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交谈
夏日的夜特别闷热，我在屋里坐立难安，就出来透透气，不巧看到她在房屋前边默默地哭泣，边揩着眼角的泪水。前一秒我还以为我眼花还揉了揉眼睛睁大眼睛看看清楚，下一秒却有些许动容和疑惑。
“扑呲扑呲！”我用嘴唇和牙缝发声，以此让她注意到我的存在。她听到奇怪的声音，回头见我，就立刻背过身匆匆走了。我也好奇她听到了什么，于是我凑去窗就凑去窗户一听，便听到这么一些话：“这可如何使得，这整理房间还是奴婢分内的事，怎能屈尊夫人亲自弄呢？”他母亲边整理着床铺，边心慰地与刘姐道:“老天开眼，让这好孩子再次回到我们身边，她打小就失去双亲，而我膝下只有一儿，幸得有她，生得这样善良乖巧，我与玉明的父亲早就视她为半个女儿了，可别说这样见外的话，我给自己女儿收拾房间是一个母亲应该做的。”
可以听得出，归海采茵自失去双亲和失踪之后，太宰府上下无论是长辈还是家仆，又或是夙沙玉明，都对她格外宠溺。
难道归海采茵就仗着这份宠爱就横刀夺爱和即墨楚瑶抢男人了？不过这也不算横刀夺爱，毕竟俩人的家世都可以和夙沙玉明相匹配，只不过归海死了爹，这就等于寄人篱下了。
我沿着她去的方向一路寻找她。终于，在一处僻静的小亭中看见了她，她正孤独地，凝望着，欣赏着月色，这时的她，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柔可爱，你会发觉，她不像是被宠坏的女孩子，而是一副清醒现实而又不愿相信现实的样子。岁月在她的身上，从来都不是静好的，而更多的是患得患失的颠沛流离。
似察觉我来，她也无一丝一毫的慌张。因为她没想到，我竟然会跟她到这里来。
我感慨，“囊日素晖应如是，
今而落英非古花。
君看今时良人好，
却已不是去年人。”
“说人话。”
“呃……”我一时哑口，然嘴上不饶人道：“有感而发，不行啊？”说完，还翻了个白眼。
她先冷漠地看我一眼，突然噗嗤一声大笑起来。
我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止，愣了愣，脸颊有灼烧感。
她拍腿大笑：“哈哈，太尬了！”
我阴沉着脸，像个没有感情的傀儡，“只要我不尴尬，尴尬得就是别人。”
她失落道：“好吧。本来只想逗逗你玩来着，可现在我不想玩了。”
我们俩一时间无话可说，只望着月亮发呆。虽然我和她才不过见了两次面，但是，从她朝我大笑开始，我就明白，她已彻底为我敞开心扉。
“你见过自己的父亲吗？”我不经意地说了一句。
她道：“嗯。父亲是风城百姓的英雄，更是我心目中的大英雄。我记得在我三岁时，父亲穿着金盔铠甲出征，威风凛凛。我总喜欢坐在府门外的台阶上等待父亲凯旋归来。，父亲见了我，露出喜悦的笑容，翻身下马，总会对我说一句：“乖女儿，过来爹爹抱抱。”然后蹲下朝我张开双臂，我也欢喜地朝父亲扑过去，父亲把我高高举起，在温暖的阳光下，用带有胡渣的嘴亲蹭我的脸········“惆怅而幸福地回忆了一回，问我，“你父亲呢？”
“我的父亲······我早以不记得他的模样了······只能在梦里感受到他常搀着我的小手教我学步······”我努力回想着，奇怪着父亲在我心中清晰明朗，可当我谈起他来，却不知从何说起，这让我有些郁闷起来。
“他不在了吗？”
“没有，只是从我记事开始，便对他的行踪一无所知。不过我想，只要心中有希望，总有一天，他会回到我身边的。因为父亲也舍不得我，不然他怎么会出现在我梦里呢？”
归海采茵突然笑出了声，我知道她在笑我傻，笑我不切实际，笑我痴心妄想。她道：“从没见过你这样的人，世间生老病死，自古天注定，悲欢离合，实乃人之常情。你都如此大了，他还未回来，要么就是不爱你了，要么就是死了。你还要盼着他回来，简直可笑至极，你就是个大傻子。”
我立场很坚定，纵使如此，也毫不犹豫地道：“他一定会回来的！”
