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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三郎,不要苦着个脸嘛,你看看这西湖夜景也是不错的嘛。”武依明在苏堤上绕着韦不凡打转,一边调侃一边向湖里的画舫张望。“这何来的夜景可言?黑咕隆咚的就画舫上那点灯火连脚下的路都照不明,”韦不凡没好气的说着,一把拽住打转的武依明道:“莫要再转了,我头都被你转晕了,小心给你磕一跤!这早春的夜风还是有些凉的,我们还是回去吧。”韦不凡实在想不明白,这大晚上的游的哪门子西湖。“三郎,这么亮堂的你看不清路?莫不是你有夜盲症?”武依明答非所问依旧嬉笑着道:“说起这夜盲症啊,我可是有偏方的,明晨我叫人给你送去。”说完又向湖心的画舫望去,似乎在搜寻这什么。韦不凡看出了些倪端不禁问道:“明哥儿在找什么?”武依明见韦不凡起疑干嘛敷衍着说:“啊?没什么,随便看看而已。”“随便看看?”韦不凡根本不信,“莫不是明哥儿也动了春心想到这勾栏里一睹春光?”武依明赶忙摆摆手不屑的说:“什么样的烟花场小爷我没去过,要是想个找姐儿解闷,直接去就得了,没必要在这打转转,再说了,都是些河船女还入不得我的法眼。”然后用都是男人都懂得的眼光瞧瞧韦不凡接着说:“三郎,不是我跟你吹牛,这杭州城甚至江南道还没有我上不了手的姐儿呢!要不赶明儿我带你见见世面?”韦不凡听得好笑,反唇相讥道:“带我见世面?是谁前阵子央求我带他去红翠招的?是谁看见我们杭州城的姐儿口水都滴到地上了?又是谁……”韦不凡一揭短,武依明不干了,顿时有点暴跳如雷的感觉,心想哪有这么当人面打人脸的,连忙截断道:“三郎,今时不同往日,我已不是当年那个我了!我……”韦不凡瞧着这又要自吹自擂了,急忙打断道:“明哥儿英明神武小弟甘拜下风,只是你这夜访西湖究竟所为何事?小弟着实有点困惑,还望明哥儿教我,若不然小弟只好先行一步了。”看这架势武依明再不说着实话韦不凡铁定要撂挑子走人了,可此行所来为何武依明着实有点张不了口,扭捏了半天不说话。韦不凡心中颇是不耐刚准备再说两句,忽的看到湖中心的那个画舫有人落水,“明哥儿,那个画舫好像有人落水了!”韦不凡盯着那片湖面好似要再确认一下。武依明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搞懵了,只是呆呆的张嘴啊了一声,韦不凡并未移开视线只是简单的重复一遍,“那个画舫好像有人落水了!”说罢指了指湖心的画舫。武依明这才反应过来赶忙扭头去看,顺着韦不凡所指方向,那画舫周遭水面平静,并没有落水人挣扎的迹象,于是老神在在的说道:“三郎,不用帮我缓解尴尬,我就实话说了吧,我今天是来找弋家的画舫的。”“找弋家画舫?找弋家画舫你眼睛往西湖里的画舫瞅啥?”韦不凡甚是不解的问道。武依明啊了一声,根本不明白韦不凡的意思,悻悻的问道:“找画舫不在湖里找那去哪找?”韦不凡手指一艘靠着苏堤的画舫,“那边,就是那艘,那是弋家的画舫,弋家的画舫从不入湖的。”韦不凡随手向苏堤上一指眼睛却还是紧盯着湖心的那艘画舫。武依明向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那哪里是画舫,那简直就是停靠的战船啊,起初他也注意到了那艘大的离谱的船,还以为是苏堤的一处景观假船呢,那么大的船靠苏堤那么近怕是船底早都嵌入湖底了。武依明喃喃自语道:“真是弋家的画舫?那么大?”转头又看看韦不凡,他似乎还在搜寻那子虚乌有的落水人,没好气的拍拍韦不凡,道:“三郎你不知道,阿娘从小给我定了门亲事,就是弋家的大娘子弋夕月……”韦不凡一听到弋夕月霍的转过头来打断道:“弋夕月?跟你定亲?!还从小?”那一声高过一声的疑问搞得武依明有点莫名其妙,韦不凡干咳两下又装作没事人一般,说道:“呵,那可有你受的了。”武依明一愣,“这话从何说起?”韦不凡上下打量着武依明,好半晌才说道:“弋家那位弋夕月啊,那可是杭州出了名的刁蛮丫头……”

    “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头,竟然和夕月妹妹......”韦不凡心中莫名一痛。

    吴悠被这风月场的女子看的浑身不自在,危机感也越来越强烈,必须要找到突破口。“小娘子为何不说话呢?”春湖似乎是看出了这夜行女子的忐忑,便用言语再次试探她,“看娘子装束莫不是来行刺奴家的?”随即又摇了摇头接着说:“行刺船上的客人?这船上的客人都是咱们杭州的坐地户,除非……”春湖言语看似轻飘温柔,可三两句便看穿了吴悠的目的,吴悠额头渗出些许汗滴。然而就在答案昭然若揭的档口,吴悠展颜一笑道:“春湖姑娘有心了,谢谢你的这个,咱们有缘再见。”说罢晃了晃手上的泥偶,忽的一个纵身,竟破窗而出,直入西湖。春湖姑娘看着那破洞处,两眼眯成一条缝,心想:“江南道重设督府衙门一事恐怕早已传扬开了,这李毅还未到任,打前站的钱奉山就被杭州富商们邀请饮宴,还让我碰到个飞贼,看那样子怕不是来偷盗的,应该是来打探李毅虚实的。”春湖一边把玩着酒盏,一边想着朝廷重设督府衙门的真正目的。正出神之际听到门外一声呼唤,是老鸨唤她去前厅为达官贵人们献艺。春湖应了声知道了便打发了老鸨,心里的想法还为理出个头绪来,索性先去前厅看看钱奉山本尊再做定夺。

    “此曲应是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啊!”一曲终了,徐志平就急不可耐的献上殷勤。席间一众富商巨贾也都频频点头称赞,一副副猪哥嘴脸真懂曲儿的怕是连一个都没有。徐志平色眯眯的盯着纱帘,仿佛那纱帘背后的美人儿受他一番夸赞,该当宽衣解带为君倾倒一般。

    春湖透过纱帘看着他们虚假的笑脸,不禁暗暗摇头,心想:‘也不知陛下重商到底是好是坏,这商州一法不过实行十年,作为士农工商的最底层的商人们都可以和士大夫平起平坐,商人终究是重利的,要重设督府衙门怕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唉,自己不过是密谍司一员探子,还是做好自己本职工作吧。’定了定神,春湖姑娘幽幽开口道:“诸位贵客谬赞了,小女子受宠若惊。刚才听下人们说首座乃是大名鼎鼎的李毅将军麾下,不知小女子是否有幸为钱将军著盏?。”此话一出,席间众人都向钱奉山投去了羡慕的眼光。钱奉山本人或许不知,但这一众富商却是知晓,春湖姑娘往日侍奉的都是些文人骚客,即便如此也不是什么自称文化人的人都能得以接见,更何况自荐席前。虽然只是斟酒奉茶,可这份殊荣也不是一般人能享用的。钱奉山哈哈一笑,朗声道:“美人所请,不敢辞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