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斗狗（二）
在张晓试探性挨揍的同时，府兴道老王早就开着那辆破别克拉着一车人来到了街中心直接停下。众人下车后分散开寻找他们的小张总。
一家五星级酒店门口，公司里做账的小伙看到了张磊的小汽车安静的停在了门口，掏出手机将不远处的司机老王叫来。
老王来后正准备进入酒店大门之时，好巧不巧的张磊的电话打至他的手机“王哥，回来了？今天我喝大了，明天再来我家接我吧。”说着顺路还打着酒嗝。
老王问清自己老板所在的包间大力推开门，拉着张磊开始解释。
包间外，面色不变的张磊听完司机的叙说，摇了摇微醺的头颅“我看在那娘们和我上床的面子上，才搭理的他。他要撅面子，那还给他个啥好脸子？”说罢拿出手机找出张震的联系方式拨出去。
再等待接听的同时张磊自言自语“真他大爷的现在这些混混情面不讲，跟我们那时候差远了。就特么一百万追着咬我蛋，妈的！”
而此时狗场的部分人正在欢呼雀跃中，包括站在张晓旁边的瘦男。
因为他跟张晓押注的啸天以六分三十秒的短时间下拿下了胜利。
并且场内的两条狗的状态与之前张晓给助威的情势竟一模一样。啸天在最后关头以雷霆之势扑倒对方，嘴上的牙齿像一排钉子一样插进敌人喉咙，导致后者在三十秒后就地死亡。
瘦男叫的最欢，他拿着手里押注啸天的票根使劲的亲着。过后突然想到什么一样，冲着张晓大喊“哎呀，兄弟。你可神了，说干尿它就尿，说干死它就死啊。”
张晓没有搭理自己背后吹捧的瘦男，举起中指向小野表示嘲讽。
看台上握着栏杆关节发青的小野看向对方脸色通红“特么的，八十万六分钟就没了。”身后小弟不敢答言。
张晓也在纳闷，今天这运气挺不错啊。押谁赢谁，自己嘴就像开了光。如果今天不是来还账的，今晚可能把这辈子的钱挣回来。
少部分人高兴之余，下意识抬头看向台上黑脸的小野。今天的盘口已经开大，这摆台的明显跟下边的男子在赌气。
瘦男提着两大包黑色的塑料袋向张晓走来“好兄弟，发家致富就靠你了。”嘴里说着，伸手将塑料袋递过去并说道“这是你五十二万，拿好了不行就走吧。”
张晓提着黑色塑料袋一时间有些无奈，现在这人都这么洒脱了？这么大笔钱就拿一塑料袋裹着，这也太草率了吧。
小野突然迈步跳下看台走到张晓身旁他的兄弟跟在身后，众人不自觉给二人留出一定的空间，张晓未漏一丝惧色反而将手中提着的现金轻轻摇晃着。
小野咬着牙齿撸起袖子指着张晓“兄弟，你是替谁来还钱的？”待后者淡定说出人名，身旁小弟上前在身旁耳语一番再次开口‘张磊欠我一百二十，说的是一个月后还一百五。今天上午也来一老男人要用一辆车来还账，让我干了。’
闻言张晓将塑料袋重重扔在地面并且将口袋里车钥匙掏出“这里是五十二，外边一辆570。这件事就清了。”
小野撇嘴冷冷一笑“你们这些大老板欺负人习惯了是吧？当初明明白白拿我一百现款，现在变成物品。我缺的是一辆车吗？”
小野摆摆手身后小弟转身向一间屋子里走去“这样吧，今天刚好当着这么多领导的面。你我各选两只狗，如果你赢了，车我收下这件事就清了。如果你输了我也不要钱，我要你的命！怎样？”
正说着，之前那转身离开的小弟拖着一个破旧的皮箱拉至二人中间，将拉链拉开后赫然是一整箱的现金“这里是一百五十个，我多你现金两倍陪你玩。”
张晓听后摇摇头“我就是来还钱的不是来陪你逗乐子的，小心吹牛把狗嘴闪了。能要我命的人还没生下来！”说完指着水泥地“地下的五十二万，以及外边的570你拿走。”
小野好似没有了耐心眼神中瞬间有了杀气“给脸不要脸，外地来的狗杂种别太嘚瑟。”话音刚落，那小弟弯下身子从放钱的皮箱里拿出一把猎枪对准张晓。这让围在二人周边的吃瓜人群纷纷议论起来。
“你今天走不了，我要是让你走了，明天就跳河里把老子淹死。”小野转身走向看台振臂一呼“各位，斗犬临时改制，四狗死斗！朋友们可以随意下注。金额不限！”
张晓皱着眉头，这可完犊子了。自己就是想挨个揍，没想过能有这么回事儿。小野这玩意儿玩不起啊。
看着对准自己的枪口一时间没了主意，刚刚跟随众人离开的瘦男听着二人的对话刚想替张晓再次发言，但是被怒气冲天的小野一个眼神硬生生的压下来，转而走到张晓身边轻轻开口“兄弟，问题大了。你要不陪他玩把大的，我发现你今天走不了了。”
