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凌虚剑影
老兵出剑奇快，玄白夜只来得及举起烛台，看不见的蜡烛内芯，烛台尖头上，剑芒闪烁。
宁章泽的目标似乎并不在玄白夜，他将长剑挥下带起强风吹灭了蜡烛后，并没有就势斩到地，而是一剑横在玄白夜身前，似乎在为玄白夜抵挡什么？
“怎么了？”玄白夜一愣，看着宁章泽的剑，觉得如果是想要斩杀自己这一剑可以再朝里些，而如果是为了保护自己，这一剑又太高了些。
玄白夜只来及说出这三个字，就听到一定“叮铃”脆响从长剑剑身响起，这不知来源的袭击之大，竟然让宁章泽握剑的双手都略为颤动。
“呼……没事了。”宁章泽横剑等了几息时间，低头查探了一遍，呼出一口长气，扭头看向玄白夜道，“看来你对这片沙漠真的一无所知啊。”
“这片沙漠最危险的地方，除了流动的沙丘，就是室内的影子了。”
“一定要确保自己的影子长度不超过自己小腿的长度，不然就会像刚才那样，面临致命的威胁。”
“所以宁愿身处暗室，也不要渴求光明。那是致命的光影。”
“那些是什么？”玄白夜心有余悸地问道，他似乎看见了暗处几个小小的影子，但是太过渺小又一闪而过，一时以为是幻觉。
“那是蜮。”宁章泽解释道，“含沙射影的蜮。”
“这片沙漠，是风鬼和沙蜮的领域。”
这又是一个玄白夜只在书上见过的事物。
书载：“蜮射生于南方，谓之短狐者也。南越夷狄，男女同川而浴，淫以女为主，故曰多蜮。蜮者淫女惑乱之气所生。”
现如今在干燥的沙漠竟也出现了大量的沙蜮，确是尽信书不如无书啊。
玄白夜感叹道，完全没有怀疑自己有没有忘记某些关键的章节或者漏掉其他的相关记载。
“放心，只要不点灯，这些沙蜮不会出现，注意自己的影子就好。”宁章泽笑道，脸上的皱纹挤成一堆，像是给玄白夜大气一样挥了挥手中剑，“即使真的来了，凭借这柄双手剑刃，某家也会保你周全。”
“没见过吧，这可是西境独有的剑，都道天下剑道出淮白，我西境双手剑可也不差。”宁章泽半是炫耀半是骄傲地说道，“这可是东君冕下说的。”
东君冕下，那是我爹，或者是我爷爷说的？
看着宁章泽的模样，玄白夜心中想着，不过这也确是玄白夜在母家之外第一次看见双手剑客，听说西境也有单手剑，但是传播最广的却是与众不同的双手剑和双手剑法，外公就是靠着双手剑多次和爷爷争锋，可见其独到之处。
嗯……西境双手剑客往往对东境单手剑客有一种怪异的敌视感，可是就是由于山玄水苍两系名声超过双手剑太多了吧，以至于五境除了西境之外提剑一般都是指玄柳山庄的剑道。
“怎么样，厉害吧，要不要我教你几手双手剑法，很厉害的。”宁章泽的语气像是在诱惑没见过世面的小朋友，“对了，还没有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玄。”玄白夜一句话，让宁章泽的表情垮了下来。
“玄白夜。”玄白夜点了点头，似是再次确定一下。
“那算了。”宁章泽扭头就要走，可是看着外面的风沙，又被拦在沙穴之内。
“你个姓玄的咋不佩剑呢。”宁章泽扭头不忿地说道。
丢在山上了啊。玄白夜无奈地、委屈地想着。
“你是玄氏哪家的旁支？”宁章泽大大咧咧地坐在原本自己的位置，问道。
“我就不能是玄氏嫡系吗？”玄白夜翻了个白眼……虽然每次表明姓氏都被当做旁系都有利于自己隐瞒身份，不被甲癸找上门来，可是玄白夜毕竟是一位东君世子，那些所谓的王霸之气就没能有一点点外漏被你们感受到吗？
“切，玄氏哪家的嫡系子弟会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南疆以南来。”宁章泽觉得这个玩笑一点儿都不好笑，即使这不是个玩笑。
“现在的修为到什么地步啦。”玄白夜觉得宁章泽的语气有点儿像家中长辈见到了久不见面的子弟，突如其来地要表现自己的关心，往往会用考察的形式消弭了子弟最后的好感。
“生阶吧。”玄白夜想了想，自己之前用出剑气应该也属于取巧的法门，类似自己没有记起来的《西林杂记》《剑海泛舟》《黄冈套剑》《天利三十八剑》里面的法门，“跳珠”又丢在山门碑小径上，目前是用不了了，所以应该还没入士阶。
宁章泽明显会错了意，惊奇道：“不错啊，年纪轻轻就有了生阶修为。那你咋不佩剑的咧。”
不说最后一句还能当朋友。玄白夜心中暗自偷学了蒙果的一句口癖。
“我有办法让你生阶就能用剑气，要不要学。”似乎是为了找回场子，宁章泽继续之前好为人师的努力。
