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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是啊 可惨了

    “玉郎哥哥!你在家吗?是我,烟烟,你快开门呀!”

    “真的是烟烟?”

    林玉郎搁下了笔,起身去拔了门栓,拉开了院子门,只见院子门外站着两个泪人,乍一看有点像王烟烟以及丫鬟小草,仔细一看果然是王烟烟以及丫鬟小草,但王烟烟不仅身上穿着普通的灰布衣裙,而且头上、手上、腰上等也看不到半件饰物,只用半截木簪子挽着脏乱的头发,更而且身上、脸上脏兮兮的,两只眼睛里全是泪花,两边颊畔满是泪水,泪水和脸上灰泥混在了一块儿,整张脸都是花渍拉拉的。

    “玉郎哥哥!”王烟烟哭着,突然便抱了上来,抱住了林玉郎,林玉郎满脸错愕:“烟烟,你怎么回来了?”

    “我家到陲州没几天,陲州一带突然连着下了好几日的大雨,陲州一带全被大水给淹了,我家在陲州置办的家业,投了两万多两银子买下的茶叶,就储放在陲州城内河的码头仓房里,半两茶叶都还没来得及卖出去,便全被大水给冲走了,我爹心急如焚,带人去抢救茶叶,结果也被大水给冲了去,等找到人时已经断气了!”

    “我娘悲痛欲绝,突然心口疼,没两天也跟着去了,我家的下人见状也各自散去了,我又急又怕又难过,而且我爹当初置办家业采买茶叶时,还有四五千两银子的欠账没给人家,他们大堆人找上门来,逼我付清剩余的账款,若不给钱便要把我卖掉抵账,我只好把家里所剩的银子以及陲州的宅院等所有东西都抵给了人家,这才结清了账款,才肯放我离去!”

    “玉郎哥哥……”王烟烟嗓音都哭哑了道:“我现在什么都没了,爹没了,娘没了,银子也没了,唯一剩下的只有花枣巷一座可以安身的老宅院,我和小草是当了所有的首饰细软,千辛万苦的才回来的。”

    “别哭。”林玉郎也抱着了她,身上虽然很脏,但很柔很软,抱着很舒服,温柔的道:“你不是还有我吗?”

    “玉郎哥哥……”王烟烟被这番话感动得愈发泪如雨下,也将林玉郎抱得更紧了些。

    “将来呀,等我有钱了,富甲一方了、封侯拜王了、飞黄腾达了……”林玉郎在她耳畔轻声的道:“你若不怕辛劳的话,便来我身边……做个粗使丫鬟吧。”

    “丫鬟?”王烟烟陡然撒开了手,惊的后退了两小步,泪花花的眼睛又是惊愕又是委屈,泪水哗啦啦的止不住往下流,当真是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可怜兮兮,巴巴可怜,嘴一撇,放声大哭了起来:“我只配做个丫鬟吗?我……我明明只是试探你一下,又没想过真的要退婚,我不要做丫鬟,我要做夫人!”

    “想什么呢?婚书都被你撕了,还做什么夫人?我林玉郎的夫人是这么好做的吗?”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做夫人!”王烟烟抬起脏兮兮的手,在脏兮兮的脸颊上抹了抹哗啦啦的泪水,整张脸于是白一块污一块花一块,真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只有那双生得无比好看的眼睛,乌黑透亮的闪烁着洁莹的泪光。

    “你还是先回去洗洗吧。”林玉郎一脸嫌弃貌的拈起她鬓边一小撮脏乱的头发,一阵摇头的道:“你看看你?要我拿把镜子给你照照吗?简直叫人不忍直视。”

    “我们是雇着马车回来的,一路上换了好几辆马车,我怕不认识的车夫打我主意,是自己故意往脸上、衣上、头上抹的地灰和泥巴,故意穿了一身旧布衣裙,故意抹的脏兮兮的。”

    “哦?”林玉郎恍然大悟,打量了她几眼,道:“还故意穿了一身不合身的衣裙,把身材也挡住了是吧,难怪呢,我说你这么爱美,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呢,说你傻吧,你还挺谨慎,挺有防范意识,知道自己保护自己,但说你聪明吧,婚书的事你又犯傻。”

    “那张假的退婚书那么明显,我还特意摆在了真的退婚书的上面,是你自己没仔细看,但凡你仔细看一下,就知道我不是真的要退婚,而且退婚需要用到两张退婚书吗?哪哪都那么明显,明明是你自己的问题,你还反过来怪我!”

    “还用仔细看吗?”林玉郎笑笑:“扫一眼就知道是假的,摆在上面的头一张内容跟退婚的事毫无关系。”

    “明知是假的,你还签字画押,所以……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没错,我是故意的,谁让你跑来说要退婚?而且很清楚……你是在犯傻,但我没让你撕婚书啊,婚书是你自己撕的,现在好了,婚书没了,咱俩之间你是你、我是我。”

    “叫你欺负我!”

    王烟烟抡起包袱便在林玉郎的胸膛上锤了下,然后便提着包袱哭着走了,回到了仅隔着十来家的王家老宅院。

    不一会儿,林玉郎才转身回到小宅院的茅檐木亭子里的书桌子前,提起笔、沾上墨,心无旁骛地继续写着西游释厄传,赵要昊听到了消息,便急匆匆过来问了问:“怎么回事?听说烟烟回来了?”

    “是啊,回来了,可惨了。”

    近日落时分,花枣巷的人便都已听说了王烟烟家的事,虽然王富户生前实在是吝啬到了极点,而且为人又十分尖酸刻薄,不仅没给过花枣巷的人半点好处,甚至作为花枣巷的富户人家,还时不时老想着占花枣巷的人的好处,但这一切与王烟烟是没有任何关系的,王烟烟才十六岁多,年长一辈的都是看着她长大的,在她们心中仍旧像个孩子,而且出众的相貌和活泼的性格也很讨人喜欢。

    花枣巷基本家家户户的女眷都上门来看望过王烟烟,而王烟烟经过了一个时辰的梳洗,洗得干干净净,香香扑扑的,换上了精美的刺绣织锦襦裙,将留在家里的未曾带去的首饰戴在了身上,没有刻意的扮丑后,样貌又回到了那个身姿高挑出众、相貌明艳倾城、肌肤水嫩白皙的她。

    钱二婶、孙三婶、李四婶更是依旧坐在王家大宅院的八角石亭的石桌子前,坐在身旁安慰着王烟烟,王烟烟手里捏着一方丝帕,拭泪时头上垂珠微晃,而听起王烟烟说起更加详细的经过,三位婶子也不由得陪着王烟烟抹着泪珠。

    “烟烟姐姐。”

    王卿卿从红袖书坊回来了后,很快听说了烟烟家的事,也立马上门来了,王烟烟扭头看到她,立马起身抱了过去,又大哭了起来:“卿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