼子多啊！你们不是商定好了，打算调虎离山，再来个以逸待劳。怎么，又心存侥幸，打算糊弄我？”
“司香主，发现一个没有死透的！”
“拖过来！”
“是！”
“窸窸窣窣”，那位没有死透的弟兄身中四五支箭，被一路拖行，鲜血好似无穷无尽，留在地上的痕迹很是清晰。
见此，刘文芳浑身发颤，不敢言语，恨不得将头埋在土里。
“来来来，拿着刀，去杀了他。我心情好了，就放了你。”
司香主自腰间抽出一柄短刀，用素色手帕不住地擦拭。脸上两撇短须微微上翘，很是享受。见刘文芳不敢抬头，索性蹲下身，将短刀递到他的手中。
刘文芳握着手中的短刀，望了望那濒死的弟兄。
其余弟兄都咽了气，就他还在挣扎。见到刘文芳将目光递了过来，他还想再挣扎一番，但最终仅是在喉咙间发出‘嗬嗬’声。
刘文芳心中不忍，牙齿咬得‘咯咯’直响，仍是下不去手，双眼不住地望向司香主。那司香主没了耐心，正欲上前，刘文芳心中一急，举刀便捅了下去。
‘噗嗤’一声，短刀直没心口。抽出时，仍有不少鲜血淌出。见对方彻底没了声息，刘文芳浑身劲力一松，瘫倒在地，大声喘着粗气。
“好汉，我已经将他杀了，还请好汉遵照诺言，放了我！”
“哈哈哈~，能狠下心，杀了自己的弟兄，你也是个畜生啊。怎么，给李祚燚送个假消息就这么为难？听话，你只要告诉他快些分兵，其余的就与你无关了，你可以回你的京都，当你的富家子！”
用手帕擦了擦手里的汗，司香主捂着嘴笑道：“快些决定，不然这机会可就没咯！”
刘文芳爬到树旁，靠着身子，用衣袖擦干了短刀上的血迹，喃喃道：“二万多人啊，又不是二万只蚂蚁。我刘文芳的命，哪有那么值钱，哪有那么值钱....”
心下一横，将短刀插入喉咙，挣扎了片刻，最终气绝身亡。
“还真是个死心眼啊！就这么为难吗，就这么为难吗...”
司香主大怒，用脚不断踹着刘文芳的尸身。
一旁的白衣教众向前拉了拉，说道：“香主，香主！不必动怒，咱们可以仿照字迹，用他们带来的信鸽，给李祚燚送信。”
“好，你去办吧！我该去见见咱们的端木堂主了！”
足下轻点，司香主一个纵身，跃上树梢，仅几个闪身，便消失不见。
夜风阵阵，旷野上“呜呜”个不停，薄云层层汹涌而来，月光立即变得斑斑驳驳，刹那间，四周幽暗了许多。
“哒、哒、哒~”
李祚燚骑着马，来来回回，也不说话，一个劲的望向远处。刘文芳只是传来书信，却不见有一人回来，令他很是不安。
孙少渊心性急躁，见他来回走动，很是恼怒，索性丢下手中石子，大声骂道：
“李大草包，你他娘的有完没完了。还能不能出兵了，要我说啊，就不要等，直接动手。再等下去，就他娘的天亮了，那还夜袭个屁！”
“少渊兄，咱们这可是两万多人啊。这样不知详情，就直接投进去？虽说打探到此处只有东方白寅的一万私兵，可一连派出两拨人马，都没有人回来，我实在不敢确信其中的真假。”
“令尊乃是文官，才来三年便可调动两万人马。东方家雄霸招摇郡数十年，少渊兄怎么就敢确定，东方白寅就只有这一万私兵？”
“能调动这二万骑卒，乃是陛下厚赐。东方白寅算什么东西，不过是穷乡僻壤里的土包子，怎么能和我家四世三公相提并论。”
“马良骥，立即下令，按计划布署！”
马良骥三两个大步走来，看了看一脸铁青的李祚燚。想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有将话说出，应了一声后，便前去下达指令。
盏茶功夫不到，七千军士趁着月色，策马奔向万寿山东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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