张晓点头微笑，无视面前的枪口弯腰将车钥匙放到地面装钱的塑料袋上“我可不想占你便宜，你一百五十万，我加着这车也算是一百五十万。你要玩那我们就玩呗。”
剩下的四条狗包括小野的青狼獒现在被人全部拉出场，众人看到二人选角完成后蜂蛹冲着押注台走去。
张晓选的是并不适合斗的纯种狼青以及一只猎狼犬。
而作为地主的小野则是先前那只被称作小孩儿的青狼獒和另外一只杜高犬。
瘦男看着场内给四只狗注射液体的场景低声对着张晓说道“我们以前玩的时候，死斗之前的都是开胃菜。死斗会给狗打兴奋剂，只有死亡才代表着另外一只狗的胜利，这里是他们的地盘，你小心他们玩赖啊。本来选狗就不占优势！”
封盘，张晓的两条狗赔率6倍，而小野则是3倍。
之所以是这么小的赔率是因为在这四条狗里，人们投注的对象两极分化，前有青狼獒出场的威势，后有压一局赢一局的张晓，再加上野青这边选的狗种差距很大，那瘦男无比坚定的直接将自己刚赢回来的五十多万投给张晓。
因为有了这些所谓顾客的捧场，小野非常有把握自己的这两条狗可以在最快的时间内拿下对方。而自己却不可以让投对面张晓的顾客赔损过大，以后得日子里还是得靠这些熟人们捧场，才能将利益最大化。
所以只能自己垫钱不住的拉小他与张晓的赔率差距。另外一种也是为了他这个操盘手本人不赔本。
高速路上一辆极速行驶的埃尔法里坐着眉头紧皱的张磊吐了口烟厌烦的说着“开慢点，老子快要吐出来了，王总死命灌我。千万别没见到张晓我特么先挂了。”
前方开车的一位小年轻嘿嘿一笑脚下油门更加用力的踩下。
“你看昂，侄儿。这就是叔叔不想让你当我司机的缘故。你就像开飞机似的遇着谁谁不怕啊。”
如果将镜头拉远，漫长的高速路上当埃尔法每经过一处高速入口时，就会有两辆乃至四两面包呼啸着冲上路口死死的咬着前方疾驰的商务车。
废旧的工厂里灯火闪烁已是深夜，就在刚刚气急败坏的小野将手里端着的猎枪气愤的扔在地面，他想不通自己花了将近十万元买的青狼獒为什么会被压根不看好的狼青在开场十秒后吓的缩在角落一动不动。就算他用尽全力呼喊着小孩儿的名字，圈内的藏獒颤抖着巨大的身体却是无动于衷！
“给老子滚在角落。”小野脑海里重复着当时青狼獒弯曲着进攻的姿势将要冲杀时，却被看台下方单手指着怒骂的张晓一句话改变战局。
红眼的小野注视着围观人群赢钱的喝彩，仿佛刚刚才知道了最后的结果“你特么是不是耍炸？操你大爷的。”
彻底发狂的摆局人指使身后的小弟拿起被自己摔在水泥地上的枪“把他给老子扔进去，老子到要看看你究竟是怎么指挥得动的。”大赔特赔的小野完全不顾及在场某些重要客户疯狂的喊着。
作势要跑的张晓大叫“野青，你玩不起吧？草拟吗的。”却让早已经围在身旁的四个小弟一拥而上制服。
结果显而易见，被四人拿下的张晓强迫着进入恶狗的领地。场内的四条狗看到突然进入的陌生人非常警惕的齐齐竖起耳朵。
“小野，别搞了。会出人命的！”一位上了年纪打眼看去就知是一老赌棍此时摸着下巴劝说。
瘦小男人急忙跑到野青旁边“小野，给我个面子。不要搞出事儿，弄的大家不开心。”
一名络腮胡青年看热闹不嫌事大“来啊，干啊。野哥还开盘吗？”
小野充分体现了一位流氓的不讲理，看着场内四狗一人大笑着“各位朋友，给你们再加一场戏。我再出二百万赌狗赢。时间紧迫，抓紧下注！”
之前劝说野青的老赌棍听闻此言，用力鼓掌“兄弟们，回本的时候到啦！”他之前两场的斗狗亏损太多了，这一次必须要回本。
张晓无言的看向了刚刚还在劝说不要搞事情的老赌棍“祝你损精……”
而其余的人群悄无声息，所有人都觉得小野又又又疯了，可见他还做过比这件事还要过分的事情。
现在别扯什么下注赌博了，有些人竟然慢慢向后退步生怕待会儿人血溅到自己的鞋底。没有一个人想要离开过，大多数的人们脸上藏着些许期待。刚刚赔本的部分人根本不在乎栅栏内现在到底是人是鬼，拔腿小跑至押注台。
“人狗斗，开始。”之前充当裁判的小伙热烈的嘶吼。
小野盯着场内的张晓，见得圈内一人四狗依旧对峙没有任何动作，拿起旁边小弟手里的长鞭猛的一挥，鞭尾带动的猛烈破空声像针一样刺进栅栏内人畜耳朵内。
那只被称作小孩儿的青狼獒好似想起曾经被长鞭支配的回忆，猛的一下助跑至张晓身前五六米左右直直的站起身子。没错，就是站起来。那庞然大物出现在面前给予的压迫就像是一座大山。
“汪！”丝毫没有反应时机的两只脚掌重重的拍在不及反应张晓的胸口。
小野看至现在癫狂大笑“老子改主意了，你不用死。你只要在狗嘴下坚持三分钟，老子算你赢！”
