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风险与机遇
【1】
登水子仍掂量着那几句说到她心里的话。
走出车站，在小镇路灯下按照日常路线返回，迎面碰上缇娅。
她欲言又止，还是没提米迦的事，转而说弗丽可一家多么亲近人。
“弗丽可是刺头。”
缇娅少见地打断了登水子的话。
“啊？”
“弗丽可经常无视学院规则，利用短距传送法阵进入办公室，你是转校生，有背景，才和你拉近关系。”
“不知道哎。”登水子一脸迷茫，交叉着手不知该如何回答；
“算了，希望你的无知能感化她们。”
说着，路过威士忌酒吧，门上的封条令她们驻足。异常的嘈杂声更是令登水子望而却步。然而也只是愣了一下，缇娅立刻上前越过那道门，里面探出一个中年女人的身影：
“柴茜镇长，请问？”
“是缇娅小姐啊，这里发生了不幸的事，赶紧走吧。”
秫秸镇长朝她挥挥手，她满头银丝，看上去年轻的脸甚是忧虑，捂着鼻子和本地守夜人交头接耳，那人的手套捏着真空袋。
登水子留意地多看一眼，依然困惑不解：
袋子里是片沾着红的玻璃碎片。
再定神，缇娅已经和镇长说了几句话。登水子顺着缇娅的视线看去，发现这正是她几天前去的地方：
“夏莉姐姐呢？她去哪了？”
登水子结结巴巴地问，同时想朝上封条的店里瞅一眼，守夜人拦住她。
“这里没有她的气味，应该没事。”缇娅拖走登水子，语气冷冷的：“下次遇到夏莉，我再问她发生了什么。”
听着缇娅的话，登水子努力不让自己往那方面想，她害怕地攥紧缇娅冰凉凉的手。
缇娅走在午夜寂静的大街上却像寻常散步似的，只是相比平日少说一两句而已。
走进小树屋，一楼客厅的小华蜷在餐桌上睡觉。
登水子走上楼，钻进自己房间，脱下学院服，换上宽松的衣袍，一边换着停止了动作，目光停留在那颗绿芽外观的胸针上：
他和霍灵顿之前到底有什么往事呢……
也是，最近发生的事太杂，登水子只顾着自己的事，没什么精力能分散出去。
【2】
那个头上长树枝的少年，尽管还和往常一样，可登水子每每看着冬青头饰的霍灵顿从上一个教室抱着花盆跑出来，凑到尼尔科夫边上，登水子愣愣地在旁边看着，总觉得好像哪里比从前更生分，却又说不上来。
“没有啊，倒是你昨天，我和特娜看你和弗丽可聊得很开心就没打扰你们，后面你也是直接走了，招呼都不打。”
“啊这……”登水子尴尬地对对手指：
“当时我在考虑黑心实验室的位置，一不小心就给忘啦。”
“话说，”她突然想起件事，于是很唐突似地开口道：“为什么特娜姐姐会最近才来德兰特学院呢？”
“那我也听说你是中途转学过来的，”霍灵顿却说：“我看你城府不算很深，不妨交换一下秘密。”
“额……之前因为一些原因没有接受魔法教育，我想来学习一位城民应有的本领。”
“嗯……”霍灵顿搭着尼尔科夫的手臂，扭头问道：“你觉得？”
“她是这样。”尼尔科夫说，好像在帮某人圆场：“尽管她之前说是从某个私立学院转学过来的，但是这方面建议你不要深究。”
“嗯？那看来那个私立学院条件还挺差的？”正当登水子以为霍灵顿要怀疑时，她又话锋一转：“不像我在蓬莱洲上的，在那边的入学条件要比这边严苛得多，但是进去的都是有钱人家的‘纨绔子弟’。”
“特娜，你这话就说太夸张了，我听说那边的考核制度比这边还严。”
“所以为什么……”
“哎，”霍灵顿却忽然略带失落道：“我是觉得这里还不错啦，但是前段时间蓬莱洲出了件事，兄长你和她应该都不知道吧。”
“阿多尼斯族的长老在那边开了个‘协和会议’，具体过程我不清楚，只记得最后的意见是‘遵从人口政策调整’。”
尼尔科夫脸色也稍微变严峻了点：“是，哪位长老？”
“在卡尔努诺洲长的政策压力下，‘塞娜留斯’为首的8名长老以多数优势驳倒了‘海辛瑟斯’等4名反对方，最终造成两百多名‘不合条件的’原住族人迁出蓬莱洲向莫尔城、赛特城等大国转移。”
