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心静
气氛只是凝滞了一小会。
“臭小子，你在想些什么？”
楚安仁挑眉，伸手作势要教训的样子。
苏承泽见势求饶，“师尊，徒儿知错！”
“这还差不多…”
楚安仁顺势给出储物戒，也不等自家徒儿拒绝，便背过身，准备离开。
“师尊，你去干什么？”
苏承泽声音忽地又冷静了。
脚步顿时停住，楚安仁道：“有些琐事需要处理…”
“什么事？”
“…”楚安仁沉默片刻，“主殿周围，需要清理下…”
“哦，那师尊去吧。”
脚步声响起。
楚安仁心中松了口气。
可，下一刻。
“师尊，你不会骗徒儿的，是吧？”
“臭小子，你今天是怎么了？”
楚安仁佯装发怒，转过身，矮小的身子，此时看上去，却格外有压迫力。
“师尊，徒儿知错！徒儿可是病号！”
苏承泽眼看如此，慌忙再度求饶。
“这还差不多，桌上药食，都凉了，待会给它喝了。”
瞥了眼桌子，楚安仁吩咐道。
苏承泽自是连忙答应，只是在其出去后，他收回目光，神情平静下来。
摩擦着戒指，粗糙的质感，微凉，给人一种淡淡的安心感。
“是我的错觉吗？”
苏承泽沉思，他自认对于情感的变化，十分敏锐。
可刚才师尊的表现，却让他难以下定论。
“有必要，将所有的书，都放进储物戒吗？”
苏承泽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师尊本来无欲无求，自然不会去误惹麻烦，除非，为了…”
想到这，苏承泽目光移向门外的世界，喃喃又道：
“我…”
……
七日后，又是山崖平台处。
今天的小鸟格外精神，它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有精神。
好像是从好几个太阳升起的日子，开始算起。
哦，它模糊记得，那一天，下了雨。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它从树上摔了下去。
但这些天，它觉得自己变聪明了。
难道，摔一下，就会变聪明？
小鸟弯了弯小脑袋，随后梳理了下羽毛。
“师尊，我现在可以正常走动了，我们什么时候，去妖市？”
吸收大日之灵，慢慢蕴养身体后，苏承泽终于忍不住，发问了。
这些天，他一直在比对封禁链——他将连接自己肉身的链条取名为封禁链。
直到昨晚，他才完成这一项大工程。
共计三千六百条封禁纹——代指封禁帝印上的神秘纹路。
当然，封禁帝印上的封禁纹，他也数清楚了，总共有九千九百九十九条。
为此，他没少被师尊指责，被说急功近利。
毕竟，师尊只看到他沉迷于修行。
但，沉迷修行，有什么不好的？
苏承泽表示不解…
“等什么时候，你心静下来了，为师自然就带你去…”
楚安仁眼中含有一丝担忧，自己这个弟子，终究还是年轻人，心收不住。
这七天，简直不要太疯狂！
“师尊，我心，真的静的不能再静了！”
苏承泽无奈，他真的不想静静，一辈子都不想的那种。
哪知，楚安仁听了，立刻摇头，“心静的样子，不是这样。”
“那是哪样？”
“看那只彩鸟。”
楚安仁伸手一指，苏承泽顺着看过去。
果然，一只娇小的鸟儿，正立在左后侧的古木上，眨巴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自己。
“这鸟，有点意思。”
苏承泽来到此界不久，见过的生灵，并不是很多。
除了试炼场所，见到了些妖族，所见过的生灵，屈指可数。
而面前这只小鸟，还真是他来山峰上，见过的第一只小动物。
“那你可知，它的心情？”
楚安仁微微一笑，问道。
苏承泽听了，面色古怪，师尊莫非要跟自己谈哲学？
“那依师尊看，这鸟儿，是什么心情？”
“我觉得，它应该是疑惑…”
楚安仁背着手，带着笑意道。
“呵呵，师尊，你非鸟，安知鸟之心？”
苏承泽当即阴险一笑，自作聪明，反驳道。
