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孤鸿缥缈
赵坚很快发来了两组视频。一行人反复确认后，两次命案附近，监控摄像头所抓拍到的应该来自于同一个人。
“如果说还是巧合……恐怕说不通了。”白烨冷静地分析道，“结论只有一个——联合作案。”他想了想，继续补充，“杀手这是在玩障眼法啊……调虎离山……”
一番讨论后，专案组决定还是把重心放在现场调查上，尽快确定杀手的更多特征，便于筛查。赵坚仍受命在监控室里排查着。
先前，沿第一起命案杀手逃逸的南北方向搜寻去，两侧皆是茂密的树林——碧绿色绿植遍及其间，加之浓密的落叶覆盖，更加加大了搜寻的难度。搜寻工作已进行近两天，除去第一次在案发现场附近发现的脚印，暂时尚未有其他发现。
与此同时，主要是对杀手的侧写及其所选择的目标的特征进行细致分析，从而预防连环案的继续发生。
“那个死者的背景查明了。”话语间，孟小先捧着电脑快步走来，将电脑屏幕面向众人，“这个小芸，来头可不简单，不仅仅是之前所分析里的那个和老板、摄影师有关系的小模特，——她是个富二代，名下甚至有一家非法赌博的企业，接触的人很多，甚至和不少男的发生过关系，绝不仅仅是摄影公司里的几个人那么简单。”
偶然间发现孟小先同样具有电脑天赋的白烨，早就给他布置好了任务。
“辛苦了，小先。”白烨从疲惫中抬起眼看他。孟小先也朝他投去一个不客气的目光。
“如果这样看的话……”闻讯而来的姚晨依坐在一边，按动笔在脸上按得哒哒响，“倘若杀手真的是有心挑选目标的话……无论是前者的徇私还是后者的赌博，都隶属违法的勾当；加上二人光鲜亮丽的外表与反差极大的背后……这下，刻刀下向日葵的形象倒是更加鲜明了。”
“现在留给我们犯罪心理的路不多了，”白烨无奈地摇摇头，“要么，把杀手的心理给研究透；要么，提前找到符合‘猎物’目标的一类人，提前做好监视。”
“我还是坚持我的原则。”姚晨依把手托在下巴底，“‘雾起时流连’这个家伙，肯定有什么秘密。当然，对‘fog’的后续关注，我不会放松。”
白烨看着她坚定的眸，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的内心，也坚信互联网的背后一定有什么隐情。可是……没有证据。
他说：“晨依，我相信你，但是——
“我们还没有到山穷水尽。”
————————————
晚间，搜寻工作仍在继续。
这一次，结果终于有了突破性进展——在小芸院中的角落里发现了一枚脚印，淡淡的一个，留在湿润的泥上。以此为依据，相关人员又在凶手的逃逸路线上发现了另外一枚淡淡的泥印脚印。这一消息传来的时候，灯火通明却压抑沉闷的办公室里，终于爆发出一阵呼声。
根据测算，这两只脚印应该是来自同一个人，一个是左脚，一个是右脚，粗略计算得到的数据也和上次算得的相符。
关键的信息，也更加坐实了这场连环案件的地位。
“我在想，有没有一种可能？”沉思的孟小先突然开口了，“第一次的案发地点是在老城区，第二次的案发地点又是在开发区，两个地方摄像头皆不完全，会不会……”
姚晨依立刻摆了摆手，“凶手一连两次，几乎是同时在两个不同的摄像头下安排出同样的行为，绝非无意而为之。如果他真的精心挑选的话，为何不找一个完全的盲区作案？”
“这也是我之前侧写到的一点，本来不是很明确，现今看来也成立了。”白烨随之附和，“我认为，杀手有一种……事成的成就感。”
“接下来，就是找人了。”同样赶来办公室里的姚先明，听完消息和发言当即一锤定音，“初步看来，凶手的人数起码有两个人。顺藤摸瓜，找到其中一个，我们就和胜利不远了。大家加油。”
“加油！”
————————————
这两天的姚晨依，回家时间一天比一天晚。
父亲显然是更加惨的，毕竟他已经有一个晚上是在局里过的了。
睡前，她坐在被窝里，把笔记本电脑架在双腿上，想到白日对论坛上嫌疑人的猜想，不死心的她还是再次打开了论坛。
小芸的帖子下本来还很安静，如今她的死讯一经发出，便见得满目的555，各种落泪、悼念、不舍，还有的直接辱骂杀手，不过更多的原因是看不到后续的图集而感到的愤懑……
一群不明事理的无知男人。姚晨依一边翻着，一边心底在翻白眼。
一时并未翻到新帖子，她的心多少有些失落。
又想起江主任的帖子，这下点进去倒是蛮有收获的。可以清楚地看到，目前点击量和顶的数量最高的是一个发了长长一串话的留言。开头的第一句是，“大家好，我是这起案件的原告，方夏。”
姚晨依立刻来了兴致，随即展开全文。
