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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的陈年往事(二)

    我14岁那年,我姑姑的儿子,也就是我13岁的小表弟得了肝癌来医院看病,彼时医院病床难求暂时住在我家,阿甜就主动向我爸提出让我去她家和她做个伴,反正她爸妈也在医院,她奶奶晚上也需要有人照应。我爸答应了。晚上我们临睡前擦身时,阿甜发现了我身上的新旧伤痕,我被我妈家暴的秘密被阿甜发现。那晚我俩在她那张小床上哭成一团,我第一次说出我们母女间的种种不堪。阿甜哭着对说:“阿午别难过,以后姐会对你好,姐有的你也有。”阿甜是我少年时结识的至交,也是让我一生铭记的朋友。

    我上初中时阿甜读高中,我读高中那年,阿甜参加了工作,成了商场的营业员,也是那一年阿甜爸爸去世,同是那一年我家和阿甜家先后搬离了那座双桥下的公寓楼,但我俩的友情却一直延续下来。

    阿甜的初恋是她青梅竹马的小学同学,阿甜工作那年,她的青梅竹马考上了医科大学,可恋爱的第四年,男生移情别恋,阿甜初恋以分手结束。彼时我在老家的一所农村高中复读,阿甜来到乡下找我述说哭成一团,我的心也抽搐到一团。

    我等她哭完坚定地对她说:“阿甜你是田家骄傲的小公主,是县政府凤毛麟角的干部子弟,失去你是他的损失,你把自己活的更好更精彩,就让他以后活活后悔死吧!”

    等阿甜从初恋受挫中慢慢走出来时,我已参加工作走进社会,很快阿甜也想办法调来和我成为同事,她成为我们稽查分局的打字员。阿甜的第二次恋爱刚刚开了头就无疾而终,对方是个S大的英文老师,颜值高又多才,阿甜坠入迷恋难以自拔,就在阿甜准备向大学老师表白时,他却离开古城离开阿甜远走他乡下海经商,从此再无交集,阿甜的心碎了一地,可我却无从安慰。

    阿甜差点成我嫂子,是阿甜妈妈知晓女儿再次失恋后亲自上门求的亲,原本以为二家人会亲上加亲,可二家大人正准备为阿甜和我哥张罗婚事时,阿甜却陷入一有妇之夫的情感里,像极了琼瑶小说里的桥段,最后阿甜拆散了对方家庭登堂入室,我哥也娶了我妈看中的女生。

    其实我从一开始就并不看好我哥和阿甜的恋情,我哥太内敛,从不表露内心,更不善于表达,典型的闷骚男,最主要还是有过心爱之人,是大学的小师妹,因被对方家庭阻碍不得不分手,所以对阿甜也是由于双方大人撮合也准备认命。小公主阿甜从小被爸妈奶奶哥哥宠大,最不喜欢的就是闷骚的含蓄,更不喜欢中规中矩的婚恋。那个有妇之夫比阿甜大10多岁,也许是过来人就偏偏能抓住了阿甜的软肋,很快就捕获了阿甜的心,阿甜最后是不得已嫁给了那个抛弃妻女的男人。

    阿甜对自己真算是狠,嫁人后打掉了肚子里已成型的女儿,她知晓再生个女儿她在男人的前妻面前毫无胜算,然后辞职下海跟随男人去沿海淘金,直到确认怀上男孩后回家生产并开始靠卖保险用来养家糊口。

    阿甜送儿子在幼儿院注册时与我相遇,巧的是她儿子李牧白与我家19个月的许燃同在小(二)班上。我们相识有20年了,年少的友情早已植入心底,双方都感慨万千红了眼睛哑了声线。无论阿甜嫁了什么人她始终是我少年时唯一的挚友,也是给过我许多温暖的人,除了脑她不自爱嫁给有妇之夫,我并没怨恨她,只是为她心疼为她委屈。

    阿甜等儿子上了幼儿院开始创业赚钱,这时我才知道她果真嫁给了渣男,渣男不但啃老还吃软饭,当年被爸妈宠成公主的阿甜成了家里的顶梁柱,她们一家三口和田妈妈一起住在田家拆迁补偿的公寓房里,她养儿子养老公还要支付她老公和前妻女儿的各种花费。

    阿甜家离我家不远,傍晚她有时会带着儿子散步到我家楼下然后上楼串门,许诺不喜欢阿甜家儿子李慕白,总是警惕地看着他绝不靠近,一问才知道李牧白在幼儿院喜欢欺负我家许诺,难怪阿甜上门来总给许诺带吃的穿的说是赔礼道歉,但我家许诺却从没向我告状,而且对阿甜也总是很有礼貌,让我都没法和欺负我家宝贝的臭小子的妈翻脸,我也好奇是什么让我家七斤姑娘如此从容大气,如天使般总能暖到我心里,莫非是真得知晓我对阿甜的那份情谊万分珍惜。

    转眼就到了12月,那天是许小诺2周岁生日,我预订了双层蛋糕送到幼儿院,七斤姑娘希望和幼儿院的小朋友共享生日快乐,我答应她中午就接她出来去吃肯德基,下午去儿童乐园游玩。