楚安仁偏头，瞧了眼自己的徒弟，平静道：“不妨用你的灵识，与它谈谈？”
“这…”
苏承泽迟疑，灵识可以观察小鸟的情绪？
于是，他迫不及待照做。
经过几日的成长，他的灵识，可以短暂接触外界，当然，距离在十米内。
就这样，苏承泽的灵识很快，就接触到了小鸟。
而也就是这一刻，一个陌生的，弱小的念头，通过灵识，传入他的脑海。
“你在看我吗？”
“我看了你好多个太阳升起的日子了，你终于也看我了…”
“…”苏承泽表示很无语。
…
“怎么样？”
楚安仁笑吟吟道，看到自家徒弟现在这表情，他就觉得，很舒服。
“那心静跟看它的心情有什么关系？”
苏承泽不死心，仍然想辩解一番。
“呵呵，你连一只小鸟的心情，都静不下心来，去观察，这，能算是心静吗？”
楚安仁也不恼，他今天，就要让自己这徒弟，心服口也服。
“师尊，再来一遍，徒弟保证心静！”
苏承泽信誓旦旦，神情认真。
“是吗？那我问你，你心静吗？”
楚安仁忽地再问。
“徒儿心…”
话没说完，苏承泽自己先呆住了。
如果自己说心静，那他就没有做到心静，实际是心不静。
可如果自己说心不静，那此刻他的确做到了心静，但那是自己承认自己心不静才得来的心静。
所以，自己到底心静吗？
“怎么不说话了？”看似关心发问，实则心里暗爽，他楚安仁，要的就是这种情况。
“师尊，这问题，我…”
苏承泽想解释，却发现自己无从开口。
“你意识到，就好了…”
“明日，后日，为师都会问你，直至你心静的一刻…”
…
翌日，同样的地点。
“徒儿，你心静吗？”
“回禀师尊，徒儿心不静。”
楚安仁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又一日，老地方。
“徒儿，你心静否？”
“师父，徒儿心未静。”
楚安仁仍然点点头，不再言语。
…
小鸟觉得，最近这两个人有点奇怪，但它说不上来。
但它还是每天早上，按点来到这里。
因为它觉得，自己呆在这里，感到很祥和。
它不会承认，这是它鸟生里，为数不多，觉得有趣的日子。
“啁啾？”
但今天，好像不太一样，小鸟感到疑惑。
…
同样的地点，同样的时间，日复一日的问话，并没有让苏承泽觉得枯燥。
相反，他乐在其中。
因为封禁纹他已经尽数标记，所以他这些天，开始了学习。
这一学，他就发现，他的确心不静。
他学不进去，他的心，浮躁无比。
偶尔的心静，也不过是浮于表面的假象。
他也逐渐意识到，自己是受到老家那边的影响。
“原来，我已经很少静下心，认认真真，做好每一件事了。”
回想这半月来，自己的经历，苏承泽哑然失笑。
若非心中强烈的渴望推动，他恐怕连封禁帝印上的封禁纹数量，都难以计清。
终于，昨日，他学会了第一个封禁纹。
那是一个像鸟的封禁纹，它会变幻，时而飞翔，时而休憩，时而觅食…
“徒儿，心静否？”
朝阳下，楚安仁的影子，并不高大。
苏承泽听后，并没有回答，反而疑惑问道：
“师尊，为什么这天上有三轮太阳，却只有一个影子？”
“嗯？”楚安仁神色微惊，赶忙仔细打量了徒弟几眼，方才回答，“其他两个，并非真正的太阳，那是帝君关押的两只金乌。”
“金乌？”
苏承泽有些惊讶，这在自己老家那边，可不就是太阳的化身。
“对，金乌，那两只金乌，是金乌一族的老祖，天上有两轮大日，不过是它们的投影…”
说着，楚安仁稍显惆怅，轻声又道：
“这两只金乌，被关了三个纪元了…”
“三个纪元！”苏承泽大惊，他觉得这很不可思议，怎么这么能活？
“所以，帝君应该只是失踪了…”
楚安仁意味深长地，瞧了眼自己徒弟。
随即，转身面向太阳，背着手，取出飞舟，悠哉道：“今日天气正佳，正是赶集的好日子，乖徒儿，快快上舟！”
“……”
苏承泽满脸黑线，他有时候就觉得，自己这师尊，有点像个老小孩。
“还不上舟？莫不是不去？”
“来了！”
青年朗声一应，迈步上了飞舟，临走前，似乎是有所感应，回头一望。
只见，一只玲珑可爱的彩鸟，正瞧着他。
“啁啾？啁啾？”
“臭小子，你在想些什么？”