被猛然拍坐在水泥地的张晓根本顾不得害怕，看着近在咫尺的獠牙下意识吼着“给爷爬开！”
战场瞬间扭转，现场的众人但凡有一点走神就根本看不到圈内那只暴起的青狼獒突然的变化。
只听张晓那急切的声音一落，青狼獒竖立的耳朵耷拉下来喉咙中没有了刚才威胁的吼叫，剩下满满的恐惧之音，挪开自己的脚掌呜咽着爬在距离张晓不远处。
小野懵了，将要拨打报警电话的瘦男懵了，在场所有人都懵了，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期盼着什么。
“我又输啦，小野你给我栓条链子，我进去了能比那条藏獒都玩的花！”看到栅栏里的情景，赌徒老男人崩溃大喊。
张晓堪堪爬起身子“野青，我去你娘的！”看着自己擦破皮流出鲜血的手掌怒骂。
“进去，弄他！”反应过来的小野歇斯底里。
围在栅栏外的七八个小弟拿着铁棍蜂蛹而入，张晓看着将要逼近自己的众人，脑中突然清明扭头冲着栅栏门口伸着舌头的狼青试探性说道“守着门。”
在与张晓照面不过五分钟的狼青狗头一歪，像是接受到什么命令一般，眼神突然变得凌厉看着拉开栅栏大门的野青小弟“啊呜，汪汪。”
小弟们被这条嚎叫的狗唬住，停下将要打开大门的动作。
瘦男在场外大声叫喊“好兄弟，你可真神了。狗都听你的了。”
也是瘦男这一句，突然让小野回过神来“小孩儿，回笼子里去。”依旧爬在地面上的青狼獒慢悠悠站起身子准备顺从的听着命令回到笼子里。
“给老子站住。你敢回去吗？”张晓肾上腺素飙升，也不顾面前半蹲身子准备撤离的青狼獒，大跨步走到旁边揪着它的耳朵。
青狼獒通人性一般抬起眼睛委屈的看了下看台上的主人，又看了看揪着自己耳朵的张晓。它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腿脚和口舌会不听使唤。
在它简单的大脑里，此时看台上大叫自己名字的，那是主人。而揪着自己耳朵声沉气重的，也是主人。它麻爪了，自己到底该听谁的？
小野指使自己的兄弟拿起猎枪翻过栅栏一跃而进，张晓看着将要举起枪的男人扭头看向距离最近的猎狼犬“咬他手！”
旁边蹲着的猎狼犬突然抬头，狗腿用力一蹬顺利的咬住了男人举着枪的手臂。
男人吃痛，将手里猎枪丢下挥起拳头一拳一拳打在了猎狼犬的后腰。俗话说铜头铁骨豆腐腰，纵然被揍的狗感觉到了疼痛，依旧没有松口。它好像在等待一道命令，一道释放自己，或者释放敌人的命令。
小野看到场下七八个壮汉被一条狗堵在门口进退不得，破口大骂。拿着手中的长鞭冲下来“特么的废物。”推开众人一长鞭甩在拦路的狗头上。
“砰！”一声枪响，众人寂静。张晓迅速捡起掉落在地的猎枪再一次撸动枪栓，看着厂房外手持砍刀的小野兄弟一波一波的进来嘴里淡然一笑“干他们。”
一时间，青狼獒，猎狼犬，杜高以及甩甩被长鞭打在脸上鲜血横流的狼青集体出动。
小野见势不对向后方跑去“给老子砍死他们。”望着厂房大门外冲进来的二十几个兄弟下达着命令。
围观的人群见情势不对撒腿就跑，枪声响的那一刻大部分人已经冲出沙场。
人多势众的威压下，一时间四条狗的战斗力竟然在冲出栅栏门口后挪动不得分毫。
张晓见状举着枪对准一名举着砍刀的男子冲腿就嘣了一枪“操你大爷的，爷混社会你们还不知道在哪个初中听老子的传说呢。”
那些社会上的流氓混混看着地板上抱腿惨叫的‘同事’骤然停下脚步，这狗日的是真敢开枪啊。这是所有流氓在那一时间共同想法。
四条狗齐齐为身后这个未实名认证的主人奋勇开路，猎枪子弹已经用尽，路过被自己杀鸡儆猴的男子旁边捡起砍刀扔掉猎枪。
“小孩儿，车钥匙捡起。”青狼獒对张晓现在的指令已经是轻车熟路。
嘴角滴着那些社会人的鲜血，后背上被刀砍裂的伤口正在滴落着血水，张口将塑料袋上放着的钥匙叼起。
听得这名主人再一次下达命令后，更加狂暴的冲向敌人，一分钟后的厂房大门外，张晓将未沾染一滴血的砍刀扔在地面，迅速开了车门发动车子，看着冲出来的野青哈哈大笑“孙子，爷爷走了。今天你欠三百万，将我老板的欠款扣除后还剩两百万，老子限你一个月后还钱。孙子！”’
张晓本来还想装比说几句，看着门口的小野接过猎枪极为迅速的装填子弹吓得大腿一紧“走，狗子们快跑。”与着众人相站而立的四条狗头也不回的朝着大门外边跑去。
570发动机疯狂的咆哮着，张晓一脚油门迅速逃离。
