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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再下站帖

    麻省理工魔法学院里青翠而又昂贵得可怕的草坪很平整,异常平整,如果掏出卡尺,不论在学校的哪个角落量取,都会发现这草坪长度的误差不会超过0.5厘米。

    在她们不跳舞的时候。

    柔软整齐的草坪让每个踏足其上的莘莘学子都感到阵阵额外的惬意,可惜此刻的学子们却无暇体会脚下的柔软,一个个步履匆忙。

    上课的时间到了。

    “Thisain'tasongforthebroken-hearted.Nosilentprayerforthefaith-departed……”(注1)

    耳机里激昂励志的歌声让范海辛略感昏沉的脑袋为之一醒,他穿着那身洗得发白的工作服,随着音乐摇头晃脑的打扫着走廊的卫生。

    对身边身边匆匆走过的学生们视若无睹,学生们也是,这些贵为精英法师的学生们更加不会理会那个卑微的清洁工。

    除非他碍事儿。

    好在并没有,所以不论是学生还是教授,都无视了这个摇头晃脑的清洁工,容他一边打扫一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这挺好。

    范海辛哼着歌,条件反射般推着嗡嗡作响的魔能拖把,只觉得今天走廊上的脚印似乎比往日多了不少。

    但他并未理会,正如之前那句——关他屁事?

    范海辛推着拖把走过之走廊的黑板,忽然想起自己之前解答过的题目,一扭头,只见曾经徐徐生辉的傅里叶变换法阵已悄然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同样徐徐生辉但更加复杂的“凯利公式”。

    范海辛撇撇嘴,心想这有什么难的?但他走了几步,忽然感觉那个由凯利公式构成的法阵并没自己想象中那么简单。

    众所周知,凯利公式这玩意儿看起来确实简单,但用起来超级难,尤其是概率的不确定性。

    范海辛没有选择马上回去看黑板,而是继续拖地,因为不远处有两个教授模样的家伙还在走廊里,他并不想费力的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做魔法公式。

    他试过了,几乎没法说。

    懂了就是懂了,他学魔法公式什么的就像是吃饭喝水,就像是莫扎特仿佛生来就会弹钢琴一样,他自己也说不出来这是为什么。(注2)

    在他不远处的奥法大教室的门口,昆廷教授和他的助手汉克大法师姗姗来迟。

    汉克大法师打了个响指,厚重的橡木门便悄然开启,昆廷背手走了进去。

    当人的地位高到一定程度,仿佛连开门这种小事也无需亲自动手。

    教室里稍显嘈杂,往日只有十数个硕士法师的教室里此刻差不多挤进来一二百个学生,这让曾经宽敞空荡的阶梯教室变得逼仄拥挤。

    昆廷教授的奥法课包含了微积分、解析几何、非线性偏微分方程等很多让高等法师也头痛欲裂的晦涩难懂的玩意儿,最重要的是他考试的时候从不放水,所以即便他学术地位很高,但选他作为研究生导师的“铁头娃”总是相当的不多。

    只寥寥十几个。

    以至于按他的地位配给他的宽敞的大教室里,总是空荡荡的。

    但今天是个例外。

    不仅学生多了好几倍,后排甚至还坐着七八个脸上明晃晃的写着吃瓜二字的教授和助教。

    昆廷教授清楚的记得这间教室上一次如此拥挤的时候,还是十四年前。

    那是刚刚荣获菲尔兹奖之后的第一节公开课上。

    当时自己还只有三十二岁,毕竟菲尔兹奖只颁发给三十五岁以下的天才们。

    那段日子真是自己此生最荣耀的高光时刻,不仅学术上得到了最高级别的荣耀,而且家庭和睦,夫妻恩爱,父慈女孝……想想还真是很怀念。

    今天的教室其实还远不如上一次拥挤,那时候走廊里都挤满了好奇的法师们。

    在昆廷教授回忆峥嵘往事的时候,汉克大法师关上教室的门,按昆廷的习惯理了理好教具,然后轻咳了一声,昆廷这才将自己发散的思绪收了回来。

    “是我走错地方了吗?还是教室忽然变小了?”他微笑着说道。

    没人接话,但窃窃私语的学生们还是逐渐安静了下来,一个个满脸好奇的看着集万千荣光于一身的昆廷教授。

    “不出意料的话,你们都准备选修我的奥法课,都准备徜徉在最有趣的NinethorderKdV法阵的世界里,或者……”

    说道这里,他又笑了笑。

    “或者,你们都想知道那个神秘的魔法天才是谁?”

    昆廷微笑着点点头,似是在鼓励某个腼腆的天才,他扫视着拥挤的教室大声道:

    “别犹豫了,沉默的天才,请出来领奖吧。”

    教室里的学生们好奇的互相张望着,几乎没人怀疑解开走廊里那个难如上青天的公式的天才此刻就坐在他们身边的某处。

    这些能考进最顶级魔法学院的学生们,个顶个的都称得上是百里挑一,不,甚至是万里挑一。

    战胜了全世界百分之九十九的同类才坐在这里的学生们几乎可以毫不夸张的宣称自己是真正的天才。

    但这一刻,他们几乎都发自内心的承认即将展露才华的同学比自己加天才,甚至还不止。

    俗话说:人逼急了,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可惜,并不是。

    不信你让他把门外的傅里叶法阵做一下试试?

