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晚饭
下午的时候，林舞在炕上舒舒服服地歇了一觉。
天色微暗的时候，才悠悠醒了过来。
“春兰！”
炕边做着针线的春兰抬起头，笑着说到：
“小姐，您醒啦？蒋嬷嬷刚差香草来问过了，等您起来了，就开饭了。”
“嗯，起来了，肚子都睡饿了。”她的声音有点沉沉的，沙沙的，嗓子不太舒服了。
春兰服侍着林舞起了身，碧萝听到屋内的声响，赶忙拎着热水进了净房。二人服侍林舞穿戴梳洗一番，春兰又递上一杯暖暖的蜂蜜水，这是林舞的习惯，睡醒了总要喝一杯水。
林舞微微伸展着手臂，活动活动筋骨。
外面，饭菜已经送了进来，屋内掌了灯，柔和的灯光照在大红色的食盒上面，莫名的让人有些心安。。
食盒里面，切成一块一块的金黄色的鸡蛋饼，上面刷了一层香油，还洒着细碎的葱花；一碟切得薄薄的散发着卤香味的酱牛肉，旁边蒋嬷嬷竟然还配了一小碟的香醋蒜泥汁；一碟子切开的咸鸭蛋，蛋黄微微渗出黄油；下面一层还有一盆浮着米油的小米粥，放了几颗红枣在里面。
春兰和碧萝见状，赶紧将碗碟都搬了出来。
林舞见状，顿时食欲大开。
坐了下来，接过春兰奉过来的筷子，夹了一块饼，咬了一口微脆香咸的鸡蛋饼，林舞不由得满足地眯了迷眼。
“不错，不错，你们两个，也一起吃吧，这么多，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春兰还未说话，碧萝拘谨的回到“奴婢不敢！”
春兰笑着拉着她，说到：“这是小姐的恩赐，不可推辞。”
碧萝涨红着面皮，嘟囔着手足无措。
春兰先盛了一碗粥放到林舞面前，然后又盛了两碗，拉着碧萝一起坐下吃饭。
碧萝到底拘谨，侧着身子微微坐着，垂着头小口小口地喝着碗里的粥。
林舞微微一笑，示意着朝春兰努了努嘴。
春兰得令，夹了块鸡蛋饼，又夹了几片牛肉放到碧萝面前空着的小碟子里面，说到：“快吃啊你，凉了就不好吃了。”
“哎，我在吃，我在吃。”碧萝越发的手足无措起来。
林舞开开心心，春兰大大咧咧，碧萝如坐针毡。
三人总算吃完了饭，碧萝收拾好了桌子，拎着食盒逃难一样的夺门而去。
......
林舞扶额，看样子，下回不能吩咐碧萝一起吃饭了，看她那个难受的样子，真替她心累。
“不行了，春兰，我吃太多了，陪我出去转转吧。”
“啊，小姐，您这会儿要转转啊？京城的天气可比登州冷多了，您可不能受凉。”春兰不愿意。
“没事，你给我拿个手炉就行，我就在院子里面转转就好了。”
“好吧，您等等啊，我给你拿手炉去。”说完，一溜烟的跑进内室，拿了铜手炉，从火盆里面挑了两个小小的旺炭放进去，再仔细用布袋裹好，又从衣架上拿下件斗篷。
出了内室，春兰上上下下地仔细检查了一遍林舞的穿着，这才撩了门帘，主仆二人出了大门。
一阵清冽的冷风吹来，林舞缩了缩脖子。
春兰说到：“小姐，咱们在廊下略走几步就回去吧，可别冻着了，不然，李嬷嬷会骂死我的。”
林舞“嗯”了一声，抬头往天上看了看。
天空中一片清明，看样子最近几天不会下雪了，也好，想来夏荷她们也快要到了吧。
主仆二人，沿着抄手游廊走了几息，终归是受不了春兰的唠叨，林舞还是折回了屋内。