与此同时，小野端起猎枪看着超过狗跑远的570。转而将枪口对准跑的缓慢的青狼獒就是一枪，可惜打偏了。可能在他心里，狗的背叛更让他气愤吧。
小野扔下猎枪，回头望了下房内还没有走完的兄弟“全部去追，就地砍死。”
一小弟胆战心惊的回味着刚刚与众不同的黑帮械斗弱弱的问一句“野哥。追哪个？”
小野反手一巴掌怒极反笑“你说呢？”
再看张晓出了门口全速行驶约两分钟后一脚刹车闷停，双手颤抖的从胸口拿出烟盒点着后，不一会儿后视镜看到摇摇晃晃的四条狗。
赶忙下车将后排座椅电动平放，将后备箱门打开待狗子来齐“救命恩狗，请进。今天太谢谢你们了。”
说罢用手将狼青的狗头上沾染的血迹抹去“今天逃过了以后跟我混，天天让你吃肉，还不用天天被鞭打。”
张晓又止不住的唠叨，猎狼犬突然竖起耳朵。
“不说了，不说了，肯定追了。我曹，快走！”将装满后备箱的四条狗关起，飞快的跑上主驾驶一溜烟离去。
后方三辆小轿车时隔半分钟后冲着土尘未落的车道追赶而去。
也就在张晓走后不久，暗淡无光的土路中央突然显现一排排长灯。定睛一看，打头的是一辆双闪的黑色埃尔法，车后跟着十几辆面包车冲着刚刚结束战斗的工厂开去。
小野正在安抚着众人，一点不慌忙，对于今晚抓住那四条狗和那个贱人，在自己的地盘上是胜券在握的事。
只不过现在要紧的，需要给赢家分红，输家安慰。那些受伤的十几个小弟互相搀扶着被一辆停在厂区内的大巴车拉走
“野哥，今天赔了差不多九百万啊，我们得准备转账汇款了。太多了，太多了。”一小弟看着排队等候数钱的人，头大的一批，跟着野哥这么久在斗狗活动这方面从来没有任何亏损。今天流水直线上升，粗略一算高达三千万上下。
小野没等回话，听着轿车引擎声，扭头看着密密麻麻开来的面包车皱眉问“你没通知外边的兄弟去追？他们来这儿干什么？”
后方小弟摇摇头，表示并不知情。车停，人下。一大汉赤裸着上身，推开门“乌拉”一声张开大嘴弯腰吐了起来。
十几辆面包车下来的人群一句不吭，不多时有人从车上拉下几麻袋铁器扔在土地，看似将这座不大不小的工厂瞬间包裹。
小野眯着眼睛心想难道遇到砸场子的了？稳稳当当走在前方，面对人类和畜生，他还是畏惧后者一点。
“你们是哪个？来干啥的？”淡定发问。
张磊这时直起身子“野哥哎，小的来给您还钱了。”一边擦着嘴，一边向着小野走去。
在路过自己人旁边伸手拿起钢管，走近对方。不由来挥起手中武器就是一棍。
小野早有防备抬起双手躲过，发狠的拿起上好子弹的猎枪对准张磊，身后的小弟看着人数远大于已方的大部队不知如何是好。
张磊装作惊讶向后退却一步“给你半小时，叫人。”
“你们是什么人？”小野端着枪怼在张磊额头。
张磊毫不关心的拍开面前的枪口，冲着后方再次吃瓜的人群扫来扫去，没有找到目标后将目光转在面前人身上。
“老子就是你嘴里说的那个煤老板，有个人替我来还钱，人呢？”在张磊借高利贷时，野青并不熟悉所借之人到底长相如何。他只知道自己摆的局子时常有小弟玩些“仙人跳”。
小野再次威胁性的举起猎枪，拉动枪栓。特么的太丢面子了，当老子不敢开枪吗？“他啊？现在在狗场里躺着呢，现在估计被狗啃的差不多了。”
哪知张磊听闻这话瞬间暴怒，在那一刹那举起手里的钢管打偏正要听他回答小野的猎枪上。
“砰！”猎枪开火，子弹偏离轨道打中张磊身后的埃尔法前挡风。
“曹尼玛，给脸不要脸。”张磊个高，身材又壮。在枪响的那一刻早就几棍盖在了小野脑袋上。
瘦男这时从人群出来挥手制止“小张总，小张总。你那位朋友刚开车走了，这是他丢的手机。”明显跟暴怒着急的张磊相识。
将要混乱的场面再次被制止，小野那些犹犹豫豫的七八个兄弟暗自庆幸，冲着瘦男投来感激的目光。
小野忍着脑袋剧烈的疼痛也是不敢出声，张磊用钢管指着他的鼻头“府兴道龙腾集团张震问候你！”
野青这个摆局的小混混在迷茫许久后表情不自然的想起在自己高中之时，听闻外界那位手持蝴蝶刀杀破六道三区的大流氓。
张磊也不给他考虑时间“再次提醒你，给你半小时叫人。有多少叫多少。”
小野拿出手机发狠的叫嚣“龙腾张震算个吊，操。”
此时小野身后有点背景的人们也惶惶然想起张震这个名字是多么的熟悉而又陌生。
而此时已经迷路的张晓看着自己车后方隐隐约约的灯光以及车里伸着舌头喘息的四条狗无奈大叫“你大爷，老子手机呢？老子找不到路了。”
只听车里的倒霉蛋冲着显示屏一阵捣鼓“我去，这车是哪年的导航？右转是河啊……”
