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亡市
苏承泽发现，即使飞舟速度不慢，但路上耗费的时间，还是不容小觑的。
“师尊，这亡市，离这么远，每次来回都得半个时辰往上，你不嫌麻烦吗？”
“臭小子，有话直说，别拐着弯来问！”
苏承泽听了，摸摸鼻子，丝毫不受影响。
“就没有个传送阵，什么的吗？”
听闻此言，楚安仁感到好笑。
“你可知，传送阵造价几何？别的不说，你以为传送阵，是防御阵法吗？这里可是妖族主导的地界，你安传送阵，不是落人口实？”
“…呃，徒儿只是打个比如。”
苏承泽也没料到，自家师尊这么大的反应，只能硬着头皮解释。
“没灵源，设不起！”
楚安仁说的理直气壮，好像穷这件事，跟他无关。
“师尊的意思是，如果有这所谓的灵源，就可以设立传送阵？”
苏承泽心思活络起来，他现在修为低下，肯定要多搞些保命手段。
不说其他，这什么传送阵，可以的话，搞个随身携带式的…
“你想的美，阵纹师本就稀少，更何况是在这南苍域，想请到一个阵纹师，没有一万灵源，就不要妄想了。”
楚安仁看到他陷入沉思，知晓其在想些有的没的，也不惯着，直接冷水照泼。
“师尊，我就问问，有没有那种可以随身携带的小型传送阵？”
苏承泽一点不受影响，做事情是自己做，又不是师尊做，他说他的，自己做自己的。
说的好，自己可以采纳采纳，说的不好，自己左耳进右耳出。
“这种传送阵…有是有，不过是临时的，不可反复使用，原理倒是简单，就是费灵源…”
楚安仁想了想，眼里闪过一丝异样。
“那传送距离呢？传送精度呢？”
苏承泽一听有戏，赶忙追问。
“回去再说，亡市到了！”
楚安仁注视着下面的情景，眉头一皱，神情冷漠起来。
见状，苏承泽也轻轻探头，朝下一看。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不大的集市。
十字状，里面的房屋，十分简陋，颇像小孩随意搭建的，七零八凑，凌乱不堪。
临近西边的出口，立着一面黑色的大破旗，歪歪扭扭写着“亡市”二字。
而南边的出口，则正好位于沉音江岸边，苏承泽看的分明，那一部分的江水，浑浊无比，与其他各处截然不同。
得益于视力的提升，这些，苏承泽看的比较清晰。
“徒儿，待会紧跟着为师，不要离为师五步开外。”
楚安仁似乎是发现了些什么，语气严肃起来。
“师尊…”苏承泽抱有疑惑，他很快意识到，底下可能发生了什么大事。
只因，那十字状的集市中心，正聚集着一大批生灵，基本上，占据了整个集市人流量的三分之一。
而且，这个数量，还在向上涨。
因为，越来越多的生灵开始向中心靠拢。
“没事，跟紧为师便是，在这里，为师自会护你周全！”
正说着，飞舟缓缓下落，视野内的生灵也愈发清晰，而乱糟糟的声音，也被苏承泽接收。
“这个灵族，不是我杀的！”
“不是你杀的，是谁杀的？”
“就是就是，不是你杀的，还是我杀的不成？”
“凤鸣山一脉灵族族长，有仇必报！这小子完了！”
“他是采药人，杀灵族，说不过去…”
……
“都让让，上面似乎来了个大人物！”
“这飞舟！嘶！”
“这不是四十多年前，那个人族的飞舟吗？”
“那个人族，早就去了南苍平原！这个，应该是他师尊…”
在场的生灵，都如临大敌，快速让开了身位。
明明刚才还在看戏，此刻却都唯恐避之不及。
而苏承泽，便是在这种情况下，跟随自己的师尊，从飞舟上走下。
一出飞舟，苏承泽便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这让他想起了梦中的经历，表情显得有些不适。
楚安仁自然注意到了，但他没有说些什么，只是径直朝前方走去。
苏承泽见状，紧紧跟上，灵识却开始观察起周围的生灵。
“他们身上的灵，都好杂…”
