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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神机客栈 2

    霍承尹从未觉得时间如此漫长,被抛入神机客栈中的霍承尹被十几个魂灵倏地围在一起,美色诱之,钱财诱之,还有魂灵开了赌局,可对这些霍承尹都不感冒,所以无动于衷。这些魂灵讨了没趣,一一退去,原来只要不为他们的诱惑所动,落了他们的套,即可无事。想来从前鬼婴咒术,也无非是找准被诅咒者瑕疵入手。这可真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霍承尹无奈摇头,见他们似乎拿自己没可奈何,就要大摇大摆地离开。然而很快,几个退去的不屈不挠的魂灵和一两个刚刚还没使出招数的魂灵化作普通百姓的样子,其中一个女子看起来就完全如同青涩又楚楚可怜的小女孩儿一般,她对着霍承尹喊道:“呼哥哥,来和我们一起玩儿啊。”

    它们竟然看透了霍承尹体内的另一魂魄,并唤出名字。不知这些魂灵在搞什么把戏,反正也走不了,霍承尹就好整以暇地看着。那些魂灵化作的百姓竟也不再去招惹霍承尹,他们的身边忽地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世界,就是纳城最繁华的那条街,呼仁律曾经一个人流连又无奈地走过无数次的那条街。这几个魂灵共同演绎出了市井繁华的一隅。它们有的围坐在一起玩儿叶子牌,有的是小吃摊子的摊主热情地招待一两名主顾,而有两三名女子则成了一旁吹弹及舞蹈的卖艺女子。这种场景似曾相识,霍承尹瞬间陷入了呼仁律的回忆之中,一条斑驳的街道,街角有几块石头,石头上有几条裂痕,缝隙里长着生生不息的野草。“可以和你们玩儿吗?”换来的是一顿围殴,小小的心灵被一拳一脚刮伤。只要踏出家门,整个世界似乎分出小小的罩子,将他隔离。孩子们朝着孤零零的他发出得意的笑声,大人们说“那是质子的孩子,和你们不一样,别往他身边凑。”整个世界热热闹闹,也空空荡荡。那时作为一个孩子,很长时间,心里既委屈,又黯然,想发脾气。那条斑驳的街道旁就是大禹国京城里最热闹的街。最热闹的街上,有人在树荫下打叶子牌,孩子们围观着,笑着,闹着。有小吃摊子热情地招呼客人,唯独看不到他,还有卖艺的女子,真真好生热闹。一个恨恨的想法在霍承尹的心中一掠而过,“你们都灰飞烟灭吧,既然都想让我一个人,那么你们都消失,这个世界只剩下我,还有我的父亲、母亲啊。”

    呼仁律的这个想法掠过霍承尹的心中,让他整个沉迷在内,与呼仁律的喜怒哀乐休戚相关起来,甚至忘了自己是谁。一个可怕的战栗随即而来,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念头。霍承尹还没来得及像呼仁律当时一样,让这个可怕的念头消失,告诉自己要平静,要学会懂得和静静欣赏,要有自己小世界中的微笑,那些魂灵便一扑而至。霍承尹慌忙抵挡,然而他们打不散,驱不退,很快就将霍承尹包拢在中心。

    “你的身边为何会突然有巨大的怨气?莫要玩儿过了火,大禹国的臣,很多已可被你掌握在手中,一切只看你还有没有命见我了。”教主的声音响起。

    怨气滔天?他为何会感觉到怨气,竟然可与我通感?像是听到了霍承尹的心声,教主的声音继续悠悠响起,“不要胡思乱想了,解脱眼前困境再说啊。”这声音听起来倒有几丝挑衅的意味。霍承尹拔出身上的佩剑,无论如何这次要凭自己的本领。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魂灵从口中吐出一口黑气,萦萦绕绕向霍承尹的脖子套去,霍承尹忙用仅剩不多的内力挥剑割去,显然这对那黑气并造不成威胁,黑气断裂片刻,又重新聚拢在一起,甚至绕过不停在中间穿插的剑,直接零零散散地来到霍承尹的脖边,一下子就紧紧绕住了他的脖子,令他喘不上起来。

