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不情之请
【1】
话音未落，赫莱昂已率先冲过来，当头一击被克利斯瞬间抽出的一道寒光横截下；那是飓风弩，不如说是一把稍带变形的刃剑，原来的弦、弓等都已兼并至弩臂上，前端化为外廓金属内竹木片的剑锋，弩机的位置也变化为剑柄；
“弓上弦，剑出鞘，悬翦斩截，以应八方之气铸——”
这一冲就是十几米远，几个过路人感受到这边波折，都面带惧色地仓促躲开；对面赫莱昂见状，也两指合拢，低声念诵咒语：
“炉火纯青，快刀斫削。”话音刚落，那道带着烟气的剑影也晃作两支，迸出破空炸响，左右夹击朝他袭去：
“克利斯！你怎么就那么固执！”
“公主的意见，就不算数吗。”
“看来你根本没搞懂，我们明明只要按君主的意思办事，她说的全是空话！”
赫莱昂双目圆睁地喝问着，同时仰头躲过克利斯直击面门过来的一挥，同时他握紧手中剑柄，猛地一前劈，从克利斯上身划开道口子；克利斯侧身避开，无暇顾及衣服破损，他往侧面绕开攻击，
“哐当——”
陶瓷破碎声，那是被克利斯碰翻的随街花艺瓶。
“发生了什么？”
偌璞食堂旁边的过道上已经赶来娜塔莉和其它骑士，还没进门就听见店里交锋的声响———
“这是克利斯和他的好兄弟在打架？动真格的那种？”
娜塔莉左手遮住眼睛上方的日光，右手扶住腰上系着的佩带，又旋即放下左手，似要从右手中抽出一道光。然而她那双敏锐的眼睛追踪着远处高速晃动的身影，两手复又合拢，最终没有出手，脸上漾出微笑：
“嘛，兄弟刀刃相向，这么难得的奇观还是稍微欣赏一下好了，也顺便欣赏下副骑的剑术。”
斗到酣处，克利斯却落于中下风；有件事情他一直没搞懂，那就是赫莱昂发动能力的契机。
赫莱昂和克利斯是同年加入骑士团，第一年就获得了操纵武器自动追踪的能力，它可以让使用人在短时间内熟悉使用技巧，但最大的风险也在于此，要是精神不够专注有可能误伤到自己。
克利斯拉回注意力。即使是往日决斗多次的战友，动真格和实战演习还有不少区别；至于精灵一脉的能力，实际使用甚少。因为克利斯自信体格足够，使用外置魔核的弩化剑、剑化弩在一般的战斗中足以取胜；
开始挥洒手里的逐风刃，哐当几下阻挡住进攻；然而近战始终应接不暇，所以克利斯开始回想过去决斗失败的原因，发现是因为场地的问题，近战中赫莱昂占上风。
他需要找出一个破绽，那就是在赫莱昂眼睛迸发金光到出剑的时间差；
这么想着克利斯又拉开距离；眼见赫莱昂再次召出残影，眸中金芒闪现。
就是现在！
他一屏气，气场与蓄势待发的雄狮重合，速度在空气中留下一段残影，连空气都歪曲一瞬；赫莱昂环顾四周，捕捉残影的动向，他的眼睛一瞪，佩剑先甩向前方，同时另一只剑身闪现到他的颈边；克利斯敛去了瞬间的杀意：
“是我赢了。”
【2】
“所以那天的骑士争斗事件是传闻。”
“是，原因到底是什么？”
“民间传闻有说有疑似公主的少女在现场，很快被官方通报给压下去，而且白石宫钦差还出面辟谣，说那是两个骑士男子在争风吃醋，不足为奇。”
“真不是？我和娜塔莉都在现场亲历。”
“好吧，估计真相只有我们骑士团内部知道。看，这边外交官在和钦差大臣报导本国的行业税率调整问题；公主也露脸了。”
