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叛乱
林序从梦中醒来，两目清凉，神情振奋，好像一下子便把入魔的状态摆脱掉了，直感到一阵放松。
他看了看四周，自己正躺在施云仙的怀抱中。身周是两面墙壁，头上没有屋顶，他们坐在墙角处，那面破墙于他们而言不过虚妄，躺下便会倒。
因此，施云仙只得佝偻着腰坐着，把他拥进怀抱。
已是夜晚，头顶星河灿烂，万里无云。无声无树，无花无草，仍是那般荒凉景象，看来这回没有去往其他幻境。
只是这回他好像再也不会感到原先那股不适，只觉得天清气朗，哪怕是呼出一口气来也轻松不少，更别说先前那副战栗的模样了。
却见这时，他望到一番壮观的景象。
遥远的天际，一条条火蛇蜿蜒起伏，在无垠的大地上刻下深深的印痕，短者百丈，长者千丈，以致万丈，那是人们手中的火把。
“掳豪绅！抢钱粮！救黎民水火！
杀贪官！讨奸臣！换乾坤朗朗！
罢兵戈！斩败将！得盛世清平！”
那是他们口中呼喊的口号，明明是从如此流民口中喊出，却带着难以阻挡的威武气势。
若是仔细听来，甚至可以发现好些官话说的并不标准的百姓，但组成一起的呼声，又是那般让人震撼，无法忘记，只在心中不断地回响。
火焰如水，犹如天地倾覆海水倒灌，淹绝天地四方，林序的眼中倒映着那一条条长龙，他们是那星空下唯一明亮的色彩。
那不合时宜的画面又一次出现，天地再次流转，星空扭曲，长龙搅在一块儿。
四周又一次，彻底黑暗下来。
……
这一次又到了哪儿呢？
一座高高的城墙狠狠地砸进眼眶，极致的视觉冲击力，却并未带来极致的体验，实在过于真实的画面，远超一切3d带来的震撼。
他所看到的是蚁附攻城，用活生生的人来搭建先登的桥梁，满眼尸山血海，满耳是痛恨哀嚎。
林序捂住施云仙的眼睛，他仍旧悲愤，但心中的那种无穷无尽的怨恨却消失了。
他的心性被磨砺了，不是铁石心肠，只是不再过度悲伤，被怨望填塞
心房。正如子曰：泰山崩于前而不改其色。
本来他可没有这般心性，只是因为经过这般磨练，原先差点崩溃的心灵在施云仙的施法下镇定下来，又在吕洞宾的帮助下，彻底摆脱内心深处的心魔。
“先登者，沙天大王赏一千亩良田！”
不知是哪个草头王的名号，只是这奖励却也丰厚，城下的流民更加奋力的往上爬。
这草头大王也不知个兵法韬略，竟只是往城下填人命，也不知找个工匠搭建云梯攻城车等器械。这般打下去，不知多少流民要害了性命。
却是无奈，被利益驱使的流民自管不得这许多了，以前被官管，连口饭也吃不上，现在归属沙天大王还有口饭吃，若是立了功也不吝啬封赏。
……
城上州府大人慌慌张张地，不停徘徊，转的人头都要晕了。他倒只是一个文弱书生，只是也没读甚么书。
新皇帝是个有抱负的，一登基便广开边恤，以彰国威，只是用人不淑，又且多疑。朝廷百万大军每个官员层次都要有好几道制衡，将军有监军制衡，监军有监察制衡，监察又有广目司制衡，广目司又被明察卫监督，将军府又与明察卫有权利交叉，明察卫还容易被将军府抓住辫子。真可谓闭环也。
这还只是冰山一角，便可想象官场效率如何，内部斗争又是如何的激烈。打仗打仗还要把绝大部分心思放在其他事务上。再加上皇帝新即位，各处重要官职安插诸多自己原先太子府的亲卫，这些人还未适应各项事务，就被要求着配合大军出征。真可谓乱了套了。
于是可想而知，这军队就是有两百万人也赢不得。终于魏代两国交战，魏国大败，一时间逃兵四起，横行内地乡里。按说这个时候皇帝应该消停会儿了吧，他就不！又广募兵士，又是一番大败，一时间叛乱四起。幸好代国内部发生权利交割，无暇顾及魏国内乱，才没导致的国破。
只是苦了天下百姓，打仗打的是国力，皇帝却不契合本国国情，硬生生拉起百万大军，接下来便是横征暴敛，以养活百万大军，又要拉壮丁去做后勤，一时间天下男丁十之一二都被用于兵事，农事不兴，国家收入下降。