    从霍承尹为怨气重重包裹之时,正在北疆王泰龙殿的龙榻之上赏美人跳舞,北疆王亲自前去中原,本以为能做成什么大事,殊不知有什么能逃过他这个得了猫眼灵石,又负有异能的天魔教教主的手。他将北疆王的哥哥驱逐去纳城,让他死在了那里,让北疆王匆匆赶回,自投罗网。那些北疆的臣子们早就屈服在了天魔教教主的淫威之下。若是一切都这么好办就好了,天下便早已是他天魔教教主的,可惜中原还有镇国寺中的蓬莱画卷,那是五百年前得道高人合力做成,就为有一天镇压天地之间的强力,不让天地被任何一个人全权控制在手。尚且不知其威力深浅,天魔教教主决定先占了北疆,拭目以待。对霍承尹说罢了那番话后,见到霍承尹的反应,教主便开始调息打坐,不知会迎来怎样莫名的不适。这便是他与呼仁律建立契约,可以在他意识放空时控制他的躯体。现在呼仁律的魂魄进了霍承尹的身体里,可控制的自然成了霍承尹。若霍承尹遭受肉体上的痛苦,也必然会三分传到他这里来。霍承尹此次不借力,教主不得已起身,赶到南疆神机客栈只在片息之间,救他还来得及。

    霍承尹第一次知道精气被吸食时,人会感觉到气力的流逝和血脉的逆行,向外冲撞。整个客栈被笼罩在光罩之中,显然外面的人见里面迟迟没有动静,也开始发力了,有的魂灵已经被光刺击到,苦痛地褪去平常百姓的装扮,露出本来面目,爆发出黑色盾牌抵抗。其他魂灵,除了正在吸食霍承尹精气的壮汉,都已经开始反攻抵抗。在霍承尹来之前,这些仙家也已经这样攻了一回,因内中魂灵多且各个修炼时间长达五百年,为吃力收手。此时外面的光罩之上被贴上了数道黄色的光符,是魔手派魔头容则,他亲自前来了,魔手派除了装神弄鬼,最擅的确实就是应对魂灵。这些魂灵果然被镇住,一时动弹不得。

    霍承尹也缓过一口气来,“我懂你们的心,为人母者,孕育了你们,却并不善待,的确罪过。可你们可曾想过冤冤相报何时了,如今你们害的客栈之内的人,他们可曾有父母、家人、孩子。那些抛子弃女的母亲,虽有德行不配为母者,可你们是否曾想过其中也有有苦衷者?”

    “你凭什么与我们谈德行,你还不是也有过邪念。如今我们已然如此,即便现在收手也会灰飞烟灭,不得超生,还不如吸食可吸食之人的精元,成就万年之躯。”刚刚吸食霍承尹精气的汉子也已经被制服,不得动弹,但嘴上依然不肯饶人。

    霍承尹后退一步,是啊,谁都也有过低落、愤恨之时,有过毁灭的念头。可是,那都是曾经的事情,是被后来的自己深深埋藏在心底,埋藏到就连自己都忘记了的。现在这座客栈中的怨念太过浓厚,从这个念头被挖出来的那一刻起,心就被怨念有了可趁之机,隐隐觉得心中不复平静,像是从心底蹿出了一根刺,如此也才被魂灵侵犯。现在又被提起,霍承尹想起了呼仁律当时为了找出猫眼灵石,作为特别的礼物送给沈如意,面对怪异传说连连的寒潭时的心情。那时为了好不容易抓住的一丝丝光亮,原以为会这样一辈子平静下去的心绪从潜藏的心底迸发,不顾死亡和危险,存着侥幸入了寒潭。现在这个潜藏在自己心中的怨念硬被挖出,在这里浓厚的怨念之中被放大,让人感觉到有些不安。

    光罩和符咒困住了魂灵,魂灵以黑雾护体,一时僵持。霍承尹虽然还可以动,但也出不去,要想尽快脱离这里,必须得想个法子才行,也为了压制那份不安,霍承尹静下心来,想到在琅琊仙家山下被天魔教擒拿之时,在他面前展开,甚至让他走进去的蓬莱画卷,是谁创造了蓬莱画卷,如果说在这之上还有一双大手在操控一切的话,又是谁。天魔教,呼仁律的魂魄……天魔教一得到猫眼灵石,就将它得以至用,控制了北疆,若天魔教也能控制蓬莱画卷,那后果该如何想象。所以蓬莱画卷的背后到底是否还有人,是谁。现在算上天魔教,仿若头顶有两只大手在搅动风云,戏耍人间一般。

