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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公子得加钱

    韩笋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这个师徒关系在云朝有民间的官方的,民间风俗上来说,要走拜师礼,拜师礼成,也就确定了师徒关系,师父基本上就是父亲的身份一样了,徒弟出师之前的吃喝开销都是师父负责,徒弟要全权听从师父安排,学艺大成出师后独立,一辈子要谨遵师教,不得欺师灭祖,不得毁技绝门,和传宗接代一样,徒弟有义务传承手艺。另一种是官方认证的,是会收录在国子监的,一般是大儒,技师,国师级别,收徒后将其归入自己门下,这种传承一般都是有治国之术能力者,才能开师门的,而不在国子监收录师谱上的人是没有资格学习的,如果滥用其中的技术是要入大牢的。”

    “原来是这样,明白了”韩竹尹思考着内容,其实民间的师徒关系,类似于以道德为约束力,以情感为连接,一代一代的把手艺传下去,从而衍生出一些师门规矩。而后者则类似于专利保护,也可能是朝廷为了把尖端技术抓在皇权手里而定的。

    吃饱喝足后,韩竹尹和伍子准备到工坊街看看装修店面的事情,转过街角却发现一群人围住了什么,很是吵闹,看热闹是全国统一的,从古至今都一样,尤其是在这娱乐方式匮乏的时代,看热闹不比看电影差多少。眼看着卖糖葫芦和卖炸糕的商贩已经开始叫卖了,韩竹尹也是来了兴趣,示意伍子一起过去看看。

    伍子体格好,挤出一条道让韩竹尹在前排观看,只见一个富家子弟装束的胖子,一脚踩着趴在地上的小伙,嘴里大声骂道:“大家给评评理啊,这么大条街不够这斯走的,非要撞我,小爷我本想宽宏大量饶他一命,没想到钱囊竟然丢了,你们大家说说,我是不是要把这小贼抓去官府?打他?贼就是人人喊打!”

    “我没有,我没偷东西,我不是小偷!”小伙子头被踩在地上,使出全身的力气大喊着冤枉。

    “闭嘴,没你说话的份,按照大云律法,你偷东西,要受墨刑,发配充工,小爷我心地善良打断你的胳膊算是你命好!”说完便从身边下人手里拿过棍子就要打。

    韩竹尹立马示意伍子,伍子会意,箭步上前,一把抓住挥下去的混子。

    “住手!”韩竹尹大喝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我大云朝首都,竟有人当街仗势欺人!”

    “哟呵,管什么闲事,这有你说话的地方吗?我抓小偷,这叫替天行道!天经地义。”胖子轻蔑的看着韩竹尹。

    韩竹尹心里其实慌得一批,从小到大都是不惹事的性格,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行侠仗义起来,不过脑子不乱,环顾四周后问到:“你刚刚说大云律法,好,那我就和你讲大云律法,大云官民,若涉嫌盗窃,经查处人证物证罪实者,处以墨刑,除民籍,发配充工。请问你可有人证物证?”

    胖子听完先是一愣,转身给下人使了使眼色,下人们齐声喊道“我们都看到了,就是这小子偷了我家公子的钱囊!”胖子更是露出得意之色。

    “先不说你这人证,物证何在?”韩竹尹追问。

    胖子怒斥道:“物证?我怎么会有物证,我的钱囊被他偷了,当然不在我手里,你当我傻吗?还有,你如何证明他没偷东西?证明不了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指证先举证。你告他偷窃自然要拿出证据证明他的罪行,否则你随便指证任意一人偷窃,谁都需要证明自己,岂不是笑话。还有,非刑法部门擅动私刑,该当何罪?我可以告诉你,按大云律法,擅用私刑者,一经查出,判同刑己施。”

    “大胆!”胖子急的直跺脚。“你胆敢对我用刑?你知道我是谁吗?家父乃鹤琴商会总会长关升,我乃长子关威。你是何人?”

    好家伙,讲不出道理开始拼爹,看来是常规操作了,这贯口够熟的。鹤琴商会?那就是富二代了。我跟他拼爹能占优势不。

    “放肆”伍子突然喝道:“放肆,无耻小儿,胆敢和我家韩公子这样说话!我家主乃当朝中书侍郎韩历!”