伊苏市²角斗场营地，有在锤炼武器的冶炼厂、墙挂地图前来回走动的任务派遣员，骑士们围坐在留影仪前观看幻灯片；只见画面上左右席位各坐三位大臣，正中一张由两侧圆柱、各色异兽围绕的巨幕盾牌背景；贝伦·莉雪佐菲正从镜头前走过来，提起红裙边朝大臣们各行屈膝礼，再落座中间红椅；只见她两侧耳簇上方佩戴珍珠王冠，长发在后脑勺扎着两个环形发圈，公主微一咪眼作沉思状，纤细手指捻起茶杯小啜，放回前桌，这才开始讨论要事：
一开始在讲税务问题、各行业营业额比对、难民资助，之后话题绕回国政上：
“有必要向忒修斯国全领地宣扬白石宫对于民族共和、文化融合的决心，以期巩固国土的和谐稳定。”
“这么说，难道忒修斯国要改名忒修斯城？”
另一位大臣拱手抬着下巴，颇有讽刺的意思。
“不然，现今世界依旧战火纷飞，国体质虽不似从前频繁兼并小城邦，然时至今日尚未有国体制出面主张和平立场。我想将来如能正式上任，忒修斯国有希望开好头，改变全世界范围对国体制的偏见。”
“公主所言极是。”
“赫莱昂还在生打败仗的气？”芭乐比先兴致冲冲地问，
“从哪看出来了？我是在思考公主发言的意思，克利斯那个傻大个根本没听懂公主在讲什么吧？”
“你这……”克利斯差点扬起拳头，最后打在桌面上：
“算了，我在烦另一件事。”
“哪件，哦～～那个女孩叫谁来着？”
“不要说得那么明白啊！”
【3】
2710年
科威特市³距白石宫1000公里左右
大清早，十来个居民已经在银行楼前排起队，他们拿了板凳和躺椅在门外歇息，等待取回本月增值的银令。
暖洋洋的日光下，慵懒的气氛被一声爆炸声打破；
银行职员们去后门看，发现最外侧的石砖没有异常，但是最里侧通向金库的门裂出个边缘不规则的窟窿，有些焦黑痕迹在上面冒着污浊的浓烟。经过清点发现少了两架子银条。
“团伙作案？”
“门边上还有法阵的碎片，是否请求支援？”
“不用了，”说话的是克利斯：“立刻追踪。”
娜塔莉脱下手套，一手贴在那剩余的法术痕迹上；沉默半晌，她的头转向西北方，眼睛直直地盯着前面还在瞧这边发生了什么的市民们：
“现在用这个法阵的窃贼已经到400公里外了，听背景噪音，是在一片集市里。”
“明白，”
赫莱昂从怀里取出瓶黑色的魔血药剂，先收集了一半法阵碎片，再把血从空缺的方向撒过去，用手控制着血液挪动，补上空缺的部分；
两三分钟的时间，法阵补完，如沸腾的滚水在地上扭动，隐约可见对面图景；
三位骑士先跳进去，娜塔莉在外边看守法阵；
转眼间环境热闹起来，温度也降低几度，人群摩肩接踵。骑士们无暇顾及周遭环境，
因为在那纷乱的脚印和马蹄印中间，有胶皮轮胎开过的崭新印痕；
赫莱昂和克利斯紧赶慢赶，无视市民们的惊呼从市场斗篷顶追过去；经过数百米冲刺，他们循着地面上货车的车轮印一路追到平民区，终于在几栋砖墙楼前方看见那辆可疑的白罩顶方块；前方两匹棕色的卷齿马正埋头吭哧吭哧地吃着黑烂的饲料；几位兽族人从货车上下来，一边挪动几桶沉重的黑罐子向安检口移动，从罐子里铺的东西来看是白花花瘦肉。
几名兽族还没与安检员交涉完，从晾衣架上已冲下数名人影；克利斯先一步抡起拳头，朝其中一人后脑勺一砸，当场失去意识；剩下四人也顾不上别的，躲上货车往反方向开动，赫莱昂追上车尾，冲进去把三位还没拾起武器的兽人关节扭脱，余下一人举起火枪直指他脑袋：
“从车上下去！再不下我要开火了！”
话音刚落，芭乐比从后方骤然出现，她揽住窃贼双臂，往左侧咔嚓一扭，那人的手直接垂落下去，长铁管的东西也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开火？新型武器吗，收回去当挑衅证明。”赫莱昂拾起枪上下打量一会，又在手中转几圈。