当她要再一次笑我的时候，一棵椴树背后的漆黑人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随即道：“谁？是谁在哪里鬼鬼祟祟的，给我滚出来！”话音刚落，一个骨瘦如柴的小老头从椴树后面老态龙钟地走过来。一行礼，仿佛整个身子都要坠倒。他沉声道:“小姐好。”
“你是夙沙哥哥家的仆人？我怎么从未见过你。”采茵好奇地问。
他道:“哦，是的。小姐常不在家中，所以对老奴不太注意。”
我一直很仔细地望着老奴，总感觉在哪里见过。却发觉见过的那些人能和他联想到一块，变成同一个人。例如:以前我还是神女的时候，在我去逍遥山庄一睹仙侠大会的风采的路上，遇到一个家财万贯的生意人被任我婧偷了钱包，追着任我婧满大街跑。还有，那次重伤初愈，路过王城街市，见过一个偷包子的老头。而如今，又遇到这么一个七老八十的家奴，如此不相干系的三个人怎能让我联想到一个人？我觉得我脑子一定有毛病！我想着，先不要向归海采茵透露我的想法。不然她也一定会觉得我有毛病，对于自己有毛病这件事还是自己知道为好，被别人知道了可丢不起我这个人。
“喂，你这样盯着一个家仆干嘛？”归海采茵见我眼神古怪，有点担心的问道。
“有吗？”
“有，你在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
却见那老奴和蔼对我一笑，眼里闪着不明深意的光。然后与归海采茵道:“若无其他吩咐，老奴告退。”说着，消失在黑夜里。
夜更深了，我抱着手支着脑袋看着地面一只蚂蚁路过，她双手捧着脑袋望着圆月，我们坐在石台阶上，一时间沉默起来。
她突然道：“你为何从一开始就不问我，我是怎么回到太宰府的。”
“若我先开口，你未必会告诉我。当你愿意开口，就自然会告诉我。”
“可我还不打算告诉你，”她道。
我便岔开话题对她说道：“看得出来，夙沙玉明很疼你，他的母亲也十分疼你，还为你亲自整理房间，真让人羡慕啊！”
她冷冷道：“你懂什么？你怎么就能看出别人对我的疼爱？况且，别人对我的疼爱，我心里有数，恐怕还不需要你这个不相干系的人来告诉我！”
我抿了抿嘴唇，点点头道：“说得有道理，我一个外人确实不知道别人对你的疼爱几多。毕竟眼见不一定为实。缺乏安全感的人，有时候总会逃避和否认别人对自己的疼爱而选择视而不见。不过谁又会知道，她只是怕再次受伤，怕到最后别人对她的疼爱都是假的。”
“你以为你很了解我？”
“不敢，我只是想对你说，你所受过的苦不止你一人。或许你所受的苦与他人不一定相似，但这种心境是可以感同深受的。”
“呵，你终究还是过于天真，该说你傻呢还是笨呢。”
过了一会儿，她莫名的一笑。道：“也罢。”然后坦然告诉我她是如何回到太宰府的。故事还得从我和夙沙玉明在荷花池畔擦身而过后开始说起。
他赶了一路，终于在前方看见一辆檐顶有流苏花边的马车正不急不缓地走着，他不禁稍稍舒展了眉头，一边高声叫车停下，一边挥舞着皮鞭，让马儿赶快追上。追到马车前面，男子缰绳一拉，调转了马头，迅速翻身下马。
一个身穿粗布麻衣的车夫立马从车上跳下，正要向面前的男子拘礼，男子却挥了挥手，让他退到一旁。男子在泥泞的路上向前走了两步，又止住，缓缓道:“为何要走？为何不跟我说一声？这么多年，难道你还看不出我的真心么？”
轿里的人，默不作声。
男子觉得这不像她一惯的做派，就算是不高兴，也会回应哪怕是一声，今儿就有点异样。当他缓缓揭开紫色帘布时，待看清女子的容貌时，微微怔了怔。不是女子容貌不好，而是这女子与从前相比，媚眼之间掺杂了些许“俗世风尘”。曾经雪亮如春水映梨花的眼，顾盼之间像是多了很多的细腻心思。
女子笑眯眯地将男子望着，甜甜地道“夙沙哥哥。”
夙沙不敢相信道:“采茵？”
“怎么，不记得我了？”
夙沙道:“三年了，你去了何处？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如今你回来可太好了，父亲母亲时常还跟我提起你，若你回去，他们不得高兴坏了。还有瑶儿也很想你。”
