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年节
“玉郎哥哥，玉郎哥哥……”
天虽黑了，小宅院地面上的冰雪却亮的如白昼，茅檐木亭子里的灯盏也似乎更亮了些，林玉郎坐在书桌子前，左手托着花瓷小手炉，右手提笔写着聊斋选篇，王烟烟推开了院子门回来了后，迫不及待的兴高采烈的来到了林玉郎的身旁，脸上笑容如花一般灿烂，嘻嘻哈哈的。
“你吃错药了？还是捡到钱了？总不可能是赚了很多银子吧？未免兴奋过头了吧你？”
“你管我呢你，我手冷，指头都冻红了，把小手炉还给我。”王烟烟伸手将小手炉拿了过来，捧在手中，而后眉飞色舞的得意洋洋的道：“我也能赚大银子。”
“什么赚大银子？”
“我值五千两，值五千两，值五千两，我能比你赚的多得多！”
“什么值五千两？”
“我回来时，拾花楼的一名婆子跟我说，说我虽然当不了清倌花魁，但凭我的美貌，却是可以做红倌花魁，还说我梳拢钱第一夜能值五千两银子呢。”
“第……第一夜？”林玉郎一愣，陡然搁下笔，抬起右手捂在了王烟烟的额头上，皱眉道：“没发烧呀你，但你是真的傻？还是间歇性的犯傻？青楼行业这类惯用的哄人卖身的拙劣伎俩，你也能信？”
“我还偏就信了，怎样？”王烟烟一撇头，道：“我明天便去卖身去，谁叫你不让我做夫人？”
“我不让你做夫人，你便要去卖身？”林玉郎加重语气道：“你这是什么鬼话？我看你，果然不仅是犯傻，也是真的傻，别怪我把丑话说到前头，你若卖身了，这辈子就别想做我的夫人，不但如此，我还要把你赶出去，有多远我就要把你赶多远。”
“看你这样，你才犯傻呢，我也不傻，我骗你的，骗你的……”王烟烟嘻嘻笑了一阵，而后神色认真了起来，缓缓道：“我知道，我都知道，青楼是要撺掇我卖身，什么五千两，真到我手里，有五十两就算她们有良心了，我好好的清白人家，富家小姐出身，冰清玉洁的人儿，我才不会卖身呢，死也不会卖身，我假装说，回来考虑考虑，其实早就决定好了，我明天不去了，我不去了，我也想明白了，等过完了年，我便满十七岁了，我准备做其他的营生养活自己。”
“哦？”林玉郎笑了道：“什么营生？”
“学做豆腐，卖豆腐。”王烟烟道：“我小时候我娘教我做过，我娘做的豆腐比街上卖的还好吃呢。”
“不错。”林玉郎点头道：“倒也不是傻的无药可救，还是有优点的，能够守住分寸，总归来说是件好事，但愿不是想一出是一出，今天这样，明天又那样，而且可别到时候怕累，又想起了往青楼里跑，到时候才是真正的自甘堕落。”
“你才自甘堕落呢，我王烟烟……啊嘁！”王烟烟话没说完，突然便扭头打了个啊嘁，霎时便惊了下，连忙搁下了小手炉，捧了捧自己脸颊，接着是一瞬也不留的，立马噔噔噔的跑回了自己住着的厢房，啪一下便关上了门，而后身影在窗子间一溜烟的一晃，啪啪啪的关上了所有的窗子。
“呃？”林玉郎扭过头，全程看着：“果然，老子说的对，教训能使人茁壮成长！”
次日清早，地上冰雪未有丝毫融化，小院树木上挂着剔透的冰棱，空气中既有雾气又有寒气，混在一起迷迷蒙蒙，鸟儿不知是停歇在树上，还是停歇在屋顶上，清亮的鸣叫着。
王烟烟从床上醒来，第一件事是吸鼻子，鼻子通畅，没问题，第二件事是捂着自己额头，感受体温，体温正常没问题，第三件事是坐起身来，伸了个懒腰，然后便穿起了中衣和夹袄，又在床上穿好了夹裤，便下床来，来到梳妆的妆台铜镜之前，在纤细的腰姿上先套上了一条素花丝裙，系上了丝带，接着又套上了一条较大些的织莲锦裙，系上了锦带，两手指梢拈起裙边，抖了抖裙摆，左右转着身，对着铜镜照了照，高挑出众，很窈窕也很好看。
小草推开了厢房门，进来后，用脚后跟抵上了门，双手端着一盆热水搁在了盆架子上，王烟烟洗漱好了后，又梳妆打扮了一番，便和小草一起出了门。
