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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路遇老朋友

    这段日子虽过得没有过去那么体面,但身心愉快,所以一切破事都不算事。

    最近韩美丽从三亚回来了,那天下飞机,文晨晨假模假样的跟白梓墨一起接机。韩美丽一见到她,就开始观察她的肚子,脸色变得很微妙。

    不过还是将这个疑问带到了酒店,当坐在饭桌上才小心翼翼的问了一下。

    该来的总会来,文晨晨起初还为这件事感到为难,坐立不安良久。等韩美丽的话一问出口,她的心反而平静了。

    “妈,也许是我身体的原因,……流掉了!”她平身第一次撒谎,还表现的有模有样。

    白梓墨在一旁默不作声,而文晨晨的眼泪却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那是真实的眼泪,因为只从郑洁茹知道她搬出去住了以后,隔三差五就要对她一顿冷嘲热讽。

    有一次还独自登门造访了一次她的住处。那种对她的失望溢于言表。郑洁茹默默在里面走了一圈,最后啥话都未说一句就走了,从此便再也没跟她联系过。

    这么几年,她们朝夕相处,就算猫狗都是有感情的。郑洁茹的一反常态,让文晨晨的内心感到难过。就这么一件事让她们的感情轻而易举横生了芥蒂,以后也许就像疤痕一样永远恢复不了了吧?眼泪恰到好处的配合着伤感的情景,流的稀里哗啦,让人看着实有不忍。

    韩美丽迟疑半响还是笑着安慰了几句,“反正还年轻,不怕!”

    虽然看得出韩美丽内心并不好受,但那几句场面话还是让文晨晨如释重负。

    那天吃完饭,她们很快便回了家。文晨晨配合白梓墨把他们一一送到家,两人才各自回去。

    “你最近要考试了?”白梓墨开着车,突然很突兀的来了一句。

    “是,明天去学校!”

    “……”

    窗外的树纷纷向后方跑去,所有的路灯是那样耀眼,那样美丽,这一切却并不能让文晨晨感到快乐。

    “梓墨!我们离婚吧!”文晨晨的声音在黑夜里显得很清晰清楚。

    “先听会歌!”白梓墨故意岔开了话题。他的心里竟有些感伤。爱跟不爱都不应该是婚姻,眼前的女孩相貌平平,性格一般,智商一般,见识也一般,却恰恰符合他对妻子的所有要求。跟她在一起,他感到安心。也就这一点点信任,让他对她还留存着一丝不舍。

    “你要透过婚姻看本质!所有的婚姻都将是一地鸡毛,你又何苦瞎折腾呢?”白梓墨看了看文晨晨,“你考虑考虑!”

    “不用考虑了,就明天吧!”

    “下周我才有时间!”

    “到前面路口你就把我放下来!不用再送了!”

    最近让文晨晨寝食难安的是赵旭阳。这人就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不见踪影。电话不通,留言也不回,到叫人很担心。

    她下了车无精打采,走在路上,慢慢悠悠,就像幽灵一样游荡着。这时她突然听到路旁的一辆跑车里,一个小孩在叫姐姐……

    “你在叫我?”

    “我不叫你叫谁?我们见过面的,你不记得了吗?”小孩一脸热情洋溢的样子,肉嘟嘟的脸,看着很可爱。他的怀里抱着一束大大的满天星。

    “看,漂亮吗?”男孩问文晨晨,此时她可没有心情搭理一个小孩儿。

    “你怎么一个人待在车里,你们大人呢?”

    “呶!”小孩指着步行街中的蜜雪冰城,“我姑姑去哪里买奶茶去了,让我在车里等着。”

    文晨晨顺着小孩的手看过去,那里站着一个靓丽的女孩,穿的五颜六色,正如她的这辆保时捷,粉嫩粉嫩的。好眼熟,像在哪里见过。

    “晨姐!”一个猝不及防,她衣服的一角被人拽了一下,那力度作实不轻。文晨晨下意识拉了拉裤子,看着眼前的小不点。

    “鲁一?你不能轻点!”