一家五星级酒店门口，公司里做账的小伙看到了张磊的小汽车安静的停在了门口，掏出手机将不远处的司机老王叫来。
老王来后正准备进入酒店大门之时，好巧不巧的张磊的电话打至他的手机“王哥，回来了？今天我喝大了，明天再来我家接我吧。”说着顺路还打着酒嗝。
老王问清自己老板所在的包间大力推开门，拉着张磊开始解释。
包间外，面色不变的张磊听完司机的叙说，摇了摇微醺的头颅“我看在那娘们和我上床的面子上，才搭理的他。他要撅面子，那还给他个啥好脸子？”说罢拿出手机找出张震的联系方式拨出去。
再等待接听的同时张磊自言自语“真他大爷的现在这些混混情面不讲，跟我们那时候差远了。就特么一百万追着咬我蛋，妈的！”
而此时狗场的部分人正在欢呼雀跃中，包括站在张晓旁边的瘦男。
因为他跟张晓押注的啸天以六分三十秒的短时间下拿下了胜利。
并且场内的两条狗的状态与之前张晓给助威的情势竟一模一样。啸天在最后关头以雷霆之势扑倒对方，嘴上的牙齿像一排钉子一样插进敌人喉咙，导致后者在三十秒后就地死亡。
瘦男叫的最欢，他拿着手里押注啸天的票根使劲的亲着。过后突然想到什么一样，冲着张晓大喊“哎呀，兄弟。你可神了，说干尿它就尿，说干死它就死啊。”
张晓没有搭理自己背后吹捧的瘦男，举起中指向小野表示嘲讽。
看台上握着栏杆关节发青的小野看向对方脸色通红“特么的，八十万六分钟就没了。”身后小弟不敢答言。
张晓也在纳闷，今天这运气挺不错啊。押谁赢谁，自己嘴就像开了光。如果今天不是来还账的，今晚可能把这辈子的钱挣回来。
少部分人高兴之余，下意识抬头看向台上黑脸的小野。今天的盘口已经开大，这摆台的明显跟下边的男子在赌气。
瘦男提着两大包黑色的塑料袋向张晓走来“好兄弟，发家致富就靠你了。”嘴里说着，伸手将塑料袋递过去并说道“这是你五十二万，拿好了不行就走吧。”
张晓提着黑色塑料袋一时间有些无奈，现在这人都这么洒脱了？这么大笔钱就拿一塑料袋裹着，这也太草率了吧。
小野突然迈步跳下看台走到张晓身旁他的兄弟跟在身后，众人不自觉给二人留出一定的空间，张晓未漏一丝惧色反而将手中提着的现金轻轻摇晃着。
小野咬着牙齿撸起袖子指着张晓“兄弟，你是替谁来还钱的？”待后者淡定说出人名，身旁小弟上前在身旁耳语一番再次开口‘张磊欠我一百二十，说的是一个月后还一百五。今天上午也来一老男人要用一辆车来还账，让我干了。’
闻言张晓将塑料袋重重扔在地面并且将口袋里车钥匙掏出“这里是五十二，外边一辆570。这件事就清了。”
小野撇嘴冷冷一笑“你们这些大老板欺负人习惯了是吧？当初明明白白拿我一百现款，现在变成物品。我缺的是一辆车吗？”
小野摆摆手身后小弟转身向一间屋子里走去“这样吧，今天刚好当着这么多领导的面。你我各选两只狗，如果你赢了，车我收下这件事就清了。如果你输了我也不要钱，我要你的命！怎样？”
正说着，之前那转身离开的小弟拖着一个破旧的皮箱拉至二人中间，将拉链拉开后赫然是一整箱的现金“这里是一百五十个，我多你现金两倍陪你玩。”
张晓听后摇摇头“我就是来还钱的不是来陪你逗乐子的，小心吹牛把狗嘴闪了。能要我命的人还没生下来！”说完指着水泥地“地下的五十二万，以及外边的570你拿走。”
小野好似没有了耐心眼神中瞬间有了杀气“给脸不要脸，外地来的狗杂种别太嘚瑟。”话音刚落，那小弟弯下身子从放钱的皮箱里拿出一把猎枪对准张晓。这让围在二人周边的吃瓜人群纷纷议论起来。
“你今天走不了，我要是让你走了，明天就跳河里把老子淹死。”小野转身走向看台振臂一呼“各位，斗犬临时改制，四狗死斗！朋友们可以随意下注。金额不限！”
张晓皱着眉头，这可完犊子了。自己就是想挨个揍，没想过能有这么回事儿。小野这玩意儿玩不起啊。
看着对准自己的枪口一时间没了主意，刚刚跟随众人离开的瘦男听着二人的对话刚想替张晓再次发言，但是被怒气冲天的小野一个眼神硬生生的压下来，转而走到张晓身边轻轻开口“兄弟，问题大了。你要不陪他玩把大的，我发现你今天走不了了。”
张晓点头微笑，无视面前的枪口弯腰将车钥匙放到地面装钱的塑料袋上“我可不想占你便宜，你一百五十万，我加着这车也算是一百五十万。你要玩那我们就玩呗。”
剩下的四条狗包括小野的青狼獒现在被人全部拉出场，众人看到二人选角完成后蜂蛹冲着押注台走去。
张晓选的是并不适合斗的纯种狼青以及一只猎狼犬。