“你看啊，嗯……就拿沙蜮做示范。”说着，宁章泽迅速点起了灯，照出自己长长的影子，又立马灭掉灯，“这些沙蜮最喜欢射人影子了，偏偏射中影子就能让人受伤，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哎呀，出来了。”
玄白夜看着角落里探出来几只形似三足乌龟的生物，探头探脑地盯着自己和宁章泽的影子，忽地烛火熄灭，影子短了下去，这些沙蜮像是遇见了自己无法理解的东西一样呆在了原地。
“咻。”
这不是什么暗器的破空声……这是宁章泽在用嘴巴模拟出来的破空声响。
不远处，那些沙蜮像是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头部猛地朝后一倒，然后迅速没入沙子里。
不一会儿，又探头探脑地冒出来几个小黑点，似乎在找寻刚才袭击的来源。
“厉害吧，生阶就能用。”宁章泽沾沾自喜道。
玄白夜挠了挠头，有些不确定地问道：“这不是双手剑法的法门吧。《西林杂记》？这是‘凌虚剑影’吗？”
“你学过吗？”宁章泽一呆，就像刚才的沙蜮一样，神气迅速颓丧了下去。
不仅学过，还练过。不仅练过，还忘了。玄白夜心中暗暗补了一句，刚才宁章泽的演示唤醒了他久远的记忆，让他想要尝试着练回这曾经掌握的法门。
这次下山太过仓促了……很多准备都没有做好啊。玄白夜心中叹息，想到了父亲受伤开启封山程序时候的嘱咐，暗下决心要尽快离开这里，前往北境去。
依托着久远的回忆，和宁章泽的动作，玄白夜双手交替，不住地在空中模拟着剑招，想要记起这招“凌虚剑影”的使用方法，当时在山门碑是卡在了起步的经脉，现在才想起似乎手部有手部的启动方法，足部有足部的启动方法，各有奥妙。
“咻。”这次倒不是嘴巴模拟的破空声响，玄白夜一指伸出，剑气激射，没入沙穴墙壁，留下一个深深的孔洞。
宁章泽看得目瞪口呆，喃喃自语道：“我怎么感觉这样的压制似曾相识呢？”
玄白夜拍了拍老兵的肩膀，聊作安慰。
一掌拍下去，老兵的肩膀瞬间垮塌，大量的沙土落在地上，化身沙蜮，向四处散去。
玄白夜惊得退后几步，再看向老兵，宁章泽的整个身子都流动起来，无数的沙蜮从中钻出，这老兵竟然是无数沙蜮的结合体。
外面照进来的光更加暗了。
原来是落日。
天黑了。
宁章泽的目标似乎并不在玄白夜，他将长剑挥下带起强风吹灭了蜡烛后，并没有就势斩到地，而是一剑横在玄白夜身前，似乎在为玄白夜抵挡什么？
“怎么了？”玄白夜一愣，看着宁章泽的剑，觉得如果是想要斩杀自己这一剑可以再朝里些，而如果是为了保护自己，这一剑又太高了些。
玄白夜只来及说出这三个字，就听到一定“叮铃”脆响从长剑剑身响起，这不知来源的袭击之大，竟然让宁章泽握剑的双手都略为颤动。
“呼……没事了。”宁章泽横剑等了几息时间，低头查探了一遍，呼出一口长气，扭头看向玄白夜道，“看来你对这片沙漠真的一无所知啊。”
“这片沙漠最危险的地方，除了流动的沙丘，就是室内的影子了。”
“一定要确保自己的影子长度不超过自己小腿的长度，不然就会像刚才那样，面临致命的威胁。”
“所以宁愿身处暗室，也不要渴求光明。那是致命的光影。”
“那些是什么？”玄白夜心有余悸地问道，他似乎看见了暗处几个小小的影子，但是太过渺小又一闪而过，一时以为是幻觉。
“那是蜮。”宁章泽解释道，“含沙射影的蜮。”
“这片沙漠，是风鬼和沙蜮的领域。”
这又是一个玄白夜只在书上见过的事物。
书载：“蜮射生于南方，谓之短狐者也。南越夷狄，男女同川而浴，淫以女为主，故曰多蜮。蜮者淫女惑乱之气所生。”
现如今在干燥的沙漠竟也出现了大量的沙蜮，确是尽信书不如无书啊。
玄白夜感叹道，完全没有怀疑自己有没有忘记某些关键的章节或者漏掉其他的相关记载。
“放心，只要不点灯，这些沙蜮不会出现，注意自己的影子就好。”宁章泽笑道，脸上的皱纹挤成一堆，像是给玄白夜大气一样挥了挥手中剑，“即使真的来了，凭借这柄双手剑刃，某家也会保你周全。”
“没见过吧，这可是西境独有的剑，都道天下剑道出淮白，我西境双手剑可也不差。”宁章泽半是炫耀半是骄傲地说道，“这可是东君冕下说的。”
东君冕下，那是我爹，或者是我爷爷说的？
看着宁章泽的模样，玄白夜心中想着，不过这也确是玄白夜在母家之外第一次看见双手剑客，听说西境也有单手剑，但是传播最广的却是与众不同的双手剑和双手剑法，外公就是靠着双手剑多次和爷爷争锋，可见其独到之处。
嗯……西境双手剑客往往对东境单手剑客有一种怪异的敌视感，可是就是由于山玄水苍两系名声超过双手剑太多了吧，以至于五境除了西境之外提剑一般都是指玄柳山庄的剑道。