采茵道:“难道夙沙哥哥就不想采茵么？”
夙沙笑道:“当然，我们从小玩在一处。”
采茵听到这句话，心底有说不出的高兴。
夙沙在不经意的时刻，眼风扫了一扫那个站在一旁的车夫，眼神复杂难明。然后，带着失踪多年的采茵回了家。
听完之后，我问她，“你是不是从小喜欢夙沙玉明？不然的话，那时那刻怎么说出这样的话？”
“可是我只能看着他娶别人，为什么同样的青梅竹马？他却要与即墨楚瑶成亲？我哪里不好，难道还比不过一个即墨楚瑶！”
她的那句:为什么同样的青梅竹马深深刺了我心口一下，我望着漆黑的夜色，幽幽道:“也许，他只把你当妹妹来疼。做朋友，何尝不是更好的选择。”我心里明明不是这么想，我为什么要说出这样的话？因为我只想解救她，同时也解救一下自己。
她突然哭了，激动地摇头道:“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能感觉到他的疼爱并非只是拿我当妹妹，他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她眼角包着两包泪，看见她这样，我眼眶也湿润了。她嗫嚅道:“如果是你，有一万种可能，你还会选择做朋友么？”她的泪像断线的珍珠一颗一颗夺眶而出，玫瑰泣露，不外如是。
我欲说出口，她却截住，冷笑道:“哼，你又怎么可能明白呢？”
“我明白的，你不要难过了好么？”我安慰她。
她抹了一把泪，坚强道:“谁难过了。”
我尴尬道“好吧，是我草率了。”
我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无精打采道:“时候不早了，我困了，要回去歇息了，你也回去睡吧。”
她点头。
归海采茵前脚刚走，我一路飞奔，关上了房门，三步两跳，蹦到了舒适的大床上，四肢松散的躺下。可怜兮兮地心叹道:“好舒服的床啊，好久没有睡过这么舒服的床了！”感叹完毕，开始了“烧脑”行动，把今日的所见所闻在脑海中捋一捋。
想着想着，我竟然睡着了。
“扑呲扑呲！”我用嘴唇和牙缝发声，以此让她注意到我的存在。她听到奇怪的声音，回头见我，就立刻背过身匆匆走了。我也好奇她听到了什么，于是我凑去窗就凑去窗户一听，便听到这么一些话：“这可如何使得，这整理房间还是奴婢分内的事，怎能屈尊夫人亲自弄呢？”他母亲边整理着床铺，边心慰地与刘姐道:“老天开眼，让这好孩子再次回到我们身边，她打小就失去双亲，而我膝下只有一儿，幸得有她，生得这样善良乖巧，我与玉明的父亲早就视她为半个女儿了，可别说这样见外的话，我给自己女儿收拾房间是一个母亲应该做的。”
可以听得出，归海采茵自失去双亲和失踪之后，太宰府上下无论是长辈还是家仆，又或是夙沙玉明，都对她格外宠溺。
难道归海采茵就仗着这份宠爱就横刀夺爱和即墨楚瑶抢男人了？不过这也不算横刀夺爱，毕竟俩人的家世都可以和夙沙玉明相匹配，只不过归海死了爹，这就等于寄人篱下了。
我沿着她去的方向一路寻找她。终于，在一处僻静的小亭中看见了她，她正孤独地，凝望着，欣赏着月色，这时的她，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柔可爱，你会发觉，她不像是被宠坏的女孩子，而是一副清醒现实而又不愿相信现实的样子。岁月在她的身上，从来都不是静好的，而更多的是患得患失的颠沛流离。
似察觉我来，她也无一丝一毫的慌张。因为她没想到，我竟然会跟她到这里来。
我感慨，“囊日素晖应如是，
今而落英非古花。
君看今时良人好，
却已不是去年人。”
“说人话。”
“呃……”我一时哑口，然嘴上不饶人道：“有感而发，不行啊？”说完，还翻了个白眼。
她先冷漠地看我一眼，突然噗嗤一声大笑起来。
我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止，愣了愣，脸颊有灼烧感。
她拍腿大笑：“哈哈，太尬了！”