拾花楼没等到王烟烟过来，撺掇王烟烟卖身的婆子很纳闷，而且从早等到了日落，仍旧是没见人过来，婆子道：“看来是不会来了，观她行事举止与穿装打扮，多半是哪家小姐一时兴起，出门玩闹。”
“那便罢了。”施广韵搁下茶盏，起身摆了摆衣袖，脸上挂着无比自信的笑容道：“拾花楼，多她不多，少她不少。”
王烟烟和小草出门了一整日，买了制作豆腐需要的一应器物用具等物回来，雇了好几辆马车叫人送回来的，又雇了人手将东西搬进了小院，还在厨房边上改造出了一间磨房，第二天真的和小草一起试着做起了豆腐，干筛豆子、水选豆子，剔除豆子中的杂物与劣质豆子以及砂砾泥土等，然后泡豆子、磨豆子、过滤煮浆等等等，还到别人家的豆腐摊上，寻那些好说话的大娘大婶们学习，或者花些银子来学，学完了便回来做。
接下来的每天的早中晚便都必然有豆腐做的菜，甚至还有豆腐煮的粥，豆腐闷的饭等等等等，真的像模像样，但豆腐做的好吃不好吃是其次，吃多了，林玉郎吃豆腐都快吃吐了，但没办法，他习惯了小草做的饭，已经懒得自己动手做饭，只好硬着头皮往下咽。
时间一晃过去了半个多月，腊月下旬了后已是腊月三十，年节这天，这些日又时断时续的下了几场不大不小的雪，好在大晴天居多，雨雪留不住，到今日雪已完全融化了开，日光当头一照，气温也已有了回暖的趋势。
早上起来，林玉郎将小宅院树木上挂着的一串串小小的旧灯笼取了下来，换上了一串串新的小小的红灯笼，院子门的檐下也换上了新的大红灯笼，贴上了福字和对联，一间主房和两间厢房的雨檐下也都挂上了新的灯笼，就连茅檐木亭的四个角也挂上了灯笼，还分别挂上了王烟烟上街买回来的小风铃。
夜幕来临了后，三人吃过了丰盛的年夜饭，小宅院的灯笼便全点亮了起来。
天虽黑了，小宅院地面上的冰雪却亮的如白昼，茅檐木亭子里的灯盏也似乎更亮了些，林玉郎坐在书桌子前，左手托着花瓷小手炉，右手提笔写着聊斋选篇，王烟烟推开了院子门回来了后，迫不及待的兴高采烈的来到了林玉郎的身旁，脸上笑容如花一般灿烂，嘻嘻哈哈的。
“你吃错药了？还是捡到钱了？总不可能是赚了很多银子吧？未免兴奋过头了吧你？”
“你管我呢你，我手冷，指头都冻红了，把小手炉还给我。”王烟烟伸手将小手炉拿了过来，捧在手中，而后眉飞色舞的得意洋洋的道：“我也能赚大银子。”
“什么赚大银子？”
“我值五千两，值五千两，值五千两，我能比你赚的多得多！”
“什么值五千两？”
“我回来时，拾花楼的一名婆子跟我说，说我虽然当不了清倌花魁，但凭我的美貌，却是可以做红倌花魁，还说我梳拢钱第一夜能值五千两银子呢。”
“第……第一夜？”林玉郎一愣，陡然搁下笔，抬起右手捂在了王烟烟的额头上，皱眉道：“没发烧呀你，但你是真的傻？还是间歇性的犯傻？青楼行业这类惯用的哄人卖身的拙劣伎俩，你也能信？”
“我还偏就信了，怎样？”王烟烟一撇头，道：“我明天便去卖身去，谁叫你不让我做夫人？”
“我不让你做夫人，你便要去卖身？”林玉郎加重语气道：“你这是什么鬼话？我看你，果然不仅是犯傻，也是真的傻，别怪我把丑话说到前头，你若卖身了，这辈子就别想做我的夫人，不但如此，我还要把你赶出去，有多远我就要把你赶多远。”
“看你这样，你才犯傻呢，我也不傻，我骗你的，骗你的……”王烟烟嘻嘻笑了一阵，而后神色认真了起来，缓缓道：“我知道，我都知道，青楼是要撺掇我卖身，什么五千两，真到我手里，有五十两就算她们有良心了，我好好的清白人家，富家小姐出身，冰清玉洁的人儿，我才不会卖身呢，死也不会卖身，我假装说，回来考虑考虑，其实早就决定好了，我明天不去了，我不去了，我也想明白了，等过完了年，我便满十七岁了，我准备做其他的营生养活自己。”
