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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夜探城主府

    “你说,我是不是也应该去弄一张这什么官牒?”吃着吃着,烟忽然出声,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现在还只是锦州城需要这样,若以后全国都这样了,没有身份凭证的她岂不是再也不能单独行动?

    邢宇大概猜到了她在想什么,优雅地拿帕子擦了擦嘴,然后才开口:“你若是想要一张假的,也不是问题,能糊弄一阵,不过,也只能糊弄一阵。”

    这话说得绕口,言外之意却是,假的永远是假的,到底不如真的好使,这点烟自然知晓。

    可是问题是,要去弄一张真的,首先就得承认她是罪臣之女,她已经决心不管这件事了,这个身份怕是这辈子也不会被世人知晓,那她又该去哪里再弄个身份来呢?

    “不然,你替我做个担保?”烟忽然睁大眼看着他,面上满是期待。

    邢宇瞟了她一眼,情绪丝毫不受影响,仍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模样:“你我非亲非故,我做担保也没用。”

    烟自然也没指望他真的能帮得上忙,遂当做无事发生,继续喝起了粥。

    因着两人赶了三天的路,邢宇会在这锦州城多停留一天,一方面是为了采买物资,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让二人休息一下,因为据他所说,接下来的十多天会一直如此往复,赶路——休息——赶路。

    得知此事,烟十分不客气地回房睡觉,赶路这几日,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

    这一觉,就直接睡到了下午,醒来时听到房间有人敲门,她开门一看,是邢宇。

    邢宇往常从不会进她的房间,哪怕两间房都是他花钱订的,拥有绝对的使用权。

    “什么事?”烟关上房门,打着哈欠看向邢宇。

    “你白日里睡这么多,是准备晚上去做贼吗?”

    烟依旧一副懒散的样子,顺口回道:“是啊,去做采花贼,公子晚上记得锁好门,可别着了小的的道。”

    邢宇看她一眼,刚才那话也不知怎的,看到她就忍不住说出来了,却听她满嘴都是不正经,他识相地不接话了,而是将一个东西扔到桌上:“收着。”

    烟走过去一看,是两本官牒,一本“陈奇”,一本“陈琪”。显然,陈奇是男的,陈琪是女的。

    “公子想得真是周到。”烟由衷地赞道,又拿起那本“陈琪”的,左看看右看看,奇道,“名字一样,不怕露馅吗?”

    邢宇难得地在她房间喝了一口茶,显然是口渴了,放下茶杯解释道:“‘陈琪’这名字太普通了,你注意看下户籍,不会弄混的。”

    烟闻言看去,户籍那一栏果然不是闽地,而是锦州。

    送了东西,邢宇就要走,为了表示感谢,烟难得谄媚了一把,抢先一步替他拉开房门,笑颜灿烂:“公子辛苦了,公子有请。”

    只是,邢宇才出房门口,烟甚至还没来得及关门,就听一道压低了的声音满是愤慨地道:“不知廉耻!”

    二人闻言看去,正巧一主一仆二人正要上楼来,那句气愤的话正是从那小童口中发出的。

    烟仅是愣了一愣,立马便换上一副喜笑颜开的表情,朝那小童的主人高声唤道:“元大哥,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上楼的正是元齐、书墨二人。

    元齐脸上永远是一副温和的样子,见他们二人同时从房中出来,也没有丝毫意外似的,反而施了一礼:“书墨不懂事,让二位见笑了。”

    “哪里哪里,做错事的是奴才,哪有奴才做错事还让主人道歉的道理?元大哥你放心,我一向很大度的,从来不记仇。”因为有仇一般就当场报了,当下报不了的就找机会,总有报仇雪恨的一天。

    烟笑得见牙不见眼。

    元齐又是一笑,一副毫不介意的模样,看向邢宇,邢宇微微点头,算是招呼过。

    书墨却是气不过,在那哼哼唧唧的:“知道为什么我们能这么快到锦州城吗,公子为了还你们的马,好几宿都没合过眼了。”

    “哦?是吗?”烟挑眉,“那我还真心疼那匹马呢。”

    这话只是玩笑,书墨却急道:“马好着呢,为了不让马累着,马休息的时间都比我们多。”

    他越较真,烟越觉得好笑,最后实在忍不住了,才对元齐道:“元大哥,那匹马不值多少钱,你们不用这么刻意赶来的。”

    元齐却是无奈一笑:“我们是赶来给患者看病的,别听书墨瞎说。不过正巧你们也在,怕你们赶路不方便,那马就在马厩,我待会儿让小二哥解了还给你们。”