“不过，都有一股说不上的感觉…”
他注意到，这些生灵，明明身上都有着狠厉的气势，但无人敢对视自己。
“我有那么可怕吗？”
苏承泽自认长得还算平易近人，虽然这些生灵，大多数不是人。
有的甚至连人形都维持不住，他刚才就看到一个黑瘦男子，露出了狼头狼尾。
“你是…这一代采药人？”
楚安仁此刻已走到场中，望着跪坐在地上的邋遢少年，他不确定地问道。
邋遢少年一听，惊慌的神色顿时收住，改为老实巴交，狠狠地点点头，哭喊道：
“前辈，我是我是！”
“还请前辈为我做主，我是真的没有杀这个灵族！”
楚安仁闻言，神情不变，淡淡道：“老朽要的药材，你可收集齐全？”
邋遢少年一呆，随即猛地点头，“前辈，齐全！齐全！”
“那把药材给老朽吧，这里是一千灵源。”
说完，楚安仁往袖中一掏，掏出一块拳头大小的彩色玉石。
该彩色玉石，在阳光照耀下，呈现出五彩斑斓之色，更神奇的是，那些颜色在不停流动，仿佛有生命一般。
苏承泽觉得，这有点类似于老家那边的水玛瑙，不过更美些。
“前辈，您是人族接引使，还请还小子一个清白！”
哪知，邋遢少年悲愤大喊，并没有接过灵源。
苏承泽则是看到，周围的生灵，都眼神炽热，瞧着自家师尊手中的灵源。
仿佛只要那灵源一脱手，下一刻，他们就会扑上去。
“这灵源，吸引力这么大？”
叉着手，苏承泽暗自思量。
他自然明白，这灵源，就是此界的交易货币。
当然，从这灵源散发的诱人气息来看，也是修炼的物资。
楚安仁表情依旧平淡，看不出悲喜。
他转过身，微笑道：“乖徒儿，你觉得呢？”
声音并没有掩饰，在场的亡命之徒，都听到了。
他们一个个将目光转移，无形中的压力，尽数转移。
“师尊，可容徒儿瞧瞧？”
苏承泽心没来由的一紧，数百号生灵的目光，种族各异，全放在自己身上，说不紧张，那是假。
“嗯，瞧便是。”
楚安仁此刻，表情之平淡，让苏承泽根本看不透。
无奈，苏承泽也只能感慨，不愧是表情管理大师。
走到近前后，邋遢少年的目光，也落到了他身上。
苏承泽神情微微一愣，面前这个少年，是人族。
只是，他此刻跪坐在肮脏的黑石砖上，旁边是一具尸体，那尸体下，全是绿色的液体。
“这位大哥，求您一定要，还小子一个清白！”
邋遢少年二话不说，磕起头来。
苏承泽猛然回神，急道：“停下！”
然而，邋遢少年，自顾自磕着，根本不理。
苏承泽只好改变话术，“你若不停下，那我可就走了。”
这下，邋遢少年才停止。
他抬起头，血迹遮盖了他的脸庞，唯独留出那希冀的眼神，专注瞧着苏承泽。
这一刻，苏承泽感觉极度不适。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他知道自己的斤两。
但他还是耐住性子，朝楚安仁问道：
“师尊，这灵族人，流出的血液，是绿色的？”
“不错，灵族是草木精华凝聚而生，最为不易，他们身体里流的，自然就是草木精华。”楚安仁细心解释。
闻言，苏承泽面色古怪，没想到，老家那边某些要求，这灵族倒是完美符合。
但当务之急，还是让面前这少年，洗刷可能得冤屈。
于是，苏承泽继续问道：“杀灵族有什么后果？”
“这位公子有所不知，灵族族人本就稀少，再加上灵族可以寻找天地间的灵草药，所以，灵族的地位是超然的。”
“至少在凤鸣山一带，一旦杀害灵族，就会遭到无止境的追杀！”
这次，楚安仁并没有回答，因为围观群众中，一个疑似人族的生灵，抢先回答了。
苏承泽瞧了其一眼，这人身材颀长，穿着一件白衣，面目俊朗，说起话来，不紧不慢，给人一种从容之感。
在苏承泽瞧过来时，他温和一笑，抱有善意。
但苏承泽并没有点头，反而转身，望着自家师尊，见到其点头后，方才确认这消息为实。
至于他为什么这样做，却是想起自家师尊的告诫：
“徒儿，记住，进了亡市，无论看到谁，都不要相信，更不要心慈手软！”
