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灶王爷
“要是在鄙地遇难可就不兴整了，还请本官去聘请几位演员来，给诸位访节驱驱邪。”
那法官说着，旋即带着两名强装镇定的美少女出了前厅；过了一会，却见他返回来，带着四人出了门殿，外边天色已然微微亮，紫竹林间出现了一扭动着的扫帚；
这扫帚身周粱杆抖动，像一头乱发似地摇摆不定，顶着把柄上的彩旗绕了四人一圈。随着它的翻滚蹦跳，这泥地上涌起的砂石也愈发混浊；
待它施术完毕，四人也已看不见外边的景象，连脚下也是黄沙阵阵；
泥雾散去，眼前已是一热闹且繁杂的营帐集市，随处可见挑担的农夫、煮糖的小孩、走地的四脚羽兽等等；
忽见前方迎来四名身着襕衣、头顶乌纱帽的青年男女，也呈九十度向他们躬身，朗声道：
“我等名为文正、文青、文雅、文理，皆为鸿胪寺的寺员，奉二洲长之命，来为诸访节寻驱灾之法。”
三男一女引着四人穿过闹市，来到了一朱红的戏台幕布前，那儿早已坐满了各家老小，寺员们愣是从别处寻来了四张红椅，放至前排，拉着守护者们就坐了；
再看那老小们，脸上皆是惴惴不安，一副要死要活的脸色。
随着锣鼓声响起，却见三只‘青毛虫’登场了；
脸上抹着腮红，头发扎成冲天辫，嘴里叼着稻草杆。他们忽上忽下，在那红幕台上用两只伸出的绿袖套翻滚红绣球；又从阶梯滑下来，身周拖曳着四十多对布条，围着台下观众，蛄蛹着身子爬行。
“这，你们为何要扮演成拉奇尼斯族？”克利斯和威尔梅思齐声问道；
“怎么能说什么，这可是灶王爷啊。”
边说着，那三位憨厚的戏子蛄蛹不止，又绕了观众席一圈，折回戏台上，龇牙咧嘴地颠着头，头顶辫子随之歪来扭去：
“当初诺亚洲遭天谴时，是灶王爷下了凡，解救我们于水火之中！”
“这，又为何要拆掉城市楼宇？”
“还问为什么，当然是这过于繁复的楼宇晦气，不仅污了碧水青山，还折了众生的寿。”
灶王爷是‘虫子’？
米迦察觉到了违和，但他只是点了点头，继续背倚着红席座观看；
幕后几名无事的洲民，此刻正聚在戏台后面，一块儿窃语：
“看见那小白脸了吗，保不准是哪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少爷，没啥社会经验，故意来俺们洲找茬的。”
“那个壮汉看起来没啥好脸色，好像随时要出人命。”
“那泼脸女人也是烦得很，口无遮拦，净说些大逆不道的话。”
“还有那个没眼睛的蘑菇头瘦高个，人不人鬼不鬼，多晦气。”
所有这一切不甚好听的话，都以一种极细微的信号通过传声器进入了米迦耳中；他微笑着坐在席位上，两只蓝眼时刻欣赏着那些人形虫豸的表演；
半时辰后，这驱邪仪式总算完成了，四名守护者都站了起来奉献掌声，另有七八岁大的童子挽着竹篮上来分享荷包糖果。米迦略感一惊，因为先前唉声叹气的老小们脸上阴云不再，尽是笑呵呵地，伸手要那童子篮里的吃食。
演出结束后，这三名演员脱下了青毛虫的服装，原来是三名年轻的粉脸戏子。米迦又上前与演员们依次握手，大发褒奖之词；
后生演员们见这白毛少年如此赞美，也就喜笑颜开地乐滋滋，其中一方脸戏子还即兴表演了个十连后空翻，引得威尔梅思一阵拍手叫好；
驱邪结束，四名寺员又拥着这四人穿过闹市区，进了一处挂着招牌的稻草屋，守护者们于圆木桌上面朝正门而坐。寺员们取下乌纱帽，唤来伙计点菜。
名为文雅、衣着绚丽的女人当真是十分花容月貌，皎洁的脸面白皙且滑腻，举手投足慢条斯理，散发着熏香，连端盏的动作也翘着兰花指；
其余外貌年轻的迎访员相比之下长相平庸，文正肩围偏宽，文青戴着厚眼镜，文理身材偏矮；他们边说着客气的话，边在背对门面的软垫椅上落座。
未过多时，芸豆泥、烤冷面、生鲜汤、韭菜盒子等菜式都上齐了，辅以果酒下腹。
克利斯的目光自打看见文雅时就黏在她身上下不来，一直探着头向她探听些与此行目的毫无关系的话题，比如诺亚洲的特产；连那戈罗夫思古也是为之略一侧目，发出了结结巴巴、不甚连续的音节：
“日...日安...”