楚安仁挑眉，伸手作势要教训的样子。
苏承泽见势求饶，“师尊，徒儿知错！”
“这还差不多…”
楚安仁顺势给出储物戒，也不等自家徒儿拒绝，便背过身，准备离开。
“师尊，你去干什么？”
苏承泽声音忽地又冷静了。
脚步顿时停住，楚安仁道：“有些琐事需要处理…”
“什么事？”
“…”楚安仁沉默片刻，“主殿周围，需要清理下…”
“哦，那师尊去吧。”
脚步声响起。
楚安仁心中松了口气。
可，下一刻。
“师尊，你不会骗徒儿的，是吧？”
“臭小子，你今天是怎么了？”
楚安仁佯装发怒，转过身，矮小的身子，此时看上去，却格外有压迫力。
“师尊，徒儿知错！徒儿可是病号！”
苏承泽眼看如此，慌忙再度求饶。
“这还差不多，桌上药食，都凉了，待会给它喝了。”
瞥了眼桌子，楚安仁吩咐道。
苏承泽自是连忙答应，只是在其出去后，他收回目光，神情平静下来。
摩擦着戒指，粗糙的质感，微凉，给人一种淡淡的安心感。
“是我的错觉吗？”
苏承泽沉思，他自认对于情感的变化，十分敏锐。
可刚才师尊的表现，却让他难以下定论。
“有必要，将所有的书，都放进储物戒吗？”
苏承泽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师尊本来无欲无求，自然不会去误惹麻烦，除非，为了…”
想到这，苏承泽目光移向门外的世界，喃喃又道：
“我…”
……
七日后，又是山崖平台处。
今天的小鸟格外精神，它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有精神。
好像是从好几个太阳升起的日子，开始算起。
哦，它模糊记得，那一天，下了雨。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它从树上摔了下去。
但这些天，它觉得自己变聪明了。
难道，摔一下，就会变聪明？
小鸟弯了弯小脑袋，随后梳理了下羽毛。
“师尊，我现在可以正常走动了，我们什么时候，去妖市？”
吸收大日之灵，慢慢蕴养身体后，苏承泽终于忍不住，发问了。
这些天，他一直在比对封禁链——他将连接自己肉身的链条取名为封禁链。
直到昨晚，他才完成这一项大工程。
共计三千六百条封禁纹——代指封禁帝印上的神秘纹路。
当然，封禁帝印上的封禁纹，他也数清楚了，总共有九千九百九十九条。
为此，他没少被师尊指责，被说急功近利。
毕竟，师尊只看到他沉迷于修行。
但，沉迷修行，有什么不好的？
苏承泽表示不解…
“等什么时候，你心静下来了，为师自然就带你去…”
楚安仁眼中含有一丝担忧，自己这个弟子，终究还是年轻人，心收不住。
这七天，简直不要太疯狂！
“师尊，我心，真的静的不能再静了！”
苏承泽无奈，他真的不想静静，一辈子都不想的那种。
哪知，楚安仁听了，立刻摇头，“心静的样子，不是这样。”
“那是哪样？”
“看那只彩鸟。”
楚安仁伸手一指，苏承泽顺着看过去。
果然，一只娇小的鸟儿，正立在左后侧的古木上，眨巴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自己。
“这鸟，有点意思。”
苏承泽来到此界不久，见过的生灵，并不是很多。
除了试炼场所，见到了些妖族，所见过的生灵，屈指可数。
而面前这只小鸟，还真是他来山峰上，见过的第一只小动物。
“那你可知，它的心情？”
楚安仁微微一笑，问道。
苏承泽听了，面色古怪，师尊莫非要跟自己谈哲学？
“那依师尊看，这鸟儿，是什么心情？”
“我觉得，它应该是疑惑…”
楚安仁背着手，带着笑意道。
“呵呵，师尊，你非鸟，安知鸟之心？”
苏承泽当即阴险一笑，自作聪明，反驳道。
楚安仁偏头，瞧了眼自己的徒弟，平静道：“不妨用你的灵识，与它谈谈？”
“这…”
苏承泽迟疑，灵识可以观察小鸟的情绪？
于是，他迫不及待照做。
经过几日的成长，他的灵识，可以短暂接触外界，当然，距离在十米内。
