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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发狂的沈荣

    我知道他的意思。

    从我踏入挽凤阁起,就料到会有人在我周围安插棋子。水息的出现,时机刚刚好,我做的每件事多多少少也有她的参与。我故意给水息靠近的机会,几番试探后才确认她并非某人的眼线。

    青冥说:“这个问题我暂时无法解释,是不是她也只是我们的揣测。不管人该不该救,纵是想救,也没有法子。”

    我抱着一丝希望说:“我去找掌门要魔域真诀,只要那一篇救人的,他应该会给我的。你在这看着水息。”

    “来不及了。”

    “还有多少时间?”

    “三天。”

    青冥的声音缓缓飘入耳中,生生判了水息的死期。

    我们回到水息的院子,沈荣一见青冥便握紧了双拳,下意识的朝前挡了挡。水息躺在床上,面色又枯败了几分。顾沄亭坐在床头,一手正搭在水息的命门上。

    “你们来得正好,”顾沄亭放下手,看着我们问,“可有办法判断出她中的是什么毒?”

    “不是毒。”青冥说道,“是术。”

    “不,是毒。如果知道源头,或许有救。”

    “当真?”我问道。

    顾沄亭看着我,坚定地点了点头。这时青冥突然上前,伸手探向水息的颈部,却被沈荣拉住了。

    “没有他,救不了水息。”顾沄亭朝沈荣说道。

    沈荣还是不肯放下拉着青冥的手。青冥也不在意,就这样被他拽着探向水息。

    我自手中幻出星笛,缓缓吹起。曲至一半,青冥突然出手,掌间蓝光一涨盖向水息的额头。沈荣见状欲阻止青冥,地缠自我另一手中施出,瞬间将沈荣裹在其中。

    蓝光渐渐印入水息体内,将她的皮肤也映成了蓝色。

    一曲未完,青冥先收了手。待到青冥离开房间后,我才停止施法,放了沈荣。

    “你……你们……”他咬着牙,狠狠盯着我。

    “抱歉。”我说完,也跟着离开了房间。

    “怎么样?”我追上他急急问道。

    青冥并没有回答,也没有因这一问停下脚步。我站在原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夕阳的余晖在他身上染出一层淡淡的光晕。

    “如何?”顾沄亭不知什么时候也出来了,在我身后问道。

    “等。”我说,“等他回来。”

    “你很信任他。”顾沄亭说。

    “我们自小一起长大,相处的时间比亲人还多。我们的命都是对方的,自是信他。”我转过身说道,才发现顾沄亭的衣服有些褶皱,大概是被沈荣拽的。

    期间水息醒了两次,待她第二次发作时,地缠已经压制不住了。我不能伤她,只好步步牵制,渐显狼狈。

    比我更头痛的是顾沄亭,沈荣的神经早已崩到了极致,只要水息稍有动作他便狂躁不安。下人们又不敢拉的太狠,只能依靠顾沄亭。

    我牵制着水息,顾沄亭拉着沈荣,我运气抵抗着,顾沄亭却没有,他比我还狼狈。我感到水息的功力在提升,每一次暴动时的攻击都比上一次激烈得多。

    这一回的水息,双目赤红,十指成爪,掌成钩。

    就在我想着如何将她弄晕时,瞥见她掌心腾起一股黑烟,黑烟中竟隐隐冒出两个活的骷髅,上下牙床不停咬着,发出“阁阁阁”的声音。我心道不妙,顾不得留情面,风刃一出,带着枯木心法,斩刃,破刃连用,逼得水息生生后退。

    就在水息停顿之际,我收起风刃,双手成决,隐灵咒出,直击她掌心的那股黑烟。两个骷髅触及咒法,怪异地哀嚎一声化成了粉末。失去黑烟的水息在枯木咒作用下,双目恢复了原来的颜色。

    我再次发动地缠,两咒相叠,空中生出根根藤蔓,不断纠缠反复,将水息牢牢缠住。

    碧绿的藤蔓还在滋长,沈荣突然冲了过来,手上不知何时拿着一把匕首,朝着藤蔓发疯一样地砍着。我回头一看,顾沄亭捂着右臂,鲜血直流。沈荣还在砍着,断掉的枝藤掉在地上收回地里,再长出新的枝藤。