    我单位请了假,带上傻瓜相机去接女儿。上午10点半我在小(二)班窗口,我看见全班小朋友围成一圈,许小诺在最中间,她满脸的兴奋,吹灭了老师点的蜡烛,然后端着小纸盘为小朋友分发蛋糕,我正打开相机拍照,看到她把蛋糕捧到李牧白面前,男孩比许诺要高半个头也壮实不少,他突然拽住许诺的胳膊,对许诺说“你喂我吃”,我愣住,见许诺把吃蛋糕的小勺递过去,小男孩继续坚持“你喂我吃”。许诺倔强地盯着他,去扯他拽她衣服的手,男孩突然伸手拽住许诺的辫子拉向自己,许诺的身体倒在桌上趴在蛋糕上,老师起身扑向那个拽着许诺辫子的手,许诺被老师解救出来,辫子散了,男孩的手上还攥着许诺的一大撮头发,我冲进去抱住了许诺,许诺看见我放声大哭。

    我盯着那个男孩问:“李牧白你为啥要这样?”

    男孩回答:“别的人我打不过,就许然可以,我爸妈说欺负许然没关系,他们会上门赔礼道歉的,许燃身上的这件毛衣是我外婆织的,不管是弄脏弄破我外婆都会赔给她的。我外婆还说许诺妈妈小时候没有新衣服穿,都穿我妈妈的。”我顿时目瞪口呆。

    怀里得许诺此时拼命撕扯着身上的红毛衣,她知道这是阿甜阿姨送给她的生日礼物,我看到她身上沾着蛋糕的奶油,就帮她把毛衣脱下来,她捧着毛衣摔在李牧白的头上,口齿清晰地说:“你是坏人,我才不要穿你家的衣服”。

    这时老师安顿好其他孩子,奔过来对我说:“燃燃妈妈,刚才怪我大意了,李牧白一直性格怪异躁动,一有机会就捉弄燃燃,燃燃的辫子被他扯了好多次了,他总是出其不意闯祸,只要他在教室其他小朋友就没法正常地午饭和午休,所以他每天只入托半天,午饭前他家大人就会来接他回家,平时只要李牧白在教室我都把燃燃放在我身边,今天纯属意外,还有你要不给燃燃剪短发吧,我真是怕他冷不丁一下把燃燃抓伤了……”。

    我连忙安慰那个年轻的老师说:“周老师今天是意外,我没怪你,平时也多亏你帮我护着燃燃,不过我下学期会把许燃转到机关幼儿园去,这学期还有些日子,就麻烦老师护着我家燃燃一些,毕竟她还小,今天才刚满2周岁。”

    老师连忙点头承诺:“我会的,燃燃那么乖,我会小心护着她的。”刚说完,她一抬头就看见有一人站在教室门口,她迎上去就说:“李牧白爸爸,今天你家牧白又欺负许燃了,燃燃妈妈刚好也在,要不你们……”她还没说完,我就打断了她,我对门口的男人说“李先生我和你单独聊几句吧”,说完我也走出教室。

    我对站在我对面的男人说:“原本小孩子打打闹闹大人也无需掺和,可是你儿子怎么可以对我家许燃欺负的那么理所当然?还是你们大人觉得欺负别人可能会吃亏,欺负许燃就没关系?”

    对面的男人居然笑着说:“小孩的天性原本就是欺软怕硬,我儿子和小然然最熟,每次招惹她只是想引起小燃燃注意,这班里没人愿意和我儿子作朋友,你也许多虑了,我们一再叮嘱李牧白可以招惹小燃燃但不能伤害她。”

    我愤恨道:“我亲眼看见你儿子抓着燃燃的手让她喂他蛋糕,还抓掉燃燃的辫子和头发,这就是你们说的招惹?”

    男人依然笑道:“我儿子不管吃饭还是吃蛋糕都是别人喂的,你女儿把蛋糕送给他他当然会理所当然要她喂,至于抓头发也是平日里抓他妈妈和外婆的头发抓习惯了。不过今天我儿子闯了祸,我们还是会赔礼道歉的,要不今天的蛋糕钱我们来付?”

    我冷笑道:“麻烦你们当家长的从今天开始告诫你儿子离我家许燃远着点,他如果再出手招惹我女儿,我会替你们教育教育他,然后我向你们赔礼道歉”。

    那男人也恼怒起来:“王午,你是不是从小被你妈家暴留下阴影了吧,怎么可以对孩子使用暴力?”

    我突然就恼羞成怒了:“是阿甜把我妈家暴我的事拿来供你茶余饭后消遣?你们有没觉得用别人童年的阴影来取笑很卑鄙,那你们在消遣我的时候有没想到过,你因出轨和你前妻离异时你女儿的心里有没落下阴影?这个阴影可能比家暴更残忍,可能会导致她一辈子都不幸福。”说完回到教室抱起许诺,离开前我捡起地下我女儿刚才摔过去的那件红毛衣,套在那男孩的头上,毛衣上的奶油涂了男孩一脸,我对男孩说:“告诉你妈不用再来我家赔礼道歉了,许燃不会原谅你的”。男孩突然大哭“我要和燃燃作朋友,我要和燃燃一起玩”。许燃趴在我肩上坚定地说:“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