“小姐，我让人送热水进来洗漱吧。”
“嗯！”
洗漱完毕春兰收拾好内室的被褥，又将炭盆拨了拨，加了几块炭进去，然后摆到了窗户旁的矮榻边。
林舞宽衣上了炕，也不躺下，吃得太饱，有些撑着了。她拿起枕边放着的那本游记，略翻了几页。
春兰见她一时不想睡觉，于是把松油灯往前挪了挪，说到：
“小姐，我陪你说会儿话吧。”
“嗯，去把李嬷嬷也叫过来吧，咱们聊会儿家常吧。”
“好！”
李嬷嬷很快就随着春兰进了内室，手上还捧着那幅没绣完的粉色芙蓉花。
“嬷嬷，快上炕来，外面冷。”
林舞一边往里边挪了挪身子，一边招呼李嬷嬷赶紧上炕。
李嬷嬷一脸慈祥地看着林舞，“小姐心善，总是体贴我们这些下人。可这是京城，小姐总要拿出些威严出来，别让这府里面人小瞧了去才好，”
语气一顿，又说：
“听说，刚才你让春兰和碧萝一起上桌吃饭了？”
春兰低着头，小脸涨得通红通红的。
“嬷嬷，威严也不一定是端着架子才有的，忠心的人自然忠心，异心的人对她再威严也还是包藏祸心。”
看着李嬷嬷欲言又止，林舞又道：
“嬷嬷，我做到你还不放心吗？我心里有数！”
春兰拉了拉李嬷嬷的袖子。
李嬷嬷无奈地笑了笑，“好，好，好，嬷嬷不说了，小姐做事，一向让我放心，我也是再唠叨几句的。”
“好了，嬷嬷快脱了鞋子上炕吧。”
李嬷嬷也不再推辞，侧着身子从另一头上了炕，春兰拉了块被角盖到她腿上，然后顺势依坐在炕前的圆凳上帮着她理丝线。
“嬷嬷，你也别跟我客气，这待遇也不是人人都有的。你安心做你的事情，我心里有数。”
林舞看了看李嬷嬷手上的绣活，想了想，轻轻笑出了声。
李嬷嬷和春兰不解把相互看了看，又齐刷刷地看向林舞。
“嬷嬷，你啊，白辛苦这些时候了，你这芙蓉花的帕子绣出来，我可用不得了。”
“用不得？小姐，你不是喜欢芙蓉花吗？”
“你们想想，东边院子的那位娇小姐，院子可叫芙蓉院啊。”
“啊。。。。。。”
“我可不是怕她，我是不想跟她浪费这个时间。咱们要做的事情太多了，没必要跟这么个小毛丫头斗来斗去的。往后，我的衣服帕子什么的，都不要绣芙蓉花了。”
李嬷嬷和春兰连声答应。
“嬷嬷这副帕子照绣吧，回头绣完了，咱们拿给那边做个顺水人情。以后，我的帕子如果要绣花的话，就绣梅花吧。”
“小姐，您不是不喜欢梅花吗？”春兰不服气，“凭什么要让给二小姐啊！”
“春兰！”李嬷嬷呵斥她，“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临来前姑娘是怎么交待咱们的，你都忘了？”
春兰吐了吐舌头，缩着头颅不敢吱声了。
林舞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热茶，看着春兰：
“嬷嬷说得对。咱们刚进京城，首要的事情不是引起不必要的矛盾，而是等待时机，看能不能离开这尚书府。”
“是，小姐，奴婢失言了，下次不敢了。”
“有些话，宁可放在心里也不要挂在嘴边，这尚书府可不是咱们原先的院子。嬷嬷，她们几个人一向跟在我身边，言行举止都等于是我的面子，等夏荷她们到了，规矩上，咱们还是得立起来，你盯着她们，要是违了我的规矩，别怪我送她们回登州去。”
李嬷嬷一愣，这话听着就有点重了。
天色微暗的时候，才悠悠醒了过来。