威尔梅思看见那粉黛美人也是一怔，却拧着脸用餐，暗自不爽；只有坐在文雅边上的米迦不为所动，一直在回应那些寺员的问题，诸如守护者的具体工作职能、探听禁术的动机；
当听见‘为本城人寻找药方’的答复后，他们很明显是降低了防备，恭维地举杯相敬：
“真不好意思，劳烦你们白来一场。”
“无事，就当我替莫尔城向诸位表达友好来了。”
边吃饭间，米迦的手指不经意地朝桌角一抹，‘噗嗤’一声；
哪知这极细微的动作立刻引起了文雅的注意，当即听她失色道：
“您没事吧，让我看看。”
他微笑了一下，吹吹手指，剩下一条极浅的伤痕，递到文雅眼前翻了翻：
“瞧，没事。”
就在她释然一笑，松了口气时，地面上几滴红凝成了眼纹图案，细小的血红球逐渐分摊开来，形成极轻薄的符纸状，悄悄地溜到了现场四名东道主的帽檐里；
饭后，热情好客的寺员们回去交差，克利斯一直在和文雅眉来眼去，末了又依依不舍地分别。
稻草屋来了一名普通农民模样的房管，带领众人前往住宿地。
一路上皆是农村景象，走了半里路，他们停驻下来，眼前是几栋与之前大差不差的草棚房，以及一栋茅草屋的仓库。威尔梅思分别探头进去看了看，拳头握紧又松开；克利斯和戈罗夫思古也是停驻于原地，不敢相信地望着眼前这一堆堆简陋的建筑。
这房管显然也意识到了环境的简陋，忙向米迦解释道：
“诸位来访过于突兀，我等还未来得及腾出足够场地招待诸位，如无意见，还请将就。”
众人各自挑了位置相近的住所居留了下来。
米迦走进草棚屋里，这里只中间一棉床、旁边一木桌一木柜、另置一烧水壶，及数件日常用品。尽管设备简陋，地方却是宽敞得很。
他闭上眼，翻身躺上床榻，眼前浮现出一幕幕场景：
由于这些血符藏匿地方隐蔽，又因为体量过小，几乎只能接收对话信息。
“访节的住宿，都安排到位了吧。”
一重黑混着黄的人影抖了抖，背景里闪过几抹灰。
“妥，明早送他们上船回城，免得灶王爷追究。”
背景里流着冲刷声，以及脚步走动、衣袖摩擦的声响，应是沿着某条溪流边走边交谈。
“嗯...你不觉得那些访节有些怪异吗？”
另一重人影抖动了几下：
“怎说？”
“尽管不如南方严重，这莫尔城的城市化也好不到哪去吧？我怀疑他们是想打后土殿的主意。”
“这...怎么可能呢？那地儿又偏僻、阴气又重，去那不是自找苦吃么？”
又响起一道严肃的女声：
“还有那领头的少爷，显得有些太斯文了，反而不太寻常，得小心为是。”
就在米迦等候下文时，忽听一阵哗啦，音讯中断，这些血符箓应是被冲刷掉了。好在这些寺员还不知道守护者们具体的能力，无法妄下定论。
他还获得了一个关键信息，这位“灶王爷”可能出现的地点。
至于为什么会有天谴，灶王爷又是如何下凡的，都亟待解决。
为避开无关洲民，米迦等待至午夜才出发。
也许是因为没有存放什么贵重物品，那间仓库房没有上锁，从中他找到了一辆七成新的三轮车，装备是简陋了点，但是能用。
米迦蹬着小车，调整着体内血液的流动，使能量利用最大化，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寻找目的地上面。
一路辗转，避开巡逻守卫，终于在天亮前抵达后土殿。
这庙宇位于北部一座名为后土的山，山坡上傍着几座残墙断痕。
