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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负气出走

    烟连着好几日都没见邢宇,就算人主动来了,她也闭门不见。

    邢宇来过两次后,也不来了,只是常派人来问她的状况,烟每次都吹胡子瞪眼的。

    她也不晓得她在气什么,只是觉得,邢宇这人忒不诚心了,说好的娶她,也不装装样子,吃过两次闭门羹之后竟然就不来了,心气这么高,怎么娶老婆?不知道人家诸葛亮都要三顾茅庐的吗?

    却也深知自己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绝色,人家也不一定就非她不娶。

    这般两厢自我挣扎之后,烟都觉得自己不对劲了。曾几何时,她最讨厌那些感情上黏黏糊糊不会快刀斩乱麻的年轻男女,如今自己竟然也成为了其中一员,变得一点都不像自己了。

    她需要冷静。

    于是,当晚源昭书房的柱子上被人钉了一封大字信。

    “走了,别告诉邢宇,否则刀鞘不还你。”

    钉住信的正是那把被视为源家信物的匕首,然而没了刀鞘,失了华美,空剩凌厉。

    源昭取下信,摇头失笑,当下就派人找来邢宇,道:“要走也不带个防身的武器,不带走匕首,光拿走刀鞘是怎么一回事呢?”

    邢宇则看着那张写得歪歪扭扭的大字信沉默不语。

    “人早上还在呢,想是下午走的,她身上还带着伤,不易骑马颠簸,这会儿兴许还没走出闽州的地盘,怎么样,要不要派人去追回来?”源昭问。

    邢宇却是摇了摇头。

    他将那张大字信收起来放入袖袋,抬眸却是朝源昭道:“她没拿走刀鞘。”

    源昭“咦”了一声,正想说你怎么知道,就听邢宇继续道:“她不是言而无信之人。她说事成之后匕首还你就一定会还你,若你想知道刀鞘的下落,不如问问陈琪最亲近的人。”

    陈琪最亲近的人?

    那不就是你吗。

    可电光火石之间,灵光一闪,源昭明白了过来。

    众所周知,陈琪家满门抄斩,她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亲近的人了,唯一还算得上亲近的,也就只有那——

    ……

    烟说走就走,也走得干脆利落。她把刀鞘留在了陈琪母亲的乳母那,嘱咐她三日后再拿去归还给源昭。

    至于源昭看到那封信会不会通知邢宇,这已经不在她的考量范围内了。

    出了别院,她就换了一身低调的灰衣短打,跟着出城的牛车,离开了闽州城。

    夕阳的余晖落在她灰扑扑的小脸上,身下是干燥的稻草,尽管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这不妨碍她心情的美丽。

    上一次看夕阳是什么时候?烟想不起来了,但上一次看到如此壮丽的景色的时候,还是在船上。

    烟坐了起来,她想起了那次跟邢宇一起看日出的场景,大概是那天的朝霞太过美丽,才让她觉得他浑身在发光。

    呸,真是猪油蒙了心了!

    烟愤愤地吐出嘴里叼着的稻草,看着那么光风霁月的一个人,怎么眼界就这么狭隘呢?达成目的的方式有很多,但她偏爱取巧这一种,他怎么就不相信她,非要她“改邪归正”呢?

    越想越生气,烟摇摇头把邢宇从脑子里晃出去,又开始欣赏起四周的景色来。

    一望无际的庄稼田,农人们正在稻田里忙碌着,绿油油的水稻看起来,长势可喜。

    “今年是个好年啊。”烟试着跟赶车的大爷搭话。

    大爷慢悠悠地赶着牛车,说话也是慢悠悠的。

    “是啊,今年收成好哟。”

    烟跟大爷打听去朱雀山要多久,大爷说若是不雇辆马车,靠她这么走过去的话一个月都走不到。

    “小兄弟莫不是武林中人?”大爷问道。

    烟没想到她才一提朱雀山大爷就能猜到她的身份,想来这次武林大会的事不仅是江湖中人,就连平头百姓也分外关注。

    便道:“是啊,我师兄正要参加武林大会的比武呢,我也想去,可是他不让我去,我就偷偷跑出来了。”

    烟如今还是假小子的模样,这话说出来可信度极高。大爷却不看她,只附和着点头:“你师兄说得对。”

    她还什么都没讲呢怎么就她“师兄”说得对啦?