“春兰！”
炕边做着针线的春兰抬起头，笑着说到：
“小姐，您醒啦？蒋嬷嬷刚差香草来问过了，等您起来了，就开饭了。”
“嗯，起来了，肚子都睡饿了。”她的声音有点沉沉的，沙沙的，嗓子不太舒服了。
春兰服侍着林舞起了身，碧萝听到屋内的声响，赶忙拎着热水进了净房。二人服侍林舞穿戴梳洗一番，春兰又递上一杯暖暖的蜂蜜水，这是林舞的习惯，睡醒了总要喝一杯水。
林舞微微伸展着手臂，活动活动筋骨。
外面，饭菜已经送了进来，屋内掌了灯，柔和的灯光照在大红色的食盒上面，莫名的让人有些心安。。
食盒里面，切成一块一块的金黄色的鸡蛋饼，上面刷了一层香油，还洒着细碎的葱花；一碟切得薄薄的散发着卤香味的酱牛肉，旁边蒋嬷嬷竟然还配了一小碟的香醋蒜泥汁；一碟子切开的咸鸭蛋，蛋黄微微渗出黄油；下面一层还有一盆浮着米油的小米粥，放了几颗红枣在里面。
春兰和碧萝见状，赶紧将碗碟都搬了出来。
林舞见状，顿时食欲大开。
坐了下来，接过春兰奉过来的筷子，夹了一块饼，咬了一口微脆香咸的鸡蛋饼，林舞不由得满足地眯了迷眼。
“不错，不错，你们两个，也一起吃吧，这么多，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春兰还未说话，碧萝拘谨的回到“奴婢不敢！”
春兰笑着拉着她，说到：“这是小姐的恩赐，不可推辞。”
碧萝涨红着面皮，嘟囔着手足无措。
春兰先盛了一碗粥放到林舞面前，然后又盛了两碗，拉着碧萝一起坐下吃饭。
碧萝到底拘谨，侧着身子微微坐着，垂着头小口小口地喝着碗里的粥。
林舞微微一笑，示意着朝春兰努了努嘴。
春兰得令，夹了块鸡蛋饼，又夹了几片牛肉放到碧萝面前空着的小碟子里面，说到：“快吃啊你，凉了就不好吃了。”
“哎，我在吃，我在吃。”碧萝越发的手足无措起来。
林舞开开心心，春兰大大咧咧，碧萝如坐针毡。
三人总算吃完了饭，碧萝收拾好了桌子，拎着食盒逃难一样的夺门而去。
......
林舞扶额，看样子，下回不能吩咐碧萝一起吃饭了，看她那个难受的样子，真替她心累。
“不行了，春兰，我吃太多了，陪我出去转转吧。”
“啊，小姐，您这会儿要转转啊？京城的天气可比登州冷多了，您可不能受凉。”春兰不愿意。
“没事，你给我拿个手炉就行，我就在院子里面转转就好了。”
“好吧，您等等啊，我给你拿手炉去。”说完，一溜烟的跑进内室，拿了铜手炉，从火盆里面挑了两个小小的旺炭放进去，再仔细用布袋裹好，又从衣架上拿下件斗篷。
出了内室，春兰上上下下地仔细检查了一遍林舞的穿着，这才撩了门帘，主仆二人出了大门。
一阵清冽的冷风吹来，林舞缩了缩脖子。
春兰说到：“小姐，咱们在廊下略走几步就回去吧，可别冻着了，不然，李嬷嬷会骂死我的。”
林舞“嗯”了一声，抬头往天上看了看。
天空中一片清明，看样子最近几天不会下雪了，也好，想来夏荷她们也快要到了吧。
主仆二人，沿着抄手游廊走了几息，终归是受不了春兰的唠叨，林舞还是折回了屋内。
“小姐，我让人送热水进来洗漱吧。”
“嗯！”
洗漱完毕春兰收拾好内室的被褥，又将炭盆拨了拨，加了几块炭进去，然后摆到了窗户旁的矮榻边。
林舞宽衣上了炕，也不躺下，吃得太饱，有些撑着了。她拿起枕边放着的那本游记，略翻了几页。
