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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金铃儿

    第二日,邢宇从梦中惊醒,看着一床的狼藉,还有身上那奇怪的痕迹与反应,这才惊觉昨晚那一切也许不是梦,而是真真切切、实实在在发生的事,他赶忙去寻找烟,却被告知烟一早就出门了。

    “陈姑娘天没亮就出去了呢,那时候我正起来打扫院子,就见陈姑娘从您房间里出来,衣衫凌乱,脚步也有些不稳,我还想问问姑娘早上要吃点什么,就见她跑到自己房里,收拾了一些东西,然后就出去了。”

    洒扫小厮一边回答,一边试探地问了邢宇一句:“公子您,跟陈姑娘两个,昨晚没发生什么吧?”

    邢宇哪里顾得上小厮的试探,先是去烟的房间里看了一圈,发现确实没见到她的随身物品之后,便回房拿起剑和包袱,朝小厮道:“我有事先走一步,烦请跟你们主人家说一声,不辞而别实乃事出有因,日后有机会再来致歉。”

    说完就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另一边,躲在源昭院子里的烟则恨不得把脸埋起来,只因源昭看她的目光实在太过揶揄。

    “啧啧啧,瞧瞧这身上的痕迹,怕不是假戏真做了吧?”

    烟不自觉地裹紧了衣服试图遮住脖子上的痕迹,却仍是嘴硬道:“哪有,我是那么没有节操的人吗?”

    说完,又忍不住为昨晚的事脸红。

    邢宇的身材好她早就知道,可是近距离接触之后,她才发现好得离谱。

    而且源昭给的药虽然有一定的致幻成分在,她也下在茶水中间接给邢宇喝了,但毕竟分量不大,邢宇又是一个行事谨慎的人,难保不被他看出端倪。

    因此昨晚上烟也确实用了一些令人脸红心跳的小手段,这才让邢宇相信他把她睡了,不然,他们后面的计划全都无法进行。

    “话说,你找的那个我的替身,靠不靠谱啊?”烟扯开话题。

    源昭却一敲折扇,信心十足地道:“放心,为了干扰他的判断我特意找了三个跟你身形模样差不多的人,分别往三个不一样的方向跑了,按你说的,他如果真的是一个正人君子的话,发生这种事之后他一定会追上来对你负责的,所以短时间内他肯定不会出现在闽州城里,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烟点了点头,又似警告一般看了他一眼,道:“我这次牺牲这么大,要是最后在你这边出岔子了,你记住,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源昭连连安抚:“放心,府里也有安插的人,只是暂时不便于暴露出来,等到时机到了,自然会有人帮你的。”

    烟这才将提起的心放下。

    当晚,晚宴一如预期之中顺利举行,徐达坐于上座,源昭坐在他右手边,正是酒酣耳热之际,源昭忽然道:“前几日我寻得一件宝贝,估摸着很合大人的胃口,不知徐大人可有兴趣?”

    徐达睁开虚眯的眼,笑道:“源家主在投其所好这一项上向来得心应手,本官就不多猜了,不如让大家说说,会是什么宝贝?”

    话落,坐在源昭对面的乡绅就接话了:“素闻源家主对歌舞乐艺有很独特的见解,莫不是这一次,又遇到什么色艺双绝的好货色想要献给徐大人?”

    此话一出,在座的其他人皆是出声附和。源昭噙着一抹笑,拍了拍手掌,道:“既然诸位都能猜到源某人的心思,那在下也不多卖关子了,今日这位,可着实是源某人府上不可多得的宝贝。”

    随着他掌声的落下,大厅的花台上便缓缓降下层层叠叠的纱来,朦朦胧胧,似梦似幻。

    而后,悠扬的乐声响起,配合着鼓点,时而欢快奔腾,时而缠绵悱恻。

    众人往楼下的花台看去,便见一抹娇柔的身影从丛丛纱幔中走出来,迈着轻盈的步子,脚戴金铃,腰缠流苏,脖挂璎珞,头插金钗,那脸上,更是覆着一副金色的猫眼面具,堪堪遮住眼睛,露出精致的鼻子和薄厚适中的唇来。

    那红唇一勾,鼓声便起,女子似猫儿一般慵懒又魅惑,仅仅几个舒展身体的动作,就勾得人连端起的酒都忘记喝了,眼睛直直地盯着台上,仿若冒着绿光。

    源昭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众人的表情,尤其当看到徐达竟不顾身份径直走到栏杆面前时,他便知道,鱼儿上钩了。

    接下来,就看烟的表演了。

    烟表演得很卖力,类似的舞蹈她前世为了接近目标的时候也没少学过,这类型的舞蹈重点讲究一个柔和媚,柔的是肢体,媚的却是神态。

    只要把眼神运用到位了,再正常的一首曲子都能跳出一股风骚的味道。

    她在舞台上尽情地舒展自己,眼神却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二楼的方向,见徐达半趴在栏杆上,眼睛里满是对她的痴迷,烟一个旋转,一个扭身,在乐曲终了的最后一刻,让光打在她半仰着的脸上。

    而她的脸,正对着徐达的方向。

    “好,好,好!”徐达连说了三个“好”字,等到纱幔落下美人的身影消失不见他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转身朝源昭道,“世间竟有如此灵动的女子,源家主你从哪儿寻得的这样的妙人儿,还不快快带上来,给大家引见引见?”