    胖子听完瞬间瞳孔放大,嘴巴张的能塞下一个苹果。转瞬变成一副笑脸,顺势扶起趴在地上的小伙子,还拍了拍小伙子身上的尘土,一脸谄媚的说道:“哎呀,你说说这事闹的,原来是韩公子,早说呀,这不是自家人打脸自己家人嘛。”说完转身看向小伙子呵斥道:“看在韩公子的面上,饶你一次,滚吧。”之后又转笑脸迎上韩竹尹。

    小伙子也不托大,转身从人群离去,只是胖子这一套操作能屈能伸行云流水,把韩竹尹都看愣了。看这样子,这时代有钱的欺负没钱的,但是再有钱也干不过当官的。

    “哈哈哈,韩公子莫怪,小子有眼不识泰山,刚刚多有得罪,小子愿请韩公子移步鹤琴酒楼,好酒好菜给韩公子压压惊。”胖子眼睛都笑成一条缝,点头哈腰的说着。

    韩竹尹肯定是不想搭理关威“刚吃过,改日吧。”

    “好嘞,小子必选良日登门盛请韩公子。那小子不多打扰韩公子了。”说完转身招呼下人离去。

    韩竹尹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竟开口给这胖子留了机会,看来少不了再被烦一次。不过也无所谓,到时候拒绝就是了。围观的人也散去了,韩竹尹继续往工坊街走,没走两步,却看到刚刚被打的小伙子上前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感谢公子救我,我身无分文不知如何感谢,倘若日后有缘,我必报公子大恩大德。”

    韩竹尹赶忙扶起小伙子,仔细一看才认出,这不是刚才吃饭时,从火房跑出来的小伙子嘛,刚被爹训一顿,又遇到这种事,这小子也是倒霉。“你爹是一家饭馆的厨子吧。发生什么事了。”

    “公子怎么知道的?”小伙子看韩竹尹没有回答,继续说道:“我从小就被爹逼着学厨艺,但是我并不想学,我想学习医术悬壶救世,我爹骗我说等我学会了厨艺就让我去学医,结果,结果我已经学成了,我爹却反悔了,让我和他一起在火房做事,我,我,我不服气。”

    韩竹尹心里一想,有了主意,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李和,我叫李和。”

    李和,这名字倒是挺喜庆。韩竹尹试探的继续问李和。“你说想学医,那我教你,你愿意学吗?”

    “公子会医术?我愿意学,我做梦都想学医术。”李和连忙说道。

    韩竹尹满意的点点头,转身说了一句:“走吧,去见你爹。”

    一行三人回到了刚才的饭馆,一进店,就看到了李和的爹。韩竹尹快步上前双手作揖道:“韩府韩笋见过李公。”

    李和的老爹吓一跳,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诧异的看着韩竹尹。韩竹尹继续说道。

    “我是中书侍郎之子韩笋,字初竹,号竹尹居士,不瞒李公,我有一秘传医术,正愁寻找天赋之人传授,刚才偶遇李和,觉得此子天赋上佳,特意登门来访。”

    “这,竹尹先生,哦不,韩公子,您这是。。。”李和的老爹很是慌乱。但提起儿子的事情,也努力镇静继续说道:“韩府,您愿意收我儿为徒?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这是我的随身玉佩,上刻有我韩家的家徽。我这秘术,学习条件极为苛刻,李和天资过人我很是满意。”韩竹尹一副大儒姿态,确实唬住了李和的老爹。

    “逆子,还不快向师父跪下!”李和的老爹向李和呵斥。转身朝韩竹尹连连鞠躬“我李家出身贫瘠,能得韩公子赏识简直是荣幸之至啊,犬子生性倔强,其母生下他时因难产而亡,犬子得知后从小一心想学医。可我这一介伙夫,哪来的钱财供他读学医术啊,韩公子若真愿如此,那犬子往后,就全权托付给公子了,想来也是这小子的命吧。”

    李和也是连忙跪下,待老爹从火房拿出一小杯酒递在自己手上,连忙接下看着韩竹尹。

    “说话啊,说啊!”李和的老爹在旁边急得不行,轻力踢了一脚李和催促着。

    “弟子李和,拜见师父。”李和生疏的说着拜师词。

    韩竹尹接过酒杯一饮而下,之后扶起李和,看着李和激动的双眼,这热情度晃得韩竹尹无法直视。

    “呃,然后呢?”韩竹尹有些尴尬的问。

    “然后?没有然后了啊,拜师礼成,以后犬子就托付给公子了。”李和的老爹又是连忙作揖。

    韩竹尹也没想到这过程这么简洁,清了清嗓子道:“咳咳,李公放心吧,我必定严加教导。走吧李和,跟我回府。”