    “哈哈哈哈……”鲁一笑得前仰后翻,车里的小屁孩也跟着笑得天花乱坠。

    文晨晨绕过鲁一,像甩瘟神一样,快速跑开。

    “晨姐!你要去哪里?”鲁一一把拉住了文晨晨,一双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她。

    “你到底要干嘛?需要帮忙,你就说!”文晨晨蹲下来,看着突然一脸忧伤的鲁一。

    “嗯!”鲁一点了点头。“我妈她发烧了,可是她还想把那些花卖完,我怕她没卖完,人就不行了!”鲁一哭丧着脸,眼睑低垂,睫毛上还闪着晶莹的泪光,瘦瘦的小脸让人看着很心疼。

    “你带我去,我们可以帮你妈妈一起卖啊!”

    鲁一点头像鸡啄米。

    “我也想跟你们去!”车里的小屁孩也跟了来。

    “你等你姑姑,不然她等会找不到你!会着急的!”文晨晨一个头两个大,一点逗趣的心情也没有,就算身边来一个小丑,她都会哭。

    “你是不是失恋了?”

    “你一个小孩懂什么,你知道失恋是怎么一回事吗?”文晨晨看着眼前这个胖乎乎的小屁孩,瞄了一眼,翻翻白眼。鲁一冲着小孩吐了吐舌头,说:“谢谢!”

    小孩一脸开心,看着拉着鲁一的手的文晨晨,说:“我当然懂!我姑姑失恋的时候也是你这个样子的。哎!姐姐,你是不是还是没认出我啊!我是那个吃你烤串的小孩?那个右胳膊缠着绷带的?你那个朋友是不是快生宝宝了?”

    “当然认出你来了,你等你姑吧!不能跟我们去,也别到处乱跑,遇到坏人怎么办?”文晨晨懒得跟一个小孩去扯犊子。她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去考虑,况且鲁一还等着呢!

    可是她俩刚走一会儿,就听那孩子在喊,“姐姐,你等一下,我姑姑要找您!姐姐——”小屁孩边追着她们,边扯着嗓子喊,引起周围众人侧目。

    文晨晨只好停下来。

    女孩也风风火火向她跑来,累的气喘吁吁。

    “你就是白梓墨的老婆?”

    “是啊!你是?”

    女孩皮肤白白嫩嫩的,身材小巧玲珑,穿着上比那天正常了点。

    “我是她朋友!”

    “你好!”文晨晨笑了一下。女孩也笑了一下。“你好!我叫管淑华。嗯……他还好吗?”

    “挺好的!”

    “那就好!”

    “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先走了!”文晨晨拉着鲁一的手,向女孩挥了挥,便消失在了人潮里。

    多好的女孩子,白梓墨真是艳福不浅啊!

    步行街的外围,蹲着好多摆摊的商贩,鲁一的妈妈也在其中。鲁姐面色潮红,有气无力的站在那里,面前的电瓶车上依然还有很多未卖出的满天星花束。看到她们走了过来,面上才露出了一点笑意。

    “鲁姐,听鲁一说你不舒服,你要不带鲁一先回去,我帮你卖!”文晨晨摸了摸鲁姐的手,的确烫的不行。

    “我浑身酸疼,头都快炸了!但总麻烦你也不好啊!”鲁姐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文晨晨,笑了一下。

    “我们之间就不要说这些话了。回吧!我来替你。”

    鲁一眨巴着眼,希望妈妈能答应。“那行吧,辛苦你了!鲁一可能也累了!今天在外待了一天,那我先带她回去。”

    “好的,鲁姐,那你们先回!”告别了鲁姐,文晨晨站在了花束的后面,又沉浸在了胡思乱想的世界里。

    难道赵旭阳知道她已经结婚了?所以才故意躲着她不跟她联系吗?她现在的苦犹如涛涛江水,有苦无处说,有泪无处淌。

    赵旭阳你接电话,我向你解释,可是不管拨打多少遍,始终都是关机。

    难道他嫌弃她的职业?文晨晨突然记起,有一回,在酒吧。

    赵旭阳突然问她,你说一个为了名利的人,会不会忘了做人的底线与原则?