    源昭早知结果如此,也不推拒,拍拍手就示意人将烟带过来。

    烟依旧戴着那半张面具,行走间就听那脚腕上的金铃叮当作响。

    她矮身在徐达面前一福,连声音都娇软可人。

    “奴家金铃儿,见过老爷。”

    徐达连忙伸出一根手指,托起她的下巴,色迷迷地问道:“美人儿为何不将面具摘下,让老爷我一睹芳容呢?”

    烟故作娇羞地低下头,躲过了徐达揩油的手指,迟疑一番,低头回道:“家主答应过奴家了,只有奴家的良人才能揭开奴家的面具。”

    徐达便看向源昭,腆着脸笑道:“源家主这宝贝送得颇好,深得我心,不知家主所求何事?本官定当竭尽所能,助家主一臂之力。”

    话说的好听,但没有说满,徐达显然算计着,若源昭求的事太大,他便推脱一番,只说尽力,但没想到源昭向他要的是一个人。

    “源家主你是说,你要张陶?”

    源昭点点头,张陶便是陷害陈家满门覆灭的那个张管事。

    他道:“兖州是北方的一个要塞,若能将源记开到兖州去,那我源家打通南北贸易壁垒的日子也就指日可待了。不过兖州那边我关系不多,听闻张陶乃兖州知府手下张焕张大人表亲,因此我特向徐大人借用张陶几日,邀请他去我府上小住,也好通过张焕大人的关系打听清楚兖州知府的喜好,这样源某才能似今日这般恰如其分地投其所好,徐大人您说是也不是?”

    徐达拈着胡须连连点头,听完,又侧身倾向源昭,比了个数钱的手势:“那这个……”

    源昭会意一笑:“徐大人放心,我源氏既发家于闽地,届时自会酬功报德,到时候不仅是徐大人,在场诸位只要是为我源氏出过钱或者力的,我源氏皆百倍报之,来,干杯。”

    众人一拥而起,举杯相庆,仿佛庆功的日子就在眼前。

    徐达自忖张陶不过是借出去几天,又不是不回来了,先前还有的几分猜忌也被眼下的喜悦冲淡,他看向蹲在脚边安安静静一声不吭的烟,再次抬起了她的下巴。

    “美人儿,听见了吗,我同意了你家主子的条件,你如今就是我的人了,还不快把面具摘下来?”

    烟用手扶着脸,还想再扭捏一番,徐达却忽然没了耐心,声音也不由得大了起来:“还不快摘下?大家都等着看呢,别扭什么?”

    烟被吓得手一抖,不过更让她抖的是,就见眼前白光一闪,用金丝系在脑后的面具忽然齐耳断掉,原本覆在她眼睛周围的面具也顺势滑落,将她的面容暴露在众人眼前。

    好在烟反应极快,一瞬的愣怔过后她便伸手扶上了徐达的胳膊,一手抚着脸,一边半仰着头看他,夸张上扬的金色眼线配合她演出一副魅惑的姿态。

    烟道:“老爷着什么急啊,奴家还没准备好呢。”

    那似怨非怨的目光,半嗔半怒的语气,欲拒还迎的姿态,活脱脱就是一只想要邀宠又傲娇得不行的小猫咪。

    徐达看得眼睛都直了,尾椎骨冒出一股痒意。他连忙扶烟起身,顺势就让她坐在了自己怀里,朝同桌众人笑道:“今日意外得一尤物,实在太过欣喜,就恕本官不多奉陪了,诸位吃好喝好,今夜一切花销都算在我本官账上,各位见谅。”

    大家都知道徐达猴急的原因,尤其是见过烟的面容之后,皆是对他报以羡慕而又嫉恨的目光,不过却都掩藏得很好,众人纷纷起身,朝徐达道:“徐大人贵人多事,我们都知晓的,徐大人请。”

    徐达想起身,烟却不让他起得那么容易。

    只见她在徐达怀里扭动身子,然后拿起一张帕子遮住脸,又朝徐达身后看了一眼,意有所指地道:“大人,您这个侍卫的剑好快啊,差点吓到奴家了,可惜了奴家的一撮秀发。”

    她伸出白嫩嫩的小手,掌心正是被剑气带过断掉的几根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