“什么‘不合条件’，”尼尔科夫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特娜，你们作何回复？”
“溶质率在0.4以下的才能留在蓬莱洲。”
登水子更加满脸迷惑，尼尔科夫先是沉默一会，才低声骂了一句；
“特娜，你现场能力水平到什么阶段了？”
“祭司III。”霍灵顿说着还戳了戳怀里的冥雀。
“只有祭司以下的才能留在那，执法人员都不能留，洲长怎么想的？”
“可是蓬莱洲那边治安一直都很稳定吧，”霍灵顿说：“可能在验证那个猜想，也就是没有魔法也能正常运行的社会。”
【3】
“听说历史学教授长得还蛮帅的，”
“是吗，我还是更喜欢桑德拉那种类型，腹肌和雕塑一般，简直是力量的化身——”
听见几个女学生在后排低声讨论，登水子不禁也开始好奇这来上课的老师长什么样。却听旁边弗丽可‘切’了一声。
却见一个外表四旬的教师进了教室，棕发梳得油光滑亮，他身穿白色长袍，手边抱着一本黑封皮的装帧本；走上台，他一挥手中教杆，只见那装帧本里的数张书页飘散出来，最终整齐地排列在黑板前方：
“我是奥托尼¹，本次教学目的是向学院初学者们普及从16世纪初至28世纪的莫尔城近代史。”
从16世纪初至20世纪为Morvo家族统治时期。这个时间段莫尔国处于战争时期的转型阶段，当时的政教合一领袖及其政权团体多由精灵组成，警卫队是从军队里挑选出来为了安定内乱。
21至25世纪初，由于旧时代Morvo的衰落，同时也由于‘不死族’的传言盛行，导致社会面上对Morvo的支持率明显减退，Orcish¹家族在一次民意选举中上台，在扩张领土和传教方面为莫尔国积累了实力；
25世纪往后至今，因为‘白厅易主’事件，Orcish分出一个名为Pan的新兴家族并且成为名义上的正统继承者，与此同时南北大陆的局势趋向稳定；为避免挑起新争端，莫尔国改体为城，至此领土面积为762万平方公里，世界第六。
“教授，什么是‘不死族’”底下有人发问，是贝伦斯。
“是传说寿命无限长的嵌合人，目前世面上人均寿命为三至五百年，寿命超过一千年以上的也有，这些寥寥无几的长寿者通常在军队中产生，以原灵态出现，著名的比如将军帕西淮、巫师本尼狄。”
“什么是原灵态？”
登水子发问，她提出的这个问题招来一旁弗丽可与其他学生古怪的目光；
“明显有别于正常嵌合人的形态。”奥托尼只给出了这个回答。
登水子又不由得环视一圈周围26个形态各异的学生：如果这是正常的范畴，明显有别还能怎么个奇怪法？
尽管所知甚少，但是她也当正课来听，耳闻四方总归有好处。而且凭登水子目前的估量，她顶多是牧师III的水准，还远不及她向尼尔科夫告白的‘保护自己’水平。
留着练习能力的时间不多，一件亟待解决的任务又招呼上来。
当晚，精致料理人。
“诸位，听我说——”
班恩·特鲁西女士在六点时理清现场，厨师、环棱、五位实习生端正地站在餐厅里，竖起了耳朵：
“一星期后，帕森特商人将会邀请我和班恩·伏特加去水晶镇参加宴会，届时也将举办一场全城厨师大赛。”
班恩取出员工考勤表，将实习生叫出来：
“你们都有机会在现场与其它厨艺的佼佼者见面，表演才艺。”
“店长，做之前实习教授的菜式如何，”问这话的是户勒大，
“可以，但是目前我们厨师传授的回神餐，例如五宝腌菜、梭甲鱼炒饭，都属市面常见，想获奖还得另辟新径。”
“可以带宠物吗？”
登水子忽然灵机一动，想到上学间遗留树屋的小华，于是发问；
“可以。”特鲁西露出一个慷慨的微笑。
“是什么？”
汉诺戳戳登水子的脸：
“是……只猫。”
登水子不好意思地推开环棱的手指：“我带就是了。”
“也好，让大家见识见识你和它如何分工协作。”班恩女士眯眼道：“散会。”
一星期，如何筹备？
备注：
（1）Orcish:兽人
登水子仍掂量着那几句说到她心里的话。