就这样，苏承泽的灵识很快，就接触到了小鸟。
而也就是这一刻，一个陌生的，弱小的念头，通过灵识，传入他的脑海。
“你在看我吗？”
“我看了你好多个太阳升起的日子了，你终于也看我了…”
“…”苏承泽表示很无语。
…
“怎么样？”
楚安仁笑吟吟道，看到自家徒弟现在这表情，他就觉得，很舒服。
“那心静跟看它的心情有什么关系？”
苏承泽不死心，仍然想辩解一番。
“呵呵，你连一只小鸟的心情，都静不下心来，去观察，这，能算是心静吗？”
楚安仁也不恼，他今天，就要让自己这徒弟，心服口也服。
“师尊，再来一遍，徒弟保证心静！”
苏承泽信誓旦旦，神情认真。
“是吗？那我问你，你心静吗？”
楚安仁忽地再问。
“徒儿心…”
话没说完，苏承泽自己先呆住了。
如果自己说心静，那他就没有做到心静，实际是心不静。
可如果自己说心不静，那此刻他的确做到了心静，但那是自己承认自己心不静才得来的心静。
所以，自己到底心静吗？
“怎么不说话了？”看似关心发问，实则心里暗爽，他楚安仁，要的就是这种情况。
“师尊，这问题，我…”
苏承泽想解释，却发现自己无从开口。
“你意识到，就好了…”
“明日，后日，为师都会问你，直至你心静的一刻…”
…
翌日，同样的地点。
“徒儿，你心静吗？”
“回禀师尊，徒儿心不静。”
楚安仁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又一日，老地方。
“徒儿，你心静否？”
“师父，徒儿心未静。”
楚安仁仍然点点头，不再言语。
…
小鸟觉得，最近这两个人有点奇怪，但它说不上来。
但它还是每天早上，按点来到这里。
因为它觉得，自己呆在这里，感到很祥和。
它不会承认，这是它鸟生里，为数不多，觉得有趣的日子。
“啁啾？”
但今天，好像不太一样，小鸟感到疑惑。
…
同样的地点，同样的时间，日复一日的问话，并没有让苏承泽觉得枯燥。
相反，他乐在其中。
因为封禁纹他已经尽数标记，所以他这些天，开始了学习。
这一学，他就发现，他的确心不静。
他学不进去，他的心，浮躁无比。
偶尔的心静，也不过是浮于表面的假象。
他也逐渐意识到，自己是受到老家那边的影响。
“原来，我已经很少静下心，认认真真，做好每一件事了。”
回想这半月来，自己的经历，苏承泽哑然失笑。
若非心中强烈的渴望推动，他恐怕连封禁帝印上的封禁纹数量，都难以计清。
终于，昨日，他学会了第一个封禁纹。
那是一个像鸟的封禁纹，它会变幻，时而飞翔，时而休憩，时而觅食…
“徒儿，心静否？”
朝阳下，楚安仁的影子，并不高大。
苏承泽听后，并没有回答，反而疑惑问道：
“师尊，为什么这天上有三轮太阳，却只有一个影子？”
“嗯？”楚安仁神色微惊，赶忙仔细打量了徒弟几眼，方才回答，“其他两个，并非真正的太阳，那是帝君关押的两只金乌。”
“金乌？”
苏承泽有些惊讶，这在自己老家那边，可不就是太阳的化身。
“对，金乌，那两只金乌，是金乌一族的老祖，天上有两轮大日，不过是它们的投影…”
说着，楚安仁稍显惆怅，轻声又道：
“这两只金乌，被关了三个纪元了…”
“三个纪元！”苏承泽大惊，他觉得这很不可思议，怎么这么能活？
“所以，帝君应该只是失踪了…”
楚安仁意味深长地，瞧了眼自己徒弟。
随即，转身面向太阳，背着手，取出飞舟，悠哉道：“今日天气正佳，正是赶集的好日子，乖徒儿，快快上舟！”
“……”
苏承泽满脸黑线，他有时候就觉得，自己这师尊，有点像个老小孩。
“还不上舟？莫不是不去？”
“来了！”
青年朗声一应，迈步上了飞舟，临走前，似乎是有所感应，回头一望。
只见，一只玲珑可爱的彩鸟，正瞧着他。
“啁啾？啁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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