“怎么样，厉害吧，要不要我教你几手双手剑法，很厉害的。”宁章泽的语气像是在诱惑没见过世面的小朋友，“对了，还没有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玄。”玄白夜一句话，让宁章泽的表情垮了下来。
“玄白夜。”玄白夜点了点头，似是再次确定一下。
“那算了。”宁章泽扭头就要走，可是看着外面的风沙，又被拦在沙穴之内。
“你个姓玄的咋不佩剑呢。”宁章泽扭头不忿地说道。
丢在山上了啊。玄白夜无奈地、委屈地想着。
“你是玄氏哪家的旁支？”宁章泽大大咧咧地坐在原本自己的位置，问道。
“我就不能是玄氏嫡系吗？”玄白夜翻了个白眼……虽然每次表明姓氏都被当做旁系都有利于自己隐瞒身份，不被甲癸找上门来，可是玄白夜毕竟是一位东君世子，那些所谓的王霸之气就没能有一点点外漏被你们感受到吗？
“切，玄氏哪家的嫡系子弟会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南疆以南来。”宁章泽觉得这个玩笑一点儿都不好笑，即使这不是个玩笑。
“现在的修为到什么地步啦。”玄白夜觉得宁章泽的语气有点儿像家中长辈见到了久不见面的子弟，突如其来地要表现自己的关心，往往会用考察的形式消弭了子弟最后的好感。
“生阶吧。”玄白夜想了想，自己之前用出剑气应该也属于取巧的法门，类似自己没有记起来的《西林杂记》《剑海泛舟》《黄冈套剑》《天利三十八剑》里面的法门，“跳珠”又丢在山门碑小径上，目前是用不了了，所以应该还没入士阶。
宁章泽明显会错了意，惊奇道：“不错啊，年纪轻轻就有了生阶修为。那你咋不佩剑的咧。”
不说最后一句还能当朋友。玄白夜心中暗自偷学了蒙果的一句口癖。
“我有办法让你生阶就能用剑气，要不要学。”似乎是为了找回场子，宁章泽继续之前好为人师的努力。
“你看啊，嗯……就拿沙蜮做示范。”说着，宁章泽迅速点起了灯，照出自己长长的影子，又立马灭掉灯，“这些沙蜮最喜欢射人影子了，偏偏射中影子就能让人受伤，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哎呀，出来了。”
玄白夜看着角落里探出来几只形似三足乌龟的生物，探头探脑地盯着自己和宁章泽的影子，忽地烛火熄灭，影子短了下去，这些沙蜮像是遇见了自己无法理解的东西一样呆在了原地。
“咻。”
这不是什么暗器的破空声……这是宁章泽在用嘴巴模拟出来的破空声响。
不远处，那些沙蜮像是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头部猛地朝后一倒，然后迅速没入沙子里。
不一会儿，又探头探脑地冒出来几个小黑点，似乎在找寻刚才袭击的来源。
“厉害吧，生阶就能用。”宁章泽沾沾自喜道。
玄白夜挠了挠头，有些不确定地问道：“这不是双手剑法的法门吧。《西林杂记》？这是‘凌虚剑影’吗？”
“你学过吗？”宁章泽一呆，就像刚才的沙蜮一样，神气迅速颓丧了下去。
不仅学过，还练过。不仅练过，还忘了。玄白夜心中暗暗补了一句，刚才宁章泽的演示唤醒了他久远的记忆，让他想要尝试着练回这曾经掌握的法门。
这次下山太过仓促了……很多准备都没有做好啊。玄白夜心中叹息，想到了父亲受伤开启封山程序时候的嘱咐，暗下决心要尽快离开这里，前往北境去。
依托着久远的回忆，和宁章泽的动作，玄白夜双手交替，不住地在空中模拟着剑招，想要记起这招“凌虚剑影”的使用方法，当时在山门碑是卡在了起步的经脉，现在才想起似乎手部有手部的启动方法，足部有足部的启动方法，各有奥妙。
“咻。”这次倒不是嘴巴模拟的破空声响，玄白夜一指伸出，剑气激射，没入沙穴墙壁，留下一个深深的孔洞。
宁章泽看得目瞪口呆，喃喃自语道：“我怎么感觉这样的压制似曾相识呢？”
玄白夜拍了拍老兵的肩膀，聊作安慰。
一掌拍下去，老兵的肩膀瞬间垮塌，大量的沙土落在地上，化身沙蜮，向四处散去。
玄白夜惊得退后几步，再看向老兵，宁章泽的整个身子都流动起来，无数的沙蜮从中钻出，这老兵竟然是无数沙蜮的结合体。
外面照进来的光更加暗了。
原来是落日。
天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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