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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颜师召受审

    “不是我的钱,我想有什么用?”

    这仆人顿时露出了意料之中的微笑,恭敬说道。

    “官人想的话,这便是你的钱。”

    谁料林登却是迟迟没有回应,盯着小厮看了许久,看的他心里发慌,都忘了颜师召的告诫。

    林登见他这副模样,突然说道。

    “那这便是贿赂。”

    “自然不是。”

    小厮仍是极力辩解,林登却摇摇头,又说了句。

    “是与不是,不是我说了算的,等见了翁知县,自然有个分晓。”

    这里小厮仍在辩解,林登却叫上了张铭,吩咐了几名衙役,将这颜家家奴,捆绑了个结实,一路押送着往龙溪县衙走去。

    等到了龙溪县衙后,朱熹正好也在此处,翁德广不敢怠慢,立刻升堂审理此案。

    这颜师召之前还端坐在家中,含贻弄孙,坐享天伦之乐,全然不知世上疾苦为何物。

    顷刻之间,便被几个如同索命小鬼般的衙役,给请到了县衙里。

    虽是朱熹在此,翁德广依然是不愿意得罪泉州守颜师鲁,对这颜师召也是以礼相待。

    颜师召先是被请在了一旁,翁知县问话间也全不敢用刑。

    刚得知消息的颜师召是一脸震惊的,只觉得脑袋发昏,如同没睡醒一般。

    多新鲜啊,这么多年来,颜家也有这种待遇了?

    他颜师召,区区一个龙溪知县,竟然也敢请他入公堂了。

    真是岂有此理。

    等到路上的几位衙役对他说明了情由,是由朱熹的弟子亲自押送了颜家奴仆到公堂上,状告他的行贿罪。

    此时漳州知州,朱熹又刚好在龙溪县衙内,不是那么好糊弄过去的。

    若是不想好一套说辞,让那颜衷顶了大锅,他颜师召,恐怕也要到大牢里,走一遭才行。

    颜师召虽然平日里高高在上惯了,轻易之间,没转过来弯。

    但他绝非蠢笨之人,颜师鲁能选他来管理颜家,自是有几分道理在的。

    这番听了衙役们的暗示,颜师召暗暗心惊,却全无惊慌,冷静思量了一番,当即便弄清了关键,态度变得恭敬了起来。

    此次入龙溪县衙,真得万分小心,现在颜衷恐已经坐实了行贿,只得想出一个切割的法子来。

    行贿一事,一在于缘由何出,二是于金钱哪来,他颜师召若想把自己摘个干净,这两处必须仔细思量个结果来。

    幸好他颜师召多年管理财务,想出些借口来,可谓是轻而易举,心下思量了一番又一番。

    这才踏进了公堂之内。

    趁着林登和朱熹不在,他赶紧和翁德广颜衷等人,对起了台词。

    几次问话之后,公堂上的局势就完全被颜师召拿捏了,眼看着罪责就要全落到颜衷头上了。

    却说此时林登已找到了朱熹,正在汇报土地丈量之事。

    他们全然没有想到,这翁德广会如此麻利的办起案子来。

    朱熹才刚从蔡元定处回来,脸上阴云密布,愁容未消,见了林登先是宽慰道。

    “扶摇,此番确是辛苦你了,季通病倒了,这算术一事,就全落在了你头上,你也不必恁地慌张,慢点就慢点。”

    林登却是微微一笑道。

    “谢夫子挂念了,弟子确实已经丈量完毕了。”

    这下轮到朱熹震惊了,他起初只以为自己没听清林登说了些什么。

    又让他重复了一遍,待林登掏出了册子,将其递过来时,朱熹才知道,并非是自己听错了,而是这林扶摇,确实有逆天之处。

    他拿过写满了耕地情况的册子来,仔细翻阅,心下却仍是疑惑丛生,不知道这林扶摇是怎么做到的?这数据当得真吗?该不是糊弄得来的吧。

    心下犹疑不定,朱熹且按下册子,沉默不语,良久才问道。

    “扶摇,不知你是如何测得恁地快,可否讲来听听。”

    林登这番却是早就准备好了说辞,仔细的把自己如何遇到问题,如何想出这卷尺之法,张铭又如何把这卷尺之法改为了竹篾卷尺之法,众村民又如何用这卷尺,量出了长宽,再由自己一一乘算,都仔细的说与了朱熹来听。

    甚至就连那三坪寺的闹鬼传说,自己对那里可能有盗贼的推测,以及唯缺了此处的荒地未曾测量,都一一交待。

    朱熹听到一半的时候,便已经确信不虚了,这林扶摇确实是有一套子的,竟然连这种发明都能想出来,可谓是才智不下诸葛武侯啊!只是不知那竹篾卷尺如何神异,真想去早点见识一番。

    想到这里,朱熹又把土地册子拿出来仔细看了一遍,对林登说道。

    “这次你居功甚大,我们去县衙里去,直接把此处颜家私占的寺产,给充公了,用作公田,以养乡兵。“

    林登全无异议,张铭也随从在一边,三人直接朝公堂处走去。

    刚走到门口处,就听到里面正在审理案件,将要宣判。

    朱熹这里略顿了顿脚步,林登也停了下来,但他刚停下脚步,就见朱熹又快步朝前走去,几步之间就踏进了公堂中,呵斥道。

    “慢着!案件审理未清,岂可宣判!”

    翁德广提起的惊堂木还捏在手中,一听此中气十足的大喝,直吓得手抖了三抖,嘴哆了又哆,官帽都歪了下来,还是未曾敢直接宣判。

    他连忙直起身来行礼,惊堂木也顺势递了过去。

    朱熹顺势接过惊堂木,抢过了位置,坐于公堂之上,喝问道。

    “颜师召,你家无故侵占土地,寄名寺产,以此逃税,罔顾国法,该当何罪!”

    台下站着的颜师召,此时心里真是七上八下的,心情犹如坐了飞龙,飞上飞下般刺激,本来看案子快审理结束了,就连衙役都放松了,他已经松了一口气,准备回家后怎么摆宴庆贺了。

    谁料这最后的关节,这位冷面阎王,却是刚好赶到。

    竟还连一点族兄的情面都不留,上来就直接戳到了他颜家的痛处。

    若是问一个行贿之事,颜师召还有那么一点心理准备,毕竟之前已经和翁德广对了一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