而作为地主的小野则是先前那只被称作小孩儿的青狼獒和另外一只杜高犬。
瘦男看着场内给四只狗注射液体的场景低声对着张晓说道“我们以前玩的时候，死斗之前的都是开胃菜。死斗会给狗打兴奋剂，只有死亡才代表着另外一只狗的胜利，这里是他们的地盘，你小心他们玩赖啊。本来选狗就不占优势！”
封盘，张晓的两条狗赔率6倍，而小野则是3倍。
之所以是这么小的赔率是因为在这四条狗里，人们投注的对象两极分化，前有青狼獒出场的威势，后有压一局赢一局的张晓，再加上野青这边选的狗种差距很大，那瘦男无比坚定的直接将自己刚赢回来的五十多万投给张晓。
因为有了这些所谓顾客的捧场，小野非常有把握自己的这两条狗可以在最快的时间内拿下对方。而自己却不可以让投对面张晓的顾客赔损过大，以后得日子里还是得靠这些熟人们捧场，才能将利益最大化。
所以只能自己垫钱不住的拉小他与张晓的赔率差距。另外一种也是为了他这个操盘手本人不赔本。
高速路上一辆极速行驶的埃尔法里坐着眉头紧皱的张磊吐了口烟厌烦的说着“开慢点，老子快要吐出来了，王总死命灌我。千万别没见到张晓我特么先挂了。”
前方开车的一位小年轻嘿嘿一笑脚下油门更加用力的踩下。
“你看昂，侄儿。这就是叔叔不想让你当我司机的缘故。你就像开飞机似的遇着谁谁不怕啊。”
如果将镜头拉远，漫长的高速路上当埃尔法每经过一处高速入口时，就会有两辆乃至四两面包呼啸着冲上路口死死的咬着前方疾驰的商务车。
废旧的工厂里灯火闪烁已是深夜，就在刚刚气急败坏的小野将手里端着的猎枪气愤的扔在地面，他想不通自己花了将近十万元买的青狼獒为什么会被压根不看好的狼青在开场十秒后吓的缩在角落一动不动。就算他用尽全力呼喊着小孩儿的名字，圈内的藏獒颤抖着巨大的身体却是无动于衷！
“给老子滚在角落。”小野脑海里重复着当时青狼獒弯曲着进攻的姿势将要冲杀时，却被看台下方单手指着怒骂的张晓一句话改变战局。
红眼的小野注视着围观人群赢钱的喝彩，仿佛刚刚才知道了最后的结果“你特么是不是耍炸？操你大爷的。”
彻底发狂的摆局人指使身后的小弟拿起被自己摔在水泥地上的枪“把他给老子扔进去，老子到要看看你究竟是怎么指挥得动的。”大赔特赔的小野完全不顾及在场某些重要客户疯狂的喊着。
作势要跑的张晓大叫“野青，你玩不起吧？草拟吗的。”却让早已经围在身旁的四个小弟一拥而上制服。
结果显而易见，被四人拿下的张晓强迫着进入恶狗的领地。场内的四条狗看到突然进入的陌生人非常警惕的齐齐竖起耳朵。
“小野，别搞了。会出人命的！”一位上了年纪打眼看去就知是一老赌棍此时摸着下巴劝说。
瘦小男人急忙跑到野青旁边“小野，给我个面子。不要搞出事儿，弄的大家不开心。”
一名络腮胡青年看热闹不嫌事大“来啊，干啊。野哥还开盘吗？”
小野充分体现了一位流氓的不讲理，看着场内四狗一人大笑着“各位朋友，给你们再加一场戏。我再出二百万赌狗赢。时间紧迫，抓紧下注！”
之前劝说野青的老赌棍听闻此言，用力鼓掌“兄弟们，回本的时候到啦！”他之前两场的斗狗亏损太多了，这一次必须要回本。
张晓无言的看向了刚刚还在劝说不要搞事情的老赌棍“祝你损精……”
而其余的人群悄无声息，所有人都觉得小野又又又疯了，可见他还做过比这件事还要过分的事情。
现在别扯什么下注赌博了，有些人竟然慢慢向后退步生怕待会儿人血溅到自己的鞋底。没有一个人想要离开过，大多数的人们脸上藏着些许期待。刚刚赔本的部分人根本不在乎栅栏内现在到底是人是鬼，拔腿小跑至押注台。
“人狗斗，开始。”之前充当裁判的小伙热烈的嘶吼。
小野盯着场内的张晓，见得圈内一人四狗依旧对峙没有任何动作，拿起旁边小弟手里的长鞭猛的一挥，鞭尾带动的猛烈破空声像针一样刺进栅栏内人畜耳朵内。
那只被称作小孩儿的青狼獒好似想起曾经被长鞭支配的回忆，猛的一下助跑至张晓身前五六米左右直直的站起身子。没错，就是站起来。那庞然大物出现在面前给予的压迫就像是一座大山。
“汪！”丝毫没有反应时机的两只脚掌重重的拍在不及反应张晓的胸口。
小野看至现在癫狂大笑“老子改主意了，你不用死。你只要在狗嘴下坚持三分钟，老子算你赢！”
被猛然拍坐在水泥地的张晓根本顾不得害怕，看着近在咫尺的獠牙下意识吼着“给爷爬开！”
战场瞬间扭转，现场的众人但凡有一点走神就根本看不到圈内那只暴起的青狼獒突然的变化。