    李和的老爹对着李和又嘱咐了几句,便送三人离开饭馆。回到韩府,韩竹尹安排了李和的房间,随后拿出之前购买的药材,每一样药材都附上名字标签,让李和认认真真的记下药材的样子和名字,安排好后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李和虽然只有十四五岁,但是从小学习厨艺,这做饭肯定是没问题了,现在我让他拜我为师,把药膳的配方作为“秘术”交给他,并告诉他每种药膳对应的需求,也算是一种医术。想到这里,韩竹尹也有些心虚,但考虑到这药膳配方全天下独一份的手艺,也算对得起李和。

    另一边的韩笋,还在逛“赛博青楼”,这小子都看了一天了,由于内容太刺激就不多描述了。不过可以肯定地说,再这样下去,最需要药膳的人应该是韩笋了。

    第二天,韩竹尹带着伍子来到了工坊街。按照伍子打听的路线,找到了一家店面,来寻找合适的装潢工人。店里的掌柜的上前迎客。

    “两位公子,是找伙计还是买料啊,我们店什么都有。”掌柜一脸财相很面善,客气的介绍着自己的店铺。

    韩竹尹本想说装修酒楼,但一想也不对,于是说道:“我也是做生意的,刚盘下一家店,想重新装修,具体做什么你不用管,装修方案我会给出设计,能做吗?”

    “当然可以,只要有图纸,我们的工人都能做。这位公子一看就是才高八斗,对房屋设计自然有自己独到的喜好,不知公子想要装几等啊”掌柜的奉承的问着。

    “几等?什么意思。”韩竹尹随口回问。

    然而掌柜的听完暗暗露出笑意,答道:“我们店的装修分为甲乙丙三式,每式又分一二三等,三三为九共九等,最好的甲一等,那可是舒适便捷富丽堂皇别具一格,当然,价格也是略高的。

    韩竹尹问道:“那倒是请问掌柜的,你这店面可称为几等啊。”

    这店面不说华丽,但干净简洁,大方得体,墙面皆由石板雕刻细微花纹装饰,挑高的屋顶在楼梯的衬托下并不显得空旷,二楼的房间门窗都由红木制成骨架,窗面门面连在一起是一副山水画,确实算得上优秀的装修。

    “公子慧眼,这店面装修正是标准的乙一等。”

    “乙一等就这?太一般了,看来也不过如此,我问你,假如我给出的方案,不在你的等级划分内,甚至超出了你所谓的甲一等,如何作价。”韩竹尹不是硬吹,只是他想要开一个天下独一份的店,药膳是准备面向达官贵人为主要消费群体的,这装修肯定不能差。

    掌柜眼睛一转说道“公子说笑了,我这店面也是近百两装修的,若按照甲一等,作价最少要三百两,像公子说的超出甲一等,公子得加钱”

    “不用加钱,我包了!”韩竹尹正思考着,突然一个有点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韩竹尹回头一看,霍~~这不是关威嘛。

    韩竹尹虽然并不喜欢这个胖子,但是也礼貌的行礼:“关公子别来无恙啊。”

    关威紧忙回礼道“韩公子客气了,韩公子今日怎有幸光临小店啊,韩公子一来,我这小店蓬荜生辉啊,有什么需求尽管说,包在我身上。”说话同时挥手让掌柜退下。

    这是冤家路窄还是这隶城太小,这店难不成是这胖子的?

    “韩公子我们楼上说话,请。”

    韩竹尹跟着关威来到雅间,关威介绍道:“韩公子,昨日之事我关某实在有愧,公子一言使我振聋发聩,正巧回到家中发现,原来是我一时糊涂忘记钱囊落在家中,才冤枉了他人。本想择良日登门拜访,怎想韩公子竟然光临小店,实乃缘分之至啊,家父是鹤琴商会的总会长,这工坊街自然也有买卖,巧了不是,这家屋坊正是家父所营,韩公子有什么需求尽管说就是。”

    呵,缘分个锤子,听伍子说,这鹤琴商会可以说是隶城第一大商会,这么大的商会自然是什么买卖都有,别说装修店铺了,就算是去买个鞋垫估计他家都有卖的。这胖子怕不是有所求才跟踪我的。先探探底再说。

    “关公子客气了。我是有一店面想要装修,可惜啊,我这店面要求极高,听你店里掌柜介绍觉得,怕是满足不了。”韩竹尹做出为难的模样说着。

    关威瞬间有些紧张,连忙解释:“韩公子见谅,这下人的说辞都是经营话术,莫要责怪。我鹤琴商会的匠人皆是这隶城最顶尖的,甚至宫中一些装修都是我们做的,大可放心,至于取料,我们应有尽有,韩公子若不信,大可随我去料场一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