走出车站，在小镇路灯下按照日常路线返回，迎面碰上缇娅。
她欲言又止，还是没提米迦的事，转而说弗丽可一家多么亲近人。
“弗丽可是刺头。”
缇娅少见地打断了登水子的话。
“啊？”
“弗丽可经常无视学院规则，利用短距传送法阵进入办公室，你是转校生，有背景，才和你拉近关系。”
“不知道哎。”登水子一脸迷茫，交叉着手不知该如何回答；
“算了，希望你的无知能感化她们。”
说着，路过威士忌酒吧，门上的封条令她们驻足。异常的嘈杂声更是令登水子望而却步。然而也只是愣了一下，缇娅立刻上前越过那道门，里面探出一个中年女人的身影：
“柴茜镇长，请问？”
“是缇娅小姐啊，这里发生了不幸的事，赶紧走吧。”
秫秸镇长朝她挥挥手，她满头银丝，看上去年轻的脸甚是忧虑，捂着鼻子和本地守夜人交头接耳，那人的手套捏着真空袋。
登水子留意地多看一眼，依然困惑不解：
袋子里是片沾着红的玻璃碎片。
再定神，缇娅已经和镇长说了几句话。登水子顺着缇娅的视线看去，发现这正是她几天前去的地方：
“夏莉姐姐呢？她去哪了？”
登水子结结巴巴地问，同时想朝上封条的店里瞅一眼，守夜人拦住她。
“这里没有她的气味，应该没事。”缇娅拖走登水子，语气冷冷的：“下次遇到夏莉，我再问她发生了什么。”
听着缇娅的话，登水子努力不让自己往那方面想，她害怕地攥紧缇娅冰凉凉的手。
缇娅走在午夜寂静的大街上却像寻常散步似的，只是相比平日少说一两句而已。
走进小树屋，一楼客厅的小华蜷在餐桌上睡觉。
登水子走上楼，钻进自己房间，脱下学院服，换上宽松的衣袍，一边换着停止了动作，目光停留在那颗绿芽外观的胸针上：
他和霍灵顿之前到底有什么往事呢……
也是，最近发生的事太杂，登水子只顾着自己的事，没什么精力能分散出去。
【2】
那个头上长树枝的少年，尽管还和往常一样，可登水子每每看着冬青头饰的霍灵顿从上一个教室抱着花盆跑出来，凑到尼尔科夫边上，登水子愣愣地在旁边看着，总觉得好像哪里比从前更生分，却又说不上来。
“没有啊，倒是你昨天，我和特娜看你和弗丽可聊得很开心就没打扰你们，后面你也是直接走了，招呼都不打。”
“啊这……”登水子尴尬地对对手指：
“当时我在考虑黑心实验室的位置，一不小心就给忘啦。”
“话说，”她突然想起件事，于是很唐突似地开口道：“为什么特娜姐姐会最近才来德兰特学院呢？”
“那我也听说你是中途转学过来的，”霍灵顿却说：“我看你城府不算很深，不妨交换一下秘密。”
“额……之前因为一些原因没有接受魔法教育，我想来学习一位城民应有的本领。”
“嗯……”霍灵顿搭着尼尔科夫的手臂，扭头问道：“你觉得？”
“她是这样。”尼尔科夫说，好像在帮某人圆场：“尽管她之前说是从某个私立学院转学过来的，但是这方面建议你不要深究。”
“嗯？那看来那个私立学院条件还挺差的？”正当登水子以为霍灵顿要怀疑时，她又话锋一转：“不像我在蓬莱洲上的，在那边的入学条件要比这边严苛得多，但是进去的都是有钱人家的‘纨绔子弟’。”
“特娜，你这话就说太夸张了，我听说那边的考核制度比这边还严。”
“所以为什么……”
“哎，”霍灵顿却忽然略带失落道：“我是觉得这里还不错啦，但是前段时间蓬莱洲出了件事，兄长你和她应该都不知道吧。”
“阿多尼斯族的长老在那边开了个‘协和会议’，具体过程我不清楚，只记得最后的意见是‘遵从人口政策调整’。”
尼尔科夫脸色也稍微变严峻了点：“是，哪位长老？”
“在卡尔努诺洲长的政策压力下，‘塞娜留斯’为首的8名长老以多数优势驳倒了‘海辛瑟斯’等4名反对方，最终造成两百多名‘不合条件的’原住族人迁出蓬莱洲向莫尔城、赛特城等大国转移。”
“什么‘不合条件’，”尼尔科夫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特娜，你们作何回复？”