只听张晓那急切的声音一落，青狼獒竖立的耳朵耷拉下来喉咙中没有了刚才威胁的吼叫，剩下满满的恐惧之音，挪开自己的脚掌呜咽着爬在距离张晓不远处。
小野懵了，将要拨打报警电话的瘦男懵了，在场所有人都懵了，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期盼着什么。
“我又输啦，小野你给我栓条链子，我进去了能比那条藏獒都玩的花！”看到栅栏里的情景，赌徒老男人崩溃大喊。
张晓堪堪爬起身子“野青，我去你娘的！”看着自己擦破皮流出鲜血的手掌怒骂。
“进去，弄他！”反应过来的小野歇斯底里。
围在栅栏外的七八个小弟拿着铁棍蜂蛹而入，张晓看着将要逼近自己的众人，脑中突然清明扭头冲着栅栏门口伸着舌头的狼青试探性说道“守着门。”
在与张晓照面不过五分钟的狼青狗头一歪，像是接受到什么命令一般，眼神突然变得凌厉看着拉开栅栏大门的野青小弟“啊呜，汪汪。”
小弟们被这条嚎叫的狗唬住，停下将要打开大门的动作。
瘦男在场外大声叫喊“好兄弟，你可真神了。狗都听你的了。”
也是瘦男这一句，突然让小野回过神来“小孩儿，回笼子里去。”依旧爬在地面上的青狼獒慢悠悠站起身子准备顺从的听着命令回到笼子里。
“给老子站住。你敢回去吗？”张晓肾上腺素飙升，也不顾面前半蹲身子准备撤离的青狼獒，大跨步走到旁边揪着它的耳朵。
青狼獒通人性一般抬起眼睛委屈的看了下看台上的主人，又看了看揪着自己耳朵的张晓。它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腿脚和口舌会不听使唤。
在它简单的大脑里，此时看台上大叫自己名字的，那是主人。而揪着自己耳朵声沉气重的，也是主人。它麻爪了，自己到底该听谁的？
小野指使自己的兄弟拿起猎枪翻过栅栏一跃而进，张晓看着将要举起枪的男人扭头看向距离最近的猎狼犬“咬他手！”
旁边蹲着的猎狼犬突然抬头，狗腿用力一蹬顺利的咬住了男人举着枪的手臂。
男人吃痛，将手里猎枪丢下挥起拳头一拳一拳打在了猎狼犬的后腰。俗话说铜头铁骨豆腐腰，纵然被揍的狗感觉到了疼痛，依旧没有松口。它好像在等待一道命令，一道释放自己，或者释放敌人的命令。
小野看到场下七八个壮汉被一条狗堵在门口进退不得，破口大骂。拿着手中的长鞭冲下来“特么的废物。”推开众人一长鞭甩在拦路的狗头上。
“砰！”一声枪响，众人寂静。张晓迅速捡起掉落在地的猎枪再一次撸动枪栓，看着厂房外手持砍刀的小野兄弟一波一波的进来嘴里淡然一笑“干他们。”
一时间，青狼獒，猎狼犬，杜高以及甩甩被长鞭打在脸上鲜血横流的狼青集体出动。
小野见势不对向后方跑去“给老子砍死他们。”望着厂房大门外冲进来的二十几个兄弟下达着命令。
围观的人群见情势不对撒腿就跑，枪声响的那一刻大部分人已经冲出沙场。
人多势众的威压下，一时间四条狗的战斗力竟然在冲出栅栏门口后挪动不得分毫。
张晓见状举着枪对准一名举着砍刀的男子冲腿就嘣了一枪“操你大爷的，爷混社会你们还不知道在哪个初中听老子的传说呢。”
那些社会上的流氓混混看着地板上抱腿惨叫的‘同事’骤然停下脚步，这狗日的是真敢开枪啊。这是所有流氓在那一时间共同想法。
四条狗齐齐为身后这个未实名认证的主人奋勇开路，猎枪子弹已经用尽，路过被自己杀鸡儆猴的男子旁边捡起砍刀扔掉猎枪。
“小孩儿，车钥匙捡起。”青狼獒对张晓现在的指令已经是轻车熟路。
嘴角滴着那些社会人的鲜血，后背上被刀砍裂的伤口正在滴落着血水，张口将塑料袋上放着的钥匙叼起。
听得这名主人再一次下达命令后，更加狂暴的冲向敌人，一分钟后的厂房大门外，张晓将未沾染一滴血的砍刀扔在地面，迅速开了车门发动车子，看着冲出来的野青哈哈大笑“孙子，爷爷走了。今天你欠三百万，将我老板的欠款扣除后还剩两百万，老子限你一个月后还钱。孙子！”’
张晓本来还想装比说几句，看着门口的小野接过猎枪极为迅速的装填子弹吓得大腿一紧“走，狗子们快跑。”与着众人相站而立的四条狗头也不回的朝着大门外边跑去。
570发动机疯狂的咆哮着，张晓一脚油门迅速逃离。
与此同时，小野端起猎枪看着超过狗跑远的570。转而将枪口对准跑的缓慢的青狼獒就是一枪，可惜打偏了。可能在他心里，狗的背叛更让他气愤吧。
小野扔下猎枪，回头望了下房内还没有走完的兄弟“全部去追，就地砍死。”
