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三个人（下）
江淮生揉揉脑门“行了，你就别在这儿福尔摩斯了，要是随便看看就能破案，还要我们警察干什么？”
酒店总监满头大汗的赶过来了，身后还跟着技工师傅，师傅进了屋二话不说卸下了保险柜的面板，露出后面的电子版，接上手提电脑，开始解锁。
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叫喊声“怎么了怎么了？我们陈总出什么事了？哎你们干嘛拦着我！”
李南枝迅速看了江淮生一眼，后者已经疾步走向了门口。只见一个穿着睡衣的男人被奉命看守现场的保安拦住，正在激动的大呼小叫。江淮生回头看了一眼李南枝，后者点点头“就是他。”
来人正是今天下午跟在VIP客人身后的那个助理。
“你是什么人？跟这屋里的人什么关系？”江淮生问，男人一副激动的样子，脸涨得通红。
“我是陈总的助理，我们陈总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他有没有生命危险？”
“他没有生命危险，只是昏迷了，现在需要你配合调查，回答几个问题——你的姓名？年龄？”江淮生不慌不忙掏出笔记本，一个个问题询问他，李南枝就站在他身后看着。
“你是说，晚饭后你和陈总一直在监工会场布置，那之后呢，你们是几点分开的？”
“大概是九点半左右吧，两个保镖陪着陈总上楼的”这个姓孙的助理一面回答问题，一面不停地伸头试图往屋里看“我们陈总真的没事吗？”李南枝不动声色地往门中间站了站，挡住了他的视线。
“那你看到陈总拎着的那个密码箱子了吗？”
“密码箱？那是我们陈总带在身边的，怎么，不见了？！那里面可是装了这次展示活动的贵重珠宝，价值上千万呢！不是有保镖吗，怎么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要给保安公司打电话，这是怎么干活的？！”这位姓孙的助理立刻由激动转为了愤怒，又开始脸红脖子粗地嚷嚷起来
他一面嚷嚷，一面掏出电话，像是要打给安保公司。
“这位……孙助理是吧，”李南枝突然出声了
“你刚刚是从哪儿过来的？你老板这边出事，动静闹这么大，你过来的是不是有点迟？”
“我、我住在楼下一层，刚刚睡着了，没听见。”孙助理被问的一怔，有些结巴。
“可是助理不是应该住得离老板近一点才对吗？”李南枝露出不解的表情
“那个，因为预订的时候没有合适的房间，这一层只有高级套房，我的标准不够……所以，就订在了楼下”
孙助理有些不自然地解释着，因为李南枝一直站在江淮生身后，所以他大概是把李南枝也当成了一起办案的警察，
“哦，原来是这样”
李南枝的目光划过他起伏的胸口，落在他整齐的睡衣扣子上，然后又落在他攥起拳头的手上，还想说什么，却被江淮生打断了
“行了，你们俩都到门口等着，一会儿有人来给你们做正式的笔录。”
孙助理听了这话，再看看李南枝，一脸疑惑“你不是警察？”
“我也没说我是啊”李南枝摆了个无辜地表情，
“那你是谁？”
“我是……报案人”李南枝眨巴两下眼睛，她确实是，这么说也没毛病。孙助理皱着眉头仔细打量了她两眼，哼了一声
“我就说，警察怎么会是你这个样……”
李南枝懒得跟他计较，装作没听见。
师傅打开了保险箱。
果然，手提箱在里面。但是箱子已经被打开了，里面空空如也。跟预料的一样。李南枝远远撇了一眼，心里叹了口气，为她哥花的冤枉钱感到不值。
当初李南乔引进这套设备的时候，说得天花乱坠，说什么那锁拷和密码箱里面各有一套芯片，得使用指纹和密码口令双重解锁。而且配备有定位系统和自毁装置，方便追踪而且不能强行拆解，安全程度相当于一个小型保险库。
但是显然，这个小型保险库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
她看着还在床上昏迷不醒的VIP客人，心里不解，如果说凶手迷晕了客人用指纹开了第一道锁，那密码口令又是怎么得到的呢？又或者在迷晕之前用刀子架着客人自己说出来的？
正想着，警察来了。救护人员也来了。