春兰见她一时不想睡觉，于是把松油灯往前挪了挪，说到：
“小姐，我陪你说会儿话吧。”
“嗯，去把李嬷嬷也叫过来吧，咱们聊会儿家常吧。”
“好！”
李嬷嬷很快就随着春兰进了内室，手上还捧着那幅没绣完的粉色芙蓉花。
“嬷嬷，快上炕来，外面冷。”
林舞一边往里边挪了挪身子，一边招呼李嬷嬷赶紧上炕。
李嬷嬷一脸慈祥地看着林舞，“小姐心善，总是体贴我们这些下人。可这是京城，小姐总要拿出些威严出来，别让这府里面人小瞧了去才好，”
语气一顿，又说：
“听说，刚才你让春兰和碧萝一起上桌吃饭了？”
春兰低着头，小脸涨得通红通红的。
“嬷嬷，威严也不一定是端着架子才有的，忠心的人自然忠心，异心的人对她再威严也还是包藏祸心。”
看着李嬷嬷欲言又止，林舞又道：
“嬷嬷，我做到你还不放心吗？我心里有数！”
春兰拉了拉李嬷嬷的袖子。
李嬷嬷无奈地笑了笑，“好，好，好，嬷嬷不说了，小姐做事，一向让我放心，我也是再唠叨几句的。”
“好了，嬷嬷快脱了鞋子上炕吧。”
李嬷嬷也不再推辞，侧着身子从另一头上了炕，春兰拉了块被角盖到她腿上，然后顺势依坐在炕前的圆凳上帮着她理丝线。
“嬷嬷，你也别跟我客气，这待遇也不是人人都有的。你安心做你的事情，我心里有数。”
林舞看了看李嬷嬷手上的绣活，想了想，轻轻笑出了声。
李嬷嬷和春兰不解把相互看了看，又齐刷刷地看向林舞。
“嬷嬷，你啊，白辛苦这些时候了，你这芙蓉花的帕子绣出来，我可用不得了。”
“用不得？小姐，你不是喜欢芙蓉花吗？”
“你们想想，东边院子的那位娇小姐，院子可叫芙蓉院啊。”
“啊。。。。。。”
“我可不是怕她，我是不想跟她浪费这个时间。咱们要做的事情太多了，没必要跟这么个小毛丫头斗来斗去的。往后，我的衣服帕子什么的，都不要绣芙蓉花了。”
李嬷嬷和春兰连声答应。
“嬷嬷这副帕子照绣吧，回头绣完了，咱们拿给那边做个顺水人情。以后，我的帕子如果要绣花的话，就绣梅花吧。”
“小姐，您不是不喜欢梅花吗？”春兰不服气，“凭什么要让给二小姐啊！”
“春兰！”李嬷嬷呵斥她，“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临来前姑娘是怎么交待咱们的，你都忘了？”
春兰吐了吐舌头，缩着头颅不敢吱声了。
林舞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热茶，看着春兰：
“嬷嬷说得对。咱们刚进京城，首要的事情不是引起不必要的矛盾，而是等待时机，看能不能离开这尚书府。”
“是，小姐，奴婢失言了，下次不敢了。”
“有些话，宁可放在心里也不要挂在嘴边，这尚书府可不是咱们原先的院子。嬷嬷，她们几个人一向跟在我身边，言行举止都等于是我的面子，等夏荷她们到了，规矩上，咱们还是得立起来，你盯着她们，要是违了我的规矩，别怪我送她们回登州去。”
李嬷嬷一愣，这话听着就有点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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