三位骑士合力用绳子绞住窃贼们的手臂；赫莱昂朝那些装肉的罐子一个个踢过去，瘦肉被击飞好远，从下方闪烁着白色反光的银条掉出来；克利斯再去把五个盗贼绑到一起，再横起一脚直往他们腹上踹去：
“说，偷窃目的前往何处？接引人为谁？”
冷不防其中一个狠吐口痰，差点溅到脸上；险险躲过，只见那些窃贼无一例外都面无惧色，脸上浮着冷冽的讥笑：
“怎么是你们，当初那些来收缴物资的骑士去哪了？”
双手抱胸的芭乐比皱着眉扫视地上被绑缚的众窃贼，先开口了：“我们收缴物资是为排除对本国存害的糟粕，无一例外已按家按户重新分配相应补偿。”
“我家的祖训也没了，祈日会没了，所有摩那城的文字书籍全没了。”
“他们可是杰内罗国王的走狗，说这些没用……噗！”
克利斯重重一拳砸在说话的窃贼脸上，那人的鼻子被砸歪，呻吟着朝地下倒去。三位骑士把五只兽人绑上车，赫莱昂手持缰绳与鞭，一拍马屁，那两只卷齿马起初还因为没吃完饲料抗拒，走了几会偏横步的圈程，终于服帖地朝集市的方向返回。
路上的平民朝这边看过来，大人中间站着孩子，一道道目光投向前方的赫莱昂、敞篷车上的克利斯和芭乐比、被捕获的窃贼和偷盗物，眼里尽是崇敬。
克利斯将窃贼说的话抛在脑后，目光交汇成的热流中间，骑士们的心情都骄傲地轻飘飘。
【4】
“巴特莱·克利斯勋爵，有人说有东西要交给你。”
新入团的年轻骑士约翰林掀开房帘，手上举着一枚信封；
“哦，我是，”
克利斯说着站起身，接过那叠信封，背面有个白玫瑰印章；
“这谁拿来的？”说着克利斯就拆开信封，从里掉出一枚带纸砂纹的小卡片；
我在祭坛等你。
“是个女孩子，”
克利斯刚想问“是不是一个小萝莉，”转念一想女大十八变，于是改口说：“是不是一个湛蓝色瞳的青发女人。”结果约翰林迷茫地看了眼他手中的信封，挠挠头：
“不是，黑头发的，是信差。”
从伊苏乘马车至迈克尔雷亚，又循着路径至司祭会。
水光潋滟的湛蓝色眸子，干净利落的青绿色头发，随风摇动的头饰流苏。冲进怀里时俏皮精怪的笑容，以及那一声声软糯的语调。
一直以为不在意那个早熟的萝莉；然而这两年间，除开大大小小的民间事故，克利斯甚至开始猜想圣洛蒂现在的形象。
她究竟去哪了。
反常地，司祭会的其他司命都不在，于是克利斯推开正面铁艺大门。
今天祭坛附近空荡荡，一进门仍是花圃和喷泉，在灿烂阳光下一切都闪耀着金色的光芒。
透过唰唰流动的喷泉水，遥望见无人的观景台；
“这边。”
一句熟悉且空灵的声音将男人的眼神吸引过去，克利斯看见那抹白绿相间的身影，有一瞬间恍惚：
宽松的长衣随意地系扎在腰带上，圣洛蒂的姿体相比两年前增长显著，她的头发长长不少，扎了低束发；白皙的手臂扶持着祭祀法杖，杖尖上悬浮着数枚光圈环绕的光球；
圣洛蒂水灵灵的眸子带着半分未脱的稚气眨动着，冲他轻笑一下：
“来祭坛中心看看？”
注解：
（1）名称来源：亚历山大大帝最著名的伊苏斯战役。公元前333年秋季，在亚历山大东征中，马其顿军队(3—4万人)和波斯皇帝大流士三世的军队(12—13万人)，在奇里乞亚（小亚细亚）古城附近的伊苏斯（今土耳其伊斯肯德仑北）交战。
（2）名称来源：世界排第一的钱币是科威特第纳尔，1科威特第纳尔约等于人民币21.9元。