门口拉起了警戒线，李南枝退出了屋子，站在走廊上，看着白大褂的急救员把几个昏迷的人被抬出去。
江淮生站在门口开始指挥起各项勘察工作。
“曹军——”他叫住一个刑警，指着离开的担架“找两个得力的人跟着他们去医院，把人守好了，醒了赶紧告诉我。”
“痕检的来了没？快点过来，这些都带走化验——”他指了指茶几下面废纸篓里的饮料瓶和酒瓶，又指着门口玄关处的吧台交代了几句——那里有一个小型冰箱，里面放着各种饮料以及一些酒版。
这时，法医室的主任老白带着助手已经迅速地完成了尸体的初检，然后跟站在门口的江淮生汇报
“死者衣着完整身上没有防御性伤口，指甲里没有皮屑，目前看仅有一处外伤，从形状来看是利器贯穿伤，凶器可能是匕首之类，呃，现场暂时没有找到。看血迹分布这里应该是第一案发现场，初步推断凶手是从背后袭击。但是现场有清理过的痕迹，也不排除发生过打斗，其它具体的还需要回去做进一步检验。”
老白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犹豫，但片刻后还是凑近江淮生，低声说了自己的判断“虽然还没解剖，但是以我经验来看，应该是从背后刺中了心脏，这种方式难度很大，匕首刺入的角度需要非常精确，我怀疑是个专业人士干的。”
江淮生点点头“好我知道了，记得去医院提取那三个昏迷的人的血液样本做毒理检验。”
布置完这些之后，他径直走向了阳台，用手套垫着推开玻璃门。
马哥被盖上了白布抬了出去，尸体从李南枝眼前经过，她的目光一直死死盯着，直到担架消失在电梯口。
“你别走动，就站在等着，一会儿有警员给你做笔录提取指纹”江淮生从阳台回来，对着站在走廊上孙助理说道，一转头又看见一旁的李南枝“还有你，也不准走。”
李南枝没吭声，她本来也不准备走。既然李南乔不在，她现在怎么也算是个临时负责人，无论如何也得留下。
过了一会儿，一个年轻警员从走廊那头跑过来，神情有些激动地对着江淮生附耳讲了几句。江淮生转头看着李南枝“你跟死者最后一次通话是什么时候？”
李南枝掏出手机，打开通话记录，上面显示那个电话的时间是9点50。她把手机亮给江淮生看。
“我赶到酒店的时候看过表，是十点十五分，在大堂耽误了几分钟，又去清吧拉你上楼，打开门的时候应该快到十点半了。”
李南枝盯着江淮生准确地报出了时间，她已经猜到了刚刚警察说的事情
“你们是不是查了监控？是不是在这段时间里，除了马哥之外，没有人再出入这间房？”
她的话让江淮生身旁的年轻警察愣了一下，脱口道“你怎么知道的？你也看了监控？”
李南枝不答话反问
“停车场，还有酒店出入口的监控你们看了吗？那段时间里有可疑人或者车辆离开酒店吗？”
江淮生没有回答，但李南枝从警员的表情已经猜到了答案。
“也没有，是不是？”
年轻警员有些不可置信地看了看李南枝，又回头看向江淮生，轻声问“江队，这是不是说凶手，还有被盗的物品很可能还在这间酒店里”
“小汪，把对讲机给我”
江淮生接过了对讲机“一组汇报一下各出口的情况。”
少顷，对讲机里传来了几声应答“大厅无异常”“停车场无异常”“侧门无异常”
“好，继续密切留意……二组到大厅集合，等我下去。”
这时年轻警员小汪看着江淮生的眼神已经与之前不太一样了。他没有料到，这个大家伙背地后都说是靠走关系上来的代理队长竟然还真有两把刷子，不声不响的就已布控好了。
“江队，你怎么知道凶手还没跑的？可是，这说不通啊，东西都已经拿到手了，为什么不跑？”
“因为跑了反而会败露，必须留下来才能不引人注意。”
说话的是李南枝。
“什么意思啊，”年轻警员有些迷惑“还有，江队，她是谁啊？”
“报案人。小汪，你给她，还有旁边那个，都做个笔录，让他们俩签字，还有……”他招招手让年轻警员凑近了，小声嘱咐了几句
“明白了？”
“明白了！”小汪警员像是接到了什么重要的任务，重重点两下头。
说完，江淮生就扭头往电梯口走去，李南枝忍不住在他背后开口
“你不去查查隔壁房间，我记得从阳台应该能爬到隔壁去，”
“你又知道我没查？”前面轻飘飘来了一句。
看着他离开，李南枝的目光渐渐黯淡下来，刚刚短短几句话间，她已经隐约明白为什么小马哥会死了。