确实很偏僻，他骑车路过时还一度以为它只是座废墟，事实上还真的是。
却见那些红砖墙东倒西歪地，连正阁影壁也只剩一角，泥地里散落着花脊的碎片；走道上的古槐树光秃秃，毫无生机；
要说勉强算得上完好的建筑，只有西面的一栋狭窄石房，其顶部、壁心及四角均以琉璃装饰，外壁褪色严重，可以分辨出长期日晒雨淋的痕迹。
米迦摸索来摸索去，终于把目标放到那石房上面，当中置一双蛟耳青铜香炉。
就在那只香炉里，他找着了意外发现。
一只绿油油的‘大青虫’，占满了这圆香炉口径两公尺的内部空间。
它长了足足四十多条小手，都呈青葱状的嫩绿色，从前往后逐对缩小，直至那最后一对手，只有缩成一团的肉丸大小。
数十条小手蜷缩着，整只身体呈蚊香状盘成一团，睡得正酣。
那炉底呢，铺着一层亮晶晶的白灰，看起来就像这人虫身上掉的鳞粉一般。
再细察它前身的头部，只有一肉色脑袋稍显正常，从脸型看上去也就十几岁左右，脸蛋红扑扑的。
这就是灶王爷？米迦一言不发地窥视着它，一时不知从何下手。
却见它阖着双目，打着呼噜，鼻翼嗡张着，不时从那两个小黑孔里吹出鼻涕泡，口中囔囔着梦话，又意犹未尽地挪动手指，朝粉唇上抹了抹：
“茴香豆...炸...粿条...”
那法官说着，旋即带着两名强装镇定的美少女出了前厅；过了一会，却见他返回来，带着四人出了门殿，外边天色已然微微亮，紫竹林间出现了一扭动着的扫帚；
这扫帚身周粱杆抖动，像一头乱发似地摇摆不定，顶着把柄上的彩旗绕了四人一圈。随着它的翻滚蹦跳，这泥地上涌起的砂石也愈发混浊；
待它施术完毕，四人也已看不见外边的景象，连脚下也是黄沙阵阵；
泥雾散去，眼前已是一热闹且繁杂的营帐集市，随处可见挑担的农夫、煮糖的小孩、走地的四脚羽兽等等；
忽见前方迎来四名身着襕衣、头顶乌纱帽的青年男女，也呈九十度向他们躬身，朗声道：
“我等名为文正、文青、文雅、文理，皆为鸿胪寺的寺员，奉二洲长之命，来为诸访节寻驱灾之法。”
三男一女引着四人穿过闹市，来到了一朱红的戏台幕布前，那儿早已坐满了各家老小，寺员们愣是从别处寻来了四张红椅，放至前排，拉着守护者们就坐了；
再看那老小们，脸上皆是惴惴不安，一副要死要活的脸色。
随着锣鼓声响起，却见三只‘青毛虫’登场了；
脸上抹着腮红，头发扎成冲天辫，嘴里叼着稻草杆。他们忽上忽下，在那红幕台上用两只伸出的绿袖套翻滚红绣球；又从阶梯滑下来，身周拖曳着四十多对布条，围着台下观众，蛄蛹着身子爬行。
“这，你们为何要扮演成拉奇尼斯族？”克利斯和威尔梅思齐声问道；
“怎么能说什么，这可是灶王爷啊。”
边说着，那三位憨厚的戏子蛄蛹不止，又绕了观众席一圈，折回戏台上，龇牙咧嘴地颠着头，头顶辫子随之歪来扭去：
“当初诺亚洲遭天谴时，是灶王爷下了凡，解救我们于水火之中！”
“这，又为何要拆掉城市楼宇？”
“还问为什么，当然是这过于繁复的楼宇晦气，不仅污了碧水青山，还折了众生的寿。”
灶王爷是‘虫子’？
米迦察觉到了违和，但他只是点了点头，继续背倚着红席座观看；
幕后几名无事的洲民，此刻正聚在戏台后面，一块儿窃语：
“看见那小白脸了吗，保不准是哪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少爷，没啥社会经验，故意来俺们洲找茬的。”