    她回答不出。因为郑洁茹曾说,各行各业,只要不触犯法律,一切获利的手段都是可行的。那么不触犯法律难道就不会丢失底线或基本原则吗?

    她一口喝干了杯中的水,带着几分先干为敬的豪迈跟悲壮,砸吧砸吧嘴,意味深长地看了看赵旭阳。她觉得他有可能意有所指。也许说的正好是她们这种搞销售的,为了卖出东西,不折手段。

    做生意,本身就需要一些手段,小白兔要是没有方法去偷萝卜,那是要被抓的。

    文晨晨淡淡笑了笑,摇了摇头说:“任何一个时代,法律是总则,只要不触犯法律,我觉得一切手段都是可行的。”

    “真的?”他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文晨晨。竟自我解嘲似的笑了一下。

    当时文晨晨看着赵旭阳,对这个有点冷酷,戾气很重的男人,竟有点陌生。

    话不投机半句多,后面她便依依不舍的拜别了他。

    在酒店那次,他是不是觉得她勾引他,等回过味,便后悔了?这……赵旭阳你可千万别说你是这样一种男人。

    他们认识的这两年里,有很多次,文晨晨当然很希望他能主动点,结果最终也只等了个寂寞。

    那回,她想他一定有事,不然不会深更半夜打电话请她出去。见面以后也不会一直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她断定他一定有事。可是自己不合时宜的一句‘我先走了’把一切弄清楚原委的机会就失去了。其实她根本就不想马上走,可是她话出口了,就想他能体悟到她的心意,只需稍稍留她一留,再换个话题,就好了。可是等她东西都拿好要走的时候,却没见他有任何留她的举动。事态进展到这,她也只好假装潇洒的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星星娱乐城。

    赵旭阳平时很忙,常常很晚才回家,他们能出来喝茶聊天的时间少的可怜。但难得的是不管哪次约他,只要有时间他从没推辞过,难道这还不能说明什么?

    况且那次还是他主动邀约的她,半夜三更,难道仅仅就是为了跟她一起喝酒聊天这么简单?

    那天一出娱乐城大门,热浪迎面扑来,带着街角小饭店酸臭的泔水的味道,差一点就让一向酒量不行的她呕吐大街。

    平时文晨晨是滴酒不沾,那次完全就是一个笑话。因为刚跟吴靖吃了火锅,接到他电话,她就匆匆赶了过去,加之天气太热了,一到地方,误把桌上的一杯啤酒当成茶给喝了,本身她自己酒精过敏,平时米酒煮汤圆都能把她吃醉,更何况当时囫囵吞枣喝了一半杯啤酒才后知后觉,不醉才怪。

    她搞不懂爱喝酒的人是一个什么味蕾,反正她这辈子哪怕刀架脖子,她也不喝了。那次的体验让她记忆犹新。

    那天深更半夜,她一个单身女孩,喝得醉醺醺,要是遇到流氓,自己又势单力薄,一定吃亏。

    她走出大门,身体实在支撑不住了,感觉马上就要不听使唤,立刻就要死翘翘的感觉,凭着潜意识的一点力量,她拨通了白谨铭的电话,便啥也不知道了。

    等着醒来时,她已经躺在了床上!结果看着墨绿色的被褥,黑黝黝的窗帘,这哪里是自己家。

    赶忙下床,趿拉着拖鞋,迷迷糊糊走出卧房,客厅墙壁上的一张放大的黑白老照片到引起了她的注意。

    照片里两男两女,男的穿着中山装,女的梳着长辫子,好熟悉的模样,可是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这上面的任何一个。远处有人背着背篓,推着双轮推车,有人正把堆的像山一样高的沙子钏进跟地面保持四十五度角的铁网子上,经过细密的铁网网格,大一点的石头跟细一点的沙子轻而易举被分到了两边,这熟悉的场景似乎真的就在她生命里曾出现过。

    这家的人去过北方?