“是我不好，都是我害死了马哥。要是我没多事打那通电话就好了……”
她自言自语着，之前一直压抑着的情绪再一次翻涌上来，一阵难受和无力感，抱着胳膊靠着墙慢慢滑落下去。
“也未必，就算没有你那通电话，也可能还是有人会死”
不知为什么，已经走到电梯口的人又折返回来。李南枝猛地抬头。
“你什么意思？”
江淮生脱下了身上的夹克，披到了她身上。带着体温的夹克让李南枝周身一暖，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一直在发抖。
五月初的绿城尚未入夏，酒店里还开了空调，确实有些冷。
李南枝轻声说了句“谢谢”
“你还好吧？”
江淮生居高临下，手伸着，似乎是想拉她。走廊上的灯光打在他头上。他的脸型较瘦，面部线条有些锐利，嘴唇很薄，抿起嘴看着就有一股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冷漠，可偏那双狭长的眼睛盯着你看的时候却又容易产生一种深情的错觉。
所以李南枝此刻就有种错觉，好像他特意折回来是为了安慰她。
犹豫了片刻，江淮生还是伸出了手把她拉了起来，同时用很轻很轻，只有他俩能听见的声音“还有，你刚刚说错了，不是两个，是三个人。”
三个人？
李南枝皱了皱眉头，看着那个身影再次离开，下一刻，她想起了什么。
“不对，不是保洁！”
她错了，从开始就判断错了！
原本她以为垃圾桶里那件衣服是保洁制服，因此判断出有人扮成保洁，偷了门卡提前潜入了房间准备盗窃。正是基于这个推断才有了后面一系列的事情。但是刚刚那个保洁阿姨却说，她的门卡没有这套套房的权限，只有领班和经理级别才能开门。那不就意味着她的推断全错了？！
也许她当时看错了，垃圾桶里的根本就不是保洁制服呢？
想到这儿，她几步冲到走廊头上，一把抓住正在被询问做笔录的领班，“请问，今天你们这层楼丢过一套保洁制服吗？”
本来就精神紧张的领班被吓的一哆嗦，缓过神来之后摇摇头“没有啊，没丢什么制服啊。”
没有丢失制服，那为什么她要撒谎呢？
“竟然是她？！”李南枝满脸愕然。
酒店总监满头大汗的赶过来了，身后还跟着技工师傅，师傅进了屋二话不说卸下了保险柜的面板，露出后面的电子版，接上手提电脑，开始解锁。
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叫喊声“怎么了怎么了？我们陈总出什么事了？哎你们干嘛拦着我！”
李南枝迅速看了江淮生一眼，后者已经疾步走向了门口。只见一个穿着睡衣的男人被奉命看守现场的保安拦住，正在激动的大呼小叫。江淮生回头看了一眼李南枝，后者点点头“就是他。”
来人正是今天下午跟在VIP客人身后的那个助理。
“你是什么人？跟这屋里的人什么关系？”江淮生问，男人一副激动的样子，脸涨得通红。
“我是陈总的助理，我们陈总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他有没有生命危险？”
“他没有生命危险，只是昏迷了，现在需要你配合调查，回答几个问题——你的姓名？年龄？”江淮生不慌不忙掏出笔记本，一个个问题询问他，李南枝就站在他身后看着。
“你是说，晚饭后你和陈总一直在监工会场布置，那之后呢，你们是几点分开的？”
“大概是九点半左右吧，两个保镖陪着陈总上楼的”这个姓孙的助理一面回答问题，一面不停地伸头试图往屋里看“我们陈总真的没事吗？”李南枝不动声色地往门中间站了站，挡住了他的视线。
“那你看到陈总拎着的那个密码箱子了吗？”
“密码箱？那是我们陈总带在身边的，怎么，不见了？！那里面可是装了这次展示活动的贵重珠宝，价值上千万呢！不是有保镖吗，怎么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要给保安公司打电话，这是怎么干活的？！”这位姓孙的助理立刻由激动转为了愤怒，又开始脸红脖子粗地嚷嚷起来
他一面嚷嚷，一面掏出电话，像是要打给安保公司。
“这位……孙助理是吧，”李南枝突然出声了
“你刚刚是从哪儿过来的？你老板这边出事，动静闹这么大，你过来的是不是有点迟？”
