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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遇见她

    “你好,阿林。”

    清脆的女声在黑暗寂静的小酒馆里格外突出,森林摇晃着手中的酒杯,漫不经心的眼中带着些烦闷的眼神向一旁看去。不知道是谁会在他失眠的夜里向他喂来“你好”两个字,而此时他内心的烦闷快要通过他的一双死鱼眼转化为向外界的愤怒射出。但下一刻,森林的头转过,双眼与一双紧贴着他脸的玲珑大眼相对,一时间酒意全消,慌忙移动椅子后退。

    待到退出一定距离才看清她的外貌,纯白的外套搭上色彩斑澜的纱巾,配合着冬裙以及女孩本就清纯的脸庞,彻底将森林的心弦拨乱。但…她是谁?

    “抱歉,我并不认识你。”森林冷静下来,重新恢复了死鱼眼。

    “没事,你也不可能认识我,”女孩嘴角上提,露出了甜甜的微笑,“我想陪你喝几杯,怎么样?”

    森林盯着眼前的女孩,暂时只能用人畜无害来形容,这样天然呆的女孩发出的请求令谁也无法拒绝,况且森林也知道,她既然来找自己就不会轻易地将他放走。

    森林抽出一把椅子,放在了离自己较远的位置,示意女孩坐下,但女孩又推动椅子,搬到了森林旁边坐下。

    “夜深人静,真不怕我把你怎么了是吧。”森林一直注视着酒杯,但他的余光却时不时转向女孩的脸蛋。他从未见过如此可爱的女孩,想必又是哪家的千金厌倦了家里的规矩偷跑出来浪。

    “求之不得,”女孩用简单的四个字回应了森林,“就你那厌世的双眼根本就对我提不起兴趣吧。”

    森林身子一颤,她说得太对了,厌世,就是厌世,完美形容了我现在的状况,我就知道,这女孩不简单。

    森林为她倒上一杯酒,问到,“我是惹到你们家什么事了吗?”。

    女孩略微有些惊讶,“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没有跟一个平民小辈交涉的理由,更没有必要对我有如此的了解。”

    “真是没想到你对自己的定位这么清晰呢,”女孩噗嗤一笑,两只眼睛盯着酒杯,“但是,都不对呢。”她将杯中的酒喝下一半,脸庞红润起来,仿佛是上帝用最美的红在女孩的脸庞轻轻描上一笔,也就是在此时,森林才发现他已经转过头看着女孩的脸庞。

    晚风吹进狭小的酒馆,抚弄着女孩的发丝,即使是微弱的灯光也能映衬着她洁白不可侵犯的容颜,仿佛散发着玫瑰色的气息吸引着森林。

    “你找我究竟是什么事?”

    “没什么事,就是想看看你。”

    ……

    “喂,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森林并没有把这句话当真,更怀疑是她醉了。

    “我知道,你一定把我当成傻子吧,但对我来说是无所谓的,因为你不会记得我是谁,我们也不会在今后相遇,我就没有必要感到羞耻,因为在我们的人生里,这点雨点般的惊讶只会让你觉得有趣,但谁又会记得呢。”“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不,你在撒谎,你是明白的,不是吗?我们现在是相同的,我们一样厌世,不在乎周围的人的眼光,将他们视为空气,不对吗?”她没有了先前的端庄,换而言之,她在和她认为的朋友聊天,这不需要过多的礼貌,但我们并不认识,而她却表现地像是多年的朋友。“既然你将他们视为空气,那我呢?你毫无理由地找到一个陌生人跟他交流,这不是你口中的厌世”。

    她趴在桌子上,将头埋进自己怀里,发出带着哭腔的笑。“你为什么会感到厌世。”

    “我不认为我会与一个陌生人讲这个。”

    “嗯,这就是你,厌世鬼,但你这混蛋又是这般自私,这都是你的错,你应当负起责,这就是为什么我会与你这个陌生人交流。”

    我的错?这是醉到疯癫了吗,明明这么不能喝还偏要和我喝几杯。

    她将剩下一半酒喝下,脸庞彻底红润,抬起头盯着森林,“你这个自私的混蛋,就这么随随便便走了,”森林注意到她的眼角已经湿润了,想必是堕入了某个男孩的情网又被人家给扔出去了吧,“你知道我找这一天找了多久吗?”女孩彻底失声痛哭,离开椅子扑进了森林的怀中。森林连喊几声也没将她叫醒,他彻底呆住,本来还未从表白失败的阴影里走出,又遇到了不知道从哪里冒出的富家傻白甜在他怀里睡着了。

    一时间森林不知所措,准备将她抱进屋里扔在床上,自己去睡沙发做一个绅士,但他内心的某一部分却在蠢蠢欲动,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和一个女孩如此贴近,更何况在他怀里的是这样一位美人。森林足足抱着她在椅子上坐了10分钟,就连他自己也感受到自己心脏跳动的有力,他感受着女孩扑鼻的香气以及令人安心的温度。

    “抱够了吗,可以把我放在床上了吗。”森林一下被突如其来的声音羞红了脸,忙着为自己的行为道歉,之后立刻将她放在了床上。等他出了房间才意识到,“等等,她醒了为什么还要睡我的床。”森林扭头看去,发现女孩已经酣睡。

    次日,待到森林从睡梦中苏醒,发现女孩已不在房内,或许已经离开,正如她所说,她没必要感到羞耻,因为他们的人生不会再有交集,森林是这样想的,但不知多久后,森林便不会这样认为了。

    收拾床铺的时候,森林发现了一张卡片,凭借上面工整的字迹就知道是女孩留下的。

    希望以后我们能相互找到。—一月三日的我

    昨天的日期,莫非她在昨天晚上没睡就走了?

    座机的声响传出,森林接通电话,依然漫不经心地从嘴巴里吐出“喂,您好。”三个字眼。

    “阿林,我把你推荐给了一家公司,今天下午你去给我面试”暴躁的女声从电话里传了出来。

    “我有拒绝的权利吗?”

    “很遗憾没有。”

    “好的老姐。”森林打理好酒馆的一切,随即拉下卷帘,开启他崭新的却又无精打采的一天。

    话说,她为什么会知道我的昵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