话音未落，赫莱昂已率先冲过来，当头一击被克利斯瞬间抽出的一道寒光横截下；那是飓风弩，不如说是一把稍带变形的刃剑，原来的弦、弓等都已兼并至弩臂上，前端化为外廓金属内竹木片的剑锋，弩机的位置也变化为剑柄；
“弓上弦，剑出鞘，悬翦斩截，以应八方之气铸——”
这一冲就是十几米远，几个过路人感受到这边波折，都面带惧色地仓促躲开；对面赫莱昂见状，也两指合拢，低声念诵咒语：
“炉火纯青，快刀斫削。”话音刚落，那道带着烟气的剑影也晃作两支，迸出破空炸响，左右夹击朝他袭去：
“克利斯！你怎么就那么固执！”
“公主的意见，就不算数吗。”
“看来你根本没搞懂，我们明明只要按君主的意思办事，她说的全是空话！”
赫莱昂双目圆睁地喝问着，同时仰头躲过克利斯直击面门过来的一挥，同时他握紧手中剑柄，猛地一前劈，从克利斯上身划开道口子；克利斯侧身避开，无暇顾及衣服破损，他往侧面绕开攻击，
“哐当——”
陶瓷破碎声，那是被克利斯碰翻的随街花艺瓶。
“发生了什么？”
偌璞食堂旁边的过道上已经赶来娜塔莉和其它骑士，还没进门就听见店里交锋的声响———
“这是克利斯和他的好兄弟在打架？动真格的那种？”
娜塔莉左手遮住眼睛上方的日光，右手扶住腰上系着的佩带，又旋即放下左手，似要从右手中抽出一道光。然而她那双敏锐的眼睛追踪着远处高速晃动的身影，两手复又合拢，最终没有出手，脸上漾出微笑：
“嘛，兄弟刀刃相向，这么难得的奇观还是稍微欣赏一下好了，也顺便欣赏下副骑的剑术。”
斗到酣处，克利斯却落于中下风；有件事情他一直没搞懂，那就是赫莱昂发动能力的契机。
赫莱昂和克利斯是同年加入骑士团，第一年就获得了操纵武器自动追踪的能力，它可以让使用人在短时间内熟悉使用技巧，但最大的风险也在于此，要是精神不够专注有可能误伤到自己。
克利斯拉回注意力。即使是往日决斗多次的战友，动真格和实战演习还有不少区别；至于精灵一脉的能力，实际使用甚少。因为克利斯自信体格足够，使用外置魔核的弩化剑、剑化弩在一般的战斗中足以取胜；
开始挥洒手里的逐风刃，哐当几下阻挡住进攻；然而近战始终应接不暇，所以克利斯开始回想过去决斗失败的原因，发现是因为场地的问题，近战中赫莱昂占上风。
他需要找出一个破绽，那就是在赫莱昂眼睛迸发金光到出剑的时间差；
这么想着克利斯又拉开距离；眼见赫莱昂再次召出残影，眸中金芒闪现。
就是现在！
他一屏气，气场与蓄势待发的雄狮重合，速度在空气中留下一段残影，连空气都歪曲一瞬；赫莱昂环顾四周，捕捉残影的动向，他的眼睛一瞪，佩剑先甩向前方，同时另一只剑身闪现到他的颈边；克利斯敛去了瞬间的杀意：
“是我赢了。”
【2】
“所以那天的骑士争斗事件是传闻。”
“是，原因到底是什么？”
“民间传闻有说有疑似公主的少女在现场，很快被官方通报给压下去，而且白石宫钦差还出面辟谣，说那是两个骑士男子在争风吃醋，不足为奇。”
“真不是？我和娜塔莉都在现场亲历。”
“好吧，估计真相只有我们骑士团内部知道。看，这边外交官在和钦差大臣报导本国的行业税率调整问题；公主也露脸了。”
伊苏市²角斗场营地，有在锤炼武器的冶炼厂、墙挂地图前来回走动的任务派遣员，骑士们围坐在留影仪前观看幻灯片；只见画面上左右席位各坐三位大臣，正中一张由两侧圆柱、各色异兽围绕的巨幕盾牌背景；贝伦·莉雪佐菲正从镜头前走过来，提起红裙边朝大臣们各行屈膝礼，再落座中间红椅；只见她两侧耳簇上方佩戴珍珠王冠，长发在后脑勺扎着两个环形发圈，公主微一咪眼作沉思状，纤细手指捻起茶杯小啜，放回前桌，这才开始讨论要事：