“哦？”林玉郎笑了道：“什么营生？”
“学做豆腐，卖豆腐。”王烟烟道：“我小时候我娘教我做过，我娘做的豆腐比街上卖的还好吃呢。”
“不错。”林玉郎点头道：“倒也不是傻的无药可救，还是有优点的，能够守住分寸，总归来说是件好事，但愿不是想一出是一出，今天这样，明天又那样，而且可别到时候怕累，又想起了往青楼里跑，到时候才是真正的自甘堕落。”
“你才自甘堕落呢，我王烟烟……啊嘁！”王烟烟话没说完，突然便扭头打了个啊嘁，霎时便惊了下，连忙搁下了小手炉，捧了捧自己脸颊，接着是一瞬也不留的，立马噔噔噔的跑回了自己住着的厢房，啪一下便关上了门，而后身影在窗子间一溜烟的一晃，啪啪啪的关上了所有的窗子。
“呃？”林玉郎扭过头，全程看着：“果然，老子说的对，教训能使人茁壮成长！”
次日清早，地上冰雪未有丝毫融化，小院树木上挂着剔透的冰棱，空气中既有雾气又有寒气，混在一起迷迷蒙蒙，鸟儿不知是停歇在树上，还是停歇在屋顶上，清亮的鸣叫着。
王烟烟从床上醒来，第一件事是吸鼻子，鼻子通畅，没问题，第二件事是捂着自己额头，感受体温，体温正常没问题，第三件事是坐起身来，伸了个懒腰，然后便穿起了中衣和夹袄，又在床上穿好了夹裤，便下床来，来到梳妆的妆台铜镜之前，在纤细的腰姿上先套上了一条素花丝裙，系上了丝带，接着又套上了一条较大些的织莲锦裙，系上了锦带，两手指梢拈起裙边，抖了抖裙摆，左右转着身，对着铜镜照了照，高挑出众，很窈窕也很好看。
小草推开了厢房门，进来后，用脚后跟抵上了门，双手端着一盆热水搁在了盆架子上，王烟烟洗漱好了后，又梳妆打扮了一番，便和小草一起出了门。
拾花楼没等到王烟烟过来，撺掇王烟烟卖身的婆子很纳闷，而且从早等到了日落，仍旧是没见人过来，婆子道：“看来是不会来了，观她行事举止与穿装打扮，多半是哪家小姐一时兴起，出门玩闹。”
“那便罢了。”施广韵搁下茶盏，起身摆了摆衣袖，脸上挂着无比自信的笑容道：“拾花楼，多她不多，少她不少。”
王烟烟和小草出门了一整日，买了制作豆腐需要的一应器物用具等物回来，雇了好几辆马车叫人送回来的，又雇了人手将东西搬进了小院，还在厨房边上改造出了一间磨房，第二天真的和小草一起试着做起了豆腐，干筛豆子、水选豆子，剔除豆子中的杂物与劣质豆子以及砂砾泥土等，然后泡豆子、磨豆子、过滤煮浆等等等，还到别人家的豆腐摊上，寻那些好说话的大娘大婶们学习，或者花些银子来学，学完了便回来做。
接下来的每天的早中晚便都必然有豆腐做的菜，甚至还有豆腐煮的粥，豆腐闷的饭等等等等，真的像模像样，但豆腐做的好吃不好吃是其次，吃多了，林玉郎吃豆腐都快吃吐了，但没办法，他习惯了小草做的饭，已经懒得自己动手做饭，只好硬着头皮往下咽。
时间一晃过去了半个多月，腊月下旬了后已是腊月三十，年节这天，这些日又时断时续的下了几场不大不小的雪，好在大晴天居多，雨雪留不住，到今日雪已完全融化了开，日光当头一照，气温也已有了回暖的趋势。
早上起来，林玉郎将小宅院树木上挂着的一串串小小的旧灯笼取了下来，换上了一串串新的小小的红灯笼，院子门的檐下也换上了新的大红灯笼，贴上了福字和对联，一间主房和两间厢房的雨檐下也都挂上了新的灯笼，就连茅檐木亭的四个角也挂上了灯笼，还分别挂上了王烟烟上街买回来的小风铃。
夜幕来临了后，三人吃过了丰盛的年夜饭，小宅院的灯笼便全点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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