    烟没有拒绝,与人共乘一骑确实难受,点点头,四人就各自回房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烟还是跑过去跟邢宇蹭了一桌,毕竟两个人吃饭的话她就能正大光明地点更多的菜,而且有邢宇这个大男人在,她能正大光明地点肉。

    又是一阵风卷残云,烟几乎洗劫了桌上所有的荤菜,特别是大块大块的牛肉,几乎全进了她的肚子。

    “今天晚上我自己睡,不能让元大哥误会了,我可是个好姑娘,嘻嘻。”烟笑得没皮没脸的,临走时还对邢宇眨眨眼,道,“长夜漫漫,别少了我就睡不着哦。”

    膈应得邢宇差点没吃下饭。

    今夜夜色正好,也是时候训练这身体与自己的契合度了。烟看着无边夜色,慵懒地伸了个懒腰。

    她本是想趁着夜色好好逛一逛的,但去了青楼,去了酒坊,连赌场都去了,却觉得没意思得很,这千百年来屡禁不止的东西,哪里怕时光更迭,岁月变迁,就算后来换了不少皮囊,里子却是一样的。

    她无趣地撇撇嘴,看着巍峨的城主府眯起了眼。

    烟是谁啊,上一世习惯了做贼的人,进人家府邸从来不喜欢走正门。她隐在阴影里,看着城主府外一圈又一圈的巡逻侍卫,想着这锦州城还真不简单,至少这城主肯定不是个好相与的,单单一个府邸,守卫就这般森严。

    然而百密尚有一疏,守卫换岗无疑就是进府最好的时机。

    烟看准巡守的盲区,身子轻巧地跃了进去。

    才翻过墙头,不经意瞥到内墙的侍卫,烟低低地啐了一声。

    大意了,没提前蹲点就这点不好,看得到外头,却看不见里头。

    眼见内墙巡视的人就要往她这边来了,烟不得不拈起手边的一颗石子,朝另一个方向掷去。

    一招声东击西,巡视的人很快被吸引过去,她趁机跃上附近的一颗大树,借助枝叶隐蔽身形。

    眼见巡视的人去而复返,似乎没发现什么异样,烟的心却轻松不起来。她知道,刚才这一出对于一个偷儿来说,无疑是是暴露了。对方虽然没找到她在哪,但肯定有了戒心,这府里的守卫,要更严密了。

    权衡再三,烟觉着没必要为了一个城主府暴露自己,便从树上跳下,不近不远地跟着刚才那波巡逻卫,试图找个薄弱点突围出去。

    俗话说的“灯下黑”不是没有道理的,烟跟着那列人沿着墙边巡逻,走了快一个来回,愣是没人发现她。她正喜着呢,余光往旁边看去,却见着一前一后两个人,在奴仆的指引下朝内堂走去。

    这不是,元齐主仆二人吗?

    烟一愣,愣怔间她跟着的那群人正准备原路返回,烟回神时就见他们正直直地朝自己走来,心中一慌,忙往身旁的院子掠去,却是来不及。

    “什么人?”

    巡守果然发现了她,烟暗叫一声不好,本想着原路返回,却见先前来的方向也快速涌上来一批护卫,这下好了,前有狼后有虎的,她把自己作上了绝境。

    “别激动别激动,都是自己人。”

    烟很是乖觉地抱头蹲下,身体呈防御姿势,声音却是不小,直将内堂的人都惊动了。

    率先走出来的是一管事模样的人,只见他身形瘦削,颊上无肉,看着就是一副很不好说话的样子。见到烟一身的夜行衣,眉头就是一皱,朝底下低声叱道:“什么宵小都敢进我城主府了?今夜巡防的领头人是谁,自去领罚。”

    话毕,烟身后一身劲装的黑衣男子就抱拳跪了下来:“属下高磊,待今夜巡防过后,自去领罚。”竟是没有任何辩解。

    烟悄悄抬眼看去,这人生得挺周正的,只是那眉目间的冷色,跟邢宇有得一拼。

    收拾完主要责任人,那管事的又瞥向烟,见她身形娇小脸上也没蒙面巾,模样就跟寻常的十岁孩童一样,问都没问,招招手就要将人押下。

    烟眼见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了,连忙大呼:“公子救我!”

    那管事的这才拿正眼看她,略带惊疑地问道:“你家公子是谁?”

    其实不消他问,想想今夜府上的贵客,就能猜到七八分。

    只是哪有这么巧的事,那贵客才入府,这小童就闯了进来,既是一路人为何不一起从正门进,偏要这般偷偷摸摸做贼一般,莫不是这小童在诓他?

    然而不待他再仔细盘问,一道温润的声音就从他身后传来:

    “猫儿,野了这么多天,终于知道来寻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