一小弟胆战心惊的回味着刚刚与众不同的黑帮械斗弱弱的问一句“野哥。追哪个？”
小野反手一巴掌怒极反笑“你说呢？”
再看张晓出了门口全速行驶约两分钟后一脚刹车闷停，双手颤抖的从胸口拿出烟盒点着后，不一会儿后视镜看到摇摇晃晃的四条狗。
赶忙下车将后排座椅电动平放，将后备箱门打开待狗子来齐“救命恩狗，请进。今天太谢谢你们了。”
说罢用手将狼青的狗头上沾染的血迹抹去“今天逃过了以后跟我混，天天让你吃肉，还不用天天被鞭打。”
张晓又止不住的唠叨，猎狼犬突然竖起耳朵。
“不说了，不说了，肯定追了。我曹，快走！”将装满后备箱的四条狗关起，飞快的跑上主驾驶一溜烟离去。
后方三辆小轿车时隔半分钟后冲着土尘未落的车道追赶而去。
也就在张晓走后不久，暗淡无光的土路中央突然显现一排排长灯。定睛一看，打头的是一辆双闪的黑色埃尔法，车后跟着十几辆面包车冲着刚刚结束战斗的工厂开去。
小野正在安抚着众人，一点不慌忙，对于今晚抓住那四条狗和那个贱人，在自己的地盘上是胜券在握的事。
只不过现在要紧的，需要给赢家分红，输家安慰。那些受伤的十几个小弟互相搀扶着被一辆停在厂区内的大巴车拉走
“野哥，今天赔了差不多九百万啊，我们得准备转账汇款了。太多了，太多了。”一小弟看着排队等候数钱的人，头大的一批，跟着野哥这么久在斗狗活动这方面从来没有任何亏损。今天流水直线上升，粗略一算高达三千万上下。
小野没等回话，听着轿车引擎声，扭头看着密密麻麻开来的面包车皱眉问“你没通知外边的兄弟去追？他们来这儿干什么？”
后方小弟摇摇头，表示并不知情。车停，人下。一大汉赤裸着上身，推开门“乌拉”一声张开大嘴弯腰吐了起来。
十几辆面包车下来的人群一句不吭，不多时有人从车上拉下几麻袋铁器扔在土地，看似将这座不大不小的工厂瞬间包裹。
小野眯着眼睛心想难道遇到砸场子的了？稳稳当当走在前方，面对人类和畜生，他还是畏惧后者一点。
“你们是哪个？来干啥的？”淡定发问。
张磊这时直起身子“野哥哎，小的来给您还钱了。”一边擦着嘴，一边向着小野走去。
在路过自己人旁边伸手拿起钢管，走近对方。不由来挥起手中武器就是一棍。
小野早有防备抬起双手躲过，发狠的拿起上好子弹的猎枪对准张磊，身后的小弟看着人数远大于已方的大部队不知如何是好。
张磊装作惊讶向后退却一步“给你半小时，叫人。”
“你们是什么人？”小野端着枪怼在张磊额头。
张磊毫不关心的拍开面前的枪口，冲着后方再次吃瓜的人群扫来扫去，没有找到目标后将目光转在面前人身上。
“老子就是你嘴里说的那个煤老板，有个人替我来还钱，人呢？”在张磊借高利贷时，野青并不熟悉所借之人到底长相如何。他只知道自己摆的局子时常有小弟玩些“仙人跳”。
小野再次威胁性的举起猎枪，拉动枪栓。特么的太丢面子了，当老子不敢开枪吗？“他啊？现在在狗场里躺着呢，现在估计被狗啃的差不多了。”
哪知张磊听闻这话瞬间暴怒，在那一刹那举起手里的钢管打偏正要听他回答小野的猎枪上。
“砰！”猎枪开火，子弹偏离轨道打中张磊身后的埃尔法前挡风。
“曹尼玛，给脸不要脸。”张磊个高，身材又壮。在枪响的那一刻早就几棍盖在了小野脑袋上。
瘦男这时从人群出来挥手制止“小张总，小张总。你那位朋友刚开车走了，这是他丢的手机。”明显跟暴怒着急的张磊相识。
将要混乱的场面再次被制止，小野那些犹犹豫豫的七八个兄弟暗自庆幸，冲着瘦男投来感激的目光。
小野忍着脑袋剧烈的疼痛也是不敢出声，张磊用钢管指着他的鼻头“府兴道龙腾集团张震问候你！”
野青这个摆局的小混混在迷茫许久后表情不自然的想起在自己高中之时，听闻外界那位手持蝴蝶刀杀破六道三区的大流氓。
张磊也不给他考虑时间“再次提醒你，给你半小时叫人。有多少叫多少。”
小野拿出手机发狠的叫嚣“龙腾张震算个吊，操。”
此时小野身后有点背景的人们也惶惶然想起张震这个名字是多么的熟悉而又陌生。
而此时已经迷路的张晓看着自己车后方隐隐约约的灯光以及车里伸着舌头喘息的四条狗无奈大叫“你大爷，老子手机呢？老子找不到路了。”
只听车里的倒霉蛋冲着显示屏一阵捣鼓“我去，这车是哪年的导航？右转是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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