    僵持得时间久了,那些魂灵倒是无所谓,霍承尹开始觉得腰酸背痛,不过这倒是个难得清静的练功之所,霍承尹想起之前在琅琊仙家看到的秘籍,里面除了剑隐,还有一些功法,趁着现在一一练来倒也未尝不可,正好也增进下内力。只是肚子有些咕咕叫,有什么东西吃吗,霍承尹环视这家客栈,一楼厅堂里的吃食已经被糟蹋殆尽了,只剩一张烧饼,着实可惜。霍承尹叼了烧饼,打开所剩不多的一坛酒,坐在角落里自在地享受起来。有两位肚兜小儿的魂灵也被困制住,他们正眼巴巴地望着霍承尹,满是委屈和羡慕。霍承尹走过去,在每位小儿的头上都用手一挥,用一层气息护着它们,使它们可以自由行动。

    “谢谢,谢谢。”两位肚兜小儿不住地道谢。

    看着它们真诚又“嘘”了一口气的样子,霍承尹问:“你们为何未在道士的法网中成长?”

    “因为我们觉得就这样挺好的,为何一定要长大,徒增烦恼?”一位小儿说道。

    霍承尹点点头,按照蓝尊的说法,法网中的魂灵在成长中该是不断消除执念才对,想想这两个小儿之前所为,为何眼前的情况却是相反的。没有长大的反而看起来要好一些。况且魂灵在法网之中生长时,并不完全有自己的自主意识,何来烦恼一说。倒要看看你们要做什么,霍承尹不动声色,两名小儿也四处跑跑跳跳玩耍起来,霍承尹做出不在意的样子开始修习云剑派秘籍中的功夫,匆忙之间没记住太多功法,但好在在师父的指引下记住了三四个比较重要的。既然需要同时耳聪目明地盯着这两个小魂灵,那便修习其中的分身幻影之法好了。所谓分身之法,并不是真的分出好多个身子,而是五识极灵敏,动作迅速到令人看到影子尤在原位时,人其实已经移走的功法。霍承尹现在内力尚低,所以先练心法提升内力。霍承尹在闭目调息之时,感觉胸前痒痒的,用手一拍,拍了个空,那两个小儿在一个角落里玩儿着投壶的游戏,仿佛谁都没在意他这边,但霍承尹还是看到其中一个小儿身边转瞬即散的黑雾。

    胸口,它们看起来小,似乎道行也不足,这也是它们装纯良的一个原因吧。不敢明目吸人精气,那么胸口有什么。霍承尹想起是在纳城摘的一朵生生不死花,莫非它们要的是这花?霍承尹悄悄变出一朵假生生不死花插进胸前襟,而将另一朵移换了位置。果然,在他再次闭目时,那小儿魂灵又来了,掏走了假生生不死花。霍承尹看到它们中的圆脸小儿将那朵假花分而食之,很快又吐了出来,露出狰狞面目,“说,那朵真花在哪里?”

    “真花?什么真花。”霍承尹装糊涂。

    “哥哥,从你来到这里我们就感觉到了你胸口有不同寻常之物,那东西可是我们长眠地下盼着的,它可以帮助我们这些小的魂灵生存下去。不然我们不但不能入轮回,不久就会灰飞烟灭。”另一个方脸小儿说着,像个孩子一样哭了起来。

    “喔?那你们告诉我这是什么?”霍承尹拿出了真的生生不死花问道。这花的名字不过是霍承尹自己根据它的特性,随口起来的名字。

    “生生不死花喽。”方脸小儿说道。

    “什么?”霍承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么,我们说的不对?”圆脸小儿露出鄙夷的目光。

    霍承尹又将花收了起来,“不行,等我带你们出去,找佛教帮你们超度。毕竟没有做过坏事,还是有机会的,不像它们。”霍承尹说着,瞟了眼那些大个儿的魂灵。无意中见到那名红衣女子目光盈盈,与从前凶狠模样截然不同,楚楚可怜地朝自己努嘴,霍承尹细看,又见那名红衣女子做出了害怕的表情和吞咽的动作。