“那个壮汉看起来没啥好脸色，好像随时要出人命。”
“那泼脸女人也是烦得很，口无遮拦，净说些大逆不道的话。”
“还有那个没眼睛的蘑菇头瘦高个，人不人鬼不鬼，多晦气。”
所有这一切不甚好听的话，都以一种极细微的信号通过传声器进入了米迦耳中；他微笑着坐在席位上，两只蓝眼时刻欣赏着那些人形虫豸的表演；
半时辰后，这驱邪仪式总算完成了，四名守护者都站了起来奉献掌声，另有七八岁大的童子挽着竹篮上来分享荷包糖果。米迦略感一惊，因为先前唉声叹气的老小们脸上阴云不再，尽是笑呵呵地，伸手要那童子篮里的吃食。
演出结束后，这三名演员脱下了青毛虫的服装，原来是三名年轻的粉脸戏子。米迦又上前与演员们依次握手，大发褒奖之词；
后生演员们见这白毛少年如此赞美，也就喜笑颜开地乐滋滋，其中一方脸戏子还即兴表演了个十连后空翻，引得威尔梅思一阵拍手叫好；
驱邪结束，四名寺员又拥着这四人穿过闹市区，进了一处挂着招牌的稻草屋，守护者们于圆木桌上面朝正门而坐。寺员们取下乌纱帽，唤来伙计点菜。
名为文雅、衣着绚丽的女人当真是十分花容月貌，皎洁的脸面白皙且滑腻，举手投足慢条斯理，散发着熏香，连端盏的动作也翘着兰花指；
其余外貌年轻的迎访员相比之下长相平庸，文正肩围偏宽，文青戴着厚眼镜，文理身材偏矮；他们边说着客气的话，边在背对门面的软垫椅上落座。
未过多时，芸豆泥、烤冷面、生鲜汤、韭菜盒子等菜式都上齐了，辅以果酒下腹。
克利斯的目光自打看见文雅时就黏在她身上下不来，一直探着头向她探听些与此行目的毫无关系的话题，比如诺亚洲的特产；连那戈罗夫思古也是为之略一侧目，发出了结结巴巴、不甚连续的音节：
“日...日安...”
威尔梅思看见那粉黛美人也是一怔，却拧着脸用餐，暗自不爽；只有坐在文雅边上的米迦不为所动，一直在回应那些寺员的问题，诸如守护者的具体工作职能、探听禁术的动机；
当听见‘为本城人寻找药方’的答复后，他们很明显是降低了防备，恭维地举杯相敬：
“真不好意思，劳烦你们白来一场。”
“无事，就当我替莫尔城向诸位表达友好来了。”
边吃饭间，米迦的手指不经意地朝桌角一抹，‘噗嗤’一声；
哪知这极细微的动作立刻引起了文雅的注意，当即听她失色道：
“您没事吧，让我看看。”
他微笑了一下，吹吹手指，剩下一条极浅的伤痕，递到文雅眼前翻了翻：
“瞧，没事。”
就在她释然一笑，松了口气时，地面上几滴红凝成了眼纹图案，细小的血红球逐渐分摊开来，形成极轻薄的符纸状，悄悄地溜到了现场四名东道主的帽檐里；
饭后，热情好客的寺员们回去交差，克利斯一直在和文雅眉来眼去，末了又依依不舍地分别。
稻草屋来了一名普通农民模样的房管，带领众人前往住宿地。
一路上皆是农村景象，走了半里路，他们停驻下来，眼前是几栋与之前大差不差的草棚房，以及一栋茅草屋的仓库。威尔梅思分别探头进去看了看，拳头握紧又松开；克利斯和戈罗夫思古也是停驻于原地，不敢相信地望着眼前这一堆堆简陋的建筑。
这房管显然也意识到了环境的简陋，忙向米迦解释道：
“诸位来访过于突兀，我等还未来得及腾出足够场地招待诸位，如无意见，还请将就。”
众人各自挑了位置相近的住所居留了下来。