    逼死他也做不到。

    魔法(数学)是不会骗人的,不会就是不会。

    在万众一心的期待里,没人站出来,不,很多同学都站了起来,只为了取得更好的视野,只为了更早看到那个碾压了全校精英的魔法天才究竟是哪个三头六臂的牲口。

    可惜,并没有。

    没人宣布对门口的法阵负责。

    这是一件令人费解的事情,就连死伤惨重的大规模黑魔法袭击都有人高调的宣布对此负责——那可是臭名昭著的让所有人唾弃的事情。

    甚至有时候一次袭击会跳出来七八个黑魔法组织都表示这事儿是自己干的。

    真是一件滑稽的事情。

    没人承认,也没人打算冒功,毕竟冒充混蛋很容易,冒充数学天才则肯定会露馅儿,否则昆廷当场再出一题不就傻眼了?

    没人承受得起当众欺骗圣魔导师的后果。

    见没人站出来,昆廷教授有些失望,刚刚洋溢的笑容也悄然敛去。

    “抱歉,让观众们失望了,看来今天我们不会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学生们,尤其是绝大部分穷极无聊兴冲冲赶来“吃瓜看热闹”的学生们的表情逐渐从兴奋变得悲苦。

    瓜没吃上,还得留下来听昆廷讲他那晦涩难懂的艰深课程,这就有点儿难受了。

    甚至还不敢跑。

    昆廷教授看了看在台下的学生们,他几乎可以肯定那个神秘的天才就在他们之中,毕竟对他来说世界上的天才那都是有数的,起码在这所校园里是这样。

    他对这个神秘天才不露头儿也是早有所料,毕竟若是愿意,这人早该冒出来了,鹤立鸡群,他只要随便展露一下才华就会博得万千荣光。

    就像是把一滴水藏在海里,这很容易,但想把一只特斯拉藏在人群里则要难很多。

    ——女猎魔人那种伪装成人形的特斯拉除外。

    昆廷郑重其事的说道:

    “我和我的同事们决定再下站帖,外面黑板上有一个新的法阵,我们花了两年时间才解开,请这位神秘的天才再解解看,麻省理工魔法学院的全体教授都已备有正确的答案……”(注3)

    这节大课闹闹哄哄的,毕竟在座的的学生们绝大部分压根就没有选修这门儿课程,甚至都听不懂,于是理所当然不可能专心听课。

    台下有玩魔晶手机的,有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甚至后排有两个助教正互相抱着脑袋吧唧吧唧的亲吻着对方。

    他们无视了旁边其他几个助教和教授的目光,更不会在乎台上滔滔不绝口沫横飞的讲述着非线性偏微分方程的昆廷教授。

    这还是俩男的。

    虽然几乎所有人都克制着自己的声音分贝保持在一定的可以接受的范围内,但他们加在一起的量变还是引发了质变,整个大教室都能听到分不出个数的嗡嗡声。

    尤其是别人听不清,昆廷却几乎将那些恼人的对话全都听得清清楚楚,包括那口水四溢的吧唧声。

    这让昆廷教授很是恼火。

    但他并没有选择当场发飙。

    暂时没。

    注1:引自歌曲《It'sMyLife》,原唱:BonJovi。

    注2:沃尔夫冈·阿玛多伊斯·莫扎特,作曲家。

    注3:文中题目引自电影《心灵捕手》,电影里麻省理工的教授号称接了两年才解开的题目不幸被热心网友揭秘了,事实上一点儿都不难,这里权当是一个正常的需要教授两年才解开的题目罢了,有兴趣的可以自行百度,其实你在家里也可以解得开,而且绝对用不上两年那么久。

    PS:有一本书叫《让自己过上悲惨生活》,里面提到了莫扎特的生平,他4岁开始作曲;6岁到慕尼黑、维也纳、普雷斯堡进行了第一次巡回演出;之后先后到德国、法国、英国、荷兰、意大利等国进行为期十年的旅行演出;16岁回到萨尔斯堡,在大主教的宫廷乐队里担任首席乐师,这称得上当时音乐人的最高荣耀;在他35岁去世时留下了数量惊人的音乐瑰宝,包括歌剧22部,交响曲41部,钢琴协奏曲27部,小提琴协奏曲6部,数量之多,甚至很多钢琴家穷尽一生也难以学完,注意,不是比肩,只是学完,都难以做到。

    PS2:借此暗示主角的天才程度。

    PS3:再次提示,(温馨提示)不喜欢的读者朋友请忽略本文所有的备注和所有的笔者的废话。

    相信我,你可以的!

    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