一开始在讲税务问题、各行业营业额比对、难民资助，之后话题绕回国政上：
“有必要向忒修斯国全领地宣扬白石宫对于民族共和、文化融合的决心，以期巩固国土的和谐稳定。”
“这么说，难道忒修斯国要改名忒修斯城？”
另一位大臣拱手抬着下巴，颇有讽刺的意思。
“不然，现今世界依旧战火纷飞，国体质虽不似从前频繁兼并小城邦，然时至今日尚未有国体制出面主张和平立场。我想将来如能正式上任，忒修斯国有希望开好头，改变全世界范围对国体制的偏见。”
“公主所言极是。”
“赫莱昂还在生打败仗的气？”芭乐比先兴致冲冲地问，
“从哪看出来了？我是在思考公主发言的意思，克利斯那个傻大个根本没听懂公主在讲什么吧？”
“你这……”克利斯差点扬起拳头，最后打在桌面上：
“算了，我在烦另一件事。”
“哪件，哦～～那个女孩叫谁来着？”
“不要说得那么明白啊！”
【3】
2710年
科威特市³距白石宫1000公里左右
大清早，十来个居民已经在银行楼前排起队，他们拿了板凳和躺椅在门外歇息，等待取回本月增值的银令。
暖洋洋的日光下，慵懒的气氛被一声爆炸声打破；
银行职员们去后门看，发现最外侧的石砖没有异常，但是最里侧通向金库的门裂出个边缘不规则的窟窿，有些焦黑痕迹在上面冒着污浊的浓烟。经过清点发现少了两架子银条。
“团伙作案？”
“门边上还有法阵的碎片，是否请求支援？”
“不用了，”说话的是克利斯：“立刻追踪。”
娜塔莉脱下手套，一手贴在那剩余的法术痕迹上；沉默半晌，她的头转向西北方，眼睛直直地盯着前面还在瞧这边发生了什么的市民们：
“现在用这个法阵的窃贼已经到400公里外了，听背景噪音，是在一片集市里。”
“明白，”
赫莱昂从怀里取出瓶黑色的魔血药剂，先收集了一半法阵碎片，再把血从空缺的方向撒过去，用手控制着血液挪动，补上空缺的部分；
两三分钟的时间，法阵补完，如沸腾的滚水在地上扭动，隐约可见对面图景；
三位骑士先跳进去，娜塔莉在外边看守法阵；
转眼间环境热闹起来，温度也降低几度，人群摩肩接踵。骑士们无暇顾及周遭环境，
因为在那纷乱的脚印和马蹄印中间，有胶皮轮胎开过的崭新印痕；
赫莱昂和克利斯紧赶慢赶，无视市民们的惊呼从市场斗篷顶追过去；经过数百米冲刺，他们循着地面上货车的车轮印一路追到平民区，终于在几栋砖墙楼前方看见那辆可疑的白罩顶方块；前方两匹棕色的卷齿马正埋头吭哧吭哧地吃着黑烂的饲料；几位兽族人从货车上下来，一边挪动几桶沉重的黑罐子向安检口移动，从罐子里铺的东西来看是白花花瘦肉。
几名兽族还没与安检员交涉完，从晾衣架上已冲下数名人影；克利斯先一步抡起拳头，朝其中一人后脑勺一砸，当场失去意识；剩下四人也顾不上别的，躲上货车往反方向开动，赫莱昂追上车尾，冲进去把三位还没拾起武器的兽人关节扭脱，余下一人举起火枪直指他脑袋：
“从车上下去！再不下我要开火了！”
话音刚落，芭乐比从后方骤然出现，她揽住窃贼双臂，往左侧咔嚓一扭，那人的手直接垂落下去，长铁管的东西也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开火？新型武器吗，收回去当挑衅证明。”赫莱昂拾起枪上下打量一会，又在手中转几圈。