米迦走进草棚屋里，这里只中间一棉床、旁边一木桌一木柜、另置一烧水壶，及数件日常用品。尽管设备简陋，地方却是宽敞得很。
他闭上眼，翻身躺上床榻，眼前浮现出一幕幕场景：
由于这些血符藏匿地方隐蔽，又因为体量过小，几乎只能接收对话信息。
“访节的住宿，都安排到位了吧。”
一重黑混着黄的人影抖了抖，背景里闪过几抹灰。
“妥，明早送他们上船回城，免得灶王爷追究。”
背景里流着冲刷声，以及脚步走动、衣袖摩擦的声响，应是沿着某条溪流边走边交谈。
“嗯...你不觉得那些访节有些怪异吗？”
另一重人影抖动了几下：
“怎说？”
“尽管不如南方严重，这莫尔城的城市化也好不到哪去吧？我怀疑他们是想打后土殿的主意。”
“这...怎么可能呢？那地儿又偏僻、阴气又重，去那不是自找苦吃么？”
又响起一道严肃的女声：
“还有那领头的少爷，显得有些太斯文了，反而不太寻常，得小心为是。”
就在米迦等候下文时，忽听一阵哗啦，音讯中断，这些血符箓应是被冲刷掉了。好在这些寺员还不知道守护者们具体的能力，无法妄下定论。
他还获得了一个关键信息，这位“灶王爷”可能出现的地点。
至于为什么会有天谴，灶王爷又是如何下凡的，都亟待解决。
为避开无关洲民，米迦等待至午夜才出发。
也许是因为没有存放什么贵重物品，那间仓库房没有上锁，从中他找到了一辆七成新的三轮车，装备是简陋了点，但是能用。
米迦蹬着小车，调整着体内血液的流动，使能量利用最大化，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寻找目的地上面。
一路辗转，避开巡逻守卫，终于在天亮前抵达后土殿。
这庙宇位于北部一座名为后土的山，山坡上傍着几座残墙断痕。
确实很偏僻，他骑车路过时还一度以为它只是座废墟，事实上还真的是。
却见那些红砖墙东倒西歪地，连正阁影壁也只剩一角，泥地里散落着花脊的碎片；走道上的古槐树光秃秃，毫无生机；
要说勉强算得上完好的建筑，只有西面的一栋狭窄石房，其顶部、壁心及四角均以琉璃装饰，外壁褪色严重，可以分辨出长期日晒雨淋的痕迹。
米迦摸索来摸索去，终于把目标放到那石房上面，当中置一双蛟耳青铜香炉。
就在那只香炉里，他找着了意外发现。
一只绿油油的‘大青虫’，占满了这圆香炉口径两公尺的内部空间。
它长了足足四十多条小手，都呈青葱状的嫩绿色，从前往后逐对缩小，直至那最后一对手，只有缩成一团的肉丸大小。
数十条小手蜷缩着，整只身体呈蚊香状盘成一团，睡得正酣。
那炉底呢，铺着一层亮晶晶的白灰，看起来就像这人虫身上掉的鳞粉一般。
再细察它前身的头部，只有一肉色脑袋稍显正常，从脸型看上去也就十几岁左右，脸蛋红扑扑的。
这就是灶王爷？米迦一言不发地窥视着它，一时不知从何下手。
却见它阖着双目，打着呼噜，鼻翼嗡张着，不时从那两个小黑孔里吹出鼻涕泡，口中囔囔着梦话，又意犹未尽地挪动手指，朝粉唇上抹了抹：
“茴香豆...炸...粿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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