    烟自动对号入座,气得她捡起一根草杆放在嘴巴里嚼呀嚼,好似在嚼某人的骨头。

    不过大爷还是给烟提供了一个有用信息的,她只要往西走,到下一个大点的城镇了,镇上有个包打听,她过去问问,肯定有办法解决。

    烟谢过大爷,再走了几里路之后天也黑了,听说大爷是一个人独居,烟就在大爷家的柴房里凑合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又悄悄往灶台的碗罩里塞了几粒碎银子,这才朝西走去。

    走了几里路,烟热得不行,没有交通工具的她实在是受不了这种又累又慢的行进方式了,便在下一个村里买下一头小毛驴,再要了一袋玉米棒子。

    “我有一头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直到有一天我骑它去赶集~”

    烟一边哼歌一边拿根棍子把一截玉米芯吊在毛驴面前,事实证明这小毛驴懒得很,并没有如她期望的那样为了眼前的食物多走快一步。不过烟也不在意,她顶着个大草帽,乐得悠闲。

    就这么悠闲了两日,确认身后没有任何形迹可疑或者跟踪她的人之后,她又开始不淡定了。

    “狗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他不来就算了,源昭怎的也这么没良心?”

    烟一边恶狠狠地喂小驴吃玉米芯,一边瞪它,“吃快点,待会儿再走不动路就把你宰了。”

    小毛驴丝毫没有感受到她的恐吓,依旧吃得不急不忙,烟越看越郁卒,索性蹲在地上生闷气。

    忽然,一道人声传来。

    “好漂亮的小毛驴,小兄弟,你家大人呢?”

    说话的是一个方脸男人,标标准准的国字脸,放人群里都难以被人记住的那种。

    烟正心情不爽呢,便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这一看,被她看出点端倪来。

    她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朝方脸男人道:“我跟家里人走散了,好饿,都走不动路了,叔叔你有吃的吗?”

    方脸男人明显一喜,但他又不好表现得太明显,只好暗自忍住,咳了咳,回道:“我身上倒是还有些干粮,就怕小公子嫌弃,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就告诉在下令尊的名字,待到下一个镇上了,我帮你去打听。”

    一边说,一边解了身上的饼递过来,烟是真的有点饿了,当下就吃了起来。

    “大叔真好,谢谢大叔,等我找到我爹,我一定会让他报答你的。”烟一边吃,一边道。

    饼的药效来得有点快,烟硬是等到整个饼都吃下肚了,这才装作不胜药力“晕”了过去。

    之所以敢这么大胆,不过是烟以前听人说过一个偏方,只要大拇指掐住手上的某个穴位,就能保持清醒。

    烟以前没试过,如今正好尝试一下。那方脸汉子见她倒在地上“人事不知”了,这才一把把她扛起,搬到了不远处林子里的马车上。

    马车停在隐蔽处,而且看样子停了好久,难怪烟过来的时候没注意到有可疑的人,她光注意她后头有没有人来了,谁知道有人在这等着她。

    方脸汉子把烟搬上车之后就在她身上搜刮起来,见没搜到什么值钱的财物,啐了一声就下车去把烟那头小毛驴牵了过来,系在马车后头。烟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她明显感觉到马车行驶过程中车厢后头一直有驴叫。

    就依那小懒驴的性子,这么被扯着走肯定是不肯的。

    两人一驴很快就到了镇上,直到烟听到方脸汉子把驴卖了这才悠悠转醒。

    她揉揉眼装作懵懂无知的样子问道:“大叔,几时了?我怎么睡过去了?”

    方脸汉子神色自然,一点都没有骗人的样子。他憨厚地笑道:“估计这日头大了,小公子不耐热,又是午后,就容易昏昏欲睡。我看公子细皮嫩肉的,也不禁晒,就擅自把公子带到了这马车上,公子不会怪罪我的吧?”

    烟摇摇头,又摸了摸肚子:“大叔是好人,我好饿,不如我带大叔去吃好吃的吧。”

    方脸汉子心中一喜,却也有些疑惑,但还是顺着烟的话跟了过去。

    烟去的是镇上的大酒楼,一路“睡”过来她也确实累了,当即不顾方脸汉子的奇怪叫了一大桌酒菜。

    她吃得尽兴,等到方脸汉子小心翼翼地问她饭钱怎么付的时候,她毫不在意地一挥手,一边啃一个鸭翅膀,一边道:“大叔放心,我爹可有钱了,‘恒生’商号听说过没?喏,就是我爹开的。”

    她一指对街一个卖米的铺子。

    方脸汉子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先前的怀疑俱都消散了,心中顿时大喜。

    这是捡了条肥鱼啊,他心中想道。

    烟酒足饭饱,这下不消她说方脸汉子就很自觉地把饭钱付了。

    白嫖了顿饭钱,烟心情很愉悦。

    “这大热天的,要是有个池子能玩水多好呀。正好我知道有个地方,离这儿也不远,引的是那山上的山泉水,可清冽了,又凉快又甘甜,小公子想不想去?”

    方脸汉子循循善诱。

    烟早看出来他居心不良,本想着捉弄他一顿调剂调剂心情,此时听他说了也是表现出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

    “不好玩,不去。”

    说着就要朝外走去。

    方脸汉子拦住她,继续道:“小公子家中姊妹多吗?若是没有玩伴,我那儿还有好几个跟你年纪差不多的小孩儿呢,公子若是怕无聊,他们都可以陪你玩儿。”

    烟迈出去的脚步一顿,忽然换了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