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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府吏笑为友,府牧欲入囊。

    安府吏见他问到此事,便笑着为其解释道。

    “这些都是之前在都城中卖春的女子,不但违背了宋律,而且有可能和那场谋杀案有牵涉,按照我大宋的铁律,我们弟兄几个奉了命令,前去收押入牢中。”

    林登诧异,连忙问道。

    “我见这京城四处,到处都有青楼红馆,里面都是莺莺燕燕的小姐,怎么会违法呢?莫非他们都是违法经营不成?”

    “若是民间有违法经营之处,倒也好说,可是很多地方,都是这政府官营的酒楼,莫非政府自己也违法······”

    安府吏哈哈大笑,挤眉弄眼对着林登说道。

    “林小哥,你有所不知啊,那些官府所经营的酒楼,甚至是一些民间的正规场所,都是允许歌妓存在的,这本身并无违法,只是不许在里面行苟且之事,直接交合罢了。”

    “那这些人憋得住吗?”

    安府吏坏笑道。

    “在酒楼中调了情,挑起了食欲,把美食带出去再行享用岂不是美哉,又不是真心有那么猴急,要在酒楼中做出丢人的事情。”

    “实际上只是律法如此,这些小酒楼在里面设下暗床,任由客人在其中苟合,也无太大的事,只需要每年多交一笔孝敬的银子,也都无所谓了。这些都是临安城中的惯例,大家都是司空见惯了。”

    林登也暗暗点头,表示自己能够理解,对其说道。

    “那他们这番是摊上事了,就新账旧账一起算了。”

    安府吏笑着点头,凑过来小声说道。

    “正是如此,反正这家也不干净,按新账旧账一起算,在这些酒楼之中卖春的小姐们都可充公,列为官奴,再任由人赎买,就又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呢。”

    林登点头称是,默默在心中化作一句叹息。宋朝虽然相比于前朝而言,几乎已经废除了奴隶制,宋朝的奴婢无论从各种角度上来讲,都要比前朝好得多,也更接近于雇佣劳动者的身份,但还是免不了保留了一些残余。

    这可绝不是后世那种人人平等的社会,这个社会中存在有太多等级,以血缘为纽带的宗法等级是一类,以权力为区分的官僚等级是一类,还有以财富区分的等级又是一类。

    真是等级森严,阶级分明。

    宋朝相比于其他朝代,稍微较好的一点,也只是可以通过读书做官,实现由底层寒门,到权贵的转变罢了。

    林登又想起了即将举行的科举考试,心中有些火热起来,无论自己怀揣着什么样的理想,都要先跻身仕途,这一张安身立命门票,是不可或缺的。

    虽然宋代的理学家们对考试做官并没有后世那样热衷,朱熹的很多弟子,更是直接放弃了科举考试,选择隐居山林,著书立说,可历史已经证明了,他们的这种努力,在时代的洪流面前,翻不起一点浪花。

    脱离了权力的影响,理学这种偏向思辨化的学术,甚至不会有白莲教在民间更有影响力。

    林登在心中做过了一番思量后,又看回了眼前,他便附在安府吏的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

    安府吏听完之后,当即即是一副我懂的表情,带着一丝笑意,拍着胸脯表示包在他身上,绝对做到满意。

    林登回到府衙之后,张府尹又不在府衙之中,所幸这里的曹官都颇好说话,直接为他安排了一处上好的厢房住下,又派了几名衙役保护。

    回到这里,他也是稍微松了口气,无论如何,在此处算得上安全许多了。

    无人打搅,也正好安心备考。

    次日,林登照常在厢房中看书,张府尹又来看望了一番。

    只是张枃那个出身,是承了父亲的恩荫,以恩荫入仕。

    他一出道,便直接当上了令进士们都羡慕的承奉郎,并没有经过科举这么一番历练,所以自身的学业也是平平无奇,经不起林登的问询,也就不好多说什么,只好勉励其努力,勉强说了一些鼓励的话来。