我阴沉着脸，像个没有感情的傀儡，“只要我不尴尬，尴尬得就是别人。”
她失落道：“好吧。本来只想逗逗你玩来着，可现在我不想玩了。”
我们俩一时间无话可说，只望着月亮发呆。虽然我和她才不过见了两次面，但是，从她朝我大笑开始，我就明白，她已彻底为我敞开心扉。
“你见过自己的父亲吗？”我不经意地说了一句。
她道：“嗯。父亲是风城百姓的英雄，更是我心目中的大英雄。我记得在我三岁时，父亲穿着金盔铠甲出征，威风凛凛。我总喜欢坐在府门外的台阶上等待父亲凯旋归来。，父亲见了我，露出喜悦的笑容，翻身下马，总会对我说一句：“乖女儿，过来爹爹抱抱。”然后蹲下朝我张开双臂，我也欢喜地朝父亲扑过去，父亲把我高高举起，在温暖的阳光下，用带有胡渣的嘴亲蹭我的脸········“惆怅而幸福地回忆了一回，问我，“你父亲呢？”
“我的父亲······我早以不记得他的模样了······只能在梦里感受到他常搀着我的小手教我学步······”我努力回想着，奇怪着父亲在我心中清晰明朗，可当我谈起他来，却不知从何说起，这让我有些郁闷起来。
“他不在了吗？”
“没有，只是从我记事开始，便对他的行踪一无所知。不过我想，只要心中有希望，总有一天，他会回到我身边的。因为父亲也舍不得我，不然他怎么会出现在我梦里呢？”
归海采茵突然笑出了声，我知道她在笑我傻，笑我不切实际，笑我痴心妄想。她道：“从没见过你这样的人，世间生老病死，自古天注定，悲欢离合，实乃人之常情。你都如此大了，他还未回来，要么就是不爱你了，要么就是死了。你还要盼着他回来，简直可笑至极，你就是个大傻子。”
我立场很坚定，纵使如此，也毫不犹豫地道：“他一定会回来的！”
当她要再一次笑我的时候，一棵椴树背后的漆黑人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随即道：“谁？是谁在哪里鬼鬼祟祟的，给我滚出来！”话音刚落，一个骨瘦如柴的小老头从椴树后面老态龙钟地走过来。一行礼，仿佛整个身子都要坠倒。他沉声道:“小姐好。”
“你是夙沙哥哥家的仆人？我怎么从未见过你。”采茵好奇地问。
他道:“哦，是的。小姐常不在家中，所以对老奴不太注意。”
我一直很仔细地望着老奴，总感觉在哪里见过。却发觉见过的那些人能和他联想到一块，变成同一个人。例如:以前我还是神女的时候，在我去逍遥山庄一睹仙侠大会的风采的路上，遇到一个家财万贯的生意人被任我婧偷了钱包，追着任我婧满大街跑。还有，那次重伤初愈，路过王城街市，见过一个偷包子的老头。而如今，又遇到这么一个七老八十的家奴，如此不相干系的三个人怎能让我联想到一个人？我觉得我脑子一定有毛病！我想着，先不要向归海采茵透露我的想法。不然她也一定会觉得我有毛病，对于自己有毛病这件事还是自己知道为好，被别人知道了可丢不起我这个人。
“喂，你这样盯着一个家仆干嘛？”归海采茵见我眼神古怪，有点担心的问道。
“有吗？”
“有，你在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
却见那老奴和蔼对我一笑，眼里闪着不明深意的光。然后与归海采茵道:“若无其他吩咐，老奴告退。”说着，消失在黑夜里。
夜更深了，我抱着手支着脑袋看着地面一只蚂蚁路过，她双手捧着脑袋望着圆月，我们坐在石台阶上，一时间沉默起来。
她突然道：“你为何从一开始就不问我，我是怎么回到太宰府的。”
“若我先开口，你未必会告诉我。当你愿意开口，就自然会告诉我。”
“可我还不打算告诉你，”她道。
我便岔开话题对她说道：“看得出来，夙沙玉明很疼你，他的母亲也十分疼你，还为你亲自整理房间，真让人羡慕啊！”
她冷冷道：“你懂什么？你怎么就能看出别人对我的疼爱？况且，别人对我的疼爱，我心里有数，恐怕还不需要你这个不相干系的人来告诉我！”
我抿了抿嘴唇，点点头道：“说得有道理，我一个外人确实不知道别人对你的疼爱几多。毕竟眼见不一定为实。缺乏安全感的人，有时候总会逃避和否认别人对自己的疼爱而选择视而不见。不过谁又会知道，她只是怕再次受伤，怕到最后别人对她的疼爱都是假的。”