卖官鬻爵，新皇帝的宠臣为他想了个绝妙的注意，便是用官爵来收割天下财富。
这就引出了现在城墙上这位州府大人，正是家里掏钱给他买了个官，原想让他从中捞一笔以填补家用，哪曾想，现在小命都要不保了。
他是个没有主见的，嗯，也不全是，他捞百姓油水的时候倒是很有主见，恨不得刮地三尺。
“黄元，你怎么看，如今判贼势大，我看还是降了吧。”
州府大人看向一个少年，正是那与私塾中发出惊世骇俗之言的黄元，此刻，他穿着儒衫，镇定自若地站着，手上还拿着本孙子兵法，摇头晃脑道：
“孙子云：投之亡地而后存，陷之死地然后生。这些流寇不过一群乌合之众，州府大人打败他们就如挥挥手一般简单。”
“投什么？陷什么？”
“投之亡地而后存，陷之死地然后生。”
“对对对，现在他们还没使出全部力气，我看那城外还有数万人按兵不动，你是说现在还没到亡地是吧？”
“府尊颖慧万分，小子正是此意。”
“那你说我们？”
“将足够的兵力留置后方，等！”
那便等，州府大人握紧了拳头，他仍不甘心，他还没有捞够足以胜任的油水，如果这次跑走了，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就那么悄悄等待着，直到夕阳再次降临。终于有流寇要爬上来了，府尊大人刚要发话，让后方部队出战。
哪成想，府城大门自己打开来了，流寇们一窝蜂地冲了进去。
完了完了，黄元害我，他在哪儿？
……
林序站在城墙下，攻城已经结束了，原来是黄元那小子去后方把后方兵权收缴，收取所有大小船只，在府城一面临水处放走了百姓。至于府尊大人，自然吃了奶劲儿的在前方抵抗，指挥着。
流民冲进城中却不见一个百姓，只有守城士卒的尸体静静地躺着。
不过一会儿，府尊大人就被拿来祭旗了。
……
一缕炊烟袅袅，一声哨音清脆，林序与施云仙看到，北方所在的方向，一个骑牛的少年，渐渐消失了踪影。
他看了看四周，自己正躺在施云仙的怀抱中。身周是两面墙壁，头上没有屋顶，他们坐在墙角处，那面破墙于他们而言不过虚妄，躺下便会倒。
因此，施云仙只得佝偻着腰坐着，把他拥进怀抱。
已是夜晚，头顶星河灿烂，万里无云。无声无树，无花无草，仍是那般荒凉景象，看来这回没有去往其他幻境。
只是这回他好像再也不会感到原先那股不适，只觉得天清气朗，哪怕是呼出一口气来也轻松不少，更别说先前那副战栗的模样了。
却见这时，他望到一番壮观的景象。
遥远的天际，一条条火蛇蜿蜒起伏，在无垠的大地上刻下深深的印痕，短者百丈，长者千丈，以致万丈，那是人们手中的火把。
“掳豪绅！抢钱粮！救黎民水火！
杀贪官！讨奸臣！换乾坤朗朗！
罢兵戈！斩败将！得盛世清平！”
那是他们口中呼喊的口号，明明是从如此流民口中喊出，却带着难以阻挡的威武气势。
若是仔细听来，甚至可以发现好些官话说的并不标准的百姓，但组成一起的呼声，又是那般让人震撼，无法忘记，只在心中不断地回响。
火焰如水，犹如天地倾覆海水倒灌，淹绝天地四方，林序的眼中倒映着那一条条长龙，他们是那星空下唯一明亮的色彩。
那不合时宜的画面又一次出现，天地再次流转，星空扭曲，长龙搅在一块儿。
四周又一次，彻底黑暗下来。
……
这一次又到了哪儿呢？
一座高高的城墙狠狠地砸进眼眶，极致的视觉冲击力，却并未带来极致的体验，实在过于真实的画面，远超一切3d带来的震撼。
他所看到的是蚁附攻城，用活生生的人来搭建先登的桥梁，满眼尸山血海，满耳是痛恨哀嚎。
林序捂住施云仙的眼睛，他仍旧悲愤，但心中的那种无穷无尽的怨恨却消失了。
他的心性被磨砺了，不是铁石心肠，只是不再过度悲伤，被怨望填塞
心房。正如子曰：泰山崩于前而不改其色。
本来他可没有这般心性，只是因为经过这般磨练，原先差点崩溃的心灵在施云仙的施法下镇定下来，又在吕洞宾的帮助下，彻底摆脱内心深处的心魔。