    这话落在林登耳朵中,还是稍微带着那么一点讽刺意味的。

    这位府尹大人也是个人精,话一出口就察觉到了不妥,脸上却丝毫没有尴尬的神色,只是稍微沉默了片刻,便直接将话题带到别处了。

    他谈论起这城中抓回来的一干犯人,旋即又打趣的问林登。

    “扶摇你初入行在,身边也没一个贴身的婢女,买了个那么好的宅院,却是有些空荡了,不如趁机买几个回去,也好打理一下,只是这群人都是些久经风月的狐媚,我又恐你经不起她们的功力,自己破了性子,那我却真是误人子弟了,哈哈哈。”

    林登也随着笑道,说自己正想买回一两个婢女,至于说破功,那倒还不至于,自己毕竟也是上过战场的,不至于过不去几个小妮子。

    张府尹捋着胡须笑道。

    “哎,你有所不知啊,自古常说,英雄难过美人关,你这么一位年少有为的大英雄,可不是正好应了古人的这句话吗?”

    “府尹,说笑了,我哪里算的什么英雄!”

    张府尹依旧是捋着胡须,笑着说。

    “若是让老夫为你寻一处良配,家中有主妻做主,也不会被人魅惑了去。”

    “若是府尹有想法,晚生喜不自胜,只是我并无功名在身,恐怕误了良人。”

    林登不确定张府尹是何心思,怎么突然就扯到说媒上了,只好推辞了一二,试探了下他的态度,果然张府尹并没有强求,只是定下个条件说道。

    “也是,榜下捉婿可是这临安城中,近些年来的风俗,等你考上了这进士,自是不愁娇妻。若是你进了三甲,考上了状元,宗室宰相之女,恐怕也是翘首以盼。自不可能是无人问津,若是你看了一圈,都看不上,再来寻我,我也可以为你做一做媒人,寻一良配。”

    见张府尹态度软了许多,林登料定他之前必然没有深意,也就随意答道。

    “蒙府尹承爱,小子自会竭尽全力,努力一试,希望能有此鸿福。”

    话题就此被转了过去,先前的尴尬都被一扫而空,张府尹又颇感兴趣的问起了林登所学。

    “扶摇,不知道你在朱晦庵之处,学的是何家经典?”

    “晚生学了些易数,又读了一些经典,颇为庞杂,但只是粗通大义。”

    张府尹自己学识不精,也就不会自讨没趣,问些儒学算学上的事情,便问起朱熹为政的事来。

    林登便讲朱熹到漳州后所做的一些事情,粗略说了。

    听此,张府尹兴起,又想要考较一番林登,便就这当前的京城案件,问起了破案之法。

    “扶摇可曾听过什么审理案子的故事?近来这件事牵涉颇多,令我颇为头疼,你可与我说说,来开拓下我的思路?”

    林登本来不知道怎么怎么破案,只是前世听过一些悬疑推理的段子。

    他便摘了一些经典的,对张府尹讲了起来,这些故事都颇为有趣,张枃一听便入了迷,他往日里又不爱读书,只以为林登这些都是从朱熹那里学来的,在心中称赞不已,暗道有才。

    他竟然在此听到了日落,这才兴致未消的告辞。

    回到张家宅院中,张府尹尚且想着林登讲的那些精彩的故事,在心中赞叹不停,直到家中的管事试探的问了句,他才喃喃说道。

    “宅老,这个林扶摇,是个人才啊。”

    管事一愣,不知道为何他突然这么说,只得附和道。

    “舍人所言极是。”

    “我有意交好于他,你有什么办法?”

    “舍人若是有意抬举,岂用刻意?只稍微露出那么点意思,他自当上赶着来巴结。”

    “宅老你有所不知啊,这人可不是个泛泛之辈,我若与他交好,有望保我张家百年,他是辛幼安般的人物,却少了几分狂妄。这种人,岂是易与之辈?”

    宅老听到张府尹这般评价,也是暗自吃惊,思索了会儿,郑重的回道。

    “舍人若是想要交好于他,我确实有个主意,只要舍人摆下一场接风宴,便可以展示出舍人的诚意来,让他不得不承情。”

    “可行吗?如何摆下一场接风宴,就让他承情?对他有何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