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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5章 柳氏做局

    仁明殿内,皇后端坐于交椅上,面容忧虑道:“太子妃究竟是什么回事?”

    跪于座下的太医两手撑地,俯着头忧惧地思量着对策。

    “启禀娘娘,太子妃并无不妥。”

    “既无不妥,那为何迟迟不孕?”皇后焦急得逼问着。

    言毕,皇后蹬大了眼,惊讶着喃喃道:“莫不是……”

    太医闻言,吓得连连磕头。

    “太……太子也并无不妥!”

    “那便怪了,成婚数年无孕,房里的那些个竟也无动静。”

    “娘娘莫要急,此事也讲求时缘命数,这天时,地利,缺一不可,急于一时反倒会适得其反。”

    闻言,皇后苦痛的闭了眼,轻轻地摆了摆手,叫他下去。

    待太医离去后,皇后无奈起身,望着窗外垂垂落日,心绪飘摇。

    她的彦儿,是最名正言顺的太子人选,可叹上天不公,早早的让他去了,她同宣王桓王争了这么多年,到头来竟全然无了,先皇后之子如此愚笨庸碌,竟还能腆居太子之位多年,她怎能甘心!

    她本想寄希望于太子之子,不料他竟是不成器到此等地步!竟连个孩子都生不出!

    如此这般,莫不是老天真要亡她不成?

    冬日卧火,夏日抱冰。

    正逢端午,各街户早早挂起艾叶香包,婆子们拿艾枝蘸着蒲酒在院子四角,门窗屋檐下均洒了洒,又将桂皮碾成末撒于各院门坎处。

    艽荩早起将裴少珩送来的粽子软糕等齐齐摆上桌,又吩咐上些清粥小菜后,忙着去内屋伺候着了。

    今早上朝时,宸阳帝赏下百扇,各官一柄,扇面亲题“忠清”二字,回府后,公仪硒急急命人把正堂的匾额摘下,将扇面高挂于此,还叫公仪淏卿将他那柄留下,一齐请上去。

    前日里公仪玟若咳了几声,柳俞凝晨起早早地便将冰露枇杷膏熬上了,端至屋内后发现公仪玟若将将起身,连探手摸摸她额际,知觉并无发热这才放下心来。

    女使端着铜盆走了进来,柳俞凝看了眼盆内的艾叶皱了皱眉道:“今年怎的连艾叶都少了?”

    “今年时令不行,田间地头里闹着病,庄稼都长不好,更别说些香药了,今早奴婢还听采买的关婆子说今年艾叶黄酒的行价都足比以往贵了二钱。”邹婆子在一旁应和道。

    闻言,柳俞凝蹙眉盯着艾叶看了会吩咐道:“你快快去叫人备些艾草,苍术等物,要多些,另再多备些米面粮油,还有黄酒也买些来。”

    “小妻,这时节本就价高,你买来做甚?”公仪玟若不解道。

    柳俞凝将冰露枇杷膏递给她慢慢道:“我说姑娘呦,你自小生在金银窝里,你哪里知道外头的艰辛,当年我还未入府时,也是时令不好,闹饥荒闹疫病可死了不少人,想来便怕的紧,还是做些打算的好!”

    公仪玟若看着柳俞凝轻笑道:“小妻,这可是汴京,是皇城!哪有皇城闹饥荒的?再说了,咱家可是官眷家,又不是百姓白丁,你弄这些个不怕被母亲说道?”

    闻言,柳俞凝不乐意了,甩了甩帕子拉着脸道:“是,我是上不得台面,我没见识,我生就生在那样的家里你叫我怎么办?我辛辛苦苦做到今天,受苦了多少白眼与苦楚?你好日子过惯了,倒嫌弃你亲娘了!”

    此话一出,公仪玟若忙将碗盏放下,连说自己不懂事,说错了话。

    近日云慧枳往玄云观去的勤了些,每日深觉心旷神怡,连着饭都多吃了几碗,只因柳俞凝同公仪硒颇不和睦,闹了好些时候。

    柳俞凝窝着一肚子火气,她若儿的婚事,云慧枳不管倒也罢了,主君成日里说着多相看相看,偏也是个幌子,至此都无甚后话,眼见着若儿年纪到了,这叫她如何不急?

    正思量着,外头多了些寒暄哄闹声,柳俞凝见状便唤来女使问询,女使只道是来了些贵眷夫人与公子,估摸着是来拜见主君的。

    闻言,柳俞凝颇为得意,心生一计。

    几家夫人在偏厅同云慧枳闲话,公子们皆在正堂等着公仪硒看文章,公仪硒眼下功夫在官道场上可是闻名十数年,凡得他青眼,修正的文章,皆是榜首之才,来往拜访求见者自络绎不绝。

    柳俞凝细细打听了,今日到府的还有康勤伯爵府的三郎,伯爵府三郎尚未婚配,同她若儿年岁也相当,正是良配,想到此处,连连吩咐下去叫三公子来。

    公仪昀阡到了后,看着柳俞凝那火急火燎的样子甚是疑惑。

    “小妻你这是怎么了?何事啊?”

    柳俞凝将下人遣出去这才开口道:“公子,今日来府的有康勤伯爵府的三郎,你妹妹至今婚事没有着落,我是吃不下也睡不着。”

    闻言,公仪昀阡自顾自倒了杯茶水道:“这我不可没着落吗?”

    柳俞凝将茶盏从他手里夺来,抱怨着:“你是哥儿,晚几年怎么了?你房里的丫头还少啊?再说,你的事主母自会上心,可是轮的到我愁?现下你妹子到了年纪,这才是最要紧的!”

    公仪昀阡也不回嘴,只无奈道:“那小妻找我来究竟为何?”

    “待晌午用过膳,你将三郎叫到你屋里来。”

    “我屋?小妻你要作何?”

    “这你别管了,你只管叫便是了。”柳俞凝秀眉一挑,胸有成竹道。

    公仪昀阡瞥了柳俞凝一眼,皱着眉道:“我不叫,要叫,小妻你自己叫便是。”

    “你……”柳俞凝指着公仪昀阡的手指颤了又颤,却无可耐何。

    “小妻,你可莫要做浑事,这让爹爹知道了……”

    “若我受些罚,你妹妹能成了这门亲事,那我受多少也受得!”

    公仪昀阡看着自家一妻全然一副无可救药的模样,也懒得多言,只甩甩手先走了。

    柳俞凝气恼地看着自家儿子离去,哀痛着他竟这般不与自己一条心。

    眼见公仪昀阡说不动,柳俞凝心窍一转,便匆匆地进了公仪玟若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