三位骑士合力用绳子绞住窃贼们的手臂；赫莱昂朝那些装肉的罐子一个个踢过去，瘦肉被击飞好远，从下方闪烁着白色反光的银条掉出来；克利斯再去把五个盗贼绑到一起，再横起一脚直往他们腹上踹去：
“说，偷窃目的前往何处？接引人为谁？”
冷不防其中一个狠吐口痰，差点溅到脸上；险险躲过，只见那些窃贼无一例外都面无惧色，脸上浮着冷冽的讥笑：
“怎么是你们，当初那些来收缴物资的骑士去哪了？”
双手抱胸的芭乐比皱着眉扫视地上被绑缚的众窃贼，先开口了：“我们收缴物资是为排除对本国存害的糟粕，无一例外已按家按户重新分配相应补偿。”
“我家的祖训也没了，祈日会没了，所有摩那城的文字书籍全没了。”
“他们可是杰内罗国王的走狗，说这些没用……噗！”
克利斯重重一拳砸在说话的窃贼脸上，那人的鼻子被砸歪，呻吟着朝地下倒去。三位骑士把五只兽人绑上车，赫莱昂手持缰绳与鞭，一拍马屁，那两只卷齿马起初还因为没吃完饲料抗拒，走了几会偏横步的圈程，终于服帖地朝集市的方向返回。
路上的平民朝这边看过来，大人中间站着孩子，一道道目光投向前方的赫莱昂、敞篷车上的克利斯和芭乐比、被捕获的窃贼和偷盗物，眼里尽是崇敬。
克利斯将窃贼说的话抛在脑后，目光交汇成的热流中间，骑士们的心情都骄傲地轻飘飘。
【4】
“巴特莱·克利斯勋爵，有人说有东西要交给你。”
新入团的年轻骑士约翰林掀开房帘，手上举着一枚信封；
“哦，我是，”
克利斯说着站起身，接过那叠信封，背面有个白玫瑰印章；
“这谁拿来的？”说着克利斯就拆开信封，从里掉出一枚带纸砂纹的小卡片；
我在祭坛等你。
“是个女孩子，”
克利斯刚想问“是不是一个小萝莉，”转念一想女大十八变，于是改口说：“是不是一个湛蓝色瞳的青发女人。”结果约翰林迷茫地看了眼他手中的信封，挠挠头：
“不是，黑头发的，是信差。”
从伊苏乘马车至迈克尔雷亚，又循着路径至司祭会。
水光潋滟的湛蓝色眸子，干净利落的青绿色头发，随风摇动的头饰流苏。冲进怀里时俏皮精怪的笑容，以及那一声声软糯的语调。
一直以为不在意那个早熟的萝莉；然而这两年间，除开大大小小的民间事故，克利斯甚至开始猜想圣洛蒂现在的形象。
她究竟去哪了。
反常地，司祭会的其他司命都不在，于是克利斯推开正面铁艺大门。
今天祭坛附近空荡荡，一进门仍是花圃和喷泉，在灿烂阳光下一切都闪耀着金色的光芒。
透过唰唰流动的喷泉水，遥望见无人的观景台；
“这边。”
一句熟悉且空灵的声音将男人的眼神吸引过去，克利斯看见那抹白绿相间的身影，有一瞬间恍惚：
宽松的长衣随意地系扎在腰带上，圣洛蒂的姿体相比两年前增长显著，她的头发长长不少，扎了低束发；白皙的手臂扶持着祭祀法杖，杖尖上悬浮着数枚光圈环绕的光球；
圣洛蒂水灵灵的眸子带着半分未脱的稚气眨动着，冲他轻笑一下：
“来祭坛中心看看？”
注解：
（1）名称来源：亚历山大大帝最著名的伊苏斯战役。公元前333年秋季，在亚历山大东征中，马其顿军队(3—4万人)和波斯皇帝大流士三世的军队(12—13万人)，在奇里乞亚（小亚细亚）古城附近的伊苏斯（今土耳其伊斯肯德仑北）交战。
（2）名称来源：世界排第一的钱币是科威特第纳尔，1科威特第纳尔约等于人民币21.9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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