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问话（二）
三天？！
林舞默了默，又问：
“你们几人的月例银子是多少？”
“回小姐的话，守院子的樊嬷嬷和王嬷嬷是府里的老人，不过一直都是做的粗使活儿，每个月是四百文钱的月例；蒋嬷嬷原是老夫人院子的，管着老夫人的小厨房，她拿一两银子的月例，香草是刚进府的小丫鬟，每个月一百文的月例。花蕊是二等丫鬟，按例也是拿四百文钱的月银。奴婢，奴婢原来跟着我娘当差，奴婢原是三等的，一个月是两百文的月例，大夫人指派奴婢来服侍小姐，说也把奴婢升做二等丫鬟，应也是按四百文赏月例的。”
这个碧萝，倒是个思维清晰，口齿伶俐的。
“你倒知道的很清楚啊？”
“昨儿大夫人召过奴婢们去说话，都说过这些的。”
花蕊撇了撇嘴，心里却道：“这碧萝也忒老实了一点，有必要说得这么详细嘛。”
林舞扫了一眼她，问道：
“花蕊，你原是在夫人身边当差的，现如今到我这个院子里来，可别委屈你了。”
碧萝悄悄地拉了花蕊的衣服，花蕊一愣，回答到：“奴婢不委屈，奴婢心里愿意服侍小姐。”
“嗯。总要你愿意才好。”
林舞又看着蒋嬷嬷，问道：
“蒋嬷嬷，既然各处院子里面都有小厨房，府里对小厨房是怎么管的？”
“回小姐，因府里主子们多，老太太、大老爷、二老爷和几位少爷，除了五小姐和六少爷因为年纪尚幼还住在夫人院子里，其余各位主子都是各有各的院子，因此这餐食上就难免会有不同。因此老夫人立下了规矩，除了初一、十五府上的各位主子都聚到老夫人的明远堂用晚餐，其余的时候，都是各院理了菜单子送到大厨房，由大厨房按人头和份例负责采买食材，然后做好了再送到各院子里。如果有各院小厨房临时指名要添的菜品，又或者各院要待客，也是可以提前吩咐大厨房准备的，事后按例给大厨房支点银子就可以了。”
“哦，这个办法倒是新鲜。”林舞很感兴趣，又问道：“也就是说，只要各院子能自己出银子，大厨房就可以帮着采买是吗？”
蒋嬷嬷微微笑着，“是的，小姐。各院的菜单子也不是都五花八门的，总归不能种类太多，也是浪费不是。”
“你在老夫人院子里当差，怎么又会被夫人安排到我这里来的？”
“回小姐的话，奴婢......奴婢年纪大了，在老夫人院子里面也帮不上什么大忙，这才求了夫人给安排个差使的。顺便也带着香草谋个出路，这孩子从小就没爹，奴婢总要照顾着才是。”
“嗯，也是，她还是个孩子呢，春兰，你去抓把糖给香草。”
春兰笑着应是，下了炕，进了东厢的内室。不一会儿，捧着个红漆攒盒进了暖阁。
只见九宫格的攒盒里面，分别摆放着蜜饯海棠、糖炒栗子、核桃、松子糖、金丝蜜枣、杏仁干、冬瓜糖、窝丝糖、花生酥等小零食。
春兰抓了一把窝丝糖递给香草，香菜双手接了，呢喃着低低地道了谢。
春兰转过身，又捧着攒盒，递了一把冬瓜糖给蒋嬷嬷，然后把攒盒递到碧萝和花蕊面前，说到：“你们两个想吃什么，自己拿吧。”
碧萝和花蕊愣了愣，到底没敢伸出手去。
春兰笑了笑，抓了糖炒栗子给花蕊，抓了金丝蜜枣给碧萝，然后把攒盒放到了炕几上，挑了粒松子糖塞到李嬷嬷嘴里。
李嬷嬷笑着看着她，又看了看下面坐着的几人，再看看林舞，没有出声，低头继续绣她的帕子。