“师尊，这亡市，离这么远，每次来回都得半个时辰往上，你不嫌麻烦吗？”
“臭小子，有话直说，别拐着弯来问！”
苏承泽听了，摸摸鼻子，丝毫不受影响。
“就没有个传送阵，什么的吗？”
听闻此言，楚安仁感到好笑。
“你可知，传送阵造价几何？别的不说，你以为传送阵，是防御阵法吗？这里可是妖族主导的地界，你安传送阵，不是落人口实？”
“…呃，徒儿只是打个比如。”
苏承泽也没料到，自家师尊这么大的反应，只能硬着头皮解释。
“没灵源，设不起！”
楚安仁说的理直气壮，好像穷这件事，跟他无关。
“师尊的意思是，如果有这所谓的灵源，就可以设立传送阵？”
苏承泽心思活络起来，他现在修为低下，肯定要多搞些保命手段。
不说其他，这什么传送阵，可以的话，搞个随身携带式的…
“你想的美，阵纹师本就稀少，更何况是在这南苍域，想请到一个阵纹师，没有一万灵源，就不要妄想了。”
楚安仁看到他陷入沉思，知晓其在想些有的没的，也不惯着，直接冷水照泼。
“师尊，我就问问，有没有那种可以随身携带的小型传送阵？”
苏承泽一点不受影响，做事情是自己做，又不是师尊做，他说他的，自己做自己的。
说的好，自己可以采纳采纳，说的不好，自己左耳进右耳出。
“这种传送阵…有是有，不过是临时的，不可反复使用，原理倒是简单，就是费灵源…”
楚安仁想了想，眼里闪过一丝异样。
“那传送距离呢？传送精度呢？”
苏承泽一听有戏，赶忙追问。
“回去再说，亡市到了！”
楚安仁注视着下面的情景，眉头一皱，神情冷漠起来。
见状，苏承泽也轻轻探头，朝下一看。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不大的集市。
十字状，里面的房屋，十分简陋，颇像小孩随意搭建的，七零八凑，凌乱不堪。
临近西边的出口，立着一面黑色的大破旗，歪歪扭扭写着“亡市”二字。
而南边的出口，则正好位于沉音江岸边，苏承泽看的分明，那一部分的江水，浑浊无比，与其他各处截然不同。
得益于视力的提升，这些，苏承泽看的比较清晰。
“徒儿，待会紧跟着为师，不要离为师五步开外。”
楚安仁似乎是发现了些什么，语气严肃起来。
“师尊…”苏承泽抱有疑惑，他很快意识到，底下可能发生了什么大事。
只因，那十字状的集市中心，正聚集着一大批生灵，基本上，占据了整个集市人流量的三分之一。
而且，这个数量，还在向上涨。
因为，越来越多的生灵开始向中心靠拢。
“没事，跟紧为师便是，在这里，为师自会护你周全！”
正说着，飞舟缓缓下落，视野内的生灵也愈发清晰，而乱糟糟的声音，也被苏承泽接收。
“这个灵族，不是我杀的！”
“不是你杀的，是谁杀的？”
“就是就是，不是你杀的，还是我杀的不成？”
“凤鸣山一脉灵族族长，有仇必报！这小子完了！”
“他是采药人，杀灵族，说不过去…”
……
“都让让，上面似乎来了个大人物！”
“这飞舟！嘶！”
“这不是四十多年前，那个人族的飞舟吗？”
“那个人族，早就去了南苍平原！这个，应该是他师尊…”
在场的生灵，都如临大敌，快速让开了身位。
明明刚才还在看戏，此刻却都唯恐避之不及。
而苏承泽，便是在这种情况下，跟随自己的师尊，从飞舟上走下。
一出飞舟，苏承泽便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这让他想起了梦中的经历，表情显得有些不适。
楚安仁自然注意到了，但他没有说些什么，只是径直朝前方走去。
苏承泽见状，紧紧跟上，灵识却开始观察起周围的生灵。
“他们身上的灵，都好杂…”
“不过，都有一股说不上的感觉…”
他注意到，这些生灵，明明身上都有着狠厉的气势，但无人敢对视自己。
“我有那么可怕吗？”
苏承泽自认长得还算平易近人，虽然这些生灵，大多数不是人。