    我没有管他,径直走向顾沄亭。他的手臂被匕首划开一道口子,虽不深,但血从伤口处不断向外涌着。

    “发什么愣?快止血啊。”我说道。

    顾沄亭只是捂着伤口,用很低很低的声音说:“这样,也好。”

    “好什么好……”

    我点了几个止血的穴位,从桌布上撕下一条布缎,小心地缠在他的伤口上。包扎好后,我再转向水息那头。

    我上前拍了拍沈荣的肩膀,哪料他猛一回身,握着匕首,险些刺到我。也就在这转身间,我看到有一部分藤蔓经过他的反复割划,居然停止了生长。水息的半截臂膀露在外面,黑烟又起,显出半个骷髅。

    我立即对着骷髅施出隐灵咒,骷髅触及,哀嚎一声再次化为粉末。沈荣挥着匕首朝我而来,我本欲还手,却愣在他带着泪水的双眼里,如此深沉的绝望。

    匕首划来的疾风惊醒了我,好在我侧身迅速,匕首只在我左边的衣袍上留下一道长长的口子。

    沈荣扑了个空,眼看就要摔倒在地。我伸手一拉,一手打在他的腕部,匕首掉在地上,紧接着我抬手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未等沈荣站稳,我上前抓住他的前襟,反手又是一拳。他被我打倒在地,挣扎着站起却又摔得更重。

    他的泪水还是流了下来,拍打着地面不停嚎哭。我蹲下身,在他灵台处一点,看着他的双眼渐渐闭合。

    “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是不要让自己成为阻碍,不要到最后追悔莫及。”我说道,沈荣的双眼终于缓缓闭上。

    管家将沈荣带回房间休息,又叫了大夫给顾沄亭处理伤口。这一闹腾后,天微微亮了,隐隐还能听到远处传来的几声鸡鸣。

    青冥走时天还没黑,如今天光破晓,他仍未归来。

    房间里只剩下我和水息,我坐在台阶上,看着朝阳升起。没看多久,身边便多了一个身影。

    “去换了吧。”顾沄亭将一件青色的衣袍递到我眼前。

    “你的?”我想起他在来云镇时的一身青衫。

    “嗯。”

    我从他手中接过衣服,随意地披在了身上。

    “手还疼吗?”我问道。

    顾沄亭坐了下来说:“小伤。”

    “你为什么不躲开?”我问,“如果不是我拦着,你就由着他胡闹了?”

    “是我没用,救不了水息姑娘,哪里还有脸面拦着他。”

    我叹了口气说:“我也一样,什么都做不了。”

    远处的鸡鸣不再,只余下我俩静静的呼吸声。

    顾沄亭进屋给水息设了次禁制,又打发了前来询问情况的下人。担心沈荣的管家,跑来询问沈荣的情况,因是我动的手便回答了几句。

    管家得到答案后,道了声谢就匆匆走了。他微微佝偻着背,右脚有些一拐一拐的。我想起他问话时的担心,紧张地搓着手,脸上充满了担忧。

    “沈荣的父母呢?我好想从没听他说过。”我问向身旁的人。

    “他爹早亡,他娘在几年前也过世了。”

    “可有其他亲人?”

    “他与他们素无往来。”

    我略感疑惑,问道:“沈荣为人磊落,非嫌贫爱富之流,可是有什么原因?”

    顾沄亭缓缓说道:“沈荣的父亲是家中末子,天生有严重的咳疾,身边缺不了人便纳了身边服侍的丫鬟。沈荣出生后没几年,他爹便走了,留下他们稚儿寡母。深宅大院的日子不好过,只能靠他娘接些手工活清苦度日。沈荣稍大些,便出工挣钱,贴补家用。

    起初给人打下手,后来攒了些人脉,拿着他娘积下的银钱,做起了小本生意。沈荣很有天赋,眼光独到,加上运气不错,很快就在当地闯出了名堂。随着生意拓展到玉、柳两城,他就离开了家里。每月他都会托人送钱回去,生意大了,银子也多了。”顾沄亭说到这里突然一停,轻叹一声继续道,“多到连他娘去世,家中无一人告诉他,就怕断了这笔钱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