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她到底是谁
那女子对着墙面一拍，反转出一道石板，石板后是一间密室，我被她拽了进去。里面只有一张桌子和一张床，残破的油灯在桌上晕着微弱的光。
“小丫头，你果然对那道士重视的很，竟然把风盾用在他身上。”
“地缠、枯木咒、风盾，你知道的还真不少。”我一边说着左手一边慢慢燃起一团冥火。
“怎么？还想要对抗我？”
“呵——”我一声轻笑，“你不是要解药吗？”
那女子慢慢靠近，警惕地盯着我手中的火团问道：“解药呢？”
“这就是。”我将左手小指搭在她的右脉命门上，火团在指尖飞舞，继而慢慢融进了她的身体。待火焰全部消失，她立刻收回右手运气，气过周身后她奇怪地看着我，嘴里念念有词说着什么。我听不清也不欲深究，转身靠着床沿坐了下来。
“当真解了？”她问。
“你既对魔道之术有那么多研究，解未解怎会不知？”我没有回答，只是凝视着她反问道，“你给蜻蜓下的可是傀儡术？”
“哈哈哈哈，”她突然一阵狂笑道，“丫头，年纪轻轻见识倒是不浅。”
“蜻蜓的心脉早就断了，不过一具空皮囊，你为何要这样？”我问道。
她没有回答，却又怪笑起来说：“既然你这么聪明，不如自己猜啊。”
“魔域真诀。”我一字字说着，只见她突然面目狰狞起来，瞳孔扩大，两眼似要爆出。
我看着她突然的变化，知道与我心中所想无异。
“玉堂春，黄鹂精都是你的试炼品！你自己在修炼魔域真诀时不明奥义，走火入魔，便诱使他们练你失败的部分。陆宅的灭门血案，蕊红、墨柳、蜻蜓的死都出自你手。可惜啊，你花了这么多功夫，到头来依然什么都没得到。”
“闭嘴！”她大喝一声道。
“黄鹂精只炼了个皮毛便出事了，还惹出道魔两派之人。你不想把事情闹大，只好先回自己的地方再做打算。恰巧又让你找到玉堂春，你就让蜻蜓故意接近他，没想到蜻蜓动了真情，不愿助纣为虐，你便狠心杀了她，代以傀儡术操纵。不料还是被我和顾沄亭追了过来，你便把所有的脏水泼到玉堂春身上。可是你漏洞百出，早就露了破绽，最后着了我的道，中了毒，只能乖乖站了出来，真是省了我不少功夫。”
“臭丫头！”她边喊边运气向我袭来，我没有躲闪，只是快速幻出一只七芒星笛吹起。女子的动作突然停住，她紧捂着肚子，半跪了下来，随着笛声悠扬，细密的汗珠从她额上冒出。
“你给我下了蛊毒？”她咬着牙低声问道，“不可能啊，毒明明……明明解了啊？”
我没有回答，仍是吹着曲调，直至她聚着的真气散了才收起笛子。我看着此时跪在地上的女子冷冷说道：“魔域真诀，蛊毒篇，七芒天蛊。”
“魔域真诀……又是魔域真诀……”那女子反复念到，突然抬头盯着我，“为什么会这样？我的计谋明明天衣无缝，怎会被你看穿！”
“天衣无缝？别开玩笑了。那魂灯你还没研究明白吧？别白费心机了，里面什么都没有，魂灯是我故意留下的，就是为了引你出来。”我说道，“你从一开始就暴露了。”
“不可能！我根本没留下任何线索，你不可能知道。”
“你是没有留下直接线索，但你在陆氏祠堂点的那一把火，正烧出了你的存在。”我看着她一脸的不明所以，继续说道，“还不明白吗？黄鹂精深爱陆展元，怎可能毁掉他灵位所在！祠堂一毁，陆展元的魂魄无从定向，她又怎会甘愿承受万魂蚀骨之痛，去寻找根本无从去找的东西？”
凤娘的神情充满暴戾，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我：“说来说去还是因为你，没有你就不会有万魂蚀骨，没有你，单凭那小子绝对追不到这里，都是因为你！”
“明明是你作茧自缚，还要怨上旁人，真是可笑。”我嗤笑道。
“二十年前我便输过一次，没想到今日又栽在你这黄毛丫头身上！哈哈哈，天命啊——天命啊——这么多年了，看来老天还是要让我与你焰氏一门不死不休！”
“什么意思？”我一惊连忙上前靠近她追问，“二十年前？你是不是知道二十年前的事，是不是知道那场叛乱？还是根本就是当年幸存的叛党？”
她突然一笑，我暗叫不好刚想后退，却已来不及了，腹间中下一掌。
“怎么会这样……”我诧异道。她明明中了七芒天蛊，怎么还能聚起真气？
“呵呵，到底是个小丫头，本事都没学全。”她有些怪异地笑道，“不过也不怪你，焰七这么疑心的一个人，面对至亲至爱都存犹疑，从不信任，何况一个野种？你能学到这么多本事，算是讨到他不少欢心啊。”