“吃啊你们，愣着干什么啊？”林舞笑着说。
香草没吱声，悄悄的掏出一个小荷包，把窝丝糖放了进去，春兰见状，又抓了几颗蜜饯海棠塞进她的荷包了。她小脸红彤彤的，微笑着腼腆地看着春兰。
碧萝咬了一颗金丝蜜枣，甜腻的感觉瞬间充满了嘴巴。好甜，好吃。
可是一抬头，看见桌上那杯她奉上来的红枣茶，霎时又觉得满嘴苦涩。
碧萝咽下了嘴巴里的蜜枣，站起来把手中剩余的几颗蜜枣也递给了香草，然后抽出帕子擦了擦手，上前几步端起炕几上的茶杯，说到：“小姐，这茶凉了，奴婢去给您重新沏一杯吧。”
说完也不待林舞点头，端着茶杯低头出了暖阁。
林舞叹了口气，又问蒋嬷嬷：
“府里的规矩你都知道哪些？我还有几个丫头和小厮，过几天应该会到，也不知道这府里各院子里用人有没有什么定例？”
“回小姐的话，像大少爷、二少爷、三少爷这几位已经在外院分了院子的小主子，按定例，是一个管事的嬷嬷、四个一等丫鬟、两个二等丫鬟、两个三等丫鬟；又因为是男子，出门在外，丫鬟们总有不方便随行的时候，所以另外又各有两个小厮。四少爷和二小姐年龄还小，虽然还住在内院，但是也有自己的院子了，所以除了没有小厮服侍，其他的也跟另外几位少爷是一样的。”
也就是说，她可能也可以有一个管事的嬷嬷、四个一等丫鬟、两个二等丫鬟、两个三等丫鬟。那么夏荷她们到了京城以后，直接进府就没有问题了，不会因为不符合定例的原因要另外安置在别处了。不过还是要问清楚的好。
“蒋嬷嬷，我的院子，用人上面有没有什么规矩？”
“回大小姐，府里......大小姐这么多年没在府里住，奴才没听说有什么特别的规矩......”蒋嬷嬷欲言又止，“在主子们院子里服侍的下人，都是要签过卖身契的。大小姐可以用几个人，这个要问过大夫人。”
“嗯，这个倒是可以理解，毕竟是贴身服侍的，签过身契的用着也放心，到了年纪，给笔银子放出去就是了。”林舞知道，蒋嬷嬷大概是顾忌着她这个庶出大小姐的身份。
也不急这一时。
蒋嬷嬷却眼睛一亮。
“那守门的两个嬷嬷，是怎么安排的？”
“回小姐的话，守门的婆子不在这个定例里面，这是从老夫人当家那会儿定下的规矩，守门的婆子月例直接从公中发，都是排了当值名单的，各处的婆子都是轮流调换的，老夫人说这是为了避免这些婆子老在一处当差，跟院子里的人熟悉了，当起值来睁眼闭眼的，坏了内院的规矩。后来......后来大夫人当家，渐渐的也不是太遵守这个规定了。小姐这院子里的樊嬷嬷和王嬷嬷，已经守这梅院好几年了。因为一直空置着，她们也就守着照应着。”蒋嬷嬷回道。
“梅院？”
“是的，主子。您这个院子叫梅院，原先是三少爷的院子，后来三少爷搬到外院的兰院了，这梅院就空了下来，直到您回来前，夫人才吩咐我们几个进来服侍您的。”
“府里几处院子是怎么分布的，你跟我说说吧。”林舞说。
两人正说话间，碧萝端着茶杯走了进来，轻轻地把茶杯放在林舞面前，然后小心翼翼地站在炕边。
林舞也不搭理她，端起茶杯，揭开杯盖，是杯茉莉花茶，粗梗残叶间飘着小半杯的茉莉花。她放下茶杯，这杯茶，单闻着味道，就不是个能入她口的茶，还不如给她倒杯热水来呢。
林舞默了默，又问：
“你们几人的月例银子是多少？”