    霍承尹摇摇头,搞不懂,索性又打坐,练起分身幻影之法。左陀螺花,花分三瓣,叶如芭蕉,掌大,妖冶鲜红,香气醉人,使人如入饮酒之境。酒醉神恍,人如花瓣飘飞妖冶。玄虚草,叶分两半,手长,叶片不规则,随风飘移,似无根,又处处生根,根虚,风可拽断。这本秘籍中的所有植物都是这么奇奇怪怪,为什么没记下生生不死花,霍承尹心中暗自惋惜。脑海中出现这两种植物的形象后,开始默念内功心法,结合植物特点,悟习分身幻影法。霍承尹现在内力依然不高,对能否练成没有十足的把握。

    霍承尹感觉那两名小儿投射到自己身上的注目目光始终没有消散过。没办法全心全意投到修习中,所以效果进展缓慢。觉得好很多了以后,试着向旁边施展了一下,霍承尹本意是挪向旁边一大步,谁知睁开眼睛发现只是屁股向旁边移了一点儿。霍承尹看了看那两名小儿,它们已经明显表现出不安,显然是看出自己自己正在练什么功法,又看了看那名红衣女子,依然楚楚可怜,也是一副不安神态。霍承尹预感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这次索性佯作闭眼,果然感到腾腾阴寒气息向那两名小儿聚拢而去。霍承尹大吃一惊,睁开眼睛,只见这里所有大魂灵身周的绝大多数黑雾向那两名小儿而去,而那两名小儿也将这些尽数黑雾吸进了体内。它们的表情越来越狰狞,散发出越来越大的怨气。而那些大魂灵因身周黑雾稀薄了,受到更强的光罩外袭来的光刺和符咒的威力的影响,面部痛苦起来,包括那名红衣女子。

    趁着小儿依然在吸收黑雾,霍承尹快速来到红衣女子身边,为她施加一些法力,“你想说什么,这是怎么回事?”

    红衣女子被符咒光芒照耀得睁不开眼睛,痛苦地说:“快吃下那生生不死花。”

    霍承尹一头雾水地指指自己,“我?”

    “对,快吃下,如此才不会为它们所得。”

    吃下,我会死掉吗?会怎样?生生不死花,吃下会让我生生不死吗?没时间细想了,那两名小儿已经朝这边扑了过来,道行高了不止一星半点,到此为止霍承尹明白了。积年累月下来,怨气越大,道行越高,魂灵越呈现小儿模样。而那些大魂灵确实已经放下不少执念和怨气,过些年月便可入轮回,现在不过是受两名怨念深重的小儿魂灵所控制而已。电光石火间,不容多想,霍承尹一口吞下生生不死花。两名小儿转瞬而至,其中一名手已经直直掏入霍承尹脖颈,想截下那枚生生不死花,霍承尹只觉眼前一黑,平生所遭遇的最痛的痛从脖颈蔓延至全身,气息迅速流散。如残烛一般的念头便是坏了,看来生生不死花没能保我不死。

    泰龙殿中的教主也觉一阵窒息和痛苦,从程度之甚来看,霍承尹这次怕是要每命了,自己也要重伤无疑了。可恶,到底是无能又逞能之辈,自己当时为何要帮他,为何要与他捆绑在一起。生生世世做自己的悠闲恣意教主不好吗,究竟为什么又要插手什么人间俗务,天下如今与自己又有何干!教主恼怒地将身前小桌上的酒爵划落在地。有天魔教教徒听到动静进来查看,被教主的骇人模样吓到,慌忙去禀报副使。

    副使摇着扇子,还算镇静地踱进门来,“教主,你可还好?”