“我、我住在楼下一层，刚刚睡着了，没听见。”孙助理被问的一怔，有些结巴。
“可是助理不是应该住得离老板近一点才对吗？”李南枝露出不解的表情
“那个，因为预订的时候没有合适的房间，这一层只有高级套房，我的标准不够……所以，就订在了楼下”
孙助理有些不自然地解释着，因为李南枝一直站在江淮生身后，所以他大概是把李南枝也当成了一起办案的警察，
“哦，原来是这样”
李南枝的目光划过他起伏的胸口，落在他整齐的睡衣扣子上，然后又落在他攥起拳头的手上，还想说什么，却被江淮生打断了
“行了，你们俩都到门口等着，一会儿有人来给你们做正式的笔录。”
孙助理听了这话，再看看李南枝，一脸疑惑“你不是警察？”
“我也没说我是啊”李南枝摆了个无辜地表情，
“那你是谁？”
“我是……报案人”李南枝眨巴两下眼睛，她确实是，这么说也没毛病。孙助理皱着眉头仔细打量了她两眼，哼了一声
“我就说，警察怎么会是你这个样……”
李南枝懒得跟他计较，装作没听见。
师傅打开了保险箱。
果然，手提箱在里面。但是箱子已经被打开了，里面空空如也。跟预料的一样。李南枝远远撇了一眼，心里叹了口气，为她哥花的冤枉钱感到不值。
当初李南乔引进这套设备的时候，说得天花乱坠，说什么那锁拷和密码箱里面各有一套芯片，得使用指纹和密码口令双重解锁。而且配备有定位系统和自毁装置，方便追踪而且不能强行拆解，安全程度相当于一个小型保险库。
但是显然，这个小型保险库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
她看着还在床上昏迷不醒的VIP客人，心里不解，如果说凶手迷晕了客人用指纹开了第一道锁，那密码口令又是怎么得到的呢？又或者在迷晕之前用刀子架着客人自己说出来的？
正想着，警察来了。救护人员也来了。
门口拉起了警戒线，李南枝退出了屋子，站在走廊上，看着白大褂的急救员把几个昏迷的人被抬出去。
江淮生站在门口开始指挥起各项勘察工作。
“曹军——”他叫住一个刑警，指着离开的担架“找两个得力的人跟着他们去医院，把人守好了，醒了赶紧告诉我。”
“痕检的来了没？快点过来，这些都带走化验——”他指了指茶几下面废纸篓里的饮料瓶和酒瓶，又指着门口玄关处的吧台交代了几句——那里有一个小型冰箱，里面放着各种饮料以及一些酒版。
这时，法医室的主任老白带着助手已经迅速地完成了尸体的初检，然后跟站在门口的江淮生汇报
“死者衣着完整身上没有防御性伤口，指甲里没有皮屑，目前看仅有一处外伤，从形状来看是利器贯穿伤，凶器可能是匕首之类，呃，现场暂时没有找到。看血迹分布这里应该是第一案发现场，初步推断凶手是从背后袭击。但是现场有清理过的痕迹，也不排除发生过打斗，其它具体的还需要回去做进一步检验。”
老白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犹豫，但片刻后还是凑近江淮生，低声说了自己的判断“虽然还没解剖，但是以我经验来看，应该是从背后刺中了心脏，这种方式难度很大，匕首刺入的角度需要非常精确，我怀疑是个专业人士干的。”
江淮生点点头“好我知道了，记得去医院提取那三个昏迷的人的血液样本做毒理检验。”
布置完这些之后，他径直走向了阳台，用手套垫着推开玻璃门。
马哥被盖上了白布抬了出去，尸体从李南枝眼前经过，她的目光一直死死盯着，直到担架消失在电梯口。
“你别走动，就站在等着，一会儿有警员给你做笔录提取指纹”江淮生从阳台回来，对着站在走廊上孙助理说道，一转头又看见一旁的李南枝“还有你，也不准走。”
李南枝没吭声，她本来也不准备走。既然李南乔不在，她现在怎么也算是个临时负责人，无论如何也得留下。
过了一会儿，一个年轻警员从走廊那头跑过来，神情有些激动地对着江淮生附耳讲了几句。江淮生转头看着李南枝“你跟死者最后一次通话是什么时候？”
李南枝掏出手机，打开通话记录，上面显示那个电话的时间是9点50。她把手机亮给江淮生看。
“我赶到酒店的时候看过表，是十点十五分，在大堂耽误了几分钟，又去清吧拉你上楼，打开门的时候应该快到十点半了。”
李南枝盯着江淮生准确地报出了时间，她已经猜到了刚刚警察说的事情
“你们是不是查了监控？是不是在这段时间里，除了马哥之外，没有人再出入这间房？”
她的话让江淮生身旁的年轻警察愣了一下，脱口道“你怎么知道的？你也看了监控？”
李南枝不答话反问
“停车场，还有酒店出入口的监控你们看了吗？那段时间里有可疑人或者车辆离开酒店吗？”
江淮生没有回答，但李南枝从警员的表情已经猜到了答案。
“也没有，是不是？”
年轻警员有些不可置信地看了看李南枝，又回头看向江淮生，轻声问“江队，这是不是说凶手，还有被盗的物品很可能还在这间酒店里”
“小汪，把对讲机给我”
江淮生接过了对讲机“一组汇报一下各出口的情况。”
少顷，对讲机里传来了几声应答“大厅无异常”“停车场无异常”“侧门无异常”
“好，继续密切留意……二组到大厅集合，等我下去。”
这时年轻警员小汪看着江淮生的眼神已经与之前不太一样了。他没有料到，这个大家伙背地后都说是靠走关系上来的代理队长竟然还真有两把刷子，不声不响的就已布控好了。
“江队，你怎么知道凶手还没跑的？可是，这说不通啊，东西都已经拿到手了，为什么不跑？”
“因为跑了反而会败露，必须留下来才能不引人注意。”
说话的是李南枝。
“什么意思啊，”年轻警员有些迷惑“还有，江队，她是谁啊？”
“报案人。小汪，你给她，还有旁边那个，都做个笔录，让他们俩签字，还有……”他招招手让年轻警员凑近了，小声嘱咐了几句
“明白了？”
“明白了！”小汪警员像是接到了什么重要的任务，重重点两下头。
说完，江淮生就扭头往电梯口走去，李南枝忍不住在他背后开口
“你不去查查隔壁房间，我记得从阳台应该能爬到隔壁去，”
“你又知道我没查？”前面轻飘飘来了一句。
看着他离开，李南枝的目光渐渐黯淡下来，刚刚短短几句话间，她已经隐约明白为什么小马哥会死了。
“是我不好，都是我害死了马哥。要是我没多事打那通电话就好了……”
她自言自语着，之前一直压抑着的情绪再一次翻涌上来，一阵难受和无力感，抱着胳膊靠着墙慢慢滑落下去。
“也未必，就算没有你那通电话，也可能还是有人会死”
不知为什么，已经走到电梯口的人又折返回来。李南枝猛地抬头。
“你什么意思？”
江淮生脱下了身上的夹克，披到了她身上。带着体温的夹克让李南枝周身一暖，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一直在发抖。
五月初的绿城尚未入夏，酒店里还开了空调，确实有些冷。
李南枝轻声说了句“谢谢”
“你还好吧？”
江淮生居高临下，手伸着，似乎是想拉她。走廊上的灯光打在他头上。他的脸型较瘦，面部线条有些锐利，嘴唇很薄，抿起嘴看着就有一股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冷漠，可偏那双狭长的眼睛盯着你看的时候却又容易产生一种深情的错觉。
所以李南枝此刻就有种错觉，好像他特意折回来是为了安慰她。
犹豫了片刻，江淮生还是伸出了手把她拉了起来，同时用很轻很轻，只有他俩能听见的声音“还有，你刚刚说错了，不是两个，是三个人。”
三个人？
李南枝皱了皱眉头，看着那个身影再次离开，下一刻，她想起了什么。
“不对，不是保洁！”
她错了，从开始就判断错了！
原本她以为垃圾桶里那件衣服是保洁制服，因此判断出有人扮成保洁，偷了门卡提前潜入了房间准备盗窃。正是基于这个推断才有了后面一系列的事情。但是刚刚那个保洁阿姨却说，她的门卡没有这套套房的权限，只有领班和经理级别才能开门。那不就意味着她的推断全错了？！
也许她当时看错了，垃圾桶里的根本就不是保洁制服呢？
想到这儿，她几步冲到走廊头上，一把抓住正在被询问做笔录的领班，“请问，今天你们这层楼丢过一套保洁制服吗？”
本来就精神紧张的领班被吓的一哆嗦，缓过神来之后摇摇头“没有啊，没丢什么制服啊。”
没有丢失制服，那为什么她要撒谎呢？
“竟然是她？！”李南枝满脸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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