“回小姐的话，守院子的樊嬷嬷和王嬷嬷是府里的老人，不过一直都是做的粗使活儿，每个月是四百文钱的月例；蒋嬷嬷原是老夫人院子的，管着老夫人的小厨房，她拿一两银子的月例，香草是刚进府的小丫鬟，每个月一百文的月例。花蕊是二等丫鬟，按例也是拿四百文钱的月银。奴婢，奴婢原来跟着我娘当差，奴婢原是三等的，一个月是两百文的月例，大夫人指派奴婢来服侍小姐，说也把奴婢升做二等丫鬟，应也是按四百文赏月例的。”
这个碧萝，倒是个思维清晰，口齿伶俐的。
“你倒知道的很清楚啊？”
“昨儿大夫人召过奴婢们去说话，都说过这些的。”
花蕊撇了撇嘴，心里却道：“这碧萝也忒老实了一点，有必要说得这么详细嘛。”
林舞扫了一眼她，问道：
“花蕊，你原是在夫人身边当差的，现如今到我这个院子里来，可别委屈你了。”
碧萝悄悄地拉了花蕊的衣服，花蕊一愣，回答到：“奴婢不委屈，奴婢心里愿意服侍小姐。”
“嗯。总要你愿意才好。”
林舞又看着蒋嬷嬷，问道：
“蒋嬷嬷，既然各处院子里面都有小厨房，府里对小厨房是怎么管的？”
“回小姐，因府里主子们多，老太太、大老爷、二老爷和几位少爷，除了五小姐和六少爷因为年纪尚幼还住在夫人院子里，其余各位主子都是各有各的院子，因此这餐食上就难免会有不同。因此老夫人立下了规矩，除了初一、十五府上的各位主子都聚到老夫人的明远堂用晚餐，其余的时候，都是各院理了菜单子送到大厨房，由大厨房按人头和份例负责采买食材，然后做好了再送到各院子里。如果有各院小厨房临时指名要添的菜品，又或者各院要待客，也是可以提前吩咐大厨房准备的，事后按例给大厨房支点银子就可以了。”
“哦，这个办法倒是新鲜。”林舞很感兴趣，又问道：“也就是说，只要各院子能自己出银子，大厨房就可以帮着采买是吗？”
蒋嬷嬷微微笑着，“是的，小姐。各院的菜单子也不是都五花八门的，总归不能种类太多，也是浪费不是。”
“你在老夫人院子里当差，怎么又会被夫人安排到我这里来的？”
“回小姐的话，奴婢......奴婢年纪大了，在老夫人院子里面也帮不上什么大忙，这才求了夫人给安排个差使的。顺便也带着香草谋个出路，这孩子从小就没爹，奴婢总要照顾着才是。”
“嗯，也是，她还是个孩子呢，春兰，你去抓把糖给香草。”
春兰笑着应是，下了炕，进了东厢的内室。不一会儿，捧着个红漆攒盒进了暖阁。
只见九宫格的攒盒里面，分别摆放着蜜饯海棠、糖炒栗子、核桃、松子糖、金丝蜜枣、杏仁干、冬瓜糖、窝丝糖、花生酥等小零食。
春兰抓了一把窝丝糖递给香草，香菜双手接了，呢喃着低低地道了谢。
春兰转过身，又捧着攒盒，递了一把冬瓜糖给蒋嬷嬷，然后把攒盒递到碧萝和花蕊面前，说到：“你们两个想吃什么，自己拿吧。”
碧萝和花蕊愣了愣，到底没敢伸出手去。
春兰笑了笑，抓了糖炒栗子给花蕊，抓了金丝蜜枣给碧萝，然后把攒盒放到了炕几上，挑了粒松子糖塞到李嬷嬷嘴里。
李嬷嬷笑着看着她，又看了看下面坐着的几人，再看看林舞，没有出声，低头继续绣她的帕子。
“吃啊你们，愣着干什么啊？”林舞笑着说。
香草没吱声，悄悄的掏出一个小荷包，把窝丝糖放了进去，春兰见状，又抓了几颗蜜饯海棠塞进她的荷包了。她小脸红彤彤的，微笑着腼腆地看着春兰。