    “出去!给我出去!”教主以手支着桌子,脖颈出爆出青筋。

    副使见状不慌不忙地笑了笑,“教主其实只管悠闲享乐就好,劳心劳力的杂事属下们自会尽心尽力为教主办好,不叫教主操心,教主这又是何苦。”

    往日里教主总是于醉生梦死中迷离着双眼,原本就生得俊俏,单眼皮,瘦削又棱角分明的面孔于迷离中昭显着邪魅,现在这样的境况中竟然邪魅依存,副使不仅感叹又欣赏地向教主靠近了一步。教主的手中迸发出黄色莲花印,眼神如凌厉的刀锋一般割向副使。副使不由冒出冷汗,后退回了那一步。从前教主霸气之时,所为之事无非是风花雪月和雅兴,从未见过他如今这般认真又凌厉的样子。他的墟鼎之中装着副使和四尊的莲花印,那莲花印代表他们与教主的生死契约,莲花印碎,人则灰飞烟灭。这是他们入教之时与教主签订,没办法,谁叫那时他们个顶个的落魄,而天魔教是他们最好的容身和修习之所。这些年来,任凭他们在外如何行事,只要不随意伤及性命,无端挑起与仙家的争端,教主从不过问。现下竟然连莲花印都拿了出来,副使心中“啧”了一声,咬咬牙,伏低身子,“如此若教主没什么吩咐,属下便告退了,教主多保重自己的身子。”

    霍承尹的意识丝丝缕缕将断不断,很快他又觉得自己像是在一点点聚拢一般。片刻后,耳边又嘈嘈切切传来两名小儿的话语声。

    “可恶,看来生生不死花还是被他吃下了。”

    “现在要怎么办,既然客栈已经待不下去了,我们就快离开。”

    听到这一句话,霍承尹几乎未经思考自己还能不能动,一把就捉住了打算离开的方脸小儿。

    靠圆脸小儿自己,显然还不足以破客栈上方的机关。“你如果够聪明,就放开他,若我们都被困在这里,你纵然生生不死又如何,在我们手中,你有尝不尽的痛苦。”圆脸小儿说着,比了比自己的脖子。

    霍承尹的脖子依然生疼,向外留着血,然而显然伤口在愈合,血越流越少。霍承尹突然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性,如果让它们出去,纳城里那么多生生不死花,它们岂不是轻易就可吃到,而且这个消息一旦被公之于众,不知又要有多少血雨腥风。

    方脸小儿对圆脸小儿道:“我看你真是越来越蠢,与他费什么话。”说罢直接一爪又向他抓来,霍承尹自知与它抵抗不过,还是死死抓住不肯放手,于是他的脖颈刚要愈合的地方,又被抓破。“你可知将死之人握住的东西,只会越握越紧,何况我还死不了。”霍承尹道,愈加死死抓住方脸小儿。

    圆脸小儿见状直奔霍承尹的胳膊而来,看来他是要用卸下霍承尹胳膊的法子使方脸小儿脱困。红衣女子大叫道:“抱住我!”

    霍承尹想用分身幻影的法子,但是知道还行不通,情急之下,听到有人这样说,边运功,边如同捉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不假思索抱了上去。就连两手准备,可莫要一样都行不通的想法都还来不及有,就见红衣女子变成一个红色光球,融进了霍承尹的腹中,霍承尹分身幻影的法子瞬间功成,移出了数步远,圆脸小儿扑了个空。圆脸小儿并不气馁,数次扑去皆不成功。霍承尹此时有了更多力气,将方脸小儿远远举出去,它也伤不得霍承尹。

    两位小儿不得逞,齐齐笑道:“一个大男人怀了孩子,还有什么得意的,笑死了。”

    什么?怀了孩子?霍承尹想到刚刚红衣女子化作红色光球融进了自己的肚子里,不由自主地摸摸肚子,肚子中传来女子愤愤的声音,“什么坏了孩子,我,我只是借这位公子的肚子一用,还不是你逼的,我现在可是咱们这里最纯洁的魂灵了,凭什么要受这种苦楚,永别世间?”

    “哈哈,不知你想让这位公子何时生你出来?我们兄弟也好道个贺。”方脸小儿一脸戏谑地说。

    “别理他们,出去啊,我们出去。”红衣女子在霍承尹的肚子中说。被两位小儿那么一说,霍承尹觉得听到从这里发出的声音格外别扭,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相信我,我在你腹中我们就能出去。这符咒有漏洞,罩不住腹中魂灵,而我和生生不死花都增强了你的特殊灵力,可以冲破这光罩的,你试试啊,我们救救他们吧。”腹中红衣女子又在说。

    霍承尹看了看那些被困住的,如今看来确实无辜的魂灵,又相信了红衣女子所说,向外冲去。光罩的威力果然厉害,在通过之时,霍承尹感觉像是从刀锋中挤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