“你以为你很了解我？”
“不敢，我只是想对你说，你所受过的苦不止你一人。或许你所受的苦与他人不一定相似，但这种心境是可以感同深受的。”
“呵，你终究还是过于天真，该说你傻呢还是笨呢。”
过了一会儿，她莫名的一笑。道：“也罢。”然后坦然告诉我她是如何回到太宰府的。故事还得从我和夙沙玉明在荷花池畔擦身而过后开始说起。
他赶了一路，终于在前方看见一辆檐顶有流苏花边的马车正不急不缓地走着，他不禁稍稍舒展了眉头，一边高声叫车停下，一边挥舞着皮鞭，让马儿赶快追上。追到马车前面，男子缰绳一拉，调转了马头，迅速翻身下马。
一个身穿粗布麻衣的车夫立马从车上跳下，正要向面前的男子拘礼，男子却挥了挥手，让他退到一旁。男子在泥泞的路上向前走了两步，又止住，缓缓道:“为何要走？为何不跟我说一声？这么多年，难道你还看不出我的真心么？”
轿里的人，默不作声。
男子觉得这不像她一惯的做派，就算是不高兴，也会回应哪怕是一声，今儿就有点异样。当他缓缓揭开紫色帘布时，待看清女子的容貌时，微微怔了怔。不是女子容貌不好，而是这女子与从前相比，媚眼之间掺杂了些许“俗世风尘”。曾经雪亮如春水映梨花的眼，顾盼之间像是多了很多的细腻心思。
女子笑眯眯地将男子望着，甜甜地道“夙沙哥哥。”
夙沙不敢相信道:“采茵？”
“怎么，不记得我了？”
夙沙道:“三年了，你去了何处？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如今你回来可太好了，父亲母亲时常还跟我提起你，若你回去，他们不得高兴坏了。还有瑶儿也很想你。”
采茵道:“难道夙沙哥哥就不想采茵么？”
夙沙笑道:“当然，我们从小玩在一处。”
采茵听到这句话，心底有说不出的高兴。
夙沙在不经意的时刻，眼风扫了一扫那个站在一旁的车夫，眼神复杂难明。然后，带着失踪多年的采茵回了家。
听完之后，我问她，“你是不是从小喜欢夙沙玉明？不然的话，那时那刻怎么说出这样的话？”
“可是我只能看着他娶别人，为什么同样的青梅竹马？他却要与即墨楚瑶成亲？我哪里不好，难道还比不过一个即墨楚瑶！”
她的那句:为什么同样的青梅竹马深深刺了我心口一下，我望着漆黑的夜色，幽幽道:“也许，他只把你当妹妹来疼。做朋友，何尝不是更好的选择。”我心里明明不是这么想，我为什么要说出这样的话？因为我只想解救她，同时也解救一下自己。
她突然哭了，激动地摇头道:“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能感觉到他的疼爱并非只是拿我当妹妹，他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她眼角包着两包泪，看见她这样，我眼眶也湿润了。她嗫嚅道:“如果是你，有一万种可能，你还会选择做朋友么？”她的泪像断线的珍珠一颗一颗夺眶而出，玫瑰泣露，不外如是。
我欲说出口，她却截住，冷笑道:“哼，你又怎么可能明白呢？”
“我明白的，你不要难过了好么？”我安慰她。
她抹了一把泪，坚强道:“谁难过了。”
我尴尬道“好吧，是我草率了。”
我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无精打采道:“时候不早了，我困了，要回去歇息了，你也回去睡吧。”
她点头。
归海采茵前脚刚走，我一路飞奔，关上了房门，三步两跳，蹦到了舒适的大床上，四肢松散的躺下。可怜兮兮地心叹道:“好舒服的床啊，好久没有睡过这么舒服的床了！”感叹完毕，开始了“烧脑”行动，把今日的所见所闻在脑海中捋一捋。
想着想着，我竟然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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