文章里主要是简述了被告人的一些恶行，以及对应的一些证据；后文大致是对死者的悼念，但聪明人不难看出来，字里行间暗含着他秉持正义之举最终获得胜利的喜悦，甚至说江主任的死是“报应”“天谴”，整段话下来颇具戏谑的意味。许多人评论跟帖：徇私和遇害是两码事，前文你说得没错，我们支持你。但请不要拿死者开玩笑。
姚晨依看着只觉好笑。清一色的评论里，一个突兀的单词终于再次映入她的眼帘。
fog：不过小小园丁而已，怎敢与天神相比？
发言时间五分钟前，仅仅是在方夏发帖的十五分钟后。
乍一看，这确实是一句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语，以至于下面根本无人跟帖。但她姚晨依毕竟是敏感的那一个，看到这句话以后，她明显感到自己的心跳快了。
她还是决定去私聊。不同以往的是，她这一次换了一个账号。点开fog的主页，她注意到此人的注册时间是一天前。
姚晨依没再多想。她敲字：园丁？你好。
fog：你好。
基本上接近秒回的状态。姚晨依呼了口气。
她敲字：你……种花吗？
侧面试探。——至少她要试出来，“雾起时流连”和此人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
fog：种。我种很多花。
她继续敲字：你种过向日葵吗？
——这一次，那一头过了好久才回复。
fog：种过。我种的向日葵，遍及整片城市。
姚晨依看到这句，颇有些云里雾里的。想了好久，她问道：我之前有一个聊得来的网友，ta的ID叫“雾起时流连”。ta家里也是种向日葵的，只可惜……账号不知怎么的就被注销了。
她发完这句话心都在跳——成败在此一举了，倘若要是对方不回应，网上的线索可就真的要打水漂了……
没想到fog真的回复了。
fog：禁域一旦被人靠近，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她问：什么意思？
fog：你喜欢自己的隐私物品无缘无故地被别人翻看吗？
fog：……当然，除了我的花之外。我喜欢花，喜欢向日葵，大家都可以去看它。
姚晨依这下是真的不知道该回什么，索性敲了六个点“……”。
fog：真有意思。可惜太晚了，我要睡觉了，有缘再会。
往后便没了回音。看着一大串聊天记录，她感觉自己像是扑了个空，只留下一堆高深莫测的词句。
姚晨依轻叹一声——还是明早争取再说服一下白烨，争取和他讨论讨论吧？
——实在不行……不是还有个孟小先嘛……
想到这里她忽就笑了。念着自己有些口渴，便起身走到屋外倒水。父亲房间的灯并不是晚间一如既往的昏黄色，而是只有他集中工作时才会出现的亮白。尽管隔着一层隔音门，她还是听见父亲低低的电话声。
还是不想吵着自己啊。姚晨依听了都要感动进骨子里。
“葵花杀手”案发生的这几天真是太折磨人了，她甚至都没睡过一场安稳觉。
考虑到父亲还在打电话，一时不方便打断，她决定自行先睡了。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一整日的疲惫与劳累立时舒展开来。朦胧里，白烨干净的面庞缓缓浮现，充满鼓励的话语于耳畔回荡，阵阵不息。
这才仅仅是开始啊……万事开头难，万事开头难！熬过了暗无天日就是星河璀璨，姚晨依坚信。
这次她真的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醒来的时候，她的笔记本电脑正安安稳稳地在床上的一角睡觉。——按照以往父亲的要求，电子产品是绝不允许放在床上睡觉的。即使是有这种情况发生，他也会在她睡着后轻轻进去，把它放在桌上。
可是这一次他并没有——甚至连门都未有开动的痕迹。
姚晨依想想就明白了——哪里是自己长大了，分明就是父亲忙过了头。她自己在父亲的怀里还没长大呀。
想到这里，她便蹑手蹑脚地走到父亲的门前，转动门把手，发现并未上锁。
——姚先明正坐在硬皮座椅上倚着靠背沉睡，甚至还传来淡淡的鼾声。面前的桌上是杂乱的纸笔，以及忘记关上的台灯。
再看看父亲一床干净整洁的被褥，毫无使用的痕迹，姚晨依一下就感到了心疼。
她轻轻关上台灯，没有去喊父亲，而是再悄悄离开。
——可能是刚刚误触了的缘故，方才黑屏的电脑现今亮了，还留在昨夜她与fog聊天的场面。
本说是去睡觉的fog，一个小时后竟又发来两条消息。还没细看，姚晨依就暗骂这个人怎么这么离谱？要说什么非要等人都睡着了才说……
埋怨完后，她定睛看向那两条新消息。
fog：我觉得你很聪明。我很赏识。
fog：作为初见的礼物，就送你一朵向日葵吧，我们晚上见。