“他没有告诉过你吧，真正的魔域真诀在哪里。他从来都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再亲再近的都不会，从来不会。
那女子说着，言语间泛起一丝凄楚。最后几字说罢，带着一声轻笑，更显几许悲哀。
“他只是性格寡淡，对门下众人一直关爱有加，不是你说的那般。”我从地上慢慢爬起，踉跄几步靠在床沿边说。
女子不屑一声道：“是吗？不过做戏罢了，我看他能做到几时，难不成还真想做一辈子吗？”
“如果做戏能做上一辈子，那这戏就不是戏。”我说道。
“一辈子……”她喃喃道，忽然语气一转厉声问道，“那你告诉我，魔域真诀在哪里？”
“我不知道。”
“哼，还不是放屁，做戏就是做戏。他早知道这事与我有关，还要让你插手调查，就是要你来送死！半点不提真诀，看来是要你到死都不明白啊哈哈哈！好毒啊，焰七，果然是你啊哈哈哈！”
“不过一次历练，门中弟子皆有安排，掌门才会让我去查。”
“呵呵，他不可能不知道，连你都猜出来了，他能不知道嘛？”她笑着看着我，笃定地说，“他分明就是让你来送死的！”
从来云镇至此，已有半年光景。门内没有传过半点音讯，反倒是蓝宁姑姑派了碧月宫的弟子暗中相助，而他，我的父亲，从头到尾，从没出现过。
我曾安慰自己他是在考验我的本事，可惜这样的安慰，连我自己都不信。他是真的没有关心过我，甚至连我的半点消息都不想知道。那么他是否又料到了今天的局面？是否料到我或许真会命丧于此？
这不是我第一次离门，我记得第一次离开时，想与他告别便被拒之门外。只有从门里扔出一卷竹册，便是魔门秘宝——魔域真决。
“你是中了毒的，”我说，“这一篇真诀未曾传世，历代只有掌门所知。所以除了我和掌门，无人知晓，你根本解不了。”
她又在笑，我以为她会想法子逼我解毒，可她并没有，反而就这么走了。我就这样一个人躺着，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桌上的残烛也燃尽了，又将我吞噬进了一片黑暗中。额上流下的汗和吐出的血混在一起，我的意识越来越涣散。
眼前突然出现一道亮光。光影中我看到一人向我走来，他轻轻抱起我，一口温暖的真气灌进心口。我虽看不清他的模样，却依稀听到他在唤我，一声又一声，那么轻盈，那么熟悉。
“小丫头，你果然对那道士重视的很，竟然把风盾用在他身上。”
“地缠、枯木咒、风盾，你知道的还真不少。”我一边说着左手一边慢慢燃起一团冥火。
“怎么？还想要对抗我？”
“呵——”我一声轻笑，“你不是要解药吗？”
那女子慢慢靠近，警惕地盯着我手中的火团问道：“解药呢？”
“这就是。”我将左手小指搭在她的右脉命门上，火团在指尖飞舞，继而慢慢融进了她的身体。待火焰全部消失，她立刻收回右手运气，气过周身后她奇怪地看着我，嘴里念念有词说着什么。我听不清也不欲深究，转身靠着床沿坐了下来。
“当真解了？”她问。
“你既对魔道之术有那么多研究，解未解怎会不知？”我没有回答，只是凝视着她反问道，“你给蜻蜓下的可是傀儡术？”
“哈哈哈哈，”她突然一阵狂笑道，“丫头，年纪轻轻见识倒是不浅。”
“蜻蜓的心脉早就断了，不过一具空皮囊，你为何要这样？”我问道。
她没有回答，却又怪笑起来说：“既然你这么聪明，不如自己猜啊。”
“魔域真诀。”我一字字说着，只见她突然面目狰狞起来，瞳孔扩大，两眼似要爆出。
我看着她突然的变化，知道与我心中所想无异。
“玉堂春，黄鹂精都是你的试炼品！你自己在修炼魔域真诀时不明奥义，走火入魔，便诱使他们练你失败的部分。陆宅的灭门血案，蕊红、墨柳、蜻蜓的死都出自你手。可惜啊，你花了这么多功夫，到头来依然什么都没得到。”
“闭嘴！”她大喝一声道。
“黄鹂精只炼了个皮毛便出事了，还惹出道魔两派之人。你不想把事情闹大，只好先回自己的地方再做打算。恰巧又让你找到玉堂春，你就让蜻蜓故意接近他，没想到蜻蜓动了真情，不愿助纣为虐，你便狠心杀了她，代以傀儡术操纵。不料还是被我和顾沄亭追了过来，你便把所有的脏水泼到玉堂春身上。可是你漏洞百出，早就露了破绽，最后着了我的道，中了毒，只能乖乖站了出来，真是省了我不少功夫。”
“臭丫头！”她边喊边运气向我袭来，我没有躲闪，只是快速幻出一只七芒星笛吹起。女子的动作突然停住，她紧捂着肚子，半跪了下来，随着笛声悠扬，细密的汗珠从她额上冒出。
“你给我下了蛊毒？”她咬着牙低声问道，“不可能啊，毒明明……明明解了啊？”