有的甚至连人形都维持不住，他刚才就看到一个黑瘦男子，露出了狼头狼尾。
“你是…这一代采药人？”
楚安仁此刻已走到场中，望着跪坐在地上的邋遢少年，他不确定地问道。
邋遢少年一听，惊慌的神色顿时收住，改为老实巴交，狠狠地点点头，哭喊道：
“前辈，我是我是！”
“还请前辈为我做主，我是真的没有杀这个灵族！”
楚安仁闻言，神情不变，淡淡道：“老朽要的药材，你可收集齐全？”
邋遢少年一呆，随即猛地点头，“前辈，齐全！齐全！”
“那把药材给老朽吧，这里是一千灵源。”
说完，楚安仁往袖中一掏，掏出一块拳头大小的彩色玉石。
该彩色玉石，在阳光照耀下，呈现出五彩斑斓之色，更神奇的是，那些颜色在不停流动，仿佛有生命一般。
苏承泽觉得，这有点类似于老家那边的水玛瑙，不过更美些。
“前辈，您是人族接引使，还请还小子一个清白！”
哪知，邋遢少年悲愤大喊，并没有接过灵源。
苏承泽则是看到，周围的生灵，都眼神炽热，瞧着自家师尊手中的灵源。
仿佛只要那灵源一脱手，下一刻，他们就会扑上去。
“这灵源，吸引力这么大？”
叉着手，苏承泽暗自思量。
他自然明白，这灵源，就是此界的交易货币。
当然，从这灵源散发的诱人气息来看，也是修炼的物资。
楚安仁表情依旧平淡，看不出悲喜。
他转过身，微笑道：“乖徒儿，你觉得呢？”
声音并没有掩饰，在场的亡命之徒，都听到了。
他们一个个将目光转移，无形中的压力，尽数转移。
“师尊，可容徒儿瞧瞧？”
苏承泽心没来由的一紧，数百号生灵的目光，种族各异，全放在自己身上，说不紧张，那是假。
“嗯，瞧便是。”
楚安仁此刻，表情之平淡，让苏承泽根本看不透。
无奈，苏承泽也只能感慨，不愧是表情管理大师。
走到近前后，邋遢少年的目光，也落到了他身上。
苏承泽神情微微一愣，面前这个少年，是人族。
只是，他此刻跪坐在肮脏的黑石砖上，旁边是一具尸体，那尸体下，全是绿色的液体。
“这位大哥，求您一定要，还小子一个清白！”
邋遢少年二话不说，磕起头来。
苏承泽猛然回神，急道：“停下！”
然而，邋遢少年，自顾自磕着，根本不理。
苏承泽只好改变话术，“你若不停下，那我可就走了。”
这下，邋遢少年才停止。
他抬起头，血迹遮盖了他的脸庞，唯独留出那希冀的眼神，专注瞧着苏承泽。
这一刻，苏承泽感觉极度不适。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他知道自己的斤两。
但他还是耐住性子，朝楚安仁问道：
“师尊，这灵族人，流出的血液，是绿色的？”
“不错，灵族是草木精华凝聚而生，最为不易，他们身体里流的，自然就是草木精华。”楚安仁细心解释。
闻言，苏承泽面色古怪，没想到，老家那边某些要求，这灵族倒是完美符合。
但当务之急，还是让面前这少年，洗刷可能得冤屈。
于是，苏承泽继续问道：“杀灵族有什么后果？”
“这位公子有所不知，灵族族人本就稀少，再加上灵族可以寻找天地间的灵草药，所以，灵族的地位是超然的。”
“至少在凤鸣山一带，一旦杀害灵族，就会遭到无止境的追杀！”
这次，楚安仁并没有回答，因为围观群众中，一个疑似人族的生灵，抢先回答了。
苏承泽瞧了其一眼，这人身材颀长，穿着一件白衣，面目俊朗，说起话来，不紧不慢，给人一种从容之感。
在苏承泽瞧过来时，他温和一笑，抱有善意。
但苏承泽并没有点头，反而转身，望着自家师尊，见到其点头后，方才确认这消息为实。
至于他为什么这样做，却是想起自家师尊的告诫：
“徒儿，记住，进了亡市，无论看到谁，都不要相信，更不要心慈手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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