碧萝咬了一颗金丝蜜枣，甜腻的感觉瞬间充满了嘴巴。好甜，好吃。
可是一抬头，看见桌上那杯她奉上来的红枣茶，霎时又觉得满嘴苦涩。
碧萝咽下了嘴巴里的蜜枣，站起来把手中剩余的几颗蜜枣也递给了香草，然后抽出帕子擦了擦手，上前几步端起炕几上的茶杯，说到：“小姐，这茶凉了，奴婢去给您重新沏一杯吧。”
说完也不待林舞点头，端着茶杯低头出了暖阁。
林舞叹了口气，又问蒋嬷嬷：
“府里的规矩你都知道哪些？我还有几个丫头和小厮，过几天应该会到，也不知道这府里各院子里用人有没有什么定例？”
“回小姐的话，像大少爷、二少爷、三少爷这几位已经在外院分了院子的小主子，按定例，是一个管事的嬷嬷、四个一等丫鬟、两个二等丫鬟、两个三等丫鬟；又因为是男子，出门在外，丫鬟们总有不方便随行的时候，所以另外又各有两个小厮。四少爷和二小姐年龄还小，虽然还住在内院，但是也有自己的院子了，所以除了没有小厮服侍，其他的也跟另外几位少爷是一样的。”
也就是说，她可能也可以有一个管事的嬷嬷、四个一等丫鬟、两个二等丫鬟、两个三等丫鬟。那么夏荷她们到了京城以后，直接进府就没有问题了，不会因为不符合定例的原因要另外安置在别处了。不过还是要问清楚的好。
“蒋嬷嬷，我的院子，用人上面有没有什么规矩？”
“回大小姐，府里......大小姐这么多年没在府里住，奴才没听说有什么特别的规矩......”蒋嬷嬷欲言又止，“在主子们院子里服侍的下人，都是要签过卖身契的。大小姐可以用几个人，这个要问过大夫人。”
“嗯，这个倒是可以理解，毕竟是贴身服侍的，签过身契的用着也放心，到了年纪，给笔银子放出去就是了。”林舞知道，蒋嬷嬷大概是顾忌着她这个庶出大小姐的身份。
也不急这一时。
蒋嬷嬷却眼睛一亮。
“那守门的两个嬷嬷，是怎么安排的？”
“回小姐的话，守门的婆子不在这个定例里面，这是从老夫人当家那会儿定下的规矩，守门的婆子月例直接从公中发，都是排了当值名单的，各处的婆子都是轮流调换的，老夫人说这是为了避免这些婆子老在一处当差，跟院子里的人熟悉了，当起值来睁眼闭眼的，坏了内院的规矩。后来......后来大夫人当家，渐渐的也不是太遵守这个规定了。小姐这院子里的樊嬷嬷和王嬷嬷，已经守这梅院好几年了。因为一直空置着，她们也就守着照应着。”蒋嬷嬷回道。
“梅院？”
“是的，主子。您这个院子叫梅院，原先是三少爷的院子，后来三少爷搬到外院的兰院了，这梅院就空了下来，直到您回来前，夫人才吩咐我们几个进来服侍您的。”
“府里几处院子是怎么分布的，你跟我说说吧。”林舞说。
两人正说话间，碧萝端着茶杯走了进来，轻轻地把茶杯放在林舞面前，然后小心翼翼地站在炕边。
林舞也不搭理她，端起茶杯，揭开杯盖，是杯茉莉花茶，粗梗残叶间飘着小半杯的茉莉花。她放下茶杯，这杯茶，单闻着味道，就不是个能入她口的茶，还不如给她倒杯热水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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