“如果说还是巧合……恐怕说不通了。”白烨冷静地分析道，“结论只有一个——联合作案。”他想了想，继续补充，“杀手这是在玩障眼法啊……调虎离山……”
一番讨论后，专案组决定还是把重心放在现场调查上，尽快确定杀手的更多特征，便于筛查。赵坚仍受命在监控室里排查着。
先前，沿第一起命案杀手逃逸的南北方向搜寻去，两侧皆是茂密的树林——碧绿色绿植遍及其间，加之浓密的落叶覆盖，更加加大了搜寻的难度。搜寻工作已进行近两天，除去第一次在案发现场附近发现的脚印，暂时尚未有其他发现。
与此同时，主要是对杀手的侧写及其所选择的目标的特征进行细致分析，从而预防连环案的继续发生。
“那个死者的背景查明了。”话语间，孟小先捧着电脑快步走来，将电脑屏幕面向众人，“这个小芸，来头可不简单，不仅仅是之前所分析里的那个和老板、摄影师有关系的小模特，——她是个富二代，名下甚至有一家非法赌博的企业，接触的人很多，甚至和不少男的发生过关系，绝不仅仅是摄影公司里的几个人那么简单。”
偶然间发现孟小先同样具有电脑天赋的白烨，早就给他布置好了任务。
“辛苦了，小先。”白烨从疲惫中抬起眼看他。孟小先也朝他投去一个不客气的目光。
“如果这样看的话……”闻讯而来的姚晨依坐在一边，按动笔在脸上按得哒哒响，“倘若杀手真的是有心挑选目标的话……无论是前者的徇私还是后者的赌博，都隶属违法的勾当；加上二人光鲜亮丽的外表与反差极大的背后……这下，刻刀下向日葵的形象倒是更加鲜明了。”
“现在留给我们犯罪心理的路不多了，”白烨无奈地摇摇头，“要么，把杀手的心理给研究透；要么，提前找到符合‘猎物’目标的一类人，提前做好监视。”
“我还是坚持我的原则。”姚晨依把手托在下巴底，“‘雾起时流连’这个家伙，肯定有什么秘密。当然，对‘fog’的后续关注，我不会放松。”
白烨看着她坚定的眸，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的内心，也坚信互联网的背后一定有什么隐情。可是……没有证据。
他说：“晨依，我相信你，但是——
“我们还没有到山穷水尽。”
————————————
晚间，搜寻工作仍在继续。
这一次，结果终于有了突破性进展——在小芸院中的角落里发现了一枚脚印，淡淡的一个，留在湿润的泥上。以此为依据，相关人员又在凶手的逃逸路线上发现了另外一枚淡淡的泥印脚印。这一消息传来的时候，灯火通明却压抑沉闷的办公室里，终于爆发出一阵呼声。
根据测算，这两只脚印应该是来自同一个人，一个是左脚，一个是右脚，粗略计算得到的数据也和上次算得的相符。
关键的信息，也更加坐实了这场连环案件的地位。
“我在想，有没有一种可能？”沉思的孟小先突然开口了，“第一次的案发地点是在老城区，第二次的案发地点又是在开发区，两个地方摄像头皆不完全，会不会……”
姚晨依立刻摆了摆手，“凶手一连两次，几乎是同时在两个不同的摄像头下安排出同样的行为，绝非无意而为之。如果他真的精心挑选的话，为何不找一个完全的盲区作案？”
“这也是我之前侧写到的一点，本来不是很明确，现今看来也成立了。”白烨随之附和，“我认为，杀手有一种……事成的成就感。”
“接下来，就是找人了。”同样赶来办公室里的姚先明，听完消息和发言当即一锤定音，“初步看来，凶手的人数起码有两个人。顺藤摸瓜，找到其中一个，我们就和胜利不远了。大家加油。”
“加油！”
————————————
这两天的姚晨依，回家时间一天比一天晚。
父亲显然是更加惨的，毕竟他已经有一个晚上是在局里过的了。
睡前，她坐在被窝里，把笔记本电脑架在双腿上，想到白日对论坛上嫌疑人的猜想，不死心的她还是再次打开了论坛。
小芸的帖子下本来还很安静，如今她的死讯一经发出，便见得满目的555，各种落泪、悼念、不舍，还有的直接辱骂杀手，不过更多的原因是看不到后续的图集而感到的愤懑……
一群不明事理的无知男人。姚晨依一边翻着，一边心底在翻白眼。
一时并未翻到新帖子，她的心多少有些失落。
又想起江主任的帖子，这下点进去倒是蛮有收获的。可以清楚地看到，目前点击量和顶的数量最高的是一个发了长长一串话的留言。开头的第一句是，“大家好，我是这起案件的原告，方夏。”
姚晨依立刻来了兴致，随即展开全文。
文章里主要是简述了被告人的一些恶行，以及对应的一些证据；后文大致是对死者的悼念，但聪明人不难看出来，字里行间暗含着他秉持正义之举最终获得胜利的喜悦，甚至说江主任的死是“报应”“天谴”，整段话下来颇具戏谑的意味。许多人评论跟帖：徇私和遇害是两码事，前文你说得没错，我们支持你。但请不要拿死者开玩笑。