    文晨晨迷迷瞪瞪,穿过客厅来到阳台上,一阵清凉的晨风吹过,她心惊了一跳,那飘荡在晾衣杆上的衣服不是赵旭阳的又是谁的?微风里的几件女式内衣,正赤裸裸的表明着一些事情。最最让人不能接受的是那挂头顶的内裤在风里招摇过市,文晨晨看了看身上穿的睡衣,颜色沉重,样式宽大,除了男人,哪个女人会穿?

    “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她当即气急败坏,又羞涩难当。平时看着光明磊落,嫉恶如仇,一副思想高洁的君子形象,原来都是伪装出来的。

    她愤怒地扯下自己的衣服,换在自己身上,哪管它湿不湿,一经换上,便夺门而出。发誓一定要给他好看。

    然而前脚一落地,就跟来人撞了个满怀。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买早餐回来的赵旭阳。

    不知道为什么,文晨晨自觉在赵旭阳面前常常画风难堪,不管自己如何克制,呈现在他面前的形象就是小儿科的无理取闹。

    因此在讨伐赵旭阳之前,她是克制了又克制,可是没等自己开口,又被噎了回去。

    如今回想起来,此地无银三百两,他要心里没感觉,就不会三番五次的管自己的死活?既然如此,那他又为何不干脆地说出来呢?

    “想吃就坐下来吃,不要杵那里看嘴。”

    “我……会看……昨天晚上怎么回事?”文晨晨差点又上了他的当,幸好及时刹车。以一副贞洁烈女的形象,歪着脖子,看着房顶。

    “你觉得怎么回事?我占你便宜?”赵旭阳竟不置可否地从鼻子噗呲冲出一个苦笑。

    “那衣服怎么回事?”

    “你觉得呢?”

    文晨晨看着桌上的玉米罐罐馍,洁白如玉嫩的流水的豆腐脑,虽强忍着不允许自己咽一口口水,但还是阻挡不住从舌头里不断冒出涎水。看着他吃的窝窝头,想着刚才那照片上不认识的主人,那场景明显是她最熟悉的故乡风情啊!一想起老家的白面馒头,心里更是心生向往。

    “你父母以前当过兵吗?”文晨晨一边啃馒头,一边看着赵旭阳的脸。“我在那个照片墙上看到的。”

    “那不是我父母,我家没人当兵。以后主人不在不要到处乱翻。”

    “……”文晨晨又是一脸懵逼。哎!这人真是太不会聊天了。

    “昨天你给的资料我已经看过了,重点的地方已经作了标记。你回去再看看,有什么问题再问我。”赵旭阳颤巍巍的右手还是有点不太听使唤,刚刚挖起一勺豆腐脑就在快要进口的一刹那还是掉进了碗里,不过这一切依然不会影响他高冷而又带着点权威的霸道样。

    文晨晨磨磨蹭蹭,还是厚着脸皮从塑料袋里拿出一个馒头塞进了嘴巴。那碗没人认领的豆腐脑也成了她喉咙里流动的解馋良药。

    这段美好的回忆就像时光里一束光,使她更加坚信,他一定会跟自己联系的。最近也许有什么需要保密的案子,才不开手机的吧!

    “喂!你傻了吧!”不知何时白梓墨已经到了她身侧。“这些我全要了。多少钱?”

    “你买这么多往那放?”

    “这个就不用你管了!”

    文晨晨一束一束的数了数,连着富贵竹一共38把。“380!”

    付完钱的白梓墨突然对着人群喊了几句,“满天星,富贵竹免费送。”不到一分钟,就被路人拿了个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