我没有回答，仍是吹着曲调，直至她聚着的真气散了才收起笛子。我看着此时跪在地上的女子冷冷说道：“魔域真诀，蛊毒篇，七芒天蛊。”
“魔域真诀……又是魔域真诀……”那女子反复念到，突然抬头盯着我，“为什么会这样？我的计谋明明天衣无缝，怎会被你看穿！”
“天衣无缝？别开玩笑了。那魂灯你还没研究明白吧？别白费心机了，里面什么都没有，魂灯是我故意留下的，就是为了引你出来。”我说道，“你从一开始就暴露了。”
“不可能！我根本没留下任何线索，你不可能知道。”
“你是没有留下直接线索，但你在陆氏祠堂点的那一把火，正烧出了你的存在。”我看着她一脸的不明所以，继续说道，“还不明白吗？黄鹂精深爱陆展元，怎可能毁掉他灵位所在！祠堂一毁，陆展元的魂魄无从定向，她又怎会甘愿承受万魂蚀骨之痛，去寻找根本无从去找的东西？”
凤娘的神情充满暴戾，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我：“说来说去还是因为你，没有你就不会有万魂蚀骨，没有你，单凭那小子绝对追不到这里，都是因为你！”
“明明是你作茧自缚，还要怨上旁人，真是可笑。”我嗤笑道。
“二十年前我便输过一次，没想到今日又栽在你这黄毛丫头身上！哈哈哈，天命啊——天命啊——这么多年了，看来老天还是要让我与你焰氏一门不死不休！”
“什么意思？”我一惊连忙上前靠近她追问，“二十年前？你是不是知道二十年前的事，是不是知道那场叛乱？还是根本就是当年幸存的叛党？”
她突然一笑，我暗叫不好刚想后退，却已来不及了，腹间中下一掌。
“怎么会这样……”我诧异道。她明明中了七芒天蛊，怎么还能聚起真气？
“呵呵，到底是个小丫头，本事都没学全。”她有些怪异地笑道，“不过也不怪你，焰七这么疑心的一个人，面对至亲至爱都存犹疑，从不信任，何况一个野种？你能学到这么多本事，算是讨到他不少欢心啊。”
“他没有告诉过你吧，真正的魔域真诀在哪里。他从来都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再亲再近的都不会，从来不会。
那女子说着，言语间泛起一丝凄楚。最后几字说罢，带着一声轻笑，更显几许悲哀。
“他只是性格寡淡，对门下众人一直关爱有加，不是你说的那般。”我从地上慢慢爬起，踉跄几步靠在床沿边说。
女子不屑一声道：“是吗？不过做戏罢了，我看他能做到几时，难不成还真想做一辈子吗？”
“如果做戏能做上一辈子，那这戏就不是戏。”我说道。
“一辈子……”她喃喃道，忽然语气一转厉声问道，“那你告诉我，魔域真诀在哪里？”
“我不知道。”
“哼，还不是放屁，做戏就是做戏。他早知道这事与我有关，还要让你插手调查，就是要你来送死！半点不提真诀，看来是要你到死都不明白啊哈哈哈！好毒啊，焰七，果然是你啊哈哈哈！”
“不过一次历练，门中弟子皆有安排，掌门才会让我去查。”
“呵呵，他不可能不知道，连你都猜出来了，他能不知道嘛？”她笑着看着我，笃定地说，“他分明就是让你来送死的！”
从来云镇至此，已有半年光景。门内没有传过半点音讯，反倒是蓝宁姑姑派了碧月宫的弟子暗中相助，而他，我的父亲，从头到尾，从没出现过。
我曾安慰自己他是在考验我的本事，可惜这样的安慰，连我自己都不信。他是真的没有关心过我，甚至连我的半点消息都不想知道。那么他是否又料到了今天的局面？是否料到我或许真会命丧于此？
这不是我第一次离门，我记得第一次离开时，想与他告别便被拒之门外。只有从门里扔出一卷竹册，便是魔门秘宝——魔域真决。
“你是中了毒的，”我说，“这一篇真诀未曾传世，历代只有掌门所知。所以除了我和掌门，无人知晓，你根本解不了。”
她又在笑，我以为她会想法子逼我解毒，可她并没有，反而就这么走了。我就这样一个人躺着，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桌上的残烛也燃尽了，又将我吞噬进了一片黑暗中。额上流下的汗和吐出的血混在一起，我的意识越来越涣散。
眼前突然出现一道亮光。光影中我看到一人向我走来，他轻轻抱起我，一口温暖的真气灌进心口。我虽看不清他的模样，却依稀听到他在唤我，一声又一声，那么轻盈，那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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