姚晨依看着只觉好笑。清一色的评论里，一个突兀的单词终于再次映入她的眼帘。
fog：不过小小园丁而已，怎敢与天神相比？
发言时间五分钟前，仅仅是在方夏发帖的十五分钟后。
乍一看，这确实是一句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语，以至于下面根本无人跟帖。但她姚晨依毕竟是敏感的那一个，看到这句话以后，她明显感到自己的心跳快了。
她还是决定去私聊。不同以往的是，她这一次换了一个账号。点开fog的主页，她注意到此人的注册时间是一天前。
姚晨依没再多想。她敲字：园丁？你好。
fog：你好。
基本上接近秒回的状态。姚晨依呼了口气。
她敲字：你……种花吗？
侧面试探。——至少她要试出来，“雾起时流连”和此人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
fog：种。我种很多花。
她继续敲字：你种过向日葵吗？
——这一次，那一头过了好久才回复。
fog：种过。我种的向日葵，遍及整片城市。
姚晨依看到这句，颇有些云里雾里的。想了好久，她问道：我之前有一个聊得来的网友，ta的ID叫“雾起时流连”。ta家里也是种向日葵的，只可惜……账号不知怎么的就被注销了。
她发完这句话心都在跳——成败在此一举了，倘若要是对方不回应，网上的线索可就真的要打水漂了……
没想到fog真的回复了。
fog：禁域一旦被人靠近，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她问：什么意思？
fog：你喜欢自己的隐私物品无缘无故地被别人翻看吗？
fog：……当然，除了我的花之外。我喜欢花，喜欢向日葵，大家都可以去看它。
姚晨依这下是真的不知道该回什么，索性敲了六个点“……”。
fog：真有意思。可惜太晚了，我要睡觉了，有缘再会。
往后便没了回音。看着一大串聊天记录，她感觉自己像是扑了个空，只留下一堆高深莫测的词句。
姚晨依轻叹一声——还是明早争取再说服一下白烨，争取和他讨论讨论吧？
——实在不行……不是还有个孟小先嘛……
想到这里她忽就笑了。念着自己有些口渴，便起身走到屋外倒水。父亲房间的灯并不是晚间一如既往的昏黄色，而是只有他集中工作时才会出现的亮白。尽管隔着一层隔音门，她还是听见父亲低低的电话声。
还是不想吵着自己啊。姚晨依听了都要感动进骨子里。
“葵花杀手”案发生的这几天真是太折磨人了，她甚至都没睡过一场安稳觉。
考虑到父亲还在打电话，一时不方便打断，她决定自行先睡了。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一整日的疲惫与劳累立时舒展开来。朦胧里，白烨干净的面庞缓缓浮现，充满鼓励的话语于耳畔回荡，阵阵不息。
这才仅仅是开始啊……万事开头难，万事开头难！熬过了暗无天日就是星河璀璨，姚晨依坚信。
这次她真的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醒来的时候，她的笔记本电脑正安安稳稳地在床上的一角睡觉。——按照以往父亲的要求，电子产品是绝不允许放在床上睡觉的。即使是有这种情况发生，他也会在她睡着后轻轻进去，把它放在桌上。
可是这一次他并没有——甚至连门都未有开动的痕迹。
姚晨依想想就明白了——哪里是自己长大了，分明就是父亲忙过了头。她自己在父亲的怀里还没长大呀。
想到这里，她便蹑手蹑脚地走到父亲的门前，转动门把手，发现并未上锁。
——姚先明正坐在硬皮座椅上倚着靠背沉睡，甚至还传来淡淡的鼾声。面前的桌上是杂乱的纸笔，以及忘记关上的台灯。
再看看父亲一床干净整洁的被褥，毫无使用的痕迹，姚晨依一下就感到了心疼。
她轻轻关上台灯，没有去喊父亲，而是再悄悄离开。
——可能是刚刚误触了的缘故，方才黑屏的电脑现今亮了，还留在昨夜她与fog聊天的场面。
本说是去睡觉的fog，一个小时后竟又发来两条消息。还没细看，姚晨依就暗骂这个人怎么这么离谱？要说什么非要等人都睡着了才说……
埋怨完后，她定睛看向那两条新消息。
fog：我觉得你很聪明。我很赏识。
fog：作为初见的礼物，就送你一朵向日葵吧，我们晚上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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