“溶质率在0.4以下的才能留在蓬莱洲。”
登水子更加满脸迷惑，尼尔科夫先是沉默一会，才低声骂了一句；
“特娜，你现场能力水平到什么阶段了？”
“祭司III。”霍灵顿说着还戳了戳怀里的冥雀。
“只有祭司以下的才能留在那，执法人员都不能留，洲长怎么想的？”
“可是蓬莱洲那边治安一直都很稳定吧，”霍灵顿说：“可能在验证那个猜想，也就是没有魔法也能正常运行的社会。”
【3】
“听说历史学教授长得还蛮帅的，”
“是吗，我还是更喜欢桑德拉那种类型，腹肌和雕塑一般，简直是力量的化身——”
听见几个女学生在后排低声讨论，登水子不禁也开始好奇这来上课的老师长什么样。却听旁边弗丽可‘切’了一声。
却见一个外表四旬的教师进了教室，棕发梳得油光滑亮，他身穿白色长袍，手边抱着一本黑封皮的装帧本；走上台，他一挥手中教杆，只见那装帧本里的数张书页飘散出来，最终整齐地排列在黑板前方：
“我是奥托尼¹，本次教学目的是向学院初学者们普及从16世纪初至28世纪的莫尔城近代史。”
从16世纪初至20世纪为Morvo家族统治时期。这个时间段莫尔国处于战争时期的转型阶段，当时的政教合一领袖及其政权团体多由精灵组成，警卫队是从军队里挑选出来为了安定内乱。
21至25世纪初，由于旧时代Morvo的衰落，同时也由于‘不死族’的传言盛行，导致社会面上对Morvo的支持率明显减退，Orcish¹家族在一次民意选举中上台，在扩张领土和传教方面为莫尔国积累了实力；
25世纪往后至今，因为‘白厅易主’事件，Orcish分出一个名为Pan的新兴家族并且成为名义上的正统继承者，与此同时南北大陆的局势趋向稳定；为避免挑起新争端，莫尔国改体为城，至此领土面积为762万平方公里，世界第六。
“教授，什么是‘不死族’”底下有人发问，是贝伦斯。
“是传说寿命无限长的嵌合人，目前世面上人均寿命为三至五百年，寿命超过一千年以上的也有，这些寥寥无几的长寿者通常在军队中产生，以原灵态出现，著名的比如将军帕西淮、巫师本尼狄。”
“什么是原灵态？”
登水子发问，她提出的这个问题招来一旁弗丽可与其他学生古怪的目光；
“明显有别于正常嵌合人的形态。”奥托尼只给出了这个回答。
登水子又不由得环视一圈周围26个形态各异的学生：如果这是正常的范畴，明显有别还能怎么个奇怪法？
尽管所知甚少，但是她也当正课来听，耳闻四方总归有好处。而且凭登水子目前的估量，她顶多是牧师III的水准，还远不及她向尼尔科夫告白的‘保护自己’水平。
留着练习能力的时间不多，一件亟待解决的任务又招呼上来。
当晚，精致料理人。
“诸位，听我说——”
班恩·特鲁西女士在六点时理清现场，厨师、环棱、五位实习生端正地站在餐厅里，竖起了耳朵：
“一星期后，帕森特商人将会邀请我和班恩·伏特加去水晶镇参加宴会，届时也将举办一场全城厨师大赛。”
班恩取出员工考勤表，将实习生叫出来：
“你们都有机会在现场与其它厨艺的佼佼者见面，表演才艺。”
“店长，做之前实习教授的菜式如何，”问这话的是户勒大，
“可以，但是目前我们厨师传授的回神餐，例如五宝腌菜、梭甲鱼炒饭，都属市面常见，想获奖还得另辟新径。”
“可以带宠物吗？”
登水子忽然灵机一动，想到上学间遗留树屋的小华，于是发问；
“可以。”特鲁西露出一个慷慨的微笑。
“是什么？”
汉诺戳戳登水子的脸：
“是……只猫。”
登水子不好意思地推开环棱的手指：“我带就是了。”
“也好，让大家见识见识你和它如何分工协作。”班恩女士眯眼道：“散会。”
一星期，如何筹备？
备注：
（1）Orcish: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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