“先登者，沙天大王赏一千亩良田！”
不知是哪个草头王的名号，只是这奖励却也丰厚，城下的流民更加奋力的往上爬。
这草头大王也不知个兵法韬略，竟只是往城下填人命，也不知找个工匠搭建云梯攻城车等器械。这般打下去，不知多少流民要害了性命。
却是无奈，被利益驱使的流民自管不得这许多了，以前被官管，连口饭也吃不上，现在归属沙天大王还有口饭吃，若是立了功也不吝啬封赏。
……
城上州府大人慌慌张张地，不停徘徊，转的人头都要晕了。他倒只是一个文弱书生，只是也没读甚么书。
新皇帝是个有抱负的，一登基便广开边恤，以彰国威，只是用人不淑，又且多疑。朝廷百万大军每个官员层次都要有好几道制衡，将军有监军制衡，监军有监察制衡，监察又有广目司制衡，广目司又被明察卫监督，将军府又与明察卫有权利交叉，明察卫还容易被将军府抓住辫子。真可谓闭环也。
这还只是冰山一角，便可想象官场效率如何，内部斗争又是如何的激烈。打仗打仗还要把绝大部分心思放在其他事务上。再加上皇帝新即位，各处重要官职安插诸多自己原先太子府的亲卫，这些人还未适应各项事务，就被要求着配合大军出征。真可谓乱了套了。
于是可想而知，这军队就是有两百万人也赢不得。终于魏代两国交战，魏国大败，一时间逃兵四起，横行内地乡里。按说这个时候皇帝应该消停会儿了吧，他就不！又广募兵士，又是一番大败，一时间叛乱四起。幸好代国内部发生权利交割，无暇顾及魏国内乱，才没导致的国破。
只是苦了天下百姓，打仗打的是国力，皇帝却不契合本国国情，硬生生拉起百万大军，接下来便是横征暴敛，以养活百万大军，又要拉壮丁去做后勤，一时间天下男丁十之一二都被用于兵事，农事不兴，国家收入下降。
卖官鬻爵，新皇帝的宠臣为他想了个绝妙的注意，便是用官爵来收割天下财富。
这就引出了现在城墙上这位州府大人，正是家里掏钱给他买了个官，原想让他从中捞一笔以填补家用，哪曾想，现在小命都要不保了。
他是个没有主见的，嗯，也不全是，他捞百姓油水的时候倒是很有主见，恨不得刮地三尺。
“黄元，你怎么看，如今判贼势大，我看还是降了吧。”
州府大人看向一个少年，正是那与私塾中发出惊世骇俗之言的黄元，此刻，他穿着儒衫，镇定自若地站着，手上还拿着本孙子兵法，摇头晃脑道：
“孙子云：投之亡地而后存，陷之死地然后生。这些流寇不过一群乌合之众，州府大人打败他们就如挥挥手一般简单。”
“投什么？陷什么？”
“投之亡地而后存，陷之死地然后生。”
“对对对，现在他们还没使出全部力气，我看那城外还有数万人按兵不动，你是说现在还没到亡地是吧？”
“府尊颖慧万分，小子正是此意。”
“那你说我们？”
“将足够的兵力留置后方，等！”
那便等，州府大人握紧了拳头，他仍不甘心，他还没有捞够足以胜任的油水，如果这次跑走了，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就那么悄悄等待着，直到夕阳再次降临。终于有流寇要爬上来了，府尊大人刚要发话，让后方部队出战。
哪成想，府城大门自己打开来了，流寇们一窝蜂地冲了进去。
完了完了，黄元害我，他在哪儿？
……
林序站在城墙下，攻城已经结束了，原来是黄元那小子去后方把后方兵权收缴，收取所有大小船只，在府城一面临水处放走了百姓。至于府尊大人，自然吃了奶劲儿的在前方抵抗，指挥着。
流民冲进城中却不见一个百姓，只有守城士卒的尸体静静地躺着。
不过一会儿，府尊大人就被拿来祭旗了。
……
一缕炊烟袅袅，一声哨音清脆，林序与施云仙看到，北方所